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城,京城的雨沒有那麽大,不過是淋漓小雨,而狩獵會的事情也算暫一段落。


    離筱忍回府後,因為在狩獵場得罪了君非戟,理所當然的,她要遭殃了。


    離筱忍一手指著腦袋,用勺子敲打幹淨的空碗,懷帶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悲壯。


    “你們說,做人怎麽能像他那樣小氣?都說在軍營裏待過的男人都是神經大條胸襟廣大,可是他呢?媽了雞蛋的居然還計較狩獵場的事情,回到府就擺我一道,還王爺呢?還戰神呢?屁都不如!”


    晴素默默站在一旁,小姐,奴婢不發表任何意見。


    離筱忍本也沒打算晴素能回她,於是自個兒繼續自言自語:“都說‘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唉,都是人啊,兩顆豆都知道不能煎,這番薯為啥把我的菜煎成這副鬼樣子啊?”


    離筱忍用筷子撥弄了下被燒成一坨黑的肉菜。


    燒成好像一坨屎似的,看著就好像在麵對君非戟那張糞坑臉。


    晴素:小姐,您記得這詩的同時,能不能把意思也記住呀,為啥奴婢覺得您的理解好像有些問題?


    這煎是燒菜的意思嗎?是奴婢記錯了還是您記錯了?


    離筱忍一筷子摔到桌麵上,嚎著:“不知道民以食為天嗎?克扣什麽不可以?就是銀子和食物不行!不成,我要去找爹爹,找皇兄告狀!”


    於是離筱忍帶著晴素和攬籽還有這會兒處在精神狀態的北苔想衝出府門去,誰料君非戟早就猜到離筱忍會有這舉動,早就準備了一手。


    在離筱忍身邊安插了近二十名武功不弱想暗衛,她三人一出現,那些暗衛就擋了下來,其中史架還和攬籽對手過招。


    最後的結果是,離筱忍屁顛屁顛地回自己的七羽閣。


    離筱忍越想越憤憤不平,大吼一聲:“俺不管!俺今天必須吃到肉!北苔,你去把我的雞兄宰了給我加菜!”


    晴素咽了咽口水:“小姐,您不是說過雞、雞兄幫了您教訓廖側妃,您要好好對它嗎?”


    離筱忍扭頭瞪向門外,“所以那天開始到今日,我每天都讓人將它喂得飽飽的,對它夠好的了,現在我沒肉吃,它該貢獻它的肉了!


    而且,我吃不了他的肉,我就吃跟我拜堂的雞兄的肉,就把雞肉當成是番薯王的肌肉!狠、狠、地、啃!”


    晴素再次艱難地咽咽口水,小姐,您的ji到底是哪個ji啊?奴婢認識不?


    於是乎,攬籽和晴素一塊去膳房,將雞兄狠狠地宰了,成了離筱忍的盤中菜。


    晴素深刻的體會到,她們家小姐真的是那種翻臉就不認人的人,她非常覺得無雙王殿下的前景堪憂啊!


    而屋外的暗衛腦門上一致地冒著黑線,他們怎麽覺得王妃的意思好像是要把王爺當成雞來啃啊?


    要不要把這事告訴王爺啊?


    不說他們怕被抽,說了也還是怕被抽!


    唉,王妃剛才那句詩怎麽說來著?


    哦,記得了。


    本是同根生,相抽何太急!


    離筱忍回府後,跟百裏長薌的關係更加惡劣了,兩人時不時就會有一場互掐,但結果都是百裏長薌慘敗。


    她壓根做不到跟離筱忍那樣沒皮沒臉不知廉恥!


    於是乎,從主子見麵互掐發展到她們身邊的婢女一見麵也是互掐個不停!


    當離筱忍度過完回府第一天的最後一頓雞,正憂愁著明天該吃啥,該咋樣跟老爹去報個信什麽的的時間。


    君非戟高大挺拔的身影站立在門邊。


    盤膝在床上的離筱忍被門外的黑影嚇了一大跳,也不知怎的非常自然地彎腰從床底下順手抄起不知什麽壺就往外砸去!


    順便大喝一聲:“大膽妖孽!何方怪鳥敢來你姑奶奶這拉屎!報上名來!”


    門外的身影抬手接住那不知什麽壺之後,估摸著大抵是聞到了什麽味道或是看到了這壺的模樣,高大的身形頓了頓順帶僵了僵。


    守在屋內的晴素瞪大了雙眼,一臉的不可置信,不是因為看清了來人的臉,而是震驚於離筱忍居然那麽順手地抄起的東西?


    離筱忍見那黑影不懂也不說話,正準備吆喝一聲,那黑影猛地將他手裏的東西朝離筱忍丟過來。


    離筱忍連忙躺下來躲過,嘴裏還囔著:“她媽的居然還會扔回來,看來這妖法力強大啊!”


    一聲暴吼突然響起:“離筱忍!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本王是誰!”


    君非戟黑著一張臉踏進門,每落一步聲音都是那麽響亮,可見這步子的主人有多氣憤!


    離筱忍彈坐起來,對君非戟橫眉冷豎,“你來做什麽,我這不歡迎你,出去出去,你給我出去!”


    君非戟咬牙切齒,“離筱忍,你別忘了,這裏是本王的府邸!”


    “那又怎讓啊,這裏是我的,我不歡迎你你就得給我出去,怎麽啊,不想走啊?我給你點麵子,別讓我用掃帚趕你啊!”


    君非戟就覺得,每次一見到離筱忍,他的肝火就沒降下來過,他咬著牙狠道:“本王告訴你!別說是這七羽閣,這座王府,就連你離筱忍都要是本王的!趕本王?你信不信本王把你丟出去!”


    離筱忍愣愣地看著他半響,才略有些呆萌地問:“你說得有理!不過你真要把我丟出去?”


    自我以為離筱忍是被嚇到了的君非戟哼了一聲,直起身子雙手抱臂,“離筱忍,別說本王不提醒你,你若好好待在七羽閣不惹是生非,沒把本王惹急了,本王就不會……”


    話沒說完,君非戟打死也沒想到,離筱忍竟膽大包天到如此地步!


    本來還好好聽他說話的女人,也不知突然發什麽瘋,突然就拿起被扔到床板上的那什麽壺就往君非戟臉上扣,這速度,都不帶停頓的!


    君非戟那會兒還在以為離筱忍被他唬住了,壓根就沒設防,讓離筱忍手中的東西結結實實扣到臉上去了!


    晴素驚訝得捂住了嘴,一雙大眼都是驚恐和不可置信!


    小姐,您就不怕被王爺一巴掌抽飛?


    君非戟一巴掌將臉上的東西揮開,露出的那張臉,臉色已經是鐵青到極點,已經不能用字眼來形容!


    “離筱忍,你是不是活膩了!”隱隱都能聽到他磨牙的聲音,手掌指節咯咯作響,若非不行,他真想直接就把眼前的女人給掐死!


    誰知,離筱忍居然衝他嬉皮笑臉地咧嘴,嘴裏還冒出非常不知死活的話,“三王爺啊,我有沒有惹毛你啊?你現在有木有感覺非常的生氣捏?”


    君非戟氣急反笑,卻笑得有些嚇人,“本王恨不能把你給撕碎!你說本王生不生氣?”


    離筱忍縮了縮脖子,覺得自己好像真把君非戟給惹毛徹底了,有點不敢開口說下一句,但是一想到日後美滿生活,她還是硬著頭皮上了!


    “君非戟啊,你看我成功把你惹毛了,你啥時候把我丟出府去啊?”


    晴素聞言無言不忍直視:噢我的小姐,你原來打的這個主意啊?可是奴婢覺得,您這個時候惹王爺,把夜壺往王爺臉上罩……你si不si傻啊?


    君非戟整個虎軀都是顫的,麵容都有些扭曲!


    感情這個死女人把夜壺扣他臉上就是為了這個?想離開王府?還真以為他的王府是由她離筱忍肆意妄為的!


    君非戟大掌猛地伸過來,一把扣住離筱忍的下巴,怒笑“離筱忍,當初死活要嫁給本王,甚至還讓離相討來聖旨,現在又反悔了?”


    離筱忍抬起倔強的小臉,“切,說得好像你自己就不願意似的,你要不願意,我還逼得了你?你要不願意皇兄會如此?


    說到底還不是你自個兒也願意,講得好似全是我的錯你就是一活脫脫被冤枉的小白兔!嘁,虛偽!”


    “離筱忍,若非你,本王會娶你給自己弄個奇恥大辱?!”


    “誒,這話就不對了,別什麽責任都往我身上套啊,別把自己睜得一被壓迫威脅的小受啊!搞得自己多委屈一樣!”


    君非戟怒了,他錯了!跟離筱忍耍嘴皮子是他錯得很徹底!


    他閉了閉眼壓住翻騰的烈火,他還真怕這死女人一張破嘴講得自己一手拍死她,“你當本王的王府是你想進就進想走就走的?告訴你,門都沒有!


    這王府你既然自己要進來的,就別想能隨你意願出去!方才的事,本王是會把你丟出去,但不是把你丟出府去!


    就你這個不知檢點,胸無點墨,粗俗無比的女人,就該扔到宮中讓人好好調教!”


    誰不知道離筱忍是哪根經搭錯了,聽到君非戟說自己“胸無點墨”的時候,眉頭一下子擰了起來。


    幾乎是在話落的下一秒就接話說:“番薯啊,什麽叫胸無點墨?我一個女人能胸無點墨嗎?”


    這話說著,離筱忍居然動起手來了,饒是君非戟也沒想到她這麽不按常理出牌,不禁愣在當場。


    “撕拉——”一聲,兩隻手就將君非戟前胸的衣服撕拉葛徹底。


    離筱忍兩手指著她胸口的兩顆“誌”,理所當然道:“你看,你身為一個男人這墨點都這麽大,雖說是紅色的,但也麵前湊合吧!好明顯,雖然我胸沒你大,但是我的紅墨點,也不會比你小多少好不好!”


    晴素簡直覺得慘不忍睹,她家小姐的怎麽都沒有正常人應有的套路呢?呢?


    能不能要點臉啊小姐,奴婢都覺得丟死了!


    可離筱忍卻是一點自覺都沒有,非常自我感覺良好。


    君非戟那張臉的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黑一會兒鐵青,別提多精彩了!


    大掌猛地一甩,直接將離筱忍摔到一旁去,臉色難看地轉身,走人!


    再待在這個沒有一點正常人應有的樣子的人麵前,他真的覺得自己會忍不住讓人歸西去!


    “砰!”


    君非戟黑著臉重重地將門甩上。


    磨牙的聲音擠進來,“離筱忍,明天你就給老子滾到書院裏去!”


    晴素:得,小姐你真厲害,讓王爺把在軍營裏的氣得形象都不要的自稱“老子”,都撈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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