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現在你也知道了北邊高胡山脈所麵臨的局勢,父親大人為了此事,沒有辦法離開軍營,隻能讓我回來向你說清楚。”


    房間裏,兄弟二人相對而坐,蕭長夜淡定喝茶,蕭圭章鄭重說道:“我蕭家世受國恩,不論此事中間曲折如何,都必須保證礦脈不為羚國所奪,”


    “否則大周必然舉國震動,南方三大宗門和一些別有用心者,甚至會生出別樣心思,我知道你無心進入軍營,父親以後也不會再強迫於你。”


    “大哥說服父親了?”蕭長夜喜上眉梢,立馬起身給蕭圭章倒茶,“不會有什麽別的條件吧?”


    蕭圭章端起茶杯,氣沉丹田,問道:“是誰辦的這件事?”


    “自然是大哥啊。”


    “既然如此,何故多此一問。”


    “呃...也是,大哥辦事我最放心了。”


    “這還差不多,”蕭圭章淺嚐一口茶,徐徐說道:“另外就是關於你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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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什麽?”蕭長夜險些閃了自己的腰,“什麽我的婚事,你自己的婚事還沒定,怎麽就扯上我了。”


    “羚賊未滅,何以家為!”


    隻見蕭圭章抬頭挺胸,義正詞嚴,“這句話還是你告訴我的,總之二弟你也沒有這個心,這安邦定國的事情就交給為兄,傳宗接代的事大哥就交給你了,”


    “我們兄弟合心,其利斷金,今後蕭家,將在你我兄弟的帶領下,蒸蒸日上,你說是吧。”


    “是你個大頭鬼,”這些年來他和蕭圭章書信一個月都要往來數次,而自己這位兄長胸存淩雲誌,隻是父親對他要求頗為嚴格。


    很多時候不免會因為壓力太大而心情頹喪,為此蕭長夜同他講過很多曆史名將的故事,霍去病便是其中一個。


    當然,這世界沒有匈奴,於是蕭圭章便將匈奴替換成了羚人,還扯著這句話常在外人麵前裝嗶,引得不少好名聲。


    “還說沒有條件,你就是拿這事兒讓父親答應不再逼迫我從軍的吧,”蕭長夜指著蕭圭章鼻子說。


    “二弟!”蕭圭章凜然起身,說道:“你先聽我說,外麵那位封姑娘我都和父親說過了,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應當的,父親非但沒意見,還非常高興,你不用擔心。”


    “我看你還是趕緊回軍營去,現在我不想和你說話,”


    蕭長夜走開,說道:“還有,七娘和我清清白白,你再說這種話,七娘會衝進來揍你的,到時候我決計不攔。”


    “那是有些遺憾,”蕭圭章歎了一聲,又上前說道:“那先說說你的正妻,就是禦道大夫的外孫,杏林書院副院長的孫女簡無書簡姑娘,”


    “我跟你說,我見過她,真是秀外慧中,蕙質蘭心,美若天仙,出類拔萃,而且博覽群書,最重要的是和你很配。”


    一堆不管什麽意思的成語,總之都是誇人的,蕭圭章一股腦的扔了出來。


    “你怎麽知道她就和我很配?”


    “她和你一樣,都讀過很多書,自然很配。”


    蕭長夜不想繼續這種話題,說道:“多年不見,大哥竟成了碎嘴婆子,再說這種話,我出去了。”


    他作勢欲走,蕭圭章追上前,“行行行,不說就是了,還有最後一件事,關於你丟的血經,父親原話,不管科舉前還是科舉後,血經找得回來還是找不回來,即便是聖旨,也不可能傷你分毫,”


    “若是嫌這件事煩躁,丟在一邊不管就是,善後之事,父親大人自有辦法,你也不用操心。”


    即便是聖旨,也不可能傷你分毫。


    蕭長夜怔住,曾幾何時,他高堂俱在,卻好似人間孤舟。


    繁華的大街從來不會因為自己的離開失去顏色,寂靜的河麵不會因為自己的到來增添活力,放在桌上的手機不去觸碰,可以安靜躺到死機。


    人生天地間,忽如遠行客。


    他獨自行走,無一人牽掛。


    行至此間,隻三歲便被送離京都,但是京都短短的三年,蕭長夜感受得到,這位父親是不一樣的。


    暖意湧上心頭,他不知道這位父親有什麽善後的辦法,可他知道想要阻擋天子旨意,這絕非易事。


    “父親早就已經知道陛下要下旨在科舉前找回血經?”


    “當然,不然父親無論如何也會離開軍營。”


    知道皇帝已有決議,所以肯定蕭長夜進入京都府衙不會有事。


    蕭圭章說道:“馬上就要科舉了,你既然想進上林學宮,不如這幾日就在家中讀書修行吧,找什麽血經的事,讓京都府衙去頭疼就是。”


    蕭家能有今日,是征狩八年蕭公淵在北征中用命換來的。


    蕭長夜當然不想去奪回什麽血經,但他明白,不論什麽樣的善後方式,蕭家這用命博出來的功勞,都將在皇帝陛下麵前大打折扣,甚至更為嚴重。


    “我不從軍,可我依然是蕭家人,”蕭長夜從來沒有那麽堅定的認可過自己的姓氏。


    他是蕭家人,自然也要為蕭家出力,而不是隻拿家當保護傘。


    “蕭家男兒,敢作敢當,”


    蕭圭章很是欣慰,“大哥就知道,你是不會逃避的。”


    聞言,蕭長夜挑眉道:“你是在試探我?要是我真選擇逃避,兄長是不是要把我逐出家門?”


    “是你自己想的,我沒這樣說,”


    蕭圭章笑道:“不過你真的逃避,我會很意外。”


    “意外?”


    “你我還不了解,自己的爛攤子從來不會讓別人來收拾,我早和父親說過,你肯定不會逃避的。”


    “知我者,兄長也。”蕭長夜故作姿態,拜下。


    蕭圭章坦然受下,說道:“最後一件事,需不需要人手?”


    蕭長夜沉默,他在想長公主的話,片刻後才看向蕭圭章,嚴肅說道:“我今天見到了長公主,不,準確的說是她故意引我去見她,在紅梅別苑。”


    “有這回事?”蕭圭章立馬提起警惕,“長公主引你過去說了什麽?”


    如果現在要在這個世界上找一個自己絕對相信的人,那蕭長夜一定選擇自己這位兄長,沒有任何隱瞞,他將長公主說的計劃悉數告知。


    並取出那封長公主給的信,這一次,他沒有拆開過,“這是長公主讓我交給父親的,兄長幫我交給父親吧。”


    “另外,還有一個問題我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麽如此重要的血經要選擇從老師手中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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