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剛才自己將下人都遣了出去,自己這間院子顯得很是平靜,可是來京都才一天不到,能不能不要再打破自己原本對這座城的認知。


    從京都府衙到紅梅別苑,再至登鳳樓,此刻回到了家,每個地方都出現了不應該出現的人,這真的還是自己所認知的朝歌城嗎?怎麽好像誰都能冒犯似的。


    “還沒有取出來,”蕭長夜很坦然,主動端著一張凳子過來,請少女坐下,並奉上一盞茶水。


    “從靈歌城到京都,十天路程,你壓根就沒有想辦法,是不是?”


    少女臉色有些不悅起來,自己選擇的相信此刻似乎已經被眼前的人丟在地上踐踏,“你不要逼我玉石俱焚。”


    蕭長夜看著她少年的扮相,心想如此美男子,生起氣來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彎腰賠罪,“柳姑娘,我一個剛到京都就被押去京都府衙的人,您覺著我能有多少時間,土遜的事情你也是看見的,有時候真的分身乏術,”


    “一路上我也真的有想辦法如何將姑娘你的玉取出來,可是這真的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要不姑娘留下來幫我,等事情解決我就能專注於取血玉的事情。”


    聽見這話,少女握緊茶杯的手微鬆了一分,這的確是她親眼看見並且清楚知道的事情,“這是你自己的事情,重要的是我已經不相信你。”


    沒有拿出任何實質性的成果,她又豈能繼續相信眼前這個男子。


    蕭長夜望著少女漂亮的眉毛一眨不眨,清澈的眸子此刻就像一麵冰湖,不隻透著寒冷,還有寒冷後的深不可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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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他說話,少女凜然說道:“我今天來是要用自己的方法取出血玉,我希望你能配合我。”


    蕭長夜心中暗道不妙,夜風從推開的窗吹了進來,一男一女相對而站,“大晚上的,要不明天?”


    “明天我有別的事情。”


    聽著少女不容置疑的聲音,蕭長夜微吸一口氣,問道:“你要用什麽辦法?”


    “血玉既然願意保護你,隻要我給你致命一擊,我就能確定它在什麽位置,”


    可能是她自己都知道這個方法有多麽的危險,甚至荒唐,於是強調道:“你放心,十天的時間,血玉護體的能力絕對已經恢複,並且我施展的力量也不會太強大。”


    微涼的夜風撲打在蕭長夜的逐漸凝固的麵龐上,他突然覺得,這娘們兒不像個好人。


    你下手再輕不都有一個前提,那就是致命。


    “我能告你蓄意謀殺嗎?”蕭長夜笑著問。


    柳夜雨臉色微沉,說道:“你不配合?”


    “你自己都說了是致命一擊,這和你的力量何種程度有什麽關係?”


    “那你就是要強行抵抗?”


    “我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對手,但是你不要忘記,這裏是侯府。”


    大周二十八宿將的府邸,在其中對生活在此的人出手,又豈是那麽簡單的事情。


    “侯府又如何?”


    少女眉眼隨之而起,鋒利意味不加掩飾的襲來,“馬上就到正子時,便是弄死你也不會驚動任何人。”


    蕭長夜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剛才聽封七娘說過子時,這會兒就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而且,這個女人在蔑視他,蔑視他連催動侯府陣法和求救的時間都爭取不到。


    “不信,你可以試試!”


    蕭長夜正欲開口,一股恐怖的力量便神奇的著落在自己的每一塊肌肉骨骼上,依然是靈力禁錮這樣的手段,可是比起袁承予。


    可以說前者是天心之皓月,後者是腐草之熒光。


    所謂靈力禁錮,就是以境界之力將對方和天地靈炁之間的聯係完全斷絕,並且以靈力控製住對手的身體。


    袁承予做到了前者,可是後者他的靈力掌控漏洞極多,控製在蕭長夜身體上的靈力分布就像滿是坑窪的泥塘,蕭長夜找準最薄弱的點,便可破開禁錮。


    破一點而不去破一麵,集全部力量攻擊一個點,所以蕭長夜能跨過境界。


    可是眼前的少女與之截然不同,不隻是她的靈力更加精純豐沛,更重要的是,她控製在蕭長夜身體上的靈力分布沒有絲毫瑕疵可言,簡直可以稱得上完美。


    比她漂亮的臉蛋兒還要完美,蕭長夜一直不相信世間有十全十美的東西存在,此刻這名少女似乎就在用行動告訴他,她就是十全十美的。


    麵對完美的靈力禁錮,所謂的點已經從上麵徹底消失,無論選擇從什麽地方作為突破點,麵對的都是毫無差別的力量。


    蕭長夜確定,在這個女人麵前,自己真的沒有絲毫的反抗手段,哪怕這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


    在絕對的力量麵前,自己的技巧竟顯得如此狼狽。


    “我沒有想喊人,”身上的力量撤去,蕭長夜果斷改口。


    柳夜雨沒有回答,隻是極冰冷的問道:“坦然接受還是繼續反抗?”


    “來吧!”


    蕭長夜朝著少女敞開胸懷,閉上雙眼,麵帶微笑,完全沒有將要赴死的狀態,倒像是即將要擁抱美少女的癡妄少年。


    少女看他突然變化的態度,紅唇輕抿,聲音竟溫柔下來,“抱歉,但你肯定不會死的。”


    “當然,我相信姑娘的為人,”蕭長夜再一次選擇了賭博,好在這個姑娘雖然顯得清冷,但並不像一個心狠手辣的人。


    他感受到房間中靈炁的湧動,正前方有一股燃燒的力量急劇升騰。


    忽然一陣夜風拂麵,在升溫的房間中,顯得格外突兀。


    隻是下一刻,蕭長夜的眉便皺起,力量好像在消失,在離開。


    “公子,你在做什麽啊?”


    趙勁草的聲音自窗外傳來,他抱著一本書,本來眉頭緊鎖,可突然見到蕭長夜的樣子,臉色就變得極為怪異了。


    蕭長夜睜開眼睛,那裏還看得見少女的身影,扭頭見到窗外的趙勁草,略有些尷尬,而後一本正經的說道:“在修行!”


    “修行?”趙勁草撓了撓頭,很是不解。


    “唐七教過我好幾種納炁的方法,還說納炁要上合天之靈,下應地之靈,公子這樣怎麽看都不對啊。”


    這小子,果然是如唐七所說的,智商堪憂,情商為負,人情世故基本為零。


    “這是一種特殊的修行方式,”蕭長夜開始強行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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