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吹過池麵,漾起漣漪。


    燕雀吃得很開心,白貓在長公主的懷中卻待得卻有些不自在,可是她也不敢反抗。


    “這並不是殿下引我來此的真正目的吧,”蕭長夜經過短暫的思考,抬眸看著麵前素雅的女子。


    長公主唇角微起,對於她來說,這並不意外,“你怎麽看出來的?”


    她又補充道:“千萬不要和我說科舉考試由吏部主持,最終官員如何安排也是父皇說了算這種話。”


    聽見這話,蕭長夜更加確定自己心中的想法,說道:“很簡單,談這樣的事,長公主完全沒有必要將我帶到這裏。”


    “如果我說,是衝著你兄長來的呢?”長公主鳳眼微抬,饒有趣味的說。


    “我兄長?”


    “實話告訴你,我喜歡你哥,隻是他礙於我的身份,一直不敢...”


    “殿下,您並不像一個會說笑的人,”蕭長夜微笑道。


    長公主起身,燕雀飛上榕樹,白貓瞥了蕭長夜一眼。


    “那麽你不妨猜猜,本宮特意將你帶來這裏,是想做什麽?”長公主來到池邊,隨手一揮,便有魚飼料灑落池水,一尾尾錦鯉在刹那間爭相湧出。


    這就是身份差距帶來的無語,若是換了別人,蕭長夜斷然是要反問一句的,你讓我來還特麽讓我來猜?


    “我若有什麽不當之言,殿下可恕我無罪嗎?”和這樣的人交流是一件很煩人的事,蕭長夜真的希望自己能趕快離開。


    “說吧,即便你認為本宮有某種歹心,也恕你無罪。”


    “殿下喜歡的不是我哥,是平成侯府在東山大營的權利,”得到允準,蕭長夜非常直接的點破,他想快點離開。


    “你的意思是本宮想借你拉攏平成侯?掌控兵權?”一股尊位者的氣息流淌而出。


    “想必殿下是在為太子籌謀。”


    “本宮為何要給他籌謀,朝廷安穩,太子之位更是穩如泰山,誰能動搖?”


    “這便不是我能看見的東西,”其實蕭長夜想到了在風雨客棧中蘇乃文所說的那些話,他們這位太子殿下是很不容易陛下追尋長生大業的。


    當然不是因此懷疑太子有某種極度危險的想法,而是在皇帝尋求長生大業這幾年下來,大周已經越發動蕩,蕭長夜猜測,或許是朝中出現了什麽隱患。


    這些東西他並不想去接觸,他必須保持朝堂上的事情和自己沒有半點關係。


    “你可以猜猜看,”長公主平靜的說。


    蕭長夜正色的道:“殿下恕罪,我實在不喜歡這種猜來猜去的談話,若殿下沒有別的事情吩咐,小民這就告退了。”


    說完,他便躬身行禮,轉身準備離去。


    旋即,身後就傳來了長公主輕快的嘲笑聲,“看來蕭公子的耐性也不怎麽樣,這就忍不下去了。”


    “殿下這是專程在考驗我嗎?”蕭長夜挑眉。


    “是又如何?”


    “抱歉,我不喜歡這樣的考驗,告辭!”


    “慢著,本宮還有未交代的事,豈容你就此離去,”她的聲音在驟然間變得像深冬那般寒冷,同時蕭長夜也發現,自己的腳已經沒有辦法抬起。


    對此,他並不意外。


    蕭長夜當然知道這個女人有事要交代,可是總不能一直和她在這裏猜來猜去,那他也就隻好化被動為主動,總之,對方不可能傷他。


    “將他交給你的父親,”


    長公主素裙被風拂動,來到蕭長夜身邊,將一封沒有署名的信遞到蕭長夜麵前。


    “是,小民一定送到。”


    “你不想知道,本宮為何不直接召見你父親?”


    蕭長夜漠然回答:“不想。”


    長公主唇角微微勾勒而起,迎著從池麵上吹來的風,說道:“急著走做什麽,你難道不想將那頭羚帶回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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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隻已經死去的羚,有什麽用?”蕭長夜發現自己的腳可以動了,但沒有立即離開,“殿下既然出手,我也免得回去再和陽大人解釋。”


    “你將他帶回去,便是一功,朝廷自有封賞。”


    “謝殿下,可我不需要這樣的封賞。”


    “蕭公子果真是高風亮節。”


    蕭長夜覺著,和這個女人說話是真累,攤開雙手說道:“殿下,是個人都知道就我這樣的能力,十個也殺不死那隻羚,帶回去殿下要我怎麽解釋?”


    “我可以幫你。”


    “不需要,”蕭長夜問道:“殿下,我可以走了嗎?”


    “我說的是幫你找回血經,”長公主凝視而來。


    蕭長夜對視而去,“殿下這是何意?”


    “不要想太多,就是不想看見父皇動怒而已。”


    聞聽此言,蕭長夜不免露出絕無可能的神情。


    “你這是什麽眼神,莫非在蕭公子的看來,也同樣認為帝王家是無情家?”長公主聲音微沉,“還是說在蕭公子看來,本宮就是個不孝之人。”


    這個女人可真能扯啊。


    刹那之間就是兩個罪名蓋在自己頭上。


    “殿下,我就是個從窮鄉僻壤之地來的老實人,不懂這些彎彎繞繞的,您就別這樣試來探去,我這人也沒什麽別的心思,隻想一心修行,奈何時運不濟,惹上土遜這茬子事兒,”


    蕭長夜無奈說道:“不過我一定全力以赴,盡心盡力,爭取早日將血經奪回,不惹陛下動怒。”


    “過幾日,南方三宗使團將入京都。”


    長公主好像沒有聽見蕭長夜的話般,說道:“使團之中有不少南方來的年輕才俊,我會向父皇請示由霍院長主持舉辦一場宴會,”


    “這場宴會旨在促進南北雙方年輕一輩修行者之間的交流,也是之後為說服三大宗門走一個先聲,屆時會有人邀你參加,這是你奪回血經的機會,千萬不要錯過。”


    “南北年輕一輩修行者之間的交流,跟我有什麽關係?”


    “蕭公子不是修行者嗎?”


    誰還看不出來,這要是去了,真要遇見南方人挑事兒,那可就是不能敗陣的事,就他這修為,去找虐嗎?


    “殿下,您就別開玩笑了。”


    “蕭公子一步入藏氣,可謂開修行之先河,絕對算的上大周天賦卓絕之輩,如今京都城內,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請教蕭公子,你當然要去,也必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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