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的握緊拳頭,自己給自己力量站起來,佯裝鎮定的向前走,走了幾步,卻由於過度的害怕,跑了起來。我在心裏一遍遍的告訴自己,還有十幾米,我就跑出了這條小道,就沒人敢對我怎麽樣了。


    令我絕望的是,我跑了起來,我後麵的黑影也沒閑著,他也跟著跑了起來。


    他身高腿長,很快就追上了我。


    被他抓住的那一刻,我回頭,隻看到一個被長卷發蓋住臉的黑影。我看不清他的麵孔,隻是從身形上判斷,他是男人。


    “你是誰?為什麽抓我?你是想劫財,還是劫色?”我被他推倒在地,翻了一個麵,撐在地上,一步步的往後退。不平的地麵擦破了我的手掌,也在所不惜。


    我覺得自己很蛋疼,竟然連續兩天都遇到打劫的,我的運氣也真的是夠衰的。


    那人不說話,我隻當他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聲音,有了前一天的前車之鑒,我忙不迭的從包裏掏出錢包,甩在他麵前,喊道:“給你,都給你。”


    那個人撿了錢包,不理我,完全不理我。他沉默的,把背在身後的手,拿到前麵來。就著月光,我看到了一閃而逝的光亮。


    刀光,這是刀。


    我嚇壞了,我不知道這是個要命不要錢的主兒。


    我的心跳的很厲害,手抖得很有節奏,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今晚會命喪黃泉。


    我的腦海裏,許多東西一閃而逝。我突然發現,我錯過了好多東西。


    糾纏了近三個月,我竟然還沒離婚,在這場婚姻裏,我付出了巨大的代價,耗盡了我的青春歲月。


    我跟傅瑾陌也認識了三個月,做了很多次,卻沒認真的說過一次我喜歡你我愛你。


    我還沒來得及重新被好好愛一次,那個對我好過的男人,我還沒來得及問他是否真心喜歡我。


    我的父母,他們對我婚姻的真實情況都還不知情,都不知道再知道了我的噩耗會怎樣。


    那一刻我忽然發現,比起這些平淡的幸福來,我一直苦苦爭取的尊嚴、愛情,都不算什麽。


    我的眼角,有一滴淚,滑了下來。


    淚光閃閃,發射得刀光,更加的明亮。


    “別怕,我不會殺你。”這個黑影,卻忽然開口了。聲音沙啞,看起來像是盡力裝出來的破音。


    “那你要幹嘛?”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黑影的話,給了我警醒。如果他不是要謀財害命,看來就不是亡命之徒,那麽,為了我自己,我就要搏一搏。


    他沒有再回答我,隻是,把手中的匕首舉起來,比劃、比劃、手舞足蹈。他的這個動作,我沒看懂。


    他遲遲沒有動作,我也沒有那麽害怕了,我的膽子放寬了一點,也忽然的充滿了力量。


    我一點點的後退,那個男人也一點點的前進。我的右手在地上抓了一把沙子,大聲喊了一句:“巡警來了,救命啊!”跳起來灑了沙子拔腿就跑。


    我倒是想把沙子撒到他眼睛裏去,我是算著對著眼睛撒的,不知道撒進去沒。我隻知道,我要跑,我必須跑,必須跑得很快,努力的跑,極盡我所能。


    比起性命來,其他的都不算什麽了。


    身後是呼呼的風聲,那個人在追我。


    這條小道,還剩十幾米。


    十米。


    八米。


    就在我以為,快到盡頭了,當我看到光亮的時候,那個人卻又追上來了。


    這一次,他沒再拖遝,沒再留情,刀子直接劃下來,我臉一扭,刀子擦過我的臉,劃到我脖子上去了。


    疼,真的很疼。


    這是一把很小的匕首,傷口算不上很深,卻真的很疼。


    那個人提起刀,還想再動作的時候,路口,傳來了隱隱約約的人聲,我順勢大聲的喊起救命來。


    這個黑影略一遲疑,還是丟下我跑了。


    自始至終,我沒有看到他蓋著衛衣帽子下長發蓋住的臉。


    這時候我終於看到了走過來的的那個好心人,當我看到高子俊的那張臉的時候,當他看到我狼狽的趴在地上,我覺得自己挺尷尬的。


    高子俊一臉緊張的將我拉起來,問我怎麽了,我向那邊一指,囁嚅著說我碰到了打劫的,高子俊下意識想追過去的,但他回頭看了我一眼,又不忍心的留了下來。


    “還是你比較重要,要是沒丟什麽貴重東西,那就算了吧!”他歎息著蹲了下來,當他一看到我腳上的傷口的時候,更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此刻,因為我沒命的而奔跑,鞋子都跑掉了一隻,以至於腳上到處是傷口。修路的路是那樣的破爛可想而知,我的腳是多麽的慘不忍睹了,好多小石子,都紮到肉裏去了。


    而我的脖子被劃了一刀,雖然不深刻,但到底是肉長的,說不疼是不可能的,又留下了一個不小的傷口。


    “你怎麽了?這一帶一直很平安,怎麽會遇到劫匪呢!”高子俊歎息著說道,我也沒說話。


    他幫我打電話報了警,然後又不由分說將我背起來,我有些緊張的問他要幹嘛,他沒好氣的反問我你不想去醫院處理一下嗎?他力氣挺大的一下就把我扶起來,扶過這條破路,扶到亮堂的路燈下。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發現我的鞋子沒了。同樣,他也看到了我觸目驚心的腳。


    “作孽啊!這麽可憐!”他歎了一口氣問我。“陸舒,怎麽每次見你你都這麽狼狽?”


    這個問題我也說不不上來,我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他帶著我回小區抱著我上了他的車,或許因為我身上有傷的緣故他沒有騎摩托車而是開了車,他一邊開車一邊問我要不要給我親戚朋友打電話。


    我搖了搖頭。能麻煩的朋友昨晚已經麻煩別人一次了,這麽晚了出了這種事能打給誰呢?


    還是一個人吧,反正,也死不了!


    很快就到了醫院,清理了傷口挑出石頭,脖子上的傷口也處理好了包紮好了,警察也很快就來了!


    他把我們帶去做筆錄。


    陸舒。


    女。


    26歲。


    已婚。


    好吧,這個已婚,雖然我很不願意承認。


    遺憾的是,對於那個黑影的長相,身高體型,我幾乎都是一無所知。


    一來,那個黑影出現的太過突然,我隻顧著跑了,哪裏還有心情去看長相如何。


    而來,他捂得那樣嚴實,我什麽都看不清楚。


    “好險,這刀子要是再往上點,可就劃臉上去了。”那警察歎了一口氣。“如今的劫匪,不是劫財,而是毀容啊!”


    本來,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提醒了我。


    我在這裏住了那麽久,我自然知道,我家那片的治安不差的,這也是我敢一個人半路下車走回家的原因。


    而高子俊也說了從沒聽過劫匪的事問我為何這麽倒黴,是呀,我為什麽這麽倒黴呢,為什麽連著兩天碰到打劫?


    這個人呢偏偏在這個時候截住我,難道是算準了我一定會從這裏過嗎?


    是啊,我把錢包都給他了,他都拿走了,按理來說,應該就此罷手啊,謀財不害命,這才是劫匪的職業道德啊!


    可是,這個人的做法,不得不讓我三思。


    他用的是很小的匕首,這樣的匕首,就算捅進去,也不見得會死。


    再往上一點,就毀容了!是啊,他要的不是我的錢,不是我的命,而是我的容貌啊!


    這個人,必定是與我有仇,尋仇的來了!


    不知道怎麽的,我忽然想起上一次莫名其妙被搶劫,搶的連鞋子都不放過的時候!


    那一次,劫匪拿走了我的錢包,衣服,鞋子。以前是覺得劫匪太小氣貪財了,現在看來,是那個人故意要我狼狽難堪啊!


    我一向自以為與人為善,不說朋友遍天下,可是到底是從不主動與人交惡的。


    要說有這麽恨我,恨不得讓我沒臉,三番兩次對付的人,那就隻有一個了。


    梁錦凡!!!


    我的腦海裏,梁錦凡的名字,一閃而過。


    如果是他的話,好狠,真的好狠的心啊!


    他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報複我要他磕頭下跪還要挾他問他要錢嗎?


    我猜的到底有沒有錯?


    我沒證據就不代表我放過他,我這個人挺實在的,婚姻都沒了,再想要了我的臉,那就是逼我去要了她的命了!


    上一次,我沒計較,本來自己都莫名其妙了,就當破財消災了。這一次,可就沒那麽容易!


    我勢必,要想辦法剝下她的皮來!


    警察也挺糾結的,那段路,路燈壞了,攝像頭也壞了,也就是這兩天壞的,他們哪裏知道,還沒來得及修好,就趕在這會兒出了事。


    做完筆錄,高子俊抱著我回家去,他直接把我放到我家床上,床邊給我倒好了水,他開玩笑的問我需不需要他留下來陪我,我苦笑著說不就是腳上受了點傷嘛,又不是不能動。


    他大約是看出這是間接的拒絕,隻說這兩天他會住這邊,叫我有什麽需要就喊他,然後就走了。


    我躺在床上苦惱的想,我本以為這件事就這麽悄無聲息的過了,我就能騰出時間,一邊等公安局給我消息,一邊好好的想個對策的。


    沒想到,第二天我請假了,卻見報了。


    “女子因修路走夜路險毀容”


    大大的標題,後麵接了一大串,什麽論城市的道路建設啊,什麽這是誰的錯啊,等等等等!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媽看到了,葉嘉言也看到了,同事們看到了,就連傅瑾陌,也都看到了。


    我媽非要我回家一趟,不然她就去小區找我,我嚇到了。


    這一刻,我想到了高子俊。


    雖然我竭力不想欠他太多,可是這一刻我卻不得不相信,我需要他借我房子,需要他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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