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瑾陌沒有再與我爭辯,或許他跟我當初剛知道那個結果一樣,心已經死了。他稍微猶豫了一下就選擇了離開,我看著傅瑾陌轉身離開的方向,聽著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我的心在這一刻,粉碎的七零八落。這就是我愛了十個月的男人,這就是我細心嗬護的愛情,我曾經肖想過的婚姻,毀於一旦。


    手機在這個時候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在我口袋裏拚命的震動唱歌,我根本不想去接,這個時候,不管是誰,我都不想理會。


    然而,當我終於拿出手機,整個人渾身都是一抖。


    我不知道這個陌生號碼是誰的,事實上,出過了太多事,我再也不敢亂接陌生號碼的電話。


    我逃也似的回到家中,回去的時候我媽都已經睡著了,隻有客廳還亮著一盞燈,這是給我點的。現在我媽已經把我爸接回家裏來照顧了,所以我媽一般情況都順著我爸的時間,睡得挺早。


    我鬆了口氣,顧不上換鞋先是飛快的回到自己的房間把衣服給換了,將那件碎掉的護士服塞到手提包裏準備拿出去丟了,這才放心的出去。


    我把鞋子擺正,然後又去洗了個澡,看看時間,十點多了。我家所在的這個小區這個點安靜極了,黑暗裏甚至都聽得見我咚咚的心跳聲。


    我在客廳裏沉默的坐了好半天,自己溫了一杯牛奶喝了,喝了之後還是不想睡,我忍不住又跑到陽台去,掀開窗簾拉開窗戶。


    春末夏初的風輕輕的透過窗戶的縫隙吹了進來,我探眼往下看去,剛好看到剛剛糾纏的地方,那個挺立的人影似乎還在那裏,我在黑夜裏沉默的歎了口氣。


    剛剛說那些話的時候,我也曾有過心疼,也曾想過當真實的事實揭開,最後的一點隱瞞都沒有了,我們之間連誤會釋懷以後的然後都沒有了。


    但是一想到傅瑾陌的態度,我又覺得傷感,傷感之餘,我又覺得這好似是應該的,沒有人願意替別人養孩子,哪怕隻是可能是別人的孩子,沒有人願意睡別人已經睡過的女人,哪怕隻是睡過一次,換做是我,我想我未必比他做得更好。


    如果他的前任江蕙心或者諶蘭溪忽然跑出來說她們懷了傅瑾陌的孩子,如果江媛希忽然告訴我她睡過傅瑾陌了,我想換做是我,我也是不能接受的。


    更別提,這個社會對女人本來就苛刻,女人出軌一次,哪怕隻是稀裏糊塗的情況下被迫,別人也會隻關注結果,而不關注過程。


    不幹淨就是不幹淨了,沒有為什麽,也沒有然後。


    我最後的看了那模糊的人影一眼,沉默的收回自己的視線,然後關了窗戶拉了窗簾。


    我回到自己的房間的時候,陌生號碼又來了幾個未接電話,我沒搭理。其中還有一條短信,沒有署名,隻有簡單的幾個字“陸舒,是不是你做的?”


    我馬上就聯想到晚上跟蹤梁錦凡的那一幕,我也不是傻子自己做過的事心裏也有數,我不能確定這號碼是梁錦凡還是江媛希,我誰都不想理會。


    我自認為自己做得很隱蔽,除了我自己沒人能知道那是我,因為我進酒店的時候還特意買了個鴨舌帽把自己的臉給擋住了的,後來我假裝服務員去他們房間裏找他們的時候,我也戴了口罩和護士帽,沒人能認得出來那是我。


    回了四個字“找錯人了”,然後就拉黑了這個號碼。


    晚上睡覺前的時候,我將今天進去他們房間裏偷偷攝錄的視頻拿出來看,由於手機是放在兜裏拍攝的,所以所有的畫麵都是白色一片,不過從那聲音和他們的對話中還是聽得出來到底有多下流的。


    我將這份隻有聲音的視頻傳到我新注冊的百度雲裏,然後刪除了這份視頻,還將手機格式化刪了個幹幹淨淨。


    做完這一切我登錄微博看了看,晚上我一手促使的那事果然上本地新聞了,在這則新聞裏江媛希沒有露臉,不過梁錦凡倒是被一大幫記者弄得無死角秀了個夠。


    幾乎所有網民都在批鬥他,梁錦凡不久前才光榮升級為世紀渣男,轟動了整個海市乃至整個新浪微博,現在事情的餘熱還沒過去就又出幺蛾子,撇下家裏懷胎幾月的女朋友李夢華又帶著女孩去那種酒店,有人說他是狗改不了吃屎,更有人在那裏下賭注猜測,梁錦凡第三個騙到的女孩是怎樣的女孩,有多有錢,這一次梁錦凡能不能順利踩著女孩上位。


    眼看事情的矛頭都在梁錦凡那裏,總體來說我還是比較滿意的,不管怎麽樣,雖然我再是討厭江媛希,但她那個人實在是太過可怕,我現在又沒有任何靠山還是少惹她為妙,更何況江家手裏還握著我爸的把柄,鬧翻了對誰都沒有好處,當然,我手裏也有江媛希的把柄。


    我沒想到我不理會那條短信,第二天一早我打算下樓去買菜,一開門卻發現門口被堵住。


    江媛希穿著中性風的一身衣服,帶著鴨舌帽和大墨鏡,也不知道在我家門口呆了多久。


    看到我出來,她抱著胳膊背靠著門框,就那樣看著我。


    “陸舒,是不是你做的?”她問我。


    我這才意識到,哦,那個短信是她發的,而不是梁錦凡。


    我不想搭理她,我竭力的裝作鎮定的越過她就要去坐電梯,沒想到江媛希卻一把扯住了我的衣服,冷笑道:“陸舒,如果你沒時間好好跟我說話的話,我不介意去你家找你媽聊聊。”


    我和我媽其實都挺怕江媛希,她這樣一講我當時就有點不自在,我有些不耐煩的轉過頭去,我說就算有什麽想說的你也不要在我家門口說吧,你吃早飯了嗎,走,我請你吃東西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我家門口說事怕曝光,總之她再沒有反抗的跟著我走。


    我帶她去了一家以前常去吃的早餐店裏,新開的店,挺幹淨,我要了碗餛飩,也給她要了一碗。


    坐下之後沒有寒暄我直接就開始開吃,我加了挺多辣椒,江媛希瞟了我一眼卻皺著眉說:“酸兒辣女,你加這麽多辣椒,你憑著兒子進入豪門的夢可能要破了。”


    “這不正是你想要的結局。”我眼也不抬的冷冷回敬過去:“昨晚我跟傅瑾陌葉馨朵吃了頓飯,吃完飯後傅瑾陌跟到我家來,我們最後談了談,我告訴他死也要生下這個孩子,不管孩子的父親是誰,他不能理解我,然後他就走了。”


    原本是一件悲傷的事,我竭力的說得雲淡風輕,我看到江媛希的嘴巴張成了歐字形,“哦,也就是說你們一整晚都在一起?”


    “至少從七點到十點是在一起的。”我舀起一個餛飩送到嘴裏,一邊淡淡的說:“江小姐,你的目的達到了,我和傅瑾陌的確徹底鬧掰了,你要是不信,大可以去問他,你要是還不爽,我也沒什麽可說的了。”


    我說話的時候江媛希一直盯著我,似乎要從我臉上看出我有沒有撒謊一樣,我竭力的保持著鎮定,我目光如炬的淡定的看著她,疑惑的問:“江小姐你看著我幹什麽,我已經說得夠清楚了,你還有什麽聽不懂的嗎?”


    江媛希死死的瞪著我,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終於開口問我:“陸舒,真的不是你嗎?”


    “是我什麽?”我一臉懵逼的問。


    江媛希終於沒再吭聲,因為她跑得快網上爆出來的新聞沒有出現她的名字,她現在也不敢確定那個人是否真的是我,如果她在不確定的情況下貿貿然拿這個問題來問我的話,那就表明她跟梁錦凡真的有關係了。


    可是現在,她不敢賭。當然,我也在賭,我賭的是江媛希的瞻前顧後。


    我淡定的吃完了一碗餛飩,如同平時的食量一般,然後才又去了不遠處的菜場。


    就連我去菜場江媛希都跟著我,等我買完菜又給我媽帶了份早餐打算回去的時候,我看到江媛希最後瞪了我一眼,警告我“最好要一如既往的溫順,不是你自己的東西不要肖想”,目送著她上了自己的帥氣白色路虎離開的時候,我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意識到,這一關算是過了。


    一回到家,放下菜我順手就將那些破碎的衣服和昨天穿過的那雙鞋子拿到離我家小區比較遠的垃圾箱去丟了,等我做完這一切再回到家的時候,我看到我隨手放在床上的手機來了一條短信:“陸舒,梁錦凡那事兒是你幹的?”


    這是傅瑾陌發的。


    我想了想,回了一句“我剛把前來問罪的江媛希打發走,沒有人知道那是我,你可以選擇告訴別人,也可以選擇不告訴,不管怎麽樣我都沒有立場怪你。”


    說著,不等他回複,我直接就給刪了他的號碼。


    他沒有再回複我,由於我倆再次鬧掰,飯桌上提到的要我去上班的那事也不了了之,不過我想要是他真的求我恐怕我也是不願意去的。


    時間是治愈傷口最好的良藥,再困苦的事情,現在總覺得非常難受,無數次的覺得自己要死了,可當事情過去了以後再回過頭去看的時候,至多也是成為一種回憶罷了,或者說,是一份相對來講愈合時間比較長一點的回憶罷了。


    這之後傅瑾陌沒有再給我發過消息,自從那天晚上他來找過我並跟我啪了一次之後,他仿佛就像是從我生命中消失一般,而那晚的一切,竟然好像也隻是一場夢一樣。


    我跟高子俊約的是中午,差不多十一點鍾才換了衣服出門。


    相對傅瑾陌來說,我跟高子俊的見麵就隨便得多,也不會刻意打扮,我想起以前在網上看到過的,我愛不愛你取決於我會不會為你洗頭,現在看來,這樣的話想必是有道理的。


    我到了約定的餐廳的時候高子俊已經都提前到了,他站起來招手讓我一眼就看到了他,我坐了過去,他隨即就把菜單推過來問我吃什麽。


    我說我隨意都可以,叫他看著點,高子俊卻隻是笑,他說陸舒你不能這樣想,你現在是孕婦,總要我一個糙漢子讓著你才對,跟你一起吃飯我總要想著你能不能吃肯不肯吃的。


    多麽樸實無華的一句話卻讓我莫名的溫暖,我心裏決意忘掉傅瑾陌,卻又忍不住將他跟高子俊拿來作對比,然後我又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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