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點,林雨後才知道自己上當了,嚴樹根本就不是帶自己去什麽電影發布會,而是一個慈善晚宴。


    說是慈善晚宴,其實就是有錢人家的聚會而已,完了大家隨便捐點零花錢的這麽一個活動。


    林雨後有點生氣,她報複性的掐了一把自己圈著的手臂。不過嚴樹連個眉頭都沒皺,隻小聲的解釋著。


    “別生氣了,就當幫我個小忙吧,嗯?”


    嚴樹側低著頭,湊在林雨後的耳邊輕輕耳語,氣息把她的耳朵都給噴紅了,癢癢的,直癢到心裏去。


    參加這個晚宴的,在商界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其中當然不乏像嚴樹這樣的公子哥。


    正當林雨後因為心癢想瞪旁邊的這個男人時,聽到了一個聲音響起,是那種讓人一聽就覺得討厭的聲音。


    “喲,嚴公子這次竟然帶了女伴來啊,真是稀奇!來,介紹給我們哥幾個認識認識。”


    說話的人拿著一個高腳杯,裏麵紅色的液體在他嘚瑟的晃動下一次次撞擊著玻璃杯壁,吊兒郎當的神情寫滿了對嚴樹女伴的看不起,很顯然,這個家夥明明知道林雨後,但就是故意這麽說。


    在他們這種公子哥的眼裏,女明星就跟以前賣藝不賣身的戲子一樣,低賤不堪。


    對此,嚴樹隻回了一個輕蔑的眼神,帶著林雨後就從他身邊擦身而過。


    而那人顯然對嚴樹這樣的輕蔑的眼神習慣了,他也不生氣,隻嬉皮笑臉的回過頭,故意大聲的喊道:“哈哈,嚴公子,你爸要是見你帶回來一個這麽美麗的女、伴、一定會高興吧,哈哈哈哈。”


    這麽被他一折騰,全場的人都向嚴樹和林雨後這邊投來了目光,林雨後掃過全場,這些人有的帶著好奇,有的帶著蔑視,有的則可能是羨慕或是嫉妒打量著嚴樹旁邊的自己。


    但不管是什麽眼神,林雨後都非常討厭,她討厭這種帶有惡意的揣測。


    “肖大公子,聽說你在外麵的包養的小三最近給你添了個大白胖子,恭喜你啊。”


    這還是林雨後第一次看見嚴樹假笑著對別人說話,那種冷氣肆意放出來,周圍的人都知道他生氣了。


    肖大公子剛剛還嬉皮笑臉,在聽到嚴樹說出的話時,僵硬了臉部神經,隻不敢相信的看向嚴樹:“你你,”他的這件事情這麽隱蔽,怎麽會被他知道了?


    肖大公子,他的爺爺是華夏前重量級中央官員,雖然退休了,可人脈關係還在,所以肖家在燕市可以說是無人敢得罪,也因此在商界站穩腳跟,雖比不上嚴氏,但也進入了華夏十強企業。


    更不用說這肖大公子還是家裏寵著長大的了,這貨仗著家裏的關係,在燕市是橫行霸道,隻要他看不順眼的他都要去管管。


    一般肖大公子出手管的人,這人都會聽,可到了嚴樹這就不管用了,人家愣是不領他的‘管教’,可肖大公子還就是拿人家沒辦法,所以,這麽多年以來,隻要逮著嚴樹,就要說一堆酸話狠話。


    之前嚴樹不把他當回事,也懶得跟這種人計較,但今天,他觸到自己的鱗角了。


    剛剛還圍觀林雨後的那些人,這會兒都竊竊私語的看著肖大公子。


    看著這個討厭的人臉一陣紅一陣綠的,林雨後的心情好了點。


    一個站在二樓俯視一樓情況的看起來最多四十出頭的男人,看見嚴樹旁邊的女孩時,眉頭緊緊皺著,他問旁邊的助理:“小樹旁邊的女孩的資料,你現在馬上去查。”


    這個發號施令的男人就是嚴樹的父親,嚴東明。因為保養的好,明明年過五十了,卻有著一張男人四十一枝花的臉,嚴樹的長相隨了他。


    之間一個三十多歲打扮的精致的女人從嚴東明背後的房間出來,看樣子,應該是剛剛打扮好的。


    梅淑芬攏攏自己剛做好的頭發,走到嚴東明的旁邊,嬌笑道:“明哥,久等了吧。”


    梅淑芬是嚴東明二婚娶的老婆,當初也正是因為這個女人的插足,把驕傲的嚴樹和高飛兩兄弟的母親高嵐給氣走,兩人離了婚後,因為梅淑芬已經懷了嚴東明的孩子,於是又迅速的二婚。


    梅淑芬如同小女人般依著她的男人,圈住嚴東明的手臂,臉上帶著看起來似乎很是得體的笑容,和嚴東明慢慢的向一樓走去。


    “嚴總,嚴夫人。”


    “嚴總好。”


    “嚴總嚴夫人好。”


    ……


    一路下來,大家都非常熱情的跟這兩夫妻打招呼,或是微微舉杯,或是一飲而盡。


    這場慈善晚宴就是嚴東明舉辦的,每年一場。說是慈善晚宴,其實倒更像是生意場,甭管有本事的還是沒本事的,都以能來參加這個晚宴為榮,這裏麵的機會到處都是,仿佛遍地是金錢與商機。


    嚴東明帶著梅淑芬一路走過那些虛情假意的招呼,來到嚴樹和林雨後坐的沙發區。


    “小樹,你來了。”


    嚴東明在嚴樹的對麵坐下,與嚴樹時常保持微笑不一樣,嚴東明時刻都是一副威嚴不苟言笑的樣子。這會兒跟兒子說話,依舊這樣。


    嚴樹隻點頭回應,似乎並不想多說什麽,林雨後看這架勢,大概知道了這兩人之間關係很僵硬。


    倒是梅淑芬,在旁邊一直笑眯眯的,見了林雨後,還很親切的拉過她的手:“這位是?”


    嚴樹見狀,把林雨後的手從梅淑芬的手裏拉回來,“我的女伴,林雨後。”


    得虧了嚴樹,林雨後非常嫌棄這個假麵女人,與她接觸是一件讓她覺得惡心的事情。她的直覺,麵前這個女人不是什麽好貨色。


    嚴東明見狀,本來就威嚴的臉因為生氣更加僵硬了,他對嚴樹說道:“你這是什麽態度?淑芬到底是你的繼母。”


    嚴樹沉默,顯然不想回答。


    嚴東明看他這個樣子,微微歎了口氣,示意梅淑芬先離開。


    “今天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關於嚴氏繼承人,你知道的,這個人,隻能是你。”嚴東明看了林雨後一眼,繼續說道:“你出去拍戲,從不管集團的事情,我沒有阻攔你,如今,你也該回來幫我打理公司了。”


    嚴樹聞言,冷笑一聲:“哼,你沒有阻攔我?當初我剛出道的時候是誰故意找製片人換掉我,處處刁難,又是誰還想把我哥的公司搞垮的?後來見我越來越有名氣,甚至對您的集團都有幫助了,您這才收手的吧?”


    嚴東明被揭穿了,也絲毫不生氣,他似乎料到自己這個兒子會這樣說,他也知道嚴樹不僅是隻拍戲這麽簡單。


    他查過嚴樹的賬戶,雖然比不上他的嚴氏,但他所有的動產不動產,加上投資的各個公司企業的股份,身家少說也有十億了。不得不承認,對於有這樣的兒子,他感到很驕傲。


    “這次隻是將嚴氏集團的繼承人身份確定,你現在還不想回來打理公司也行,隻要你不拒絕就好了,這樣的要求不高吧?”


    林雨後看著這對父子的相處模式,一樣的強硬態度,但到底是父親,剛剛說的話竟然帶有一絲乞求的口吻,她相信嚴樹鐵定也感覺到了,因為他選擇了默認接受。


    見嚴樹不再反駁,嚴東明知道他等下應該是不會拆台了,於是無奈的走開。


    “對不起,讓你看見這些惡心的事情。”嚴樹看著林雨後,沒有以前一直保持的風度,此時他隻有一種無力自嘲感。


    “沒事,隻要你覺得被我聽了沒什麽就好了,我沒關係的。”


    其實林雨後在心裏吐槽:看來嚴影帝是真的喜歡自己啊,否則怎麽會帶自己來這種圈子呢?而且還當著她的麵暴露出自己的家事,林雨後認為,這是一種對喜歡的人肯定的意思。


    沒想到林雨後自作多情起來還真是要命。


    坐了沒多久,就來了服務員小姐將他們叫去了一樓中心位置,那邊已經擺好了座位,大家對號入座。嚴樹和林雨後的位置在第一排靠中間的地方,林雨後看了一下,這位置安排一定是根據一定的社會地位和財富排的。


    大家結束了剛剛各自的生意上的往來,這會兒算是真正進入今晚的主題了。


    在這裏的人,隨便一出手就是百萬千萬,看著這一個個的捐贈,林雨後緊了緊手掌,她可沒錢!


    嚴樹大概知道林雨後在擔心什麽,好笑的低聲說道:“不用擔心,你是作為我的女伴出席的,不用捐款。”


    不用捐款你不早說,害人家擔心這麽久。她來這邊總的來說才接了一個工作,這片酬連百萬都不到,看這裏的人的架勢,自己就算把片酬全掏出來,也不夠人家一個零頭的。


    最後嚴樹以一塊價值千萬的表收場,嚴東明則代表嚴氏集團拿出了一個億。


    “今晚我們所有募捐所得的款項將全部用於災區重建,相信大家的愛心災區人民是會感激的……”嚴東明在主席台說了一堆客套話,最後進入了他今天最主要的目的,這個目的他並沒有對外說過,隻對家裏人通過氣。


    “今天,借著這個機會,我嚴東明,作為嚴氏集團的總裁,要像大家宣布一件事情,就是我的兒子嚴樹,他將作為嚴氏集團的繼承人,獲得我所持有嚴氏股份的百分之八十。”


    這個消息一出,全場沸騰,誰也沒想到,今天還能聽到個這麽個重磅的信息。


    嚴東明讓嚴樹上台發言。


    對於在場的人來說,嚴樹不僅是華夏人人所知的影帝,首先是嚴氏的公子。


    嚴樹站在台上發言席,俯視著台下那些臉上寫滿金錢,寫滿生意,寫滿虛偽的人的嘴臉,最後落在林雨後的身上,然後準備發言。


    發言這種東西對於嚴樹來講,簡直如同飲水般簡單。


    但是在這種場合,嚴樹並不想多說。


    不過,正當他開口準備隨便說兩句客套話時,發生了一件讓他一輩子也忘不了的事情。


    誰都不知道嚴樹頭頂上當初這大堂剛裝修好時讓設計師引以為傲的大吊燈會突然掙脫禁錮,向嚴樹砸下來。


    而嚴樹也不知道林雨後會在最後關頭將他推開。


    可是,林雨後把嚴樹推開了,自己卻還在吊燈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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