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青衫血滿衣,更與強權爭長短!”


    一名來自庭山劍宗的弟子念出朱或所做詩後兩句,整個人肅然起敬,說道:“多謝朱師兄點醒,我已撥開雲霧,知道該怎麽做了。”


    說完這句話,他看向了蕭長夜,然後一聲冷笑,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朱或稱自己和蕭長夜同樣年少的時候,麵對鄉中強權欺壓,也從未服輸,縱然鬥個滿身鮮血,也仍不服輸,仍要與強權爭一爭長短,也是在嘲諷蕭長夜堂堂男子漢大丈夫,卻懦弱不堪,這便是朱或麵對不平事的不屈之心。


    一詩成,便有無數讚歎聲爭相而起。


    “好詩,真是好詩,吾等修道,就應該有如此不屈之心,否則又算什麽修行者。”


    “正是如此,朱師兄一詩點悟我多年修道所缺少的東西,自今夜以後,大道之路,必然更加寬敞。”


    “可惜的是,世間總有愚昧之人喜歡卑躬屈膝,隻怕朱師兄也無法點悟這等愚人。”


    “是啊,這種人不隻卑躬屈膝,還在跪下的時候偏要將頭抬得很高,以為自己能摘到天上的星星,可笑不可笑。”


    對朱或的讚賞,到最後都轉成了一聲聲鄙夷冷笑。


    這些冷笑聲中含著無數可以想象的不好的情緒,都向著蕭長夜以及蕭長夜的朋友而來。


    陳士先強行提起一口氣,聽著這麽多的亂言,他一身少年熱血,如何平息?


    蕭長夜再一次抓住他,看向了崇陽學府的方向,那裏也有一道不懷好意的冷笑之聲,這當然就顯得很突兀。


    即便其他學府中也有人讚賞朱或的詩寫的不錯,那也僅僅局限於讚賞,身為五大學府中的學生,這一點他們還是看得很清楚的。


    可是偏偏有人裝糊塗。


    他看了過去,是上次被自己打過的白武羅嬰。


    隻聽他說道:“這小子簡直就是自取其辱,你說他會寫什麽詩?怕是打油都不會,哈哈哈...”


    堂堂教宗宗族之人,不可能不知道蕭長夜和沐雲英之間的婚約代表著什麽。


    這種時候,他卻還在笑,當真是隻知道用自己的身份牟利,而不知曉自己的身份因何而來。


    “白武羅嬰,有那麽好笑嗎?”


    蕭長夜直呼其名,淡定的向中央走去,聲音很輕。


    但隨著他的聲音出現,一切冷笑和陰陽怪氣都消失不見。


    白武羅嬰條件反射的想要站起來,不過被他身邊的人及時拉住,他似乎也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自己的行為有多麽的觸犯禁忌,便沒有回答。


    “他下來了,莫非他當真也能寫詩?”


    有人開始議論,“莫非他還自認為自己能勝過朱師兄?”


    “就是,要我說直接認輸還能保住一點顏麵。”


    書書和趙勁草兩人同時上前要扶蕭長夜,蕭長夜示意不用。


    他看著下麵目光微微眯起的朱或,心想你比什麽不好,偏要和自己比詩詞,我李杜蘇三神附體,難道還會怕你?


    就是要他一夜寫盡天下詩,也不是什麽難事。


    當然,這麽多年蕭長夜也從未拿這些詩詞邀名,便是因為他自己也不好這樣去拿先賢的東西。


    不過,今天晚上不一樣啊。


    白哥,詩仙,我的偶像,麻煩借一首詩滅一滅這群人的囂張氣焰,等回去了我一定給你準備上好的人間佳釀。


    蕭長夜在心裏說,他已經想到了用一首什麽樣的詩去回應朱或,回應這群人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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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兄,如何?”


    朱或看著來到自己麵前的蕭長夜,笑著詢問。


    蕭長夜目光落在桌案上的詩句上,微笑說道:“從中確實可以看見朱兄少年之時,麵對權貴的幾分不屈之心,可惜到了今日,朱兄隻怕是隻剩下一張好嘴,早已丟去心中初心。”


    聞聽此言。


    朱或臉色微變,說道:“你什麽意思?”


    蕭長夜直接上前拿起他的詩作,很沒有禮數的丟了過去,和適才麵對荀墨時禮數周全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你若是當真有這樣的心,怎麽會隻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看問題?”


    蕭長夜冷冷說道:“用貴派的話來說,你修道數年,清淨仍隻局限於自我,你何止是沒有得清淨之意,你連清淨的門檻都沒見到,”


    “貴派講入世修清,出世修淨,而你兩者皆置之不理,先前唐七罵你數典忘祖,還真是沒錯,坐井觀天之蛙,何談清淨大道,何談不屈之心。”


    想到他詩詞中表達自己的年少,蕭長夜凜然說道:“若我等鮮衣怒馬的少年都如你這般,我大周如何強大,人族何來興盛。”


    朱或倒吸一口涼氣,雙手也逐漸捏成拳頭。


    他努力克製自己沒有發作,因為他想看,看蕭長夜能寫出什麽東西來。


    屆時他再說話,才能讓這小子無地自容。


    當然,不是所有人都有他這樣的心態。


    聽見蕭長夜這麽大言不慚的話,紛紛揶揄起來。


    蕭長夜沒有回應,隻是提筆沾墨,聽著周圍的揶揄,一筆落下。


    書書定神看著蕭長夜手中的筆,她之所以稱蕭長夜一聲先生,是因為被蕭長夜的棋道深深折服,故而如此。


    她因為棋所以堅信蕭長夜手中的筆,沒有更多的理由。


    於是在第一句出現的時候,她便無比自信的念道:“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


    大鵬與扶搖,這是在場之人都知曉的存在。


    大鵬乃神鳥,扶搖乃扶搖榜。


    大鵬謂之逍遙自由,逍遙自有便充滿了對權貴的傲慢。


    此一句,激昂高闊撲麵而來。


    坐在霍道南下手方一名唇上留著淺淺胡須的青年男子起身,誦出下一句,“假令風歇時下來,猶能簸卻滄溟水。”


    縱然大風停下,大鵬落下也會激起驚濤駭浪。


    今夜入殿第一句話,便是那驚濤駭浪。


    蕭長夜這是在自比神鳥大鵬,朱或不是那風,他不過海浪裏受驚的一葉扁舟。


    如此言語,唯一狂字了得。


    隨即,受驚的霍道南起身,念出下一句,“世人見我恒殊調,聞餘大言皆冷笑。”


    何謂之世人,何謂之冷笑,自然是適才發笑的某些人。


    至此,荀墨也站了起來,便是他情緒也出現了幾分波動,旋即道出最後一句,“宣父猶能畏後生,丈夫未可輕年少。”


    宣父乃儒家至聖先師,在這個世界亦是如此,蕭長夜都不需要做一些更改變動。


    你朱或既自認為是男子漢大丈夫,又怎敢輕視他人年少,怎敢道他懦弱畏懼,難不成你還自認為超越了至聖先師?


    這當然是譏諷,也是揶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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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章沒有同步過來,應該是因為我直接替換請假章節的原因,實在抱歉。


    隻能是明天找編輯操作一下。


    不過,我有點好奇,難道你們就沒有發現接不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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