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陳太元他們休養恢複的同時,神族界山之上也終於爆發了戰鬥。不過說戰鬥也太瞧得起神族了,事實上就是大老虎和黑蕾的一場單方麵屠殺,將那些守衛殺了個幹幹淨淨。


    山下的神族族地已經接到了消息,頓時雞飛狗跳沸反盈天。黑蕾騎著老虎站在山頂,看著下麵忙成一團的神族,還真有點說不出的快意。


    “所有順遂者,網開一麵;所有阻攔者,格殺勿論!”黑蕾大吼了一聲,策動大老虎飛撲了下去。


    沿途經過一個小村子,竟還真的沒做出太出格的舉動。隻有一對夫婦躲閃不及擋了路,被大老虎直接吞噬了下去。


    直至奔行到了族地中心,也就是那個圓形祭壇之前,大老虎的腳步這才停了下來。因為這裏已經聚集起了上千名神族戰士,都是正兒八經的氣勁戰士。隻不過這些級數的戰士在黑蕾和大老虎的麵前,真的有點不夠看。


    大祭司、兩大長老,以及族內四位高手是秦級的戰士,其餘少量漢級,大多數都是唐級。就這種水準,能攔住黑蕾大人嗎。


    大祭司和兩個長老居中,虞晶和唐青也在。這倆女子還有點詫異,心道黑蕾和大老虎來得也太快了,事實上她倆剛剛抵達大殿,將絕望嶺的情況匯報給了大祭司和母親。


    此時的祭壇燈火通明,因為點燃了好多火把,外加祭壇四周十幾盞氣死風燈。火光搖曳映照在黑蕾的臉上,顯得有點猙獰詭異。當然,白虎的模樣以及嘴角沾染的人血更加嚇人一些。


    “黑蕾大人!”大祭司拄著烏木杖向前兩步,“咱們可否先借一步說話?”


    黑蕾也知道大祭司以及神族的一些底細,毫不在意,催動大老虎繞過了祭壇,和大祭司一同進了祭壇後麵的大殿。虞康平和唐盈也跟了進去,但虞晶和唐青沒資格進入。


    到了裏麵之後,馬上關起了大門。黑蕾才不怕對方能搗什麽鬼,雖然傳聞之中神族有所謂的保身之法,而且曆史上也曾爆發過比較強大的實力,但她不怎麽信。


    因為她始終覺得,所謂史詩般的東西多半都是三分真實七分吹噓。曆史傳聞,哼,傳說之中還有填海的、搬山的、射太陽的呢,誰信呢?這小小的微世界裏麵沒幾個能人,恐怕爆發出來夏級的攻擊力,就足以讓他們吹噓個千把年了吧。


    不過真神之血尚未到手,她倒是不便直接開打,要是要不過來再說動武的事情。


    “黑蕾大人,白虎尊者,對於你我雙方之間的關係,想必應該清楚吧。”大祭司淡然說,雙目之中閃爍著一些詭異的神采。


    黑蕾點了點頭。


    事實上,神族和對麵之間的關係簡直可以用肮髒和無恥來形容!


    千年來,古神教和神族確實一直對立,但是雙方並沒有大規模的真正對戰過。他們所打的,其實就是一種代理人戰爭。而且蛋疼的是,代理人始終隻有一方——曆次的起義軍。


    原來從一開始,神族和古神教就在暗中勾結!


    須知隨著時代的發展,社會上的各種矛盾總會越來越多,不滿意之人也會慢慢出現並聚集起來。這就像是一個人的肌體上,時不時總會出現一些黑頭膿瘡什麽的。你今天擠掉了一個,過幾天還是會有。


    另一邊,神族占據著彈指峽這邊大量的山地,但是卻沒有足夠的勞動力來開墾種植。而且沒有人出力的話,神族自己的族人就要做這種肮髒低下的苦力活兒。按理說,誰願意勞動啊,誰不想在詩意田園之中吟詩作賦或者喝杯茶、飲場酒什麽的。總之,強勢種族都是有奴役別人的潛在渴望的。


    於是大約在八百多年前,也就是主城區和神族都漸漸成型之後,當時的古神教教宗和神族大祭司秘密勾結在一起,做出了一個肮髒的決定——


    一旦主城之內發現即將造反的跡象,神族會暗中引導扶持,並且將所有的“膿包”盡可能聚集到一起。到時候,在神族的“支持”下揭竿而起,打響反對古神教的槍聲!


    當然,視起義軍的規模大小,古神教和神族也會商議具體的對策。比如起義軍隻有萬把人,那就放他們離開得了。一直將他們追擊到城市邊緣,再適當留下點時間讓他們繞過彈指峽。


    於是,積累了好多年的“膿包”擠掉了,對社會最不滿意的這批人攆走了,古神教那邊又會平穩好多年;與此同時,這些起義軍在神族這邊仰人鼻息,打又打不過神族,隻能在這裏種地生產當勞工。而神族在剝削其勞動量的同時,自己卻悠哉遊哉,過著優渥的生活。


    而要是發現起義軍的規模可能過於龐大,比如斯卡斯領導的這一次,那麽在一開始就要先打掉其一部分力量。


    因此在斯卡斯造反之前,其實古神教就已經準備好了打擊。所以前麵也才提到,造反時候由於消息走漏,古神教提前做了防範。


    媽蛋,那能不走漏嗎?神族一邊慫恿你們造反,一邊把你們的部署和盤托出交給了古神教,就等著你們傻乎乎地往槍口上撞呢。


    隻不過斯卡斯的指揮能力不錯,畢竟是當過好多年輔執政官的人,和一般的農民起義者不一樣。所以在他的指揮下,雖然戰事不利但卻也有節奏的撤退。隻不過撤到了彈指峽的時候,當時就真的有點吃不消了。起義軍的小短腿兒,無論如何跑不過古神教神衛隊的那些小坦克。


    天可憐見,當時一場大雨救了性命。雖然長途跋涉也死了不少人,但還是成功保存了大量的有生力量。


    結果呢,這支起義軍就顯得空前龐大了些,十五萬戰士外加三十多萬家屬啊!偏偏蛋疼的是,斯卡斯這家夥太會折騰了,竟然把家屬也帶了過來。


    這麽一來,雖然種植墾田的人多了,可是需要養育的人口也多了,反倒不比人少時候貢獻的租子多。而這麽多人口聚集在一起,整天打打殺殺的,時間長了神族又怕出了事。


    再怎麽說,神族隻有萬把人,正規軍也才上千。起義軍十幾萬人要是真來一個鳩占鵲巢,就算神族能防得住,最終要傷亡多少呢?


    另外,一旦族群達到四五十萬的規模,起義軍在這個物產豐饒的地方也會大肆生育,人口也會瘋狂擴張吧?恐怕三五代之後,人口達到了兩三百萬,那可就更加尾大不掉了。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所以神族表麵上一直支持著起義軍,甚至還得刻意減少糧租以便獲得起義軍的一些好感,但私下裏卻非常頭大,一直考慮著怎麽處理掉這個龐大的軍隊。


    為此,神族莫名其妙提出了一個什麽“歲在甲子”的讖語,仿佛是古神的啟示。而實際上呢,這就是將起義軍架在火爐子上烤!


    這就等於逼著斯卡斯在今年必須出擊!


    要是不出擊呢?到時候一旦支撐不下去,肯定又有謠言四起——瞧吧,當初甲子年的時候連神都讓你出擊,結果你錯失的機會,現在撐不下去了吧?


    而要是出擊,顯然又會中了神族和古神教聯合設下的圈套。到時候,斯卡斯率領起義軍就等於是飛蛾撲火的自殺行為。


    那時候起義軍畢竟主力損失殆盡,人口也降下去了,古神教和神族的威脅都沒了,剩下一些少量的起義軍還能繼續給神族當苦力……


    這就是這場起義的前後經過,由此可以看出所謂神族和古神教究竟有多麽邪惡。


    當然,千年來的這種合作,也僅限於大祭司和兩位長老才知道。其餘人比如虞晶和唐青,在接任長老位置之前決不允許接觸核心機密。


    至於在古神教這邊,也隻有教宗和前兩位的黑衣主教才知道這份機密。偶爾會把知情範圍擴展到四個黑衣主教,但這種情況很少。


    總之,沒邊大約隻有兩三個人才知情,這種肮髒的交易持續八百年都沒人知道。整個微世界的人還傻乎乎的看著,以為神族一直支持起義軍來反抗古神教呢,殊不知人家兩個才是旗手,其餘的都是傻乎乎的棋子。


    隻可惜,袁石清的出現打破了他們的如意算盤。袁石清的實力太強大了,而且直接控製了教宗、所有黑衣主教以及執政院頭目們的大腦。而且一旦控製之後,自然也就知道了古神教和神族的這個肮髒交易。


    為此,袁石清也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繼續表麵上保持著和神族的那份默契。至少先把自己的大事做了,將來有機會慢慢收拾這個人口剛剛萬把人的小部落。


    而且袁石清不會說教宗什麽的都被自己控製了,隻是說教宗等人都心悅誠服地跟隨袁石清。而且通過教宗的渠道向神族發去密信,表示一如既往地保持和神族的交易關係。為此,大祭司等人也答應了下來。


    這就是為什麽黑蕾和白虎都殺到了絕望嶺,神族高層其實並不怎麽驚慌的原因。因為總體上,她們覺得黑蕾不會玩兒太絕,大家還是合作關係嘛。隻是沒想到事情超乎了預料,黑蕾和白虎這次似乎來勢洶洶不懷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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