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透家。


    靠著從門外泄露進來的澄澈光線,炭十郎的目光在地圖上不停掃過。


    雖然無限城內部的構造沒有一刻是固定不動的。


    但其大體的布局,並不會輕易改變。


    比如——鳴女所處的位置。


    ——無慘通常出現的地方。


    各個上弦,也都在無限城內有著獨自的居所,這些建築的布局是不會改變的。


    炭十郎的目光看向地圖較下的位置。


    那裏用著小字寫著“童磨——蓮花神社”。


    而移動的零碎建築,在地圖上也標注出了通常的移動軌跡。


    ——是非常詳細的一張內部地圖。


    幾乎包含了無限城內所有的東西。


    這…是黑死牟留給自己的。


    “黑死牟…”炭十郎微微回過神,他皺著眉頭,沉聲自言自語著:


    “真的叛離無慘了…?”


    在得知黑死牟眼睛中的字消失後。


    炭十郎幾乎瞬間就記起了——玉壺與半天狗眼中的數字,比原來要更進一位。


    ——黑死牟除名上弦。


    這樣的想法,頓時在腦海中浮現。


    雖然不清楚這背後究竟發生了什麽,但通過種種跡象來推斷——黑死牟確實叛離了無慘。


    回想起對方在森林中的動作。


    此刻,炭十郎才些許理解。


    大概,是想讓自己,看起來更像人一些。


    ——但又沒有徹底進行擬態。


    咯吱…


    他收起無限城的地圖,疊好,放進胸口前的衣襟裏。


    ——交給產屋敷吧。


    炭十郎這樣想著。


    ……


    ……


    翌日。


    清晨。


    “阿彌陀佛。”


    悲鳴嶼行冥站在門外,他身上的僧衣沾染著露水,顯得有些濕答答的。


    手中的鎖鏈,一刻也沒有鬆開。


    上弦之壹沒有出現。


    昨晚,無事發生。


    這時。


    咯吱——


    身後,時透家的木門拉開。


    “久等了,僧人先生。”


    時透熏牽著自己孩子的手,她回頭看了眼住了十多年的屋子,淡青色的眼眸漂亮的眯起。


    她回過頭:


    “走吧。”


    ……


    ……


    不久後。


    正午。


    炭十郎在前往蝶屋的路口,與悲鳴嶼分離。


    槙壽郎並沒有跟著一同回來,他的日輪刀還沒有打好。


    炭十郎的日輪刀,村長答應過後,承諾會在鍛好之後送至蝶屋。


    而無限城的地圖,則是交給了一位隱隊員,層層交遞,最後才會交給產屋敷。


    不等到柱合會議的時間,為了保護主公,是沒辦法隨意見到他的。


    ——這是戰國時期,因黑死牟而留下的規矩。


    這時,


    咯吱…


    “大叔,我們要去哪裏?”


    有一郎伸手扯著炭十郎的衣擺,他抬頭疑問著。


    沒錯。


    炭十郎微微側頭,他看著跟在自己身後,大包小包的時透一家。


    時透一家——暫時被安置在了蝶屋。


    所以,他們正跟著炭十郎一同前進。


    “蝶屋。”炭十郎平淡的回答著,他扯過被有一郎攥住的衣擺,繼續前進。


    很快。


    蝶屋高高的屋頂,就已經清晰可見了。


    ……


    蝶屋。


    大門。


    “中午好!辛苦了!”


    “需要什麽幫助嗎?”


    炭治郎正學著前些日子杏壽郎的模樣,十分精神的朝別人問好著,嚇得蝶屋的病人們紛紛麵露冷汗,快步離開。


    但炭治郎也沒氣餒,他繼續盡力在幫著蝶屋的忙。


    前些日子,那位不怎麽愛說話的女孩子出任務回來。


    見到我們一家,居然並沒有驚訝。


    母親的擔心,或許是多慮的。


    但是!


    咯吱!


    炭治郎抬起頭,他握緊手中的抹布,信心滿滿。


    要幫忙!不能每天在這裏白吃白喝!


    這時。


    踏,踏。


    細不可聞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


    嗅嗅。


    炭治郎的鼻尖微微聳動,他嗅到了些許熟悉的氣息。


    猛地回過頭,欣喜的喊著:


    “鱗瀧先生!”


    來者的腳步微微一頓,他停留在原地。


    沙啞衰老的聲音似乎有些驚訝:


    “嗯,炭治郎。”


    鱗瀧左近次戴著那副紅色的天狗麵具,他悶沉的聲音從麵具低下傳來,同時也微微驚訝著。


    這才多久。


    灶門炭治郎,已經能夠在這種距離,察覺到他的存在了。


    真是…努力的孩子。


    鱗瀧微微垂眸,麵具掩蓋了他的表情。


    炭治郎欣喜的跑了過來,他停在鱗瀧身前,靠近時,表情突然變得有些擔憂:


    “鱗瀧先生,來蝶屋…是哪裏受傷了嗎?”


    說著,他還歪頭,十分擔心的補充了一句:


    “不要緊吧!”


    畢竟——隻有鬼殺隊的傷者,才會來蝶屋。


    鱗瀧左近次沉默了一下。


    他沒有說話。


    上次灶門一家在他的居所借住。


    幾個孩子著實鬧騰,也讓他感受到了曾經幾時,與自己教出的弟子交談時的場景。


    但…因為弟子不斷的在最終選拔中犧牲。


    鱗瀧左近次,身為前任水柱,現水之呼吸培育師,已經很久沒有再培育過劍士了。


    遇到有願意跟他進習的弟子,他也開始刻意的去阻止對方前往最終選拔。


    至於如何阻止…


    ——讓對方去將岩石劈開。


    那麽多孩子白白犧牲。


    ——是自己沒能做好。


    這樣的想法,幾乎牢固的刻印在鱗瀧左近次心底。


    “鱗瀧先生?”


    炭治郎眼神單純,他直直的看著鱗瀧左近次,同時也注意著對方身上是否有受傷的地方。


    鱗瀧這次來蝶屋的理由很簡單。


    隻是想來看看幾個孩子而已。


    但沉默了半晌。


    ‘來看看你們’這樣直白的話卻怎樣也說不出口。


    僵持了一會後。


    踏。


    交談的聲音從門口不遠的地方傳來。


    “哥哥!看!好大的房子!”


    無一郎扯著哥哥的手,興奮的伸手指著,眼神裏滿是新奇:


    “好厲害!”


    有一郎有些嫌棄的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憤懣的回答著:


    “閉嘴!無一郎!”


    鱗瀧與炭治郎同時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不久。


    走在前方的炭十郎,就與鱗瀧左近次打了個照麵。


    雖然兩人都知道對方的存在,但這確實是第一次見麵。


    在看見鱗瀧左近次紅色天狗麵具,蒼白的頭發的瞬間。


    哢噠。


    炭十郎下意識將手放在了楔丸的刀柄上,幾乎潛意識裏升起了警惕。


    隻狼世界。


    也有一個這樣的人。


    一頭白發,戴著天狗麵具。


    ——老年劍聖,葦名一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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