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婚禮他似乎籌備了很長時間,從婚紗到場地,每個細節陸頁禾都做得很好,似乎隻差我這個新娘的出現。


    外灘,白色的婚紗被海風搖曳著吹起,散落的花瓣盡是傷感。


    “有誰反對這場婚事嗎?”


    教父儀式性的問了一句。


    我呆呆的盯著手心的捧花看,始終想不通我這到底是中了陸頁禾的計謀了,還是落盡他的圈套裏了。


    “我,反,對。”


    橫空冒出的聲音阻斷了婚禮的進行,將整場賓客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其中還有陸將斌和陸頁禾漆黑犀利的怒意。


    轉頭,看見一個奔跑過來的身影,他朝著我眨了眨眼睛,然後扒在了陸頁禾身上,喘著粗氣說道:“你不能娶她!”


    “楚子,別鬧。”


    陸頁禾皺著眉頭推開他,眼底已經是不耐煩。


    我看著楚歌,橫豎沒想清楚他這是又玩的哪一套,難不成要拋棄慕雋另覓他人了?


    “胡鬧!”


    氣的臉色鐵青的陸將斌沒敢發話,倒是坐在前排的楚司令拐杖摔得挺響,吹胡子瞪眼的抓著楚歌的耳朵把他給叮過來了。


    “臭小子,你要是敢攪和頁禾小子的婚事,老爺子我第一個饒不了你。”


    楚歌不停,疼的哀嚎,可還是抓著陸頁禾不放,當著這麽多客人的麵可謂是出盡了洋相。


    “爺爺,你……你放開我,我有話要跟他說……”


    “說什麽,有什麽話不能等他結完婚再說,我看你個混小子就是成心攪局。”


    把楚歌臭罵一頓,楚司令也不好再待下去了,拎著楚歌朝著陸將斌愧疚的看了一眼。“將斌,老爺子我就先走一步了,你們繼續吧。”


    陸將斌看著他起身,訕笑著回應。


    “楚司,您慢走。”


    經過這麽一鬧騰,這婚禮雖然是繼續了,可大家的心思卻都變了,尤其是看陸頁禾的眼神。


    我知道楚歌是想幫我,隻是這個幫法確實是有些冒失了。


    心不在焉的跟陸頁禾宣完誓,在一眾賓客趨炎附會的喝好聲中,我就這樣茫然的嫁給了陸頁禾。


    隻是這次是真的成了他名義上的夫妻,當紅色的結婚照握在我手中的時候,我還在蒙圈中沒反應過來,我就這樣……把自己給賣了。


    “想什麽呢?”


    陸頁禾喝了點酒,唇口殷紅,眼神也在發燙。


    我起身,被他身上的酒味衝的鼻腔疼,不想跟陸頁禾共處一室的我,正準備出門的時候,卻被他拉著手腕拽了回來。


    “怎麽?嫁給我不開心嗎?苦著個臉。”


    他明知故問,我越是心情不好,他就偏要折騰我。


    皺眉,從他手中抽出手,卻被他抓著下巴給鉗住,抵在了牆邊。


    “我勸你不要……”


    “放開!”


    沒把他警告的話放心上,我黑著臉掙開他的手掌,卻聽見‘啪’的一聲,我臉上又落了一巴掌。


    這是,第二次他打我。


    惡狠狠扭頭,凶狠的瞪著陸頁禾,張唇低聲的譏諷。


    “除了會打女人,你還會做什麽!”


    若不是有求於他,我怎麽會這樣委曲求全。


    他眼底黑成一灘汙水,咬著牙抓痛了我的肩。


    “你最好收斂點自己的脾氣,不然等會受苦的可是你自己。”


    “你想做什麽?”


    我現在就像一隻驚弓之鳥,陸頁禾小小的動靜都能讓我產生懼意。


    他覆上我的臉,語氣突然惘然:“慕欒,我一直在想,如果說我捐完骨髓之後,你要是跑了,我該怎麽辦?”


    “我不會……”


    聽到他擔憂這件事,我慌忙的解釋卻被他打斷。


    “聽我說完!這件事我想了很久,最後……我終於想到一個好主意。”


    陸頁禾口中的‘好主意’讓我不敢問出口,我僅僅是看著他麵帶算計的眼眸,我就覺得一陣懼怕,猜不透他又想做什麽。


    “別亂動。”


    他壓住我的手腕,語氣又恢複了淩然:“你必須服從我,不然後果你知道的。”


    “陸頁禾,我不會跑的,你信我,你別……”


    話沒說完,他直接把我扔到床上,眯著眼從櫃子裏掏出相機和三腳架。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剛從床上逃下來,又落進了他的魔爪。


    “你最好別惹怒我!”


    他掐住我的脖子,嗆得我滿臉通紅,又被他抓著頭發扔回了床上。


    “乖一點,我會對你很溫柔的。”


    看著相機上亮起的紅燈和一點點解開紐扣的陸頁禾,我已經猜到了他想做什麽,不知道從哪爆發出一種絕望的力度,抓著陸頁禾愣是把他給推了出去。


    離開這裏,一定不能讓他……


    “跑?你以為這次你還躲得了。”


    掙紮不到兩秒,腹部挨了他兩腳,頓時疼的我冷嘶了一聲,倒在床上再也起不來,大腦還沒回過神來,已然被陸頁禾撈進了手臂裏,他身體滾燙的貼著我,仿佛要烙進我的生命裏。


    絕望。


    無盡的絕望……


    相機上那一點紅色的燈和身上痛不欲生的撕扯,成了這夜我噩夢中唯一的記憶。


    我以為自己會死,可是第二天酸痛欲裂的身子逼迫著我醒來,這讓我意識到,還活著,不幹不淨的活著。


    穿好衣服下樓,我以為自己能不在意,裝成個沒事人一樣活得好好的,可是咬出血的紅唇和蒼白的臉色出賣了我。


    盡管胃裏泛酸,我還是強撐著找到了陸頁禾。


    他正在書房開視頻會議,上身西裝領帶,下身卻一絲未掛。


    陸頁禾並沒有讓我入住陸家,不知道是怕流言作祟,還是為了滿足他的一己私欲,總之他以一種幾乎是囚禁的方式將我困在了這裏。


    他勾了勾手指示意我過去。


    不敢違抗,僵硬著走進他身邊,在他的指引下跪在了他腿間。


    “所以說是因為蘇氏和cyc的介入才讓ik有了起死回生的餘地,那這麽說來陸羲柯和蘇鬱研聯姻後,蘇氏也名正言順的劃到了ik旗下……”


    我盡量讓自己不去聽他們說些什麽,可是一聽到陸羲柯的名字,我卻有些失神了。


    陸頁禾並不打算讓我幫他解決生理需求,盡管他那裏已經豎的很高,從頭至尾他都是冷靜的用手撫摸著我的頭發,再無別的動作。


    “放心,陸家現在的實權馬上就要落入我的手中,陸羲柯他……鬥不過我。”


    總覺得他這話是說給我聽的,可是我卻根本沒心思聽他們談了些什麽,因為昨日的懼怕身體已經產生了本能的反應。


    “害怕?”


    陸頁禾掛了電話,動作溫柔的將我從地上撈進了懷裏,有意無意的蹭過他的灼熱。


    我沉默,異常的麻木,但身體卻在發抖。


    “嗬,怕成這樣?”


    他朝我耳邊吐了口熱氣,僅僅是握住我的手,讓我幫他釋放,並沒有做出過多的動作。


    十分鍾後,陸頁禾猛地喘了一口粗氣,終於結束了這一切。


    “今天饒了你,”他眉眼喜色拍了拍我的臉,輕語:“先出去吧,等我解決完手頭的事情就跟你回江城。”


    得到了他確切的答案,我也不再逗留,聽了他的話,乖乖的出了書房。


    望著客廳白色鍾表的跳動,滴答滴答,我一度覺得聽到了死亡的聲音。


    “噠噠”的腳步聲靠近,一個陌生的男人突然出現在我的視線裏。


    “您好,請問陸先生在哪?”


    他從院子外走來,一身的風露,見著我先是驚訝,然後很快又換上了沉穩的表情。


    我發呆的望著他,讓他錯認為我想詢問些什麽,沒等我開口他先解釋道:“那個,我叫祁魏,是陸先生新請的律師,他約了我來談些事兒。”


    其實我並沒有想問他這些,隻是怔的時間長了,反應有些慢。


    “書房。”


    淡淡吐出兩個字,不想再跟他說下去,我對律師一向沒有什麽好感。


    “啊,這樣,想必陸先生再忙,我還是現在這等他吧。”


    我倒沒什麽意見,隻是不想跟他在同一個房間裏,起身要離去,隻是祁魏眼神瞟了瞟,卻叫住了我。


    “等下。”


    回頭,茫然的看著他。


    他一直盯著我臉上的傷看,隔了會兒才遞過來張名片,低聲的開口:“我可以幫你。”


    “幫我?”


    我接過來那張名片看了兩眼,上麵寫著:祁魏,喻義律師所執業律師。


    沒懂他什麽意思,茫然的問了句:“怎麽幫?”


    他眉頭緊皺,似乎陷入了什麽難事:“請問您跟陸先生是什麽關係?”


    看他小心翼翼的表情,我大概能猜到他錯想了什麽。


    頓了頓,想了很久才不確定的答道:“我是他……太太。”


    “那您臉上的傷……?”


    “他打的。”


    眼皮耷了耷,說不出是什麽表情。


    到這,祁魏算是弄明白了我跟陸頁禾的關係,他表情由詫然到憤怒,再到最後的義正言辭。


    “陸太太,根據《反家庭暴力法》,我認為你可以直接起訴陸先生,這已經侵害到了您的人生安全。”


    我愕然的望著他,覺得祁魏要麽是個剛入社會不久的大學生,要麽就是個傻子,他明明是來跟陸頁禾談生意的人,如今竟然關心起我的事情來了。


    哭笑不得,看著祁魏滿臉堅定的神情,我竟然有些動搖。


    看著樓上盯著我,不知何時出現的陸頁禾,我給祁魏使了個眼色。


    “你要找的人在那兒。”


    他這才將目光從我身上收起,末了,還低聲說了句:“陸太太若是需要幫助盡管給我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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