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


    我有些詫異,沒有人知道我住這,到底誰會來找我。


    如果我要是知道是他的話,我說什麽也不會出來。


    可等我出了門看見來人是誰之後,再想回去已經晚了。


    陸羲柯見我要轉身,陰著眉頭一把攥住了我的手,硬是把我拖到了牆邊,伸出長臂將我壓在懷裏,滿身的酒氣頓時沁入我的心脾,熏得我頭暈腦脹。


    “做什麽?”


    我壓低了聲音,天色很晚了,我不想吵醒周邊的人,免得生出不必要的麻煩來。


    陸羲柯似乎喝了很多酒,他平時陰仄的臉色也因為醉酒而顯得柔和了不少,臉頰被染紅,連帶著手心跟唇都發燙。


    他俯身哼唧了兩聲,舔了舔我的唇,頓時濃重的酒味也鑽進了我的喉嚨裏,跟陸羲柯一起沉醉其中。


    “想你。”


    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才確定他是真的醉了,隻是卻因為他這話覺得有些好笑。


    陸羲柯在我的印象中向來沉穩,不苟言笑,我很少見他抽煙喝酒,這次算起來應該是第一次見他喝醉後的模樣,沒想到竟然有些可愛。


    他醉醺醺的把我壓在懷裏,明明意識不清醒卻還抓著我不肯鬆手,看他明淨無雜陳的雙眸,我語氣不禁也變得柔和起來。


    “喝這麽多酒幹什麽?”


    “喝醉了就能不想你了。”


    他這人……


    我哭笑不得,喝醉了之後情話倒是不少。


    隻是不知道陸羲柯酒醒後想起這件事,會是幅什麽樣的表情。


    陸羲柯似乎變得很黏我,一直賴在我身上不肯鬆開,埋著頭在我脖頸間蹭了蹭,時不時的吻我的唇角,滿是繾綣。


    “怎麽不去找蘇鬱研?你不是喜歡她……”


    “不喜歡。”陸羲柯堵住我的唇,語氣裏竟然滿是委屈:“不喜歡她,隻喜歡你,一直都是……喜歡慕欒……”


    我大腦一瞬間空白,竟然忘了隔在我們間的阻礙,生出一種想就這樣抱住他一直到老的衝動,可最後我還是無奈的彎了嘴角。


    “陸羲柯,如果說從一開始我們沒經曆那麽多事情的話,我想……我真的會跟你在一起試試。”


    “現在呢?”


    他語氣突然變得淩厲,一度讓我以為他清醒過來了,可是抬頭一看發現他還是那副醉醺醺的樣子。


    這才歎著氣應道:“你不是都知道的嗎?人不會死而複生,我欠他的永遠還不了,我注定是要愧疚一輩子的,而你……”


    “不能,被原諒嗎?”


    他聲音越發的悲愴,聽的我心也跟著涼了下來。


    心裏壓抑的推開了他,轉身不敢看他。


    “回去吧,有人等著你呢,下次再見……我們就是敵人了。”


    這一刻,我竟然無法恨他。


    但陸羲柯卻不肯讓我這麽輕易的離開,他從背後拉住我,突然怒了,夾雜著怨氣把我抵在牆上,語氣也變得陰冷起來。


    “你就這麽恨我?”


    “陸羲……呃……”


    我想掙開他,卻被他壓著抵了上來,將我推開他的雙手反剪到身後,整個身子貼在冰涼的牆麵上。


    他許是醒了酒了,攥住我的力道也大了些,捏的我生疼。


    “既然這麽絕情的要離開,不如來發分手炮留個念想,也讓我看看你在鄔時序的床上修煉的怎麽樣了?”


    說著,他的手從背後探上了我的鎖骨,一點點扯開我貼身的衣服,似乎真準備在這真槍實戰的來一發。


    “混蛋!你腦子都被精蟲吃了嗎?”


    早知道他本性難移,我就不該對他心軟,趁著他醉酒的空隙弄死他才是正確的選擇,可現在為時已晚,我連自身都難保了。


    “對!”他發狠咬上我的耳垂,喘著酒味的熱氣:“你罵的都對,我的腦子就是被精蟲吃了,一天到晚想的都是如何幹死你!”


    羞恥的話從他口中吐出,卻讓我紅了臉。


    當然,是被氣的。


    察覺到他不安分的手不停的扣弄我裙擺上的拉鏈,我一時間也怒了,硬是不顧一切的從他手中掙紮起來,手腕被他扼的生疼,我硬是咬著牙抽出手來,因為巨大的摩擦竟然被他擰破了皮,手腕紅了一塊。


    沒猶豫,‘啪’的一巴掌落在他的臉上,想起他跟蘇鬱研那天的一唱一和,在想到他還放在我身上的手,頓時作嘔起來。


    他愣了,沒想到我就是冒著被他捏斷手的危險,也不願意跟他做,陸羲柯怔住困惑的盯著我看,仿佛重新認識我一般。


    我揚著唇輕笑,又抬手撫上他被打的那半邊臉,譏笑著開口:“你不是好奇我消失的那段時間跟陸頁禾做了什麽嗎?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我……跟他上床了。”


    見他吃驚的表情,我還覺得不過癮,繼續說道:“不僅是陸頁禾,還有鄔時序,我們也做了。所以現在……你還想碰我嗎?”


    他眼神由不信到震驚,再到憤怒,我覺得下一秒陸羲柯就會忍不住他暴虐的心理,直接弄死我。


    可他竟然沒有這樣做,他僵硬的站著冷冷的吐出幾個字。


    “我不信。”


    我還是笑,眼神越發的違和。


    “有什麽不信的。”扯開已經衣衫不整的衣領,我毫不忌諱的露出被陸頁禾弄出的痕跡,指給陸羲柯看:“噥,你那個弟弟跟你一樣,到了床上就跟個狼一樣,還特別的……喜歡打人。”


    “我,不,信!”


    他這句話聲音越來越大,表情也凶狠起來,可卻不在那麽篤定。


    陸羲柯躁了,他不安的伸手抓住我的脖子,似乎想掐死我。


    我眯著眼:“我身上還有別的他留下來的痕跡,你還要不要看……”


    伸手就要扯自己的裙子,還沒來得及碰到,就被陸羲柯捏著脖子甩了出去,眼神裏滿是嫌惡。


    “滾!”


    陸羲柯被惹怒了。


    不過,這卻趁了我的意。


    費力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瞥了陸羲柯一眼,然後大搖大擺的滾了。


    我走後,陸羲柯像是座雕像一般在那兒站了很久,很久,久到我都以為他在哭……


    “你,還好嗎?”


    推開門,鄔時序猛地站起來,看起來等了我很久。


    我悶聲不說話,換了鞋就要上樓。


    “說話。”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扯了回來,疼的‘嘶’的一聲皺緊了眉,鄔時序這才注意到我手腕上的傷口。


    “抱歉,我不知道你……”


    我挑眉看他:“你是該抱歉,畢竟鄔先生跟陸羲柯都是一路人不是嗎?也不知道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


    這話倒顯得咄咄逼人了,但話已經出口,我也不好收回,隻能強撐著跟麵帶愧疚的鄔時序對望。


    “慕欒,你這是偏見,你不能因為對陸羲柯仇恨,就連著我一起隔了出去。”


    “偏不偏見,你自己心裏最清楚,我累了先睡了。”


    “你……”


    鄔時序還想說些什麽,都被我拋在了腦子,奔波了一天本來身體就承受到了極點,如今被陸羲柯這麽一攪,心情更亂了。


    “咚咚——”


    門被敲響,沒等我應,‘吱吖’一聲就開了。


    “出去!”


    快速拿被子裹住自己,臉色不悅的瞅著拎著醫藥箱的鄔時序。


    他沉默,也不看我,兀自的坐在我床頭,強硬的扯過我紅腫的手腕,要給我上藥。


    我除了剛開始哼唧了幾聲,到後來手腕上被塗上涼涼的藥膏,覺得也挺舒服的,就沒再拒絕隨他去了。


    “霜霜的病還是有救的吧。”


    我閉著眼,驀地開口問了一句。


    隔了好久,他才頓下手中的動作才應道:“我已經讓醫院那邊留意合適的骨髓了,在網上發布了征賞,接下來看他的命運如何吧……”


    走到這一步,大家都心知肚明了。


    霜霜每天要做那麽難熬的骨髓穿刺,每個人都看在眼裏疼在心裏,若是真找不到合適的骨髓的話。


    算了,還是聽天由命吧。


    醫院。


    我的檢查結果出來了,型號並不匹配,我僅存的一絲念想也被打破了,鄔時序站在遠處似乎再跟醫生談論什麽問題,眼神時不時的朝著瞟來,眸色裏多半是擔憂。


    我抱起小不點,站在骨髓穿刺室門口,猶豫著不敢把他送進去。


    “怕嗎?”


    霜霜搖頭,衝我露出一個靦腆的笑:“霜霜才不怕,霜霜要趕快治好病,到時候就可以跟媽咪一起出去玩了。”


    我替他整了整衣服,抿唇想笑,卻鼻頭一酸,啞著聲音應他。


    “對,快點治好病,到時候我們就可以一起……”


    “可以進去了嗎?”


    鄔時序走來,摸了摸小不點的腦袋,長籲了一口氣,看起來比孩子還緊張。


    “當然,霜霜已經做好準備了。”


    小不點比起我們,可謂是勇敢的過了頭,絲毫不怕。


    鄔時序揮了揮手,示意護士把他抱進去,臉麵上強撐著笑卻還是止不住擔憂。


    霜霜剛進去不久,突然匆匆忙忙的跑來一位護士,抓著鄔時序的手臂問道:“你是鄔擇霜的家屬嗎?”


    “是的,怎麽了?”


    鄔時序和我都丈二摸不著頭腦,困惑的看著那個小護士。


    她快速的喘了一口氣,語氣急速的說道:“跟鄔擇霜骨髓匹配的人我們已經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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