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礪這下是真急了,瞪著眼睛氣哼哼地用目光淩遲我,咬牙切齒地問:“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我咧著嘴笑得花枝亂顫:“子曾經曰過:‘好話不說第二遍!’”


    衛礪氣得不行,卻不敢把我怎麽著,悶悶地瞪著我,固執得很。


    我好氣又好笑,覺得這貨經常莫名其妙地抽風,明明是三十二歲的老男人了,卻偏偏要耍小孩子脾氣。


    但……我該死的就是吃這一套!


    我抬手摸了摸衛礪的後腦勺,輕輕地拍了拍,放柔了聲音,像哄源緣那樣哄衛礪:“乖,不生氣,寶寶不哭哦!”


    “你!”衛礪一陣滯悶,卻又無可奈何,眼睛瞪得溜圓,憋了半晌,自己繃不住笑了,一把將我摟進懷裏,恨恨道,“你呀!就是生來克我的!”


    我抿著嘴直樂,看著他不說話。衛礪的眼神驀地深沉起來,俯首,一點一點接近我。


    我下意識閉上眼睛,感覺到他的唇落在我額頭上,溫熱,柔軟,很細膩的觸感,一點點暖意從皮膚接觸到的地方一點一點擴散,一點一點遊移,一直暖到了心窩裏。


    “我要loveforever的婚紗!”我大叫,努力使自己看起來像個蠻橫霸道不講理的女王。


    “準奏!”衛礪打了個響指,笑容十分痞氣,好像答應我的要求是天恩浩蕩,我應該三拜九叩謝主隆恩似的。


    我一口氣卡在嗓子眼裏,頓時悶住了。


    得,人家比我更高冷,咱拚不過!


    我悶悶地耷拉著腦袋,摳弄著輸液的橡膠管子,拉長了臉不吭聲。


    衛礪這才扯出一張討好的笑臉,無比諂媚地道:“是!謹遵皇後娘娘懿旨!”


    我這才抬眼看他,傲嬌地丟給他一個恩賜的眼神,拉長了音調:“要cartier的鑽石項鏈鑽石耳墜鑽石戒指鑽石手鏈!”


    “要不要再來一條鑽石腰帶?”衛礪好笑地看著我,戲謔地問。


    我臉一熱,明知道他是在取笑我,嘴上卻不肯認輸:“必須的!還要水晶鞋!”


    衛礪比了個“ok”的手勢,摸出手機,做出一個要打電話的姿勢。


    “幹嘛?”我微微皺眉,“現在就買?我還沒挑款式呢!”


    衛礪繃著臉,一本正經地說:“我讓人去問問,心肝脾肺腎值多少錢,我看看把我身上能賣的都賣了,能不能湊夠錢給你買那些鑽石項鏈什麽的。”


    ……


    還說我財迷!衛礪才是個鐵公雞好嗎!一毛不拔!


    衛礪見我直翻白眼,笑著把我擁進懷裏,半哄半逗:“乖啦!你好好的安胎,這些事情我會處理的,保證讓你滿意!”衛礪把胸脯拍得“砰砰”響,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其實不論他怎麽辦,我都是滿意的。什麽婚紗,什麽鑽石,那些都是錦上添花的東西,衛礪本人才是我唯一真正在乎的。


    看著衛礪充滿寵溺的目光,我有些閃神,又有些受蠱惑,不由自主地攬住衛礪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唇。


    細細地吮吻,淺淺地糾纏,我陶醉在他給的柔情蜜意裏。


    衛礪卻突然全身一顫,猛的將我摁進懷裏,摁得很緊,我十分詫異,還沒來得及問,他已經抓住了我沒掛水的右手,往他身下那處按了下去。


    夏裝單薄,西褲的厚度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我手裏驀地多了一根又粗又長的圓棍子,熱辣辣地燒灼著我的掌心。


    “小東西,我真的快憋炸了!”衛礪艱澀地低吟,語聲微啞,含著滿滿的情/欲。


    我的耳根子都熱辣了,想縮回手,他卻死死地摁著我的手,不讓我逃避,用那種很勾/引人墮落的語氣說:“諾諾,我真的好想……要你……”


    將近六年的耳鬢廝磨,同床共枕,兩千多個夜裏糾纏輾轉,我還是沒有對他的引誘產生抵抗力,他隻是說了一句話,我就感覺到身上燥熱了起來。


    我深吸了好幾口氣,甚至用力咬了一下舌尖,才將自己從喪失理智的邊緣拽了回來。


    我有些羞,又有些惱,狠狠掐了一下掌心,努力使自己盡可能平靜下來,堆出一副甜膩的笑臉,放低沉了聲音,啞聲誘/惑:“那……我把自己借給你打/飛機?”


    衛礪的臉頓時僵住了,一臉的情/欲就那麽凝固了,整個人都是懵的。


    “呐,你可以看著我擼,我叫給你聽,這總行了吧?”我分分鍾收回主動權,很無下限地調/戲衛礪。


    衛礪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鐵青,嘴角抽了好幾下,才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諾諾,我有沒有說過,你這樣會被太陽的!”


    我無比高冷地哼了一聲,臉一扭,拿後腦勺對著衛礪:“你太陽一個試試?你現在也就隻能太陽你的左右手了!”


    衛礪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呼吸明顯一滯,狠狠地磨著後槽牙,陰森森地笑道:“看在我兒子的麵子上,我不跟你計較。但是諾諾,你給我記著,不久的將來,不讓你哭天搶地地求饒,老子跟你姓!”


    我哈哈大笑,笑得無比得意,無比爽快。


    可是我忘了,有一個成語叫做樂極生悲。


    還有一個成語,叫做一語成讖。


    現在的一句玩笑話,在不久的將來,居然成了真。


    跟衛礪笑鬧了一陣子,我有些累了,就對衛礪說:“結婚的事情你來安排吧,反正我什麽親人都沒有了,也沒什麽好商量的了。”


    衛礪的臉色黯了黯,片刻,強撐起一張笑臉,道:“好吧!反正我也沒什麽親人了,不需要雙方家長碰麵商議什麽的,安排一場婚禮就行了。”


    “婚禮也不用辦得太熱鬧,畢竟我懷著孕,太熱鬧了,怕累著,還是平淡一些好。”我深情款款地看著衛礪,發自內心地道,“能嫁給你,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真的!”


    衛礪的眉眼刹那間綻出滿滿的笑意,俯首在我額上親了親:“你看起來精神不大好了,睡會兒吧!我就在這兒陪著你。”


    “你回公司吧,最近應該會很忙,到時候結婚又要耽誤很長時間,還是先把工作安排好再說吧!”我笑得很平靜,心裏很平和,“等我睡著了再走。”


    衛礪點點頭,扶我在床上躺好,拉過薄被給我蓋好,坐在凳子上,雙手托著下巴看著我,溫聲道:“睡吧,我陪著你。”


    我最後看了衛礪一眼,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醒來時,已經是深夜了,病房裏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雖然衛礪不在我麵前提公司的事情,但我知道,一定是很忙很亂的,就連紀蓉都天天掛著大大的黑眼圈,遮瑕膏都遮不住,桃子要照顧源緣,所有人都恨不得學會分/身術,能變成八個來應付繁雜的事情。


    隻有我,躺在病床上,什麽都做不了,還得拖累他們來照顧我。


    我歎口氣,撫/摸著平坦的肚子,心裏暗暗念:“兒子啊兒子!你可一定要爭氣啊!老娘為了你可都臥床不起了,你必須給老娘好好的!”


    這麽一天一天地熬著,轉眼就熬到了七月中旬。我末次月/經是五月初,懷孕有十周了,感覺身體好了些,醫生說孩子差不多可以算是保住了,隻是我前期因為孕吐太過劇烈,身子很虛弱,還是要多多留意。衛礪怕我回去之後再有什麽不舒服,幹脆讓我繼續住院,一直住到身體壯實起來再說。


    “我想出院。”我第無數次磨著衛礪求出院,一來是住院實在是太無聊了,二來是衛礪在醫院和公司之間來回奔波,實在是太辛苦。


    “出院!想得美!”衛礪臉一板,戳著我的腦門子罵,“老子大把大把票子掏出去讓你養身體,你就給我養了個麻杆出來?瞧你那胳膊腿,我不用多大力氣都能給你掰折了!這以後肚子大起來了,你撐得住?給我老實住著!”


    我的腦袋被衛礪戳得一個勁兒往後栽,一直栽到枕頭上,他還沒完沒了地戳,我鬱悶地揮開他的手,撇著嘴道:“好嘛!好嘛!不出院就不出院,動什麽手啊!”


    衛礪陪我待了半天,接了個電話,臉色明顯沉下來了,焦躁地往門口看了看。


    “要是有事,你就先走吧,反正桃子也快該來了。”我也沒多問,隻是遞給衛礪一個安心的笑容。


    衛礪的手機滴滴直響,手機屏幕上,微/信圖標上的紅圈一直閃爍不停,消息一條接一條地湧入,看起來事情很緊急。


    “去吧,正好我睡會兒。”我衝衛礪揮了揮手,“我等你回來。”


    衛礪不放心地看了我一眼,打了個電話給桃子,讓她趕緊過來,這才匆匆離去。


    我心口一揪,衛礪很少會丟下我一個人離開,這一次的事情應該不小。


    商場上的事情,我不懂,幫不上什麽忙,索性不去瞎操心,免得太過傷神,對孩子不好。


    我一個人在空蕩蕩的病房裏躺著,漸漸的有了睡意,眼皮子越來越沉。就在我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我驚醒了。


    “請問,你是……程諾嗎?”一個中年婦女站在門口,拘謹地探著腦袋往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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