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點都不想理他,他用力的掰我的腦袋,我卻始終低著頭不肯說話,我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我隻知道,如果說我曾經憧憬過好好做他女朋友的話,那麽後來我也真的怕了他。他陰晴不定,他喜怒無常,他或許也溫柔過,但傷害有時候遠遠比溫柔更讓人銘記,他的溫柔,我不能懂,也無心品嚐。


    我終於鼓起勇氣抬起頭,目光與他對上,我苦笑的說:“為什麽呢?我真的很想知道,想做你女人的女人那麽多,我未必是最漂亮的最聽話的最溫柔的,為什麽偏偏是我呢?傅公子,我身份低微人微言輕,我氣性大愛麵子,家中年邁父母都靠我,我是頂梁柱,沒那麽多瞎功夫來被傷害,我求你,你放過我吧!放我去過安穩日子吧!”


    我覺得自己一定是還沒喝酒便先醉了,我說呀說呀,鼓起所有勇氣將我的心酸我的苦樂吐槽呀,我無助的望著他,似笑非笑,目光渙散。


    我等不起,我等不起一個高高在上的人真的願意把我當人看,也等不起一個花蝴蝶般的男人為我停駐,為我用心。


    我在心裏渴望著,渴望著他的放手,然而,我失望了,我輸了。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傅瑾陌猛地扼住我的衣領,眼睛瞪得銅鈴大,過度的憤怒讓他上半身懸空站了起來,他死死的揪住我,咬牙切齒冷笑道:“陸舒,從你重新上了我的床那一刻開始,你就應該明白,這輩子,對於你,除非我膩了,你是逃不掉的。關於我分手的這事,你想都別想,隻要我一天沒膩,就沒有人敢要你,沒有人敢接近你,沒有人。”


    他的力度很大直弄得我喘不過氣來,脖子那兒似乎被一雙無形的手掐著,我想咳都咳不出來,我的臉漲得通紅,這樣的變故讓我眼淚都流不出來。


    他哼了一聲,終於覺得無趣,手一鬆將我扔在地上,也不管那滿桌子的菜都涼了,自己找了張椅子坐下來,把湯碗向我推過來,淡淡的說。“好,別的不說了,先吃完這頓飯。現在,你給我裝一碗湯。”


    這時候的我已經被挫了全部的銳氣,我十分順從,他說什麽我就做什麽。


    他不停的給我夾菜,直到堆滿了我的碗,而且,隻要那隻小山丘一樣的碗一有平了的跡象,他就又把它填滿。


    我不想吃,可不敢不吃。隻好眼淚一把的努力吃,努力不讓自己哭暈在飯桌上。


    不知不覺中,我機械的吃了很多很多,就在我覺得自己快要撐死在飯桌上的時候,他才心滿意足的放下筷子,終於放過了我。


    “喜歡這裏的菜嗎?要是喜歡的話,以後我經常帶你來吃飯!”他拿紙巾悠悠的擦嘴,氣定神閑的模樣,看得我隻想殺了她。


    以後?經常?神經病吧!吃得太撐了,我竭力忍住胃裏的翻湧,咬牙正色道。“好了,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我無法反抗你,也反抗不了你,你要是真的非我不可,那就這樣,左右不過賤命一條。”


    “賤命一條?no,你是我的寶貝,唯一的寶貝!”傅瑾陌似笑非笑的看著我,他漫不經心的看著手機,掐斷了一個來電。


    “你…”我隻覺得胃裏一陣翻湧,伸手捂住,卻捂不住胃裏的洶湧之意。胃裏像攪拌機一樣翻滾,巨大的疼痛讓我坐不住了,我扶著桌子想站起身來,不小心卻撲到撲到了地上。


    “陸舒。”傅瑾陌拉了我一把,眉頭皺起,焦急問。“怎麽?不舒服嗎?”


    “胃痛。”我咬牙擠出兩個字,腹如刀絞,冷汗順著額頭水龍頭一樣往下淌。一頓頂三頓,能不痛嗎?


    “吃不下怎麽不早說?”他低吼道,一把攔腰抱起我來。


    我感覺自己要死了,早說?嗬,我有早點說的機會嗎?我要是說了,他真的就不給我塞了嗎?


    我被傅瑾陌抱在懷裏,公主抱,可我真的是無福消受,可是我太難受了,導致我哇的一聲,沒打招呼就吐了傅瑾陌一身。


    連我自己都聞到了難聞的味道,現在我倆是死掐狀態,我以為他會扔下我,可他沒有扔我,他抱著我下樓,顧不上身上的汙穢,把我丟到後座。


    他發動了車子,汽車如脫韁的野馬奔騰在帝都的馬路上,橫衝直撞,交通燈都等同於虛無。一路橫衝直撞,在他眼裏紅燈綠燈都不是事兒了。


    終於到了醫院,我覺得自己像死過一次一樣。


    我被抱著直奔急診室,早已有醫護人員等在那裏,一番淩亂之後,被診斷為急性胃病。


    我被醫生們圍著來來回回的檢查,打了點滴之後腹部的灼熱終於舒爽了一點點。


    等一切結束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我躺在病床上,瞅著床邊坐著的傅瑾陌發呆。


    我愁啊,我造了什麽孽呢?他到底又想幹什麽呢?為什麽一定要非我不可?


    “你滿意了嗎?”我拚著一口氣虛弱的問:“你就是要折磨我,你是不是非要我死了你才甘心?”


    傅瑾陌皺著眉頭,有些為難的看著我,他說對不起我不知道。


    我嗬笑,我說你能不知道,在你放火的時候你能不知道?在你用我朋友威脅我的時候你能不知道?在你命令我必須吃的時候你不知道?


    傅瑾陌沒有反駁,始終很哀傷的看著我,他說,“陸舒,我在你心中始終洗不白了是嗎?”


    “因為你偏執得令人可怕,你無藥可救。”他可勁的傷害我,我也戳起心窩子來毫不猶豫。


    說著我就不再多看他一眼,努力想讓自己睡過去,越想睡越睡不著,或者是不敢睡,不知何時模模糊糊睜開眼睛,隻看到皎潔月光下伏在我床頭的男人,白皙的毫無攻擊力的睡顏。


    也就睡著了才勉強是個安靜的美男子,我盯著頭上的天花板發呆,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我們之間怎麽就走到了這一步。


    再醒來天亮的時候他已經不在了,醫院裏他付了足夠的醫藥費,還請了護工來照顧我。


    護工給我買來了養胃的小米粥給我,我剛準備開吃,高子俊的電話卻打來了,我有些緊張的問他怎麽樣了,他嗬嗬笑笑,他說電路起火了,火勢不猛也沒什麽損失,就是張助理膽子小才那樣害怕。


    他問我怎麽樣傅瑾陌有沒有欺負我,我咬了咬牙隱瞞了現在的事實,我說傅瑾陌沒有欺負我,我也打算回海市去了。


    高子俊沒有再挽留我,或許他也意識到眼下跟傅瑾陌掛鉤,留在帝都就是個麻煩。


    我在醫院裏住了幾天就出院了,出院後我直接就去酒店拿了行李去了機場,直到飛機落地,回到海市熟悉的帶著鹹腥味道的空氣裏,我才深深的舒了一口氣。


    我回來了!


    回來的第一個晚上我就去了我爸媽那裏,我在帝都呆了這麽久,我爸媽我都已經好久不見了,可是我沒想到我會在那裏碰到傅瑾陌。


    他像個沒事人似的像從前對我的那樣,在我家吃飯打混誇我媽,我看了沒來由的煩躁。


    吃完飯我找了個借口就將他拉著出去,兩人才剛走到樓下就又吵了起來,我質問他這是幹什麽,是不是拿我朋友威脅我不成就開始拿我爸媽威脅我。


    他很憤怒,他嚎叫著說難道做錯了一點事我在你心中一點真心都沒有了嗎?


    我冷笑,真心?真心是什麽?我的真心早已被你吃了。


    我們劇烈的吵架,用自以為最難聽的話傷害對方,其實就在高子俊告訴我他的公司沒啥大事不算嚴重的時候我就明白傅瑾陌是在嚇我,畢竟他一直認為我的膽子很小經不起嚇,是很容易屈服的,可他哪裏知道我在一次次反反複複的吵架中早就心死了。


    我終於明白了他的父母當年說的話,戀愛的時候覺得什麽都好,在一起處久了,身份地位就是我們之間的鴻溝啊,我過不去,他也不會來,我在乎的他不一定在乎,而他在乎的,他在乎什麽?我竟然也看不透。


    要說在乎江媛希吧?也不見得。在乎我吧?嗬嗬噠!


    “我們和解吧!”就在我們吵得不可開交差點都要打起來的時候,傅瑾陌及時攔住了我,伸手指了指上麵,輕聲的說:“你爸媽就住在這,我們吵架了影響他們的聲譽不好,我們先回去,今晚就是不睡覺我們也要把事情說清楚,要是真的過不下去了,好,我絕對不攔你。”


    總算說了句人話,我也知道這一步必不可少,畢竟傅瑾陌可不是什麽能忍受不明不白分手的性子,我倆取了車回去,到別墅門口的時候才發現,特麽不知哪裏突然冒出個人影來把我們都嚇得個半死。


    當看清楚這個人影是江媛希的時候,傅瑾陌下意識就想掉轉方向盤,江媛希卻一下子將自己的車發動向前衝衝到我們前麵來擋住了我們的去路,她黑著臉從車上下來,怒氣衝衝的瞪著我們:“阿陌哥哥,我們認識十幾年都抵不過這個女人的幾個月嗎?我的二十歲生日說好要來的,可你怎麽又跑掉了,你躲著我是幾個意思?是不是這個女人攔著你?”


    這話說出來再無從前江小姐的高傲,江媛希也不過是個愛而不得的苦逼少女,連我都聽到了幾許心酸在裏麵。不過,愛而不得沒關係,要是把這種畸形的愛轉化為負能量傷害到別人,那就不好了。


    傅瑾陌也不管江媛希還想走的,我卻按住了他方向盤的手,我意識到現在正是將江媛希那段錄音拿出來攤牌的好時機。


    對,江媛希是個狠角色,我也不是什麽善茬,她三番兩次的威脅到我,就算是要分手,我也得讓傅瑾陌看看他心目中的妹妹是個什麽德行。


    我從車上下來,靠著車頭,直直的望著站在我麵前的江媛希。


    不過才一日不見,她憔悴了很多,頭發淩亂再無從前的意氣風發,她眼睛上還掛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


    “讓我來幫你阿陌哥哥看看你的誠意好不好,我很想看看,你能為你阿陌哥哥做到哪一步。”我望著對麵明顯落魄的她,笑了。


    我好歹比她多吃幾年飯,我明白,在我身邊有個傅瑾陌非要對我糾纏不清,而她隻有單槍匹馬一腔孤勇的時候,她就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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