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喊了我幾句我仍然沒有作答,他終於耐不住了,他寵著我的時候是很寵我,但生氣的時候也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畢竟像他那樣的身份,富貴長大的,能稍微溫柔點都實屬難得,要是真的善解人意那就是燒高香了。


    他氣得開著車就走了,車子轟隆的從我旁邊擦過去,留下一串的尾煙。


    而我的眼淚,也終於是在這個時候才滾了出來,那樣的灼熱浸濕了我的整張臉。


    我往前走著,絕望而又充滿希望的走著,沒什麽好害怕的,不早就想好了要分手的嗎?難過一會兒就好了,傷痛不過百日長,不會很久的。


    然而,我走了還沒十分鍾,卻又看到拐角處的一個黑影,那輛剛剛才呼嘯走開的車子,卻又退了回來。


    他回來找我了,但我這會一點都不想跟他走,我頓住了腳步下意識的便向往路邊小樹叢跑去,他卻比我跑得更快。他的車子擦著我停了下來,他冷著臉,眉頭緊皺:“上不上車?”


    我當然不上車,我不吭聲的隻哼哧哼哧的跑得飛快。


    “再問你一句,到底上不上車?”他跟在我身後用力的大喊,估計很少有人敢挑釁他他也真的氣極了。


    “上你大爺!”我頭也不回的罵道。


    他沒有回複我,身後一點聲音都沒有,然而才過了幾秒鍾,我卻被一個東西砸中,我的包被丟落在我身前。


    “陸舒,你滾,你要記住,是我不要你了。”他終於徹底被惹怒,他走了,沒有停留。


    目送著他遠去,我蹲在路邊坐著哭了一會兒,一段感情的結束說一點都不心痛那都是我的,這幾個月以來我倆你儂我儂也不是假的。


    哭夠了終於積攢了一點力氣,我坐起身來開始從我的包裏找手機,我可不想大半夜在這裏喂蟲子,我得叫個車或者打電話求救。


    但很快我就鬱悶的發現,我手機沒電了,我也欲哭無淚的時候才明白我到底有多任性。


    沒電了就隻能走路回去,運氣好的話,還能碰到個把順風車,要是運氣不好,嘿嘿嘿。


    我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站起身來將我的衣服整理好恢複原樣,我現在隻能慶幸那廝隻折磨我,並沒有弄爛我的衣服,我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


    現在至少十二點多了,說實話,我有點害怕。


    這一刻我發現我特別的痛恨傅瑾陌,我不從他他就要這樣折磨我,我是真的真的無力吐槽。


    內心深處的恨,支撐著我,咬牙一步一步的往下走。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久,我空蕩著肚子一步一步的挪,好幾次我都覺得自己快要累死在大街上,但很快我又堅強的爬了起來,直到這時候我才發現自己真的很頑強。


    就在我以為,我會走出這片荒無人煙的小路會找到一家店麵找到地方充電或者花錢請人送我回家的時候,驟然的閃電與暴雨,卻撲滅了我所有的希望。


    海市的雨向來都是這樣的,說來就來說去就去。


    豆大的雨點砸在身上都是痛的,我非常鬱悶的拖著走得酸痛的腿,一瘸一拐的往前跑到一棵樹下躲著。


    樹下能稍微擋一點點的雨,雖然也有可能被雷砸死,但對於現在的半生不死的我來說也隻是換了個死法而已。


    我不知道自己靠著樹根坐了多久,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慶幸自己還沒有被劈死。


    雨已經停了,我爬起來繼續向前走。


    我不知道自己又掙紮了多久,隻隱隱約約間看到了山林中樹木掩映下有一處燈火。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海市蜃樓,但求生的穀欠望還是讓我不管不顧的循著燈火的方向走了過去。


    我走的是小路,我不知道我又走了多久,樹木劃破了我的臉也在所不惜。


    看起來很近的路,走得時候卻是彎彎繞繞的,等我終於找到那處房子,等我確認這是真的房子而不是海市蜃樓的時候,我都快哭了。


    我已經在夜間的山林跋涉一夜了,昨天葉父舉辦壽宴的地方就是在位於山頂的頂級豪華莊園酒店上,所以從我跟傅瑾陌爭執賭氣下車以後到現在,我幾乎都是在走山路。


    從外表上看這是一處破舊的小別墅,那裏麵應該有燈火或許也有人住,我急需一處休憩的地方,我在那拚命的敲門,也不知道是天太晚了還是怎麽的,也沒人來給我開門。我急了,從我這個角度,可以輕易的看到二樓的窗戶沒關,窗簾在風中微微擺蕩,看起來挺滲人的。


    而就在這時,窗簾被人徐徐拉開,有個人站在精美的花窗楣下,靜靜看著樓外的我。


    那個人的身材頎長風姿挺直,在深秋的夜風下他如芝蘭玉樹般卓爾不群,他冷眸靜靜的注視著我,神情高傲而冷漠。


    我從未想過會在這裏遇見文沛然,那個在我生命裏短暫在一起過卻又分開過的男孩,不,現在男孩已經成長成了男人,不過我卻從來不知道他除了我心中的風度翩翩的少年和傅瑾瑜心中德才兼備的商場精英之外還有這樣的一麵,高傲、落寞,完全不是我記憶裏那個為了富家女拋棄我的樣子。


    我覺得自己見了鬼了,在這種鳥不拉屎地地方,也能遇著他。不過,他卻跟沒看到我似的,他高高在上地睥睨著我。他注視著我狼狽的鬼樣子,高冷地嘭地一下緊關住了窗戶,看都不再看我一眼,那個高傲樣簡直要上天了。


    我現在心情也不好,又累又餓又渴身上發熱隨時都要昏倒,沒有什麽心思去跟他客套,再加上熟人好說話,我也不管他對我有多淡漠。


    我順利進到屋子裏麵,沒有開燈,一片黑暗,隻閃電的光亮隱約透到屋子裏來,哦,外麵的雨又下了起來。


    我還站在那裏發呆的,卻聽見有人喊我,我循著聲音看過去,卻發現文沛然不知道何時站在樓梯口,他打開了燈,手裏還拿著個毛毯,示意我上去。


    我凍得要死,哪還管什麽臉麵不臉麵,我趕緊就跑上去接過毛毯裹住自己。


    文沛然此刻特別淡漠,絲毫沒有前幾次要我跟他啊的那個熱情的桃花滿天飛的樣子,就跟個禁欲係的冰塊似的,他冷聲吩咐我往裏麵走,他帶我到一個房間裏麵,叫我自己去洗澡休息,然後轉身就往門口走。


    我站在門口望過去,卻發現這個房間真是讓我瘮得慌,牆上掛著一幅巨幅照片,女人穿著旗袍風姿綽約溫柔古典。


    那眼睛那臉型跟文沛然挺像的,幾乎就是同個模子刻出來的,不同的是,沈佳偉的眉毛更粗長烏黑,他的鼻梁更挺拔,有著男人的冷毅之氣。


    我不用猜都能知道照片的女人是誰了,我腆著臉說你媽媽真漂亮,他卻轉過頭靜默無言的看了我一眼,冷聲道:“早點休息吧!”


    他說著就出去了,不一會他又回來了,丟給我一個袋子,冷冷道:“瞧你那麽狼狽,仔細洗洗吧!”


    他的態度挺差勁的,一點都看不出來他喜歡過我甚至還想包我,我也不想過問他沒有好奇我會出現在這裏。


    我打開袋子,發現裏麵是一件女式連衣裙,藏青色碎花,看起來款式很老了,不過料子很好,比劃了一下竟然很有複古的味道,很有年代感。袋子裏還有洗浴用品和一些吃的喝的,在這個最需要的時候,我說不感動都是假的。


    但感動歸感動,我還是趕快拿出洗浴用品去了浴室,我現在身上也是惡心得緊,足足洗了一個小時才將自己折騰幹淨。


    我洗完出來,用被子裹住自己,這才感覺舒服了一點。


    蜷縮在被窩裏,一想起文沛然我由不得就歎氣,我不知道文沛然會在這裏,他身上又有著怎樣的故事,我隻知道我所見到的他,和我想象中的他,有些不太一樣了。


    我在屋子裏找遍了都沒找到充電器,想去問沈文沛然借一個,但轉念一想還是忍了。看得出來文沛然心情不好本來是不想招待我的,收留我都已經很給麵子了,我實在不好意思再去打擾他。


    我看了看牆上的鍾,時針指向淩晨五點,我歎了一口氣,用力的裹住自己,陷入睡眠中。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傍晚了,不知道是不是勞累過度,這一覺特別的悠長,我足足睡了十幾個小時。


    我換上文沛然給我的裙子穿衣下樓,下去的時候看到他在樓下客廳忙活,我下去的時候弄出了聲響,他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沒說話繼續幹自己手上的事。


    就在我猶豫著是不是要直接告辭的時候,他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忽然又說:“陸舒,今天是我媽的忌日,我心情不好沒空搭理你,你最好安靜點別惹到我。”


    說實話我是滲到了的,想起昨晚我睡的房間和我身上穿的衣服,我頓時覺得不自在雞皮疙瘩冒一身,然而礙於尊重我卻強忍著沒表現出來。


    我局促的站在那裏,猶豫了一下就說忌日如此我就不打擾他了我先走了,他冷下臉盯著我嘲諷的笑:“說走就走,還真是現實。”


    想起這是他媽的忌日,我站在這裏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挺尷尬的。


    他看起來真的挺孤獨的,也不知道是出於同情還是什麽,我也就沒立刻走,我站在一旁看著他沉默的發呆,用自己的方式本著報恩的心理陪著他。


    一切結束的時候,我小聲的說一句那我就走了,他的眉毛挑了挑,卻沒有回複我。我隻當他已經答應了,我安慰他不要太傷心畢竟是要結婚了的人要向前看,然後就上樓去拿著自己的包跑下來,我想馬上就離開這裏,這個氣氛讓人壓抑,我不想再多留一刻。


    然而就在我跑出去的那一刻文沛然卻又後悔了,他將我一扯拉向他,嘴裏哼唧道:“陸舒,我沒有家人了,你都不能多陪陪我嗎?”


    他的表情看起來特別憂傷,但我此時的目的也很明確,我不知道文沛然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我是明白他現在正是悲傷脆弱的時候,我是不可以趁虛而入的。


    我用盡力氣就推開他,握住門把的手不肯被他帶著往裏走,他死死的瞪著我,我也不甘示弱的回瞪他,我倆就這樣僵持著。


    然而就是在這個時候,“你們在幹什麽?”一道嚴厲的嗬斥聲在大廳飄蕩,鏗鏘有力。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深度索歡:狼性總裁輕點愛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卿若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卿若並收藏深度索歡:狼性總裁輕點愛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