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千萬不要把這個孩子還沒來得及確定就給擅自處理了,不然以後真的會後悔。”高子俊在那口口聲聲的說著,我整個人都很慌。


    事實上我一點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自從知道文沛然參與了這事之後我就惡心得不行,這個孩子留不留我一點主意都沒有。


    不過,如果真的要留下來的話,胎兒要到四個月才能做親子鑒定,四個月肚子應該都顯懷了吧,而且四個月的時候公曆都五月多了,都穿薄衣裳了,我一定不會瞞得住啊!


    想到這我又是惆悵,我感覺自己陷入了不管怎麽做都兩難的僵局。


    我僵硬的跟著高子俊往他的車子走去,連高子俊跟我說話我都沒聽清楚他在說什麽,不知道怎麽高子俊走著走著就停了下來,直到撞到了他的背把我的鼻子都撞疼了我才回過神來。


    我懵逼的看著高子俊,我問他怎麽了,他看著我卻歎息了一聲,接著說:“陸舒你不要亂想了,為了這一線希望為了自己的身體我也建議你還是留下這個孩子,畢竟傅瑾陌現在多四麵受敵了,我相信這個孩子能給他帶來很大的歡喜的。”


    我一開始還下意識的點頭答應,應著應著又緩過神來了,四麵受敵?這是什麽意思?我不是說過叫傅瑾陌離開我回歸他的家庭去過他的好生活,難道他甩掉了我這個拖累不是會過得更好嗎?怎麽又...


    我不知道是不是在我不知情的時候又發生了什麽,我焦急的看向高子俊,我問他到底是怎麽回事,他卻很詫異的看著我說你為什麽會這麽問,難道你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啊。


    直到得到我確定的點頭之後,他倒是有些傻眼了,他歎息著搖搖頭,他說不知情也好,過得自在。


    可我是什麽性子啊,我就是那種天生的好奇心強大的人,跟我無關的事情我都能關注,更別提跟我休息相關的了。


    我非要問清楚,不問清楚我憋在心裏真的就難受,我捉著高子俊問他到底是怎麽回事希望他能跟我解釋清楚,高子俊一開始還是不肯說,最後見我實在堅持,他的表情也有些鬆動了。


    他沒有繼續往自己的車子上走,他坐在欄杆上下意識的從兜裏摸出香煙來,他的動作挺機械的,直到摸出來之後或許這才意識還有個我也在,他訕笑著問我介不介意,我搖了搖頭說沒關係。


    他點燃了一根香煙,打了好幾次火才打著,他吸了一口,將香煙夾在手指上,任由煙霧繚繞燃燒,緩緩道:“陸舒,說實話,同為男人,我都為傅瑾陌感到可惜。他出身好,家庭教育好,能力也不錯,什麽都好。可唯一不好的就是他的家庭太複雜,而且複雜的家庭也總是在給他拖後腿。”


    我知道高子俊目前所說的一切都隻是在為接下來做鋪墊,我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在等著他接下來的話,高子俊朝我悲嗆一笑,說:“其實也沒什麽,也就是豪門裏爭權奪利的那檔子事了,商場如戰場,比拚的不但是工作能力和野心,甚至還有各自的手段和心狠程度,同父異母的兄妹更是如敵人,同姓傅,誰都想站在權力巔峰,所以有時候為了那點股份和全力,栽贓陷害運作黑幕什麽的,都是很常見的。”


    高子俊的話聽得我心裏一抖一抖的,他說到這裏我還是不能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我呐呐的說希望他說清楚點,他蒼涼的眼睛瞟了我一眼,無奈的說:“傅家的南安集團不是囊括了很多的業務嗎,傅家幾個孩子不是也向來都分管不同的公司嗎,傅瑾陌管的是廣告、智能、科技、房地產這之類的業務,而傅瑾瑜管的是香水啊、女裝啊、珠寶啊這之類關於女人的業務,而傅家那個能力好像還不錯的女婿,卻是專供國外市場,最近在搞礦產和新能源項目,傅家的小叔也在集團內部管理了一個不鹹不淡的子公司,本來傅家幾個各管各的也算是相安無事的,但是最近隨著傅家兄妹倆的矛盾更加激化,南安內部就沒有那麽太平了。”


    說著,高子俊頓了頓,接著說:“正是因為我想轉行洗白我自己所以我才對傅家如此關注,所以對傅瑾陌最近的事情我也知道得多了一點,事情是這樣的,傅瑾陌之前負責的那個新項目,傅家將要推出的一個新樓盤本來都快竣工了快已經廣告造勢都要對外推出了的,可是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問題,死了個工人,本來這工人是因為自身操作不當才出事,跟項目組其實沒多大關係的,遇到這種情況一般賠點錢就能處理好的,但不知道怎麽的,這工人的親人拿到了錢就是不肯放手,非說是領導強迫他們高壓工作他老公才會出事,天天在項目內哭哭鬧鬧的,就連那個工人的屍身都不肯安葬,這個事情鬧大了,最後這事越鬧越大,從正在施工的樓盤上一級一級的往上鬧,竟然給鬧到了總裁傅瑾陌那裏去,這事在網絡上也是以訛傳訛,最後傳成了是總裁傅瑾陌為了項目提前竣工不惜強迫工人加班加點最後才釀成大禍,而且這流言還壓不下去,大有愈演愈烈的趨勢。搞得這一期的房子名聲都壞了,沒有賣出去的房子無人問津,某些已經交了定金還沒來得及簽合同的客戶更是毀約,而簽好合同的客戶更是不能忍受這個結果,聯名上告,要求與南安地產解約。”


    天啊,聽到這裏我糾結得說不出話來,我不是不諳世事的少女,我知道整個項目的房子明明都做好了卻賣不出去給造成的損失有多大。按照海市的房價,郊區都四五萬了,好一點的六七萬,市中心的更是超過十萬。而南安地產目前涉事的那個樓盤更是這個城市最為寸土寸金的地區,一平米均價超過十萬,我不敢想象,要是一個樓盤都空置下來,這其中的地皮、建築材料成本、人工、推廣營銷等等的損失,到底有多大。


    而現在按照高子俊的話來說,最為關鍵的是,媒體和輿論早就將這一切的罪責推到了傅瑾陌身上,無論誰才是真正造成這一切的人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個背鍋的人是傅瑾陌。


    我從來都不知道傅瑾陌竟然身陷這樣的囫圇,我整個人都傻掉了,好半響我才回過神來,我搖了搖頭竭力的保持住自己的安穩和平靜,自己安慰自己說,“沒事的,南安有錢,傅家也有權,這事情肯定能處理好,更何況傅家不缺錢,又不是擔不起這一點損失。”


    我喃喃自語的安慰自己,高子俊卻看了我一眼,搖了搖頭深吸一口氣,說:“陸舒,看來你還真的不關注傅瑾陌。”


    說著,他拿起手上快要燃盡的香煙用力的吸了一口,將煙頭用手指殘忍的給掐滅了,接著說:“如果這事情真的能那麽簡單處理好,那就不叫事兒了。沒錯,南安是有錢,傅家也有錢,但這個前提是傅家上下都支持傅瑾陌的情況下。”


    “你這是什麽意思?”如果到了這個時候我還察覺不到不對勁,那我就真的是沒有眼力,我隱隱的察覺到了更可怕的事實,這樣的事實驚得我整個人都站不穩了,我扶住欄杆才勉強保持了自己的平靜,我望著高子俊,喃喃的說:“什麽意思?你給我說清楚。”


    “如果這事背後沒有推手的話我肯定是不信的,畢竟我們混在這一行的都是明白人,如果沒有推力的話這事絕對不會這個樣子,畢竟傅家內部爭權奪利這事也不是什麽秘密,所以我一點都不懷疑傅瑾陌這次是被陷害的。”高子俊嗬笑了一聲。“據說出事以後南安內部開過緊急股東大會,結果沒想傅瑾陌的好親人,傅瑾瑜、文沛然、傅家小叔傅德懷三人為首,竟然帶頭鼓動其他股東第一時間不是想著如何處理問題,而是首先要如何處理傅瑾陌,想著要把傅瑾陌從總裁位置上趕下來呢。”


    說到這裏我整個人都呆住了,文沛然暗地裏跟傅瑾陌較勁我不是不知道的,傅瑾瑜和傅瑾陌也是爭奪不休我也是知道的,隻是傅德懷,他也已經站到對立麵了嗎?是早有預謀?還是因為前些天傅瑾玥被陷害的那事?


    不,我不敢想象,我不敢想象發生了這一切傅瑾陌在背後竟到底還承受著這樣的壓力,我不知道這事情到底是什麽時候發生了,我隻是有些懊悔我對他真的一點都不關注,同時我也很後悔這個時候我還在拿分手要挾他。


    這就讓我更加堅定了一個信念,不管文沛然到底有沒有侵犯過我,我絕對不能去質問惱怒文沛然,我不能把事情鬧大讓傅瑾陌跟著沒臉,他現在都已經夠亂了,想必也分身乏術沒時間來招呼我吧!


    我感覺自己的胸口就像憋了一團東西一樣,這種感覺就像自己最珍貴的東西被人毀壞了一樣,又是心疼又是壓抑又是無奈。在我要跟他分手不拖累他的時候,在我心中傅瑾陌本不該麵對這樣的結局的,他出身好受的教育好什麽都好,他唯一的汙點就是我,我以為我放他回去是還他一片大好河山,卻沒想最後卻留給他一堆爛攤子,隻留他一個人孤軍奮戰。


    想哭又哭不出來的感覺憋得我難受,我搖了搖頭剛想說話,高子俊卻又接著說:“股東大會上具體發生了什麽我這個外人也是不知情的,隻不過這個事兒真的鬧得太大了,就連報紙上都在說傅家內部決裂的事。股東大會的結果是以傅瑾瑜文沛然傅德懷三人為首的股東高管提出傅瑾陌無力勝任要將傅瑾陌趕下來的要求,不過由於他們掌握的股份不是很多的問題,而且還由於這件事沒有得到全票通過的問題,這個問題暫時還僵持著,不過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傅瑾陌他現在是四麵受敵。”


    高子俊說完也止不住的歎氣,他說遇到這種事真的很可惜,天之驕子的隕落,豪門權貴的權利更迭,利益足以讓人麵目全非,真的是每個人都覺得可惜的事。


    我心裏也很不好受,我有些失控的問傅德生不在嗎?傅德生難怪不管嗎?難道,他真的因為我的介入而放棄這個兒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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