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與此同時。


    鍛刀村。


    鐵巧家。


    鐵巧舟車勞頓了許久,在經過和村長同行,鍛好時透兄弟的刀後,終於回到鍛刀村,久違的來到了自家的後院。


    “…累死了。”他鬆著肩膀,用手揉搓著後脖頸,埋怨似的嘟囔著:


    “村長也是的,偏偏要待這麽久才回來,大家都快擔心死了。”


    說著,他沉沉的歎了口氣,想著這近一個月來密集的事情發生,仰起頭,感歎:


    “這是難得的假期啊…”


    正當鐵巧抬頭看向天空中,意識逐漸放鬆時。


    他餘光一瞥,總感覺,院子裏似乎少了些什麽。


    遲疑了一會,鐵巧低下頭。


    ——少了什麽?


    看向空蕩蕩的自家院子。


    眉頭緩緩蹙起,臉上的疑問愈發濃鬱。


    ……


    不久。


    “我那麽大一個箱子呢——?!”


    鐵巧瞪著眼睛,張著雙手,左右在空蕩蕩的院子裏扭頭尋找著:


    “誰!是誰!!”


    他淒慘且驚駭的呐喊聲在鍛刀村的上空回蕩著。


    砰!


    鐵巧扯著嗓子,表情悲傷,撲通一下跪倒在地上,歇斯底裏:


    “村子裏有小偷啊——!!”


    兒子小鐵麵露冷汗的在二樓探出腦袋。


    他可是親眼看見了那個身影是如何將自家祖傳的人偶帶走的。


    還來了兩次。


    咕嘟。


    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小鐵注視著父親下跪倒地的悲痛背影,他擔憂的吞咽了一下,緩緩收回了眼神。


    ……


    ……


    那田蜘蛛山。


    “為什麽。”伊之助孤零零的掛在樹下,他低垂著腦袋,陷入沉思。


    今天經曆的事情對他來說,有些超乎想象的難以接受。


    簡單來說,就是。


    ——碰見對手——發起挑戰——被綁起來。


    以上過程,重複了數次。


    他的目光逐漸深邃。


    突然,一個令伊之助陷入低沉的想法在腦海中誕生。


    “…我。”他盯著麵前空蕩蕩的地麵,自言自語起來:


    “是不是太弱了。”


    碧藍的野豬眼睛裏,名為[鬥誌]的情緒逐漸萎靡。


    本來以為在山中稱王已經是最強,沒想到——外界強大的家夥遍地都是。


    這座山上,幾乎全都是比自己強大,並且從未見過的生物。


    到頭來,隻是自己坐井觀天了而已。


    麵前,本待在這裏的[長姐]早就沒了蹤影,似乎是已經逃之夭夭的模樣。


    就在伊之助低頭思忖的時候。


    淒慘的尖叫聲從另一側傳來。


    緊隨其後的是不斷點著地麵的密集腳步聲。


    伊之助低垂的頭顱被聲音吸引,他緩緩扭頭,看向聲音的方向。


    碧藍的眼珠中,通紅的光亮逐漸接近。


    “…快跑啊!!”


    蜘蛛身子模樣的惡鬼長著一顆人頭,他麵色慘白,臉上屬於累的白色痕跡已經褪去,露出了本來的麵容。


    發生什麽了!


    累怎麽死了?!


    噠噠噠!!


    “啊啊啊——!!”被砍到隻剩下幾條的蜘蛛腿耐力狂奔,他嘴裏淒慘的大喊。


    他猩紅的眼睛裏此刻滿是驚恐。


    ——不對啊!現在不應該是我們開飯的時間嗎!


    ——為什麽那個獵鬼人會追著我們砍啊!!


    下一刻。


    唰!


    亮眼的紅色劃過漆黑的森林,在他脖頸處一抹而過。


    “噗嗬!”蜘蛛鬼頓時哽住,眼睛一突,腦袋麵帶不甘的滾落,開始化作灰燼。


    麵前。


    啪嗒。


    炭十郎雙腳掂地,他緩緩呼出一道白汽,甩著通紅楔丸刀身上的灰燼。


    扭頭看了眼身後化作灰燼的鬼。


    嘩——


    櫻粉色的光芒從其身上溢出,撞在炭十郎胸口。


    “嗯,已經是最後一隻了。”


    炭十郎感受著體內的回生與紙人的數量。


    上弦之肆,累,帶來的回生隻有兩枚。


    而屠了整座那田蜘蛛山的鬼後,又湊齊了一枚。


    三枚回生,與半天狗的生命力大致相同。


    紙人的數量並不多,除了累提供了三張以外,並沒有再從其他鬼身上獲得紙人。


    看了眼手中因施展巴之雷而變得通紅的楔丸,炭十郎微微點了點頭。


    有了大量紙人打底,巴之雷的熟練度越來越高了。


    就算不在雷雨天氣,炭十郎也有很大的把握能夠喚下雷來。


    就當他收刀入鞘,準備轉身離去時。


    “喂——!!”


    一聲沙啞粗獷的大喊從身後的方向傳來:


    “那邊的紅刀大叔!!”


    踏。


    被喊住的炭十郎腳步凝固了一下。


    他緩緩扭過頭,看向身後的方向。


    雖然知道那邊有個人,但炭十郎一開始是不打算接觸的。


    畢竟——隻要把鬼都殺光了,那人也就安全了。


    在眼神朝那人的方向凝聚了一下後。


    他愣了一下。


    “沒錯!就是我!!”伊之助看見炭十郎回頭的樣子,他連忙撲棱著身子大喊起來:


    “是我喊的!”


    炭十郎看向他的眼神有些疑惑。


    ——伊之助?


    頭戴野豬腦袋的少年,嘴平伊之助——是原作中,主角團裏的一員。


    或許是自己這個蝴蝶煽動的翅膀過於頻繁,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伊之助此刻也出現了。


    腦中短暫的思考了一下後。


    踏。


    炭十郎走到了被吊起的伊之助麵前。


    “大叔,你和剛才那幾個拿刀的長發暴躁狂是一起的吧!”


    “我叫做嘴平伊之助!”


    伊之助的目光始終在炭十郎身上,他跟著炭十郎的腳步轉動著腦袋:


    “你們是從哪來的,那裏的人都這麽強大嗎!”


    沒有回答伊之助的話語。


    唰!


    炭十郎觀察了一下後,猛地抽刀,斬斷了伊之助身後吊著的蛛絲。


    砰!


    順手接過落下的伊之助後,炭十郎沉默著,將其抗在肩膀上,開始朝著山下的方向離開。


    “?”伊之助看著被像兜襠布一樣披在肩膀上的自己,愣了一下。


    旋即反應過來,他扭動著仍然被綁住四肢的身體:


    “為什麽不說話?!放我下來!”


    “你是啞巴嗎?”


    “喂——!!”


    ……


    ……


    珠世宅邸。


    “我檢查過了,這大概是某種用來訓練的人偶。”


    “帶回去吧,我不在時,對伱們的日常訓練有好處。”繼國岩勝語氣平淡的闡述著。


    聞言。


    時透父子三人都愣了一下。


    不是因為要將人偶帶回去,而是——


    “…六眼大叔,不跟我們一起走嗎?”


    無一郎顧不得是否要帶走這個箱子,他連忙扭過頭,緊張的看向繼國岩勝:


    “為什麽?”他接連問著:“是因為鬼殺隊嗎?”


    伸出手,有些不舍的拉住了繼國岩勝的衣擺,嘴裏慌亂的說了起來:


    “不用擔心,鬼殺隊的大家都很友好的,炭治郎,隱隊員們…”


    “對了,忍姐姐還教我們怎麽用紫藤花毒殺死…”


    啪!


    話剛說到一半,一個強而有力的巴掌便猛地糊在了無一郎的嘴巴上。


    他臉一疼,被捂著的嘴疼得發出聲音:


    “唔唔唔!!”


    有一郎麵色一緊,手死死捂住弟弟的嘴,強扯著嘴角,對著繼國岩勝訕訕的笑了兩下:


    “哈哈,哈哈,他開玩笑的。”


    微笑的表情下,嘴角微微抽搐。


    他悄悄瞪了一眼無一郎。


    ——讓一隻鬼前往鬼殺隊,過去送死嗎?!


    真是想想都頭大。


    繼國岩勝沉默了一會,他從身上摸索著,再次掏出一根完好的笛子,塞進了兄弟二人的手裏:


    “走吧。”


    ……


    不久。


    繼國岩勝抱著雙臂,站在道路的盡頭,目送著逐漸遠去的父子三人。


    無數人曾死在自己的手中。


    鬼殺隊是不會歡迎他的——這點,曾在鬼殺隊任職的他比誰都清楚。


    並且。


    踏。


    轉過身,蛇紋羽織微微揚起。


    他也沒有回到鬼殺隊的必要。


    ……


    前方。


    踏,踏。


    唯一郎背著箱子,箱子上貼心的做了兩條背帶,此刻正死死壓在他的身上。


    汗水從額頭滾落,前進的每一步都無比沉重。


    “爸爸…”無一郎在一旁,有些擔憂的喊著:“能搬動嗎?”


    他攥緊拳頭,左右看了看。


    “我來幫忙!”


    最後,眼神一亮,小步跑到父親身後。


    “嘿!”從後麵幫忙吃力的抬起了箱子。


    不抬不要緊。


    一抬,本就吃力的唯一郎頓時失去了僅有的平衡。


    踏!


    “嗬!”唯一郎漲的臉通紅,他猛地踉蹌了一步,用力邁出腳步支撐著身體。


    艱難的咬牙切齒從牙縫中擠出聲音:


    “無…一…郎…!”


    “我知道了!爸爸!”無一郎點著頭,手上的力道更加大了一些!


    從後方抬起的箱子卻不斷施加著重量!


    最後。


    隨著手上一鬆,唯一郎的表情猛地蒼白。


    糟了。


    繼國岩勝剛剛轉身,準備回到珠世的宅邸。


    便聽見。


    砰!


    身後道路上傳來沉悶的落地聲響。


    伴隨著的——


    “爸爸——!!!”


    是有一郎發愣過後,驚聲的呐喊。


    繼國岩勝一愣,他連忙扭過頭。


    在看清被壓在箱子底下,一動不動的唯一郎後,繼國岩勝瞳孔微微一縮。


    唰!


    化作殘影,朝著父子三人的方向狂奔而去。


    原地。


    珠世與愈史郎站在一起,兩鬼互相對視了一眼,又遲疑的看向狂奔離去的繼國岩勝。


    ……


    不久。


    咯吱…咯吱…


    木輪顫顫悠悠的,發出脆弱不堪的悲鳴,在泥地上印出兩行深深的印記。


    唯一郎直視著天空,他與箱子躺在一個木車上。


    兄弟二人走在前方,一同吃力的拉著木車前行。


    繼國岩勝站在幾人身後,目光注視著,直到他們在自己的感知中徹底消失。


    才慢慢放心,轉身離去。


    前上弦之壹,從未疲憊的他,如今感到些許的心累。


    “唉…”


    ……


    翌日。


    破曉的陽光穿過街道,灑落在巷子裏。


    煉獄家門口。


    沙沙…


    身形幼小,濃黑的燕眉微微耷下,赤焰般的發梢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身披白色劍道服的孩童握著竹掃帚,正麵帶微笑,耐心而緩慢的一下一下清掃著門前的落葉。


    他是煉獄千壽郎。


    煉獄家的次子。


    千壽郎微微喘著氣,他抬起頭,擦了擦額頭的汗,看向從牆頂慢慢泄下的陽光。


    自己不像父親和兄長,努力鍛煉劍術,但並沒有成果。


    或許——自己並沒有成為劍士的才能。


    不過沒關係。


    之前,父親頹廢的時間裏,家中大大小小的雜物,包括家務勞動,都是他一人完成的。


    憑借自己的力量,也能夠幫助他人。


    現在,父親不再頹廢,兄長的劍術也突飛猛進。


    心中蒙著的一片紗終於拭去。


    煉獄千壽郎注視著陽光逐漸耀眼,他不由得發自內心的笑著。


    這時。


    踏!


    一道暗紅色的身影在門前掠過。


    帶起的風吹動了他赤焰般的發梢。


    “早。”炭十郎扛著伊之助,他路過煉獄家,對著掃地的千壽郎點了點頭。


    接著,不作停留,他繼續向蝶屋的方向奔去。


    千壽郎愣了一下,他看著炭十郎沒有停下,徑直遠去的背影,連忙反應過來。


    舉手大喊著:


    “早…早上好!灶門先生!!”


    遠處。


    炭十郎的身影迅速縮小在街道盡頭。


    其肩膀上被扛著的身影猛地掙紮起來:


    “混蛋!你這不是會說話嗎!”


    隱隱約約,有這樣的聲音傳來。


    見炭十郎消失在拐角,千壽郎緩緩收回高舉著的手。


    真好啊——


    他的目光中充滿憧憬。


    雖然不清楚經過。


    父親也不怎麽好意思解釋。


    但千壽郎從父親睡覺時的自言自語得知,是灶門先生解開了他的心結。


    世界上,有著更多的人在遭受比自己之前更加難以承受的苦難。


    若是自己也有能力…


    就在千壽郎握著掃帚,看著炭十郎消失的方向怔怔出神時。


    咯吱——


    木輪擠壓與大口喘息的聲音從身旁傳來。


    千壽郎一愣,他連忙回頭看去。


    “咳!嗬!”無一郎和有一郎滿頭大汗,兩人身上的製服已經濕透,不斷推著木車前進著。


    由於煉獄家是前往蝶屋的必經之路,所以每天都能看見很多傷員。


    “沒事吧!”


    千壽郎看著推著木車的兩人,他左右看了看。


    最後。


    他低頭看了眼手中寫著“隱”字的紙張。


    啪嗒。


    扔掉手中的掃帚。


    千壽郎抿著嘴,走到木車後麵,雙手撐住木板,用力朝前推了起來。


    咯吱…咯吱…


    已經雙目顫抖的時透兄弟無法思考,三人一同推著木車,逐漸在道路上前行。


    ……


    不久。


    蝶屋附近。


    “哈——!哈!”


    時透兄弟二人如同兩條死魚一般躺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千壽郎彎下腰,他同樣喘著粗氣,但眼中的希翼的光芒卻無比旺盛。


    ——做到了!


    直起腰。


    他側過頭,看向一旁。


    那是一座相比蝶屋小了很多的宅邸。


    是隱隊員們發布任務的地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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