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筱扯了扯嘴,極其不願地走到門前,手裏還緊緊握著玻璃杯,裏麵的水因為她的緊張來回晃動著,些許的水蕩了出來。


    “夏安筱?”


    男人溫潤的聲線沉了幾分,透露著他極度的不耐煩。


    他有時候想,這個女人是不是老天爺看他順風順水二十幾年,專門派來克他的?


    女人聽到他晃動鑰匙的聲音,心中一慌,抬手開了門。


    門才開了條縫,男人就伸手推開了門,邁步走了進去。


    夏安筱往後退了幾步,麵色有些煞白。


    連慕言沉著臉,視線落在她手中盛滿水的杯子,挑起的眉梢裏張揚著嘲諷,“想暗算我?”


    夏安筱愣了一下,防備地往後退了一步,扯出笑容,連她自己不照鏡子都知道,此時她笑得有多難看,“我口渴了。”


    “最好是這樣。”連慕言淡淡的瞥過她,修長的西裝褲朝著她走過去。


    因為他的靠近,夏安筱握緊了手中的杯子,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你……你想幹嘛?”


    “以你現在的處境,我想做些什麽,難道你以為自己還能反抗得了嗎?”


    連慕言輕嗬了一聲,低啞的嗓音裏覆蓋著一層淡淡的嘲弄,隨手將藥扔在了桌子,溫淡的嗓音響起,“順便把藥吃了,兩粒。”


    夏安筱瞥了一眼他,男人矜貴內斂的容顏上看不出他情緒的好壞。


    和他相處了這麽久,她已經能分得很清楚了,連公子表麵上越是看起來雲淡風輕,心裏也怒氣愈是旺盛。


    “什麽藥?”


    連慕言淡淡地掃了她一眼,見她絲毫沒有要動的意思,抬手慢條斯理地拿開藥盒,拿出兩粒藥丸來,“消炎藥。”


    男人將藥遞給了她,看見她抬手要吃下,伸手搭在女人的手腕上,輕輕壓製住。


    看著夏安筱有些不滿地看著自己,他施施然地啟唇,“別再用上次的方法吃藥。”


    說罷,那寬厚修長的手才撤下力道。


    夏安筱看著他怔了好一會,她還以為剛剛他又想了一出要折磨她,沒想到他是因為這個。


    想起上次,她賭氣硬生生地吞下藥,吃苦的是自己,難受也就罷了,還被他占了便宜。


    女人不由得有些臉頰發熱。


    連慕言看著她微微泛紅的臉,唇角勾出極淡的弧度,語調裏沉浮著若有似無的玩味,“你臉紅什麽?”


    “哈?有嗎?”夏安筱下意識摸了摸臉,高過手溫的溫度傳過手心,讓她有些尷尬地嗬嗬了幾聲,抬手扇了扇風,“天太熱了,太熱了。”


    看著她蒼白的小臉勉強扯著笑,連慕言幽深的眸底斂著沒有溫度的眸光,他不喜歡看她敷衍的笑,難看。


    “把藥吃了。”男人徐徐啟唇,不緊不慢地提醒著她。


    見連慕言絲毫沒有受她想緩和氣氛的笑意感染,夏安筱嘟嘴瞪了他一眼,但還是聽話把藥吃了下去。


    放下水杯的時候,連慕言已經坐在了床上,慵懶地半靠在床頭,寬厚的手閑適地拍了拍床,語調溫淡如初,“過來。”


    “幹什麽?”


    女人防備的神情落在他的黑眸裏,男人心中已經壓下去的怒火又徒然高漲了幾分,低醇的嗓音裏也滲著幾分若有似無的不耐煩,“換藥。”


    夏安筱愣了一下,為什麽這個男人想的總和自己想的不大一樣?


    “換藥就換藥,你坐到床邊幹嘛?”


    女人說話的時候,連慕言已經從床上下來,修長的西裝褲邁出大又疾的步伐,男人兩三步就走到了她的跟前。


    “連慕言,你要做什……”


    夏安筱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連慕言攔腰抱了起來,等她回過神的時候,已經躺在了床上。


    男人壓在她的身上,姿態矜貴優雅,一如十幾分鍾前一樣。


    夏安筱覺得自己有些要瘋了,怎麽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開始,她的抵抗半點用都沒有。


    雙手被男人單手壓製在頭頂,男人溫熱的氣息強勢包裹著她,低沉的嗓音要比平常還要淡漠了幾分,“你就不能乖乖聽話嗎?”


    女人看著抬手將自己額頭上的包紮解下的寬厚而修長的手,愣愣地斷了思緒。


    連慕言傷口處理地很快,上藥包紮的過程裏一點都感覺不到疼痛,他的手法似乎比寧奇的還要好。


    將紗布扔到一旁,骨節分明的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輕輕挑起,淡漠清貴的聲線恢複到熟悉的溫潤調調,“女人,固執又強勢,對你沒什麽好處。”


    在他這裏是吃不了什麽虧,不管怎麽樣,他都會讓著她,依著她的性子。


    但在別人那裏,嗬,額頭上的傷口就是最好的教訓。


    連慕言抬眸,看著女人的額頭,斂著眸光裏風雨欲來的暗色,深沉又鋒芒過盛。


    “連慕言。”夏安筱看著他,呐呐地喊著他的名字。


    “恩?”


    男人低頭看著女人,她的臉上是從未見過的溫靜,這樣的她很反常,連慕言一下子就有些心慌了,他低笑著拍了拍她的臉,“怎麽了?剛才真的被嚇到了?”


    夏安筱看著他好一會,神情有些複雜,微微蹙起的眉頭裏掩著不被人察覺到的不舍,“其實我覺得你很好,甚至要好過傅以筠百倍千倍,可是我就是不行。”


    因為他太好,好得有些像在夢裏才存在的人。


    明明他是生氣的,她感覺得到,他離開的時候,身上翻騰而出的怒火甚至席卷到了她,她以為要麽他會來要了自己,要麽就是把她趕出去,卻沒有想到他還是壓著脾氣來給她換藥。


    不是她不行,是因為他好得沒有真實感,自己有什麽資格配得上這樣的人。


    聞言,男人原本揚著淡淡笑意的內斂俊雅的臉上,暗沉了幾分,晦暗陰鬱著沉浮著暴風雨前的寧靜,眸色越深,勾起唇角的弧度卻愈是加深,“夏安筱,我對你的警告沒有用是不是?”


    順勢,男人的手滑到她的腰間,若有似無的觸感讓她僵直了身體。


    見他生氣,女人蹙起的秀眉愈發擰著,“連慕言,我是認真的。”


    “原因?”


    夏安筱抿了下唇,低低開口道:“像你這樣的人的婚姻,要麽是商業聯姻,要麽就是找個真愛。”她頓了頓,“顯然,夏家對於你,連錦上添花的用途都達不到,而我其實並不適合你。”


    連慕言沉默了很久,夏安筱看著內斂的俊顏,猜不透他的想法,隨即垂下眸不再去想。


    突然,連慕言低低的笑了起來,淡漠地看著她,唇畔扯出涼薄的弧度,溫潤的嗓音冷了幾度,“你真是花式拒絕我。”


    骨節分明的手輕輕觸碰著她白潔滑嫩的臉頰,徒然滑過弧度,用力的捏住了她的下巴,力道越收越緊。


    夏安筱吃痛,卻僅是微微蹙眉,沒有再和往常一樣喊疼,視線落在他清貴內斂的俊顏上,溫度極淡。


    “你不適合我,那麽你告訴我,你適合誰?”男人輕嗬了一聲,冷冷的笑意裏盡是嘲諷,“那個傅以筠?”


    女人看著他的眼神閃了閃,誰都適合,誰都可以,但就是他不行。


    因為他會後悔的,等到那一天,他一句說不要就不要了,受傷的人隻會是她而已。


    他是她無法握在手心的命運。


    “我很感謝你買了錦瑞三分之二的股份,我會想辦法籌錢買回來的。”


    他和她之間,其實唯一的聯係隻有錦瑞而已。


    男人挑了挑眉,低醇的語調慢條斯理,“然後呢?”


    “……”


    連慕言低頭,在她的唇邊輾轉反側,溫熱的唇流連在她的下巴。


    夏安筱背脊僵直,似乎渾身的血液都凝凍住了。


    感覺到她在極力克製著自己,但愈發冰冷的指尖止不住地在顫抖,壓製著她雙手的那隻寬厚而溫暖的手,若有似無地摩擦著她纖細的手。


    男人的唇順著下顎弧度滑下,灼熱的氣息烙在她每寸肌膚上,他的呼吸絮亂帶走了她極力平穩自己的情緒。


    連慕言將頭埋在她的脖頸間,低沉的嗓音裏蔓延著令人心悸的蠱惑調調,“你死了這條心吧,我不會把錦瑞賣掉的。”


    男人啞然笑著,頑劣的神情刺痛了夏安筱。


    “沒人教過你買賣怎麽做是不是?”男人溫熱的氣息吐納在她的肌膚上,惹得白潔的皮膚染上了難以褪去的緋色。


    夏安筱低柔的嗓音僵硬著,“沒有,你要教我嗎?”


    “好,我教你。”連慕言抬起頭,看著她的眸光裏,深邃的視線沉澱著他毫不掩飾的情愫,“想得到什麽,就要投其所好。”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握住她的手,雙手交錯著,手心傳來熾熱的溫度,讓她忍不住戰栗著。


    他的嗓音沙啞地誘人心魄,“你說,我喜歡什麽?”


    “喜歡什麽?”總歸不會是喜歡她吧,畢竟他有一個相識多年的青梅在。


    連慕言斂著深沉的眸光,讓她看不清深如墨潭的黑眸裏究竟藏匿著什麽,“喜歡你聽我話。”


    夏安筱沉默著,她閉上眼睛,拒絕去談這個話題,說了這麽多,他還是把話題轉到了最初,半點可商談的餘地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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