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齊悠悠的苦惱不僅來自於深陷困境的鍾岩, 也因為王彬的糾纏。


    她也不懂自己是什麽瑪麗蘇體質, 能引得王大公子怎麽都不肯放手, 從她回來以後,三天兩頭在餐廳外給她玩偶遇。“舟”的門口從不乏豪車, 可王大公子那輛限量版法拉利還是頗引人矚目。


    此刻,造型風騷的後視鏡裏, 正好照出小公主翻出的一個白眼,然後她裝作沒看見,拎著包快走幾步。而虐點成迷的王公子,笑眯眯地拉開車門, 對著那個白眼迎上去, 遞過一個袋子說:“香奈兒的最新款手袋,一到店裏我就給你搶到了。”


    他邊說邊用目光瞥向她手裏拎著的足足過季一年的老款,齊悠悠很生氣,很想用手裏的包暴打他的頭,可又怕他會因此更迷上自己。


    該怎麽拒絕一個受虐狂,實在是太苦惱了。


    於是她抬起下巴,手指勾著袋口往裏瞥了眼, 然後淡淡丟出一句:“太醜, 不喜歡。”


    這麽直接的審美打擊, 讓王彬的臉有點黑,可他很快恢複過來,攔在她身體前笑著說:“那我陪你去店裏, 你喜歡哪款我給你買。”


    齊悠悠步子一頓,抱起胸鄭重地說:“我喜歡什麽,可以自己買,或者,讓我男朋友給我買。”


    王彬輕蔑地冷笑一聲,“你那個男友都快臭大街了,還是別指望他比較好。”


    齊悠悠這次真的生氣了,手指用力捏緊包帶,眯起眼觀察:該從那個方向打他的頭最解氣。而身為靶心的王大公子卻突然接起個電話,然後神情不自在地瞥了她一眼,開始自覺往後退。


    齊悠悠的一口氣泄下去,取而代之的卻是另一種疑惑,或者說是頓悟……


    她突然不想走了,裝作若無其事地掏出小鏡子補妝,耳朵卻豎得高高,隱約聽見王彬在說:“事情沒辦好……還要錢……必須要他身敗名裂……”


    她把鏡子放回包裏,再拿出手機迅速百度了個名字,果然搜出實名爆料鍾岩利用飛鷹斂財的隊員,而這個名字剛才明明就出現了王彬的電話屏幕上。


    心裏還在驚疑未定的時候,手機突然接到來電,嚇得她手一滑差點給摔了,接起電話就聽見鍾岩被酒精泡到沙啞的聲音:“我這邊還不能走,沒法來接你了,你自己回家行嗎?”


    “好,你少喝點。”齊悠悠按著胸口找回聲音,然後對那邊認真囑咐。


    掛斷電話,抬頭就看見王公子那張斯文又笑得意味深長的臉,“既然大家都有空,陪我喝一杯怎麽樣?”他轉動手裏的車鑰匙:“我早就告訴過你,到底哪條路才是該選的,你現在應該明白了。”


    齊悠悠手又癢了,臉上還得保持微笑,努力用不那麽假的音調說:“好啊,但是不能太晚。”


    王大公子選了家會所,印著大大logo的手袋放在桌上,瀟灑地單手插著褲袋站在酒櫃旁說:“晚上喝咖啡不合適,咱們喝點紅酒吧。”


    “哦。”齊悠悠正撐著下巴發呆,心不在焉地應了聲,她實在沒想到,王彬這個原本平淡無奇的路人甲,怎麽就突然翻身做了反派大boss。而她還要心機女主上身,扮演臥底的美女間諜,這也太刺激了吧。


    可到底怎麽套情報啊,哎,早知道多看幾本這種書再來了。


    開瓶器“砰”地旋開紅酒塞子,王彬在她對麵坐下,用毛巾包著瓶身倒進醒酒器,語氣溫柔地說:“我不想讓外人打擾,今天就我來服侍你吧,你想吃什麽,我再去叫。”


    齊悠悠假笑著舉起杯子,魂魄還留在美女蛇劇本裏,輕輕抿了口,突然瞪大了眼:靠,我不能喝酒!


    她連忙用餐布按住嘴唇,想把那口酒吐出來,可就在她被嚇到那時,酒精已經滑進了喉嚨。小公主快被自己蠢哭了,也不知道這口酒會不會過敏,頭好像也有點發暈,幹脆把桌子一拍先發製人吼著:“王彬,你不知道我不能喝酒嗎!”


    王彬被她吼得發懵,他們交往的次數有限,他一直拿她當公主供著,每次約會就是西餐+甜點,吃得他那段時間看到甜品就泛胃酸,小公主看起來嬌滴滴的,她從來沒要求過,他哪裏敢提喝酒的事。


    他看見小公主眼裏都泛了淚花,連忙手足無措地道歉,齊悠悠眼看目的達成,幹脆扶著額頭裝醉說:“你說我該怎麽辦啊,鍾岩這個事,也不知道能不能解決。”


    王彬心思一動,走過去手搭在她椅背上,彎腰說:“我看是難,名聲這種事,建立起來難,要毀起來就容易的多,而且一旦毀了,沒誰救得了他。悠悠,你難道還沒看明白嗎,除了我,誰會一直等著你。”


    齊悠悠眨了眨眼,貌似有點感動,放軟聲音說:“那你說到底是誰要對付他啊,他真的一點勝算都沒了嗎?”


    王彬一顆心被她的聲音泡酥了,忍不住想伸手去扶她的肩膀,誰知齊悠悠眼疾手快往前一趴,撅起嘴說:“頭好像越來越疼了。”


    王彬撇了撇嘴,手指往她太陽穴上搭,口裏冷冷說:“他這次垮了,根本不可能站起來了。隻要那批設備查不出問題在哪兒,公眾不可能再信任他。”


    齊悠悠心裏咯噔一聲,原來那件事也和他有關嗎,眼看他的手指就要戳到自己太陽穴,連忙又坐直身體說:“不行,太暈了,你先送我回家吧。”


    王彬很不甘心,可齊悠悠就拿捏著他對她言聽計從慣了,一臉無辜地抬頭對他眨眼,好像在催促:你倒是快點啊!


    王彬捏緊拳頭,剛一抬頭,包房門突然被人推開,一個精瘦的男人闖進來,看見齊悠悠就瞪大了眼說:“大嫂,你真的在這裏!”


    房裏的兩個人都被這聲“大嫂”弄得變了臉色,齊悠悠回過神,看著麵前先是驚訝而後神情漸轉鄙夷的男人,幾乎不敢相信為什麽林小宇會出現在這裏,那是不是代表……


    果然往林小宇身後看,鍾岩的臉還帶著酒精染上的紅暈,就這麽站在門口,目光晦暗難明。


    齊悠悠猛然驚醒:現在王彬還扶著他的椅背,以非常曖昧的姿勢彎腰站在她身後,而桌上擺著香奈兒logo的手提袋,還有一瓶開了的……紅酒……


    她根本不敢想鍾岩會怎麽理解這一幕,身體都因害怕而微微顫抖起來。可鍾岩一直繃緊唇線沒有說話,反而是林小宇憤憤不平地喊著:“李維告訴我們在這裏看到大嫂我還不相信,沒想到真是。你知道鍾哥這些天多累嗎?應付了一整天媒體,晚上還得去應酬招呼。他為了給你澄清,硬是拖著快掛了的身體過來證明,你怎麽能這麽對他!”


    齊悠悠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低頭捏緊了手指,眼淚不停往下掉,這時他身後的王彬冷笑了聲說:“什麽大嫂不大嫂,他們結婚了嗎?你又是誰,悠悠要和誰在一起,關你屁事。”


    這時,鍾岩的身體終於動了動,他冷著臉按下打火機,就著火光點燃根香煙,然後就這麽咬著煙大步走到已經全身僵硬的齊悠悠麵前,彎腰牽起她的手說:“你要走嗎?”


    齊悠悠抬起滿是淚水的眼看向他,那雙濃黑的眸子裏還掛著她所熟悉的溫柔,隻是多了些不確定,甚至是恐懼,她連忙攥緊他的手猛點頭,生怕晚一步就會失去他。


    鍾岩輕吐出口煙圈,然後拉著她站起,毫不理會房裏其它人的目光,大步就往外走,走到門口時才轉頭對著林小宇說:“告訴李維,這件事我早就知道,她沒做錯什麽,以後誰都不準傳我女人的閑話!”


    伴著這聲氣勢十足的警告,齊悠悠被男人拖著手一路走出去,會所外起了蕭索的秋風,鍾岩伸手攔著車,另一隻手卻始終緊緊握住那隻洗白的手腕。


    齊悠悠滿臉都是淚,這時被冷風吹得又冷又疼,可什麽也不敢說,隻怯怯縮著脖子。鍾岩突然察覺到她在微微發抖,可這個時間根本不好打車,轉頭看見她鼻頭都被凍紅,眉頭皺起來,然後一把拉開夾克的拉鏈,拽著她的手腕拖進自己懷裏,再用衣服把她緊緊包住。


    齊悠悠陡然落進溫暖的懷抱,滿足地吸了吸鼻子,很怕他還在生氣,抬頭用楚楚的目光看著他,紅唇剛張開一些,就被他捧住臉,低頭狠狠吻住。


    耳邊還有風聲“呼呼”刮過,可她全身都是熱的,他們還站在人來人往的會所門口,有多少人會看見,她一點也不想理,哪怕地球就在這一刻毀滅,她也要留在他的懷裏。


    和以往相比,男人的吻顯得粗暴而急促,在她唇上重重啃.咬,手指上的繭磨得她臉頰都有些發疼,直到兩人都氣喘籲籲地放過彼此,小公主才顫聲開口:“鍾岩,你聽我解釋。”


    鍾岩用手指摩挲著她微腫的唇瓣,聲音低沉而溫柔:“你不用說,隻要你願意跟我走,我什麽都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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