連慕言回到連家的時候,已經是半夜,老別墅的燈除了大門前的兩盞,都暗著。


    欣長的身形挺拔地站在大門下,借著暈黃的燈光,他抬頭望著自己臥房的窗戶,窗簾被拉上,裏麵沒有半點的光線,他幽黑深邃的黑眸如同暗得與夜色相融。


    垂在一側的骨節分明的手裏夾著的煙草燃燒著的白霧煙煙嫋嫋地飄起,又隨著夜風散去,空氣裏絲絲淡淡地彌漫著煙草的味道。


    他在門外站了很久,深沉地眸光定定地注視著那片落地窗,直到天色閃過幾道閃電,一時間雷聲大作,如果不是瞧著要下雨,他恐怕會在外麵站上一夜。


    大門打開,客廳裏的光線很暗,男人踱步走了進去,不疾不緩地走向樓梯,修長的西裝褲下的黑皮鞋才踩上第一個階梯,男人就聽見從廚房裏傳出來的細微的聲音。


    他起疑地微微蹙眉,退了回去,緩步走向廚房,被他刻意放輕的腳步沒有半點聲音。


    男人才走到廚房門口,就看見女人借著手機的燈光,彎著腰蹲在冰箱前翻找著什麽。


    “你在幹什麽?”熟悉的低啞溫潤的嗓音突然響起來,嚇了夏安筱一跳。


    她才轉身,男人優雅俊美的臉就出現在了她的麵前,溫熱的氣息縈繞著她,淡淡的,她聞到了煙草的味道,忍不住蹙眉瞪著他,一手捂住自己的鼻子,“連慕言,我不喜歡喜歡煙草的味道。”


    她聞了就難受。


    男人內斂的神情很淡,他抬手拉下夏安筱捂住鼻子的手,俯身下去,夏安筱下意識撇過臉,後腦勺卻被男人寬厚修長的大手壓著,溫熱的唇輾轉在她的唇上,流連忘返,與往常不同,強勢中侵略的意味明顯。


    骨節分明的手在探索著,男人微涼的指尖刺激著夏安筱的感官,她忍不住地戰栗著。


    鼻息間被他極淡的煙草味覆蓋著,她有些沉迷,第一次覺得,原來煙草也可以醉人。


    良久,她快要無法呼吸的時候,連慕言才放了她。


    男人的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呼吸絮亂而沉重,他呼出的氣全數噴灑在女人的臉上,“誰準你嫌棄我的?嗯?夏安筱?”


    聽出他語氣裏的不悅,夏安筱微微蹙眉,“誰招你不快的,你就去找誰,發我脾氣幹嘛?”


    “嗯,你說的沒錯。”男人的聲音極度沙啞得蠱惑著她的聽覺,“是你招我不快了。”


    夏安筱鼓著腮幫子推開他,借著手機的燈光看著男人有些複雜的神情,“連慕言,你別莫名其妙。”


    明明中午的時候,還好好的。


    男人突然伸手攔腰抱起她,不顧她的掙紮,邁步走向樓梯,“夏安筱,你完蛋了,我的耐心全被你磨光了。”


    是一句很平淡的陳述句,連慕言像是在跟她告知著這件事情,讓她做好心理準備。


    他抬腳踹開了臥房的門,反腳一勾,將門帶上,借著昏暗的光線朝床邊走去。


    夏安筱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他扔進了柔軟的床榻上,她的發絲散亂地遮去了她的臉,“你發什麽神經呢!”


    眼前的連慕言太過陌生,讓她止不住地渾身發著抖,她才從床上坐起,就被男人寬厚的手掌壓下,男人的雙手撐在她的兩側,看著她的眸光暗得讓人分辨不出瞳孔裏複雜的視線。


    他指尖帶來的異樣感覺讓夏安筱突然想起了昨夜的一些模糊又真實的片段,她的臉頰上染上了紅暈,“連慕言,你別這樣。”


    “我什麽樣?恩?”他俯下身,在她身上胡作非為,灼熱的唇覆上她的唇畔,堵著她,不讓她再講話,惹他心煩。


    …………


    夏安筱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十點多了,她瞪大了眼睛盯著天花板,哭喊了一宿,讓她的眼睛紅腫發澀,喉嚨很幹,卻懶得不願意起床找水喝。


    連慕言很早就離開了,她依稀記得昨晚她快要睡過去的時候,男人就離開了床。


    她翻了個身,抬手把男人那一半的枕頭抱進了懷裏,埋頭在枕頭裏,細細的聞著,沒有他熟悉的氣息,顯然他後來根本沒有睡在這裏。


    心裏莫名的有些悵然若失,她打著哈欠,翻出手機,百般無聊地翻到了八卦新聞,被放大的字體出現在她的眼前,讓她心裏徒然一震。


    “林家千金與顧家公子於昨夜訂婚,婚期待定。”


    難怪!


    夏安筱微翹的睫毛顫動著,她的唇角挽起一抹自嘲的笑意,難怪他昨晚這樣纏著自己。


    他把她夏安筱當成什麽人了!


    女人的眼眶不爭氣地微微泛紅,她有些惱怒地爬起身,對著自己暗暗說道:“夏安筱,你為他哭什麽?”


    話還沒有說完,眼淚就無法控製地落了下來,低軟的嗓音到了尾聲,帶著難以克製的顫抖。


    她惱怒地在被子上胡亂拍著,像是在跟自己發脾氣一樣。


    明明跟自己說好了不動心,卻還是沒有辦法控製好自己。


    夏安筱,你真沒用。


    她在心裏,怒罵了自己一句,翻身下了床,忍著酸痛走向浴室。


    浴室裏白霧嫋嫋,她站在鏡子前,愣愣地看著有些陌生的自己。


    額頭上的傷口已經結痂了,她看得出神。


    如果說前晚她毫無記憶的話,那麽昨晚,連慕言這三個字就徹底刻在了她的心裏。


    她的小手緊緊的捏成了拳,長長的指甲沒入手心,她卻覺得還不夠痛,力道越來越大。


    她想讓自己痛,能有多痛就有多痛,隻有這樣,才能警告自己,別在動心。


    浴室裏很暖,她卻像是渾身血液都在倒流,冷得發抖。


    好好洗漱了一番,她泡了個澡後,才從浴室出來。


    衣帽櫃裏的衣服已經換了一批新的,都是剛上市的品牌新款,她隨意地挑了一件休閑裝,鮮少地梳上了馬尾辮,讓自己顯得幹淨利落。


    女人打扮了一下自己,費了些心思遮去連慕言在身上留下的痕跡,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下樓的時候,王媽已經做好了午飯。


    她望著夏安筱,微微笑道:“夏小姐醒啦,快來吃午飯吧,肯定餓了。”


    夏安筱有些歉意地看著王媽,“對不起,王媽,我臨時有些事情。”


    王媽也不介意,她依舊保持著微笑,“沒關係,夏小姐,知道你們都忙,可你早餐也沒有下來吃,不然我給你打包一些,你帶著路上吃。”


    目光落在麵包上,夏安筱上前拿了一塊咬在嘴裏,對著王媽揮揮手,“不用這麽麻煩,我吃這個就夠了。”


    說話間,她就一步跨出了連家。


    當她咬著麵包站在馬路邊看著空曠的公路的時候,她才想起或許自己應該喊個人來接自己。


    正午的陽光很烈,柏油馬路冒著熱氣,她一邊抬手給自己扇著風,一邊在心裏暗自發誓,已經她再也不要住在這麽偏僻的地方了,一小時過去了,都沒有車開過來。


    寧奇開著車悠哉地哼著小曲,車子慢悠悠地晃過來,開出了半米,他有些疑惑地望著後視鏡,蹲在公路邊,低頭舉著包遮陽的女人不正是夏安筱嗎?


    他倒退著車,打開車窗,探出頭來,“夏大小姐,你怎麽在這?”


    聞言,夏安筱猛地抬起頭,原本欣喜的模樣在看到寧奇後黯淡了下去。


    好不容易等到了人,卻沒有想到那個人是連慕言的至交,她擺擺手,“不要你管,你開你的車去。”


    寧奇是見不得小姑娘蹲大馬路的,他急急地跑下車,拉開車門,“夏大小姐,這麽熱的天,你這樣會中暑的。”


    夏安筱想了想,最後還是上了寧奇的車,因為她覺得做什麽事情都不能讓自己虧待了自己。


    她坐在寧奇的車上,隻有在寧奇問她去哪的時候,她回了一句,“去市中心。”


    之後,她就再也沒有開口講話了。


    車內安靜地嚇人,原本寧奇還照舊哼著小曲,但在看到夏安筱愈發沉下去的臉色後,就噓聲了。


    他偷偷望了一眼夏安筱,“是不是跟連慕言吵架了?”


    夏安筱一副完全不想搭理他的樣子,他似乎都沒有看見,自顧自地大腿一拍,“我跟你說,就他那個人麵獸心的偽裝樣子,也就隻能偏偏外人,說實話,我都受不了他。”


    這話聽進夏安筱的耳裏,就像是飄進了她的心裏,她雖然對醫生這種自帶消毒水味道的人天生沒什麽好感,但是因為寧奇的這一句,她覺得終於找到了可以吐槽的對象。


    “寧奇,你醫術這麽高明,你要不要試試給他配個藥什麽的,好好治治他的怪脾氣,以為自己有幾個臭錢,就可以隨心所欲了嗎?”


    寧奇的唇角扯動了幾下,她夏大小姐諷刺起人來真是不給麵子。


    他見夏安筱的神色緩和了下來,笑嗬嗬地問道:“夏大小姐,你跟他,是為什麽吵架啊?”


    夏安筱卻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沉浸在自己的控訴中不可自拔,她歪頭看著寧奇,問了一句,“你跟他是不是認識很久了?他對心裏的那個女孩是不是真的喜歡了很久?”


    她突然想起很早之前偶然間看到他的那個采訪,他說起心裏的那個喜歡了很久女孩,唇畔撩起的笑意,都是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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