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想問我什麽?”話音剛落,溫蘇爾邁步來到廳中,對宗政澄淵略施一禮,道:“溫蘇爾見過王爺。”


    “天色已晚,溫大人有何要事?”宗政澄淵突然不急著問答案了,反而有些期待,那個笑不歸,究竟能給他多少驚喜?


    想起剛剛接到的那封信上寫明,之所以這麽晚才得到消息,全是因為有人阻撓,而矛頭都指向溫蘇爾。


    溫蘇爾,雅樂廉洲人。十五歲高中狀元,充內閣侍讀學士,官居正四品。今年二十有二。七年間,連升三級,現任文書閣內閣大學士,從二品。為人謙和有禮,處事圓滑變通。入朝七年,未有過多的不良風評,也不見特殊親近誰或與人結仇。


    當時宗政澄淵便認為,此人若不是膽小怕事,便是聰明絕頂。如此一看,倒印證了他的預言。


    “回王爺,下官是來陪王爺一起等人。”回了宗政澄淵的話,溫蘇爾已然落坐在水玄鏡身邊,對他道:“她很快就過來。今天的打扮,會嚇你一跳呢。”


    “我被她嚇的時候多了,習慣了。”水玄鏡笑說。


    兩人在這邊說笑,那邊的嶽成歌和淩雲木卻奇怪極了。官員認識商人並不出奇,出奇的他們那種和諧的氣氛,那絕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形成的。


    宗政澄淵看著二人,沉聲道:“你們著是先鋒官,她派你們偵察敵情來了?”


    溫蘇爾連忙笑道:“王爺莫要多想。不過是下官怕我們一起來的話以後給王爺添麻煩,為了掩人耳目不得不如此。想必此刻也快到了。”說完,看著回廊快步向花廳奔走的小廝,他抬手一指,說:“這不,已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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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遞上帖子,不多時,嶽成歌迎了出來,看見我時帶著滿臉怪異的表情,道:“請這邊走。”


    宗政澄淵想得真是周到,沒有讓淩雲木出來。這會讓他出來,怕是會被直接滅口,好可怕。


    提起裙角,跟著嶽成歌往裏走,清肅和幽韻跟在我身後。我讓紅棘和白凡等在外麵,一是裏麵人已經夠多,二是璞玉一個人在外麵我不放心。


    一路來到花廳,才幾個時辰不見的宗政澄淵正坐在椅子上,滿臉陰鬱地看著我。我對他一笑,昂首挺胸地站在正中,也不跪,微福了福身,傲然道:“笑不歸見過王爺,這廂有禮了。”


    那邊淩雲木大概是對我一點好印象也無,先是見我火燒王府,又對宗政澄淵出言不遜,現在又傲慢無禮。一下午的火氣終於被挑了起來,喝一聲:“見到王爺,如何不跪?”


    話音未落,清肅已閃身上前,對著淩雲木翻手一掌推出。嶽成歌剛想上前,又被水玄鏡展袖攔過。隻聽玄鏡笑說:“嶽將軍剛剛辦事回來。追我家主子追了這麽久,還是休息休息吧。”


    而宗政澄淵動也不動,隻看著我。溫蘇爾低頭喝著茶,目光卻落在宗政澄淵身上,絲毫不錯。


    直到那邊清肅終於一掌擊中淩雲木,宗政澄淵才說:“笑姑娘莫非是帶屬下來尋仇的?”


    “非也。”我一笑,說:“一般當我受了欺負的時候呢,他們都當自己是我兄長。我怎樣說也是不聽的。”頓一下又道:“還望王爺見諒。”


    那邊清肅擊中一掌之後不再追擊,負手立在我身後,冷冷道:“我知她有時調皮任性。不過再怎麽樣,也不該對一個不懂武功的女子下手。再有下次,要命還是要武功,看在王爺麵子上,你可挑選一樣。”


    淩雲木擦擦嘴邊的血,站起身,一張臉灰如牆瓦,一聲不吭地走出花廳。想是一直當王府管家,從未受過這樣的窩囊吧。


    我倒也不是真的想讓他下不來台。可是就如我方才所說,看我受欺負時,他們全以兄長自居。我這個妹妹,哪能說得動怒發衝冠的哥哥們?話又說回來,若是他們被欺負,我化身老母雞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畢竟,我的實際年齡可不小了。


    我想,這就是親人的感覺吧。


    “不是尋仇,那笑姑娘是來做什麽的呢?”宗政澄淵看著自己的管家走出去,卻展開一絲笑容,問我道。


    我輕蹙黛眉,裝做很為難的樣子四下看了看,說:“王爺就讓我這麽站著說話?”


    宗政澄淵不作聲,緊緊盯著我,道:“這四下都是椅子,你可任選一把。”


    “王爺以為,笑不歸是來做什麽的?”我揚眉,抬起尖尖的下巴說:“笑不歸此來是為同王爺談一筆交易。既然是談交易,就須麵對麵。現在王爺坐在正中,我坐偏位,如此不公平的交易,笑不歸不屑一談。”


    “不知你想和我談什麽交易?”宗政澄淵看似頗感興趣的問。


    “王爺想和我談這筆交易了嗎?”我微笑,說:“我親自來王府,以顯示我的誠意。不知道,王爺的誠意又是什麽呢?”


    “成歌,給笑姑娘搬把椅子。”


    宗政澄淵終於讓嶽盛歌搬了把椅子放在正中,與他相同的位置。看著我坐下,才說:“現在可以說了嗎?”


    “不知王爺這個屋子,建造得可還結實?會不會漏風什麽的?”我舒適地坐在椅子上,擺出淑女的姿勢,悠然道。


    “成歌?”宗政澄淵不答,反問嶽成歌。


    嶽成歌立刻走到門外做了些什麽,想必是做了些布置吧。許久之後方才進來,退在一邊。


    “好了,笑姑娘請講。”


    我點頭,意味深長地一笑,也不拖泥帶水,直接道:“王爺是否想要這天下?”


    “不錯。”宗政澄淵倒也爽快,承認得很幹脆。


    “如此甚好。”我撫掌而笑,說:“不歸想和王爺做比交易。我許給王爺的好處是,幫王爺得到天下。”


    “憑你?”宗政澄淵冷冷一笑,沒有多言。


    “當然,王爺大可以不信。”我淺笑撫了撫額上的那顆珍珠,說:“但凡做生意,都要先有投資才有回報。但是有投資,就會有風險。與我交易,王爺與其擔心自己會收不到回報,還不如擔心我也許會在您那裏輸得傾家蕩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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