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仿佛肯本看不到眼前的這一切,隻是愣愣望著君賾,卻突然發現,手好像能動了,以靈魂的狀態。


    而我也發現,君賾懷裏的我的手卻一點點的垂下,仿佛真的在像死亡靠近。


    我微楞,卻不敢再動分毫……


    君賾明顯也發現了,根本不看那道士一眼,直接席地坐下,讓我躺在他的懷裏,二話沒說,用手指在他自己心口一拉,指尖上,便也多出了一滴心尖血。


    “不要!”我錯愕,惶恐,我知道心尖血對他來說多重要,那是他好不容易在赦山上取下的。


    雖然並不是全部,但他肯定會受影響的。


    蘇鬱和幻佘也是吃驚,到是那老道士陰測測的聲音卻傳了來。“嗬,難道你想將她也變成你這種怪物嗎?”


    我微楞,卻也知道他口中那種怪物是什麽意思。


    半人半屍……


    君賾也是一愣,一直低著頭,便是不用猜也知道,他現在心裏有多痛苦。


    “我隻要她活著。”


    他的聲音很冷,跟他的身體一樣,沒有一絲溫度。


    而後沒再多說,隻將那血喂給我。


    說也奇怪,那樣的身體,明明就跟死人差不多,可竟然在觸碰到那心尖血之後,嘴唇竟然動了。


    偏在這時,那老道士卻開了口。“別費勁了,今天,你們都得死在這裏。”


    話剛說完,就直接抬手下令,那些槍口也毫不顧忌的朝我們開來。


    這裏除了藤蔓,根本沒有躲的地方,我心底擔心,可是君賾自始至終卻未動分好,隻是抬手劃破了手指,將他的血喂到我的嘴裏。


    我震驚他這個舉動,可是在他懷裏的我,竟然下意識的吸著他中指的血。


    我仿佛看不到拚命閃躲的幻佘和蘇鬱他們,隻是看著君賾,大聲的喊道:“君賾!不要!君賾……”


    我深知道那些血對他來說有多重要。


    他是在拿他的命救我。


    可是不管我怎麽喊,他都像沒聽到一般。


    幻佘他們臉色也難看到極致,不知道是因為我出事,還是因為眼前的人,幻佘交代了蘇鬱兩句,一個閃身便也躍上台,幾招下來便也奪過一人手裏的槍,蘇鬱的動作更是極快,一下就解決了一個人。


    不過不管怎樣也隻是重傷而已,他們,還不會殺人。


    不過很奇怪,不管那些子彈怎樣打,都沒落在君賾的身上,甚至連他身邊都沒接近過。


    而君賾依舊坐在地上,喂我喝著血。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君賾這個樣子,我的心很痛,像是利刃般,即便我現在隻是靈魂狀態,也能清楚的感受著這痛意。


    偏在這時,那老道士卻也朝君賾襲去,如枯骨的指甲修長,成抓裝,好像要直接掏了君賾的心髒。


    “小心!”我心中大駭,大聲喊道。


    君賾卻仿佛真的沒聽到一般,到是一旁的幻佘直接就提槍朝那老道士奔了過去。


    可是那老道士似乎並不怕槍,幻佘也是惱,直接把槍朝那老道士砸過去,而後手裏已經多出了幾道符,掐指念訣,不過瞬間便有一個火八卦出現在空中。


    “死老頭,你的對手是我。”


    說完,直接將那火八卦朝那老道士推了過去。


    那老道士明顯有些忌憚的。


    退後了幾步,手裏也多了一些符咒,兩人就這樣顫抖在了一起。


    蘇鬱槍法很好,不愧是半個警察,不過片刻,也把那些人解決了,不過沒有要他們的命,隻是專門挑他們的手打,兩雙手是肯定廢了,不過拿不了槍,也給了我們不少喘息的機會。


    那老道士臉色到沒有多惋惜,而是從懷裏摸出了一把槍,直接朝那幾個射去。


    啪啪幾聲,幾乎瞬間要去那些人的性命。


    我錯愕看著這一幕,那老道士卻越發猙獰的笑了。“這些人本來也是送來的祭品,哈哈,到省下我不少事。”


    祭品……


    幻佘眸光也冷了幾分,出手的動作也更快了。“老東西,你就不怕報應嗎?”


    “報應……”那老道士見招拆招。“哈哈哈,老道多年來還沒見識過,不如你讓我見識見識可好。”


    蘇鬱也沒多說話,剛要上前卻幫幻佘,卻發現剛剛那些被槍打死的人,竟然站了起來。


    隻是麵目僵硬,哪裏還有半分像活人。


    這又是怎麽回事……


    而那些人,直接就朝蘇鬱走過去。


    金超動作到也快,閃身來到蘇鬱身邊,道:“這些家夥三魂被這裏的東西吸了,隻有魄留著,卻有掙脫不了這裏的束縛,要趕緊滅了。”


    蘇鬱點頭,手裏的雙刀已經握緊,直接就朝那些人砍了過去。


    三魂被吸……


    這裏的東西……


    就是……我剛剛害怕的緣由嗎?


    可是族長不是說,這裏的東西是守護族裏的嗎?為什麽……


    我滿心疑惑,可是卻沒有辦法去解,隻是這樣看著君賾,這樣的君賾,我從未見到過。


    我看著他,沒有說話,卻在心裏道:“君賾……你能聽到我說話對不對……”


    君賾微楞。


    我卻欣喜,他果然是聽的到的。


    我繼續在心裏道:“君賾……我不怕死,但求你不要這樣,如果拿你的命來救我,我寧願自己死,所以,求求你……”


    可是他卻並沒有鬆手,隻道:“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死,我也不會死,我會陪著你,上窮碧落下黃泉,一直陪著。”


    我心底一顫,這或許,是君賾對我說過的最感人的情話和承諾了。


    可是沒想到,卻是在我快死的時候聽到。


    突然發現,以前挺傻的,或許一早就該答應他,好好在一起,把每一天,都當做最後一天珍惜,而不是去想,我如果老了,他會怎麽辦。


    我們之前,的確有太多難以逾越的東西,可是現在才發現,原來真正的死別,是什麽樣的……


    君賾,對不起……


    我呆呆站在遠處,不知道該做什麽,能做什麽……甚至不知道下一刻,我該去哪裏……


    可偏在這時,我卻莫名恐懼了起來,這才發現,一股黑霧慢慢從石壁裏溢出來。


    我震驚,可是幻佘他們似乎並沒有發現異樣。


    隻有那老道士,詭異的笑了一下。


    是他……


    我著急,在心裏一聲聲的喊。“君賾!那牆裏有東西出來,君賾……”


    可是任憑我怎麽喊,他卻像沒聽到一般,而周圍的其他人,更沒發現。


    我心裏又急又怕,卻又無能為力。


    那黑影不斷靠近,而他最先接近的,卻是君賾。


    “君賾!”我大聲喊道,可偏在這時,卻覺的一股力量在牽引著我。


    我忽然感到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待我重新恢複意識的時候,我發現我的魂魄居然又回到了我的身體。


    這種感覺很奇妙。


    像是飄了很久的人,終於站到了地麵上。


    但是卻跟以前又有些不一樣。


    可是我根本沒有時間去感受哪裏不一樣,隻是急道:“君賾,那裏有東西出來。”


    或許是聽到我的聲音,幻佘他們也同時看了過,是驚詫的,不可置信的。


    君賾眼底亦是錯愕,驚喜,而後,那雙眸裏卻有太多太多我讀不懂的東西,而後,卻是緊緊的抱住了我。


    我微楞,想要動手拍拍他,卻隻覺身上冰冰涼涼的,麻木的,動一下,就要廢一番力氣,所以,就任由他抱著。


    幻佘他們到要清醒的多,自然也看到我說的東西,眼底也有一絲詫異,不難看出那股力量不小。


    金超二話沒說,直接結印朝那黑霧襲去。


    “果然是吸的靈魂太多,竟然醒了。”


    我不知道金超說的什麽醒了,但知道,那東西絕對不是什麽好東西。


    君賾依舊沒有說話,隻是將我抱的更緊了。


    我手微僵,努力了很多次,終於能攀上他的背,道:“君賾,我沒事……”


    我的口裏,還有血腥的氣息,是他的血。


    雖然我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還是瞧瞧的抹了一下自己的脈,已經,沒有心跳了……


    我果然,是死了……


    可是能再次擁住君賾,卻又覺得,是多麽幸運的事,會變成這樣,是他給我喝了他的心尖血吧!


    想到這裏,我也是一驚,忙扶過他,那裏的傷口已經不在,隻是破損的衣物卻沒恢複。


    扶著他的手有些顫抖,我竟沒來由的想哭,所以就哭了。


    “你這是在做什麽,拿你的命救我,你這混蛋!”


    我緊攥著他的衣服,他卻沒阻止我,隻是愣愣的看著我,很平靜很平靜。


    像是一輩子也看不夠一般。


    他忽然抱緊了我,聲音有些沙啞,在我耳邊輕聲道:“小諾……”


    “嗯。”


    “我嚇到了……”


    我微楞,從來沒想過,像君賾這樣的人,有一天,竟會說這樣的話。


    而說話的對象,竟然是我。


    我緩緩抱緊了他。“對不起……”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君賾的聲音再次傳來。“可即便你怪我,我也不後悔……”


    我自然知道君賾說的是什麽事,我現在,也隻有一半,是人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我竟然不怕。“我不怪你。”


    不管成為什麽,至少,還能真真正正的站在他麵前,而不是虛無縹緲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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