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頭看了一眼,他正站在樓梯上,不耐煩地瞪著我。我歎口氣,磨蹭著步子慢慢上去。


    回到臥室,我往床上一坐,倚著床頭繼續思考人生。


    我覺得我的人生實在是太跌宕起伏了,就跟坐過山車似的,轉著圈倒騰。


    “諾諾,我想要你。”衛礪的吻落下。


    “我頭疼。”我弱弱地說,不敢看衛礪隱忍的眼眸,我怕惹火了他,他直接宰了我。


    “我輕點。”衛礪的聲音低沉喑啞。


    ……


    很久很久之後,我全身無力,皺著眉頭看著肚子上那點濕潤。


    這是衛礪第一次把他的種子留在我身體外麵。


    他不是一直想要我給他生個孩子的嗎?


    衛礪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疑惑,鬱悶地歎口氣,說:“你在吃藥,不適合懷孕,怕對孩子不好。”


    “那你為什麽不帶套?”我下意識反詰。


    衛礪眉頭一皺,臉拉得老長:“那不是沒忍住麽?再說了,家裏也沒有套子。”


    我忍不住皺眉,心裏泛起一陣膈應,一句不該說的話脫口而出:“你不怕得病?”頓了頓,又接著說,“你可別害我!”


    衛礪的臉頓時黑了,目光森然地看著我,冷聲道:“你以為老子是種馬,什麽女人都上嗎?”


    難道不是嗎?


    我用盡全身力氣,才將這句話憋回嗓子眼裏。


    一個在酒吧撿屍遇到的離婚婦女,他都能花大價錢綁在身邊玩得不亦樂乎,還有什麽女人是他不肯上的?


    我向來不擅長掩飾情緒,衛礪很容易就看穿我的不屑,狠狠扭住我的下巴,冷聲道:“程諾!我他媽隻有你一個女人!能得什麽病?我他媽想要孩子都想瘋了,帶什麽套子?”


    我被他凶狠的神色嚇住了,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可他後麵那幾句話,那才是真正的重磅炸彈。


    衛礪隻有我一個女人?


    確定不是開玩笑?


    我心裏突然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欣喜感,又有些害怕。


    我無心去追究這些異樣的情緒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是不管怎麽說,衛礪隻睡我一個,那我倒是不用擔心會得什麽亂七八糟的病,而且跟他做的時候,也不會有什麽惡心的感覺。


    雖然我沒有權利去拒絕什麽,可是跟一個幹淨的男人,總比跟一個見縫插針的混蛋做要令人愉快得多。


    我怯怯地瞥一眼衛礪,那貨氣得不輕,額頭的青筋都爆了,摸過煙盒,抽了一支煙點上,喘著粗氣吞雲吐霧。


    我下了床,小心翼翼地滾去衛生間衝洗。水聲嘩啦嘩啦地衝刷著我的皮膚,也衝擊著我的神經。


    我覺得我就是趴在窗戶上的蒼蠅,前途一片光明,可我卻找不到出路。


    我歎口氣,草草衝洗罷,裹著浴巾出了衛生間,翻開櫃子找了一套衣服換上,自個兒下樓吃東西。


    衛礪自始至終連看都沒看我一眼,徑自生著悶氣,我下樓之前瞄了一眼,煙灰缸裏已經有四個煙頭了。


    我是真惹火他了,我想,如果不是我腦震蕩還沒好,他肯定不會這麽輕易放過我。


    吃過飯,我窩在沙發裏,把電視開到音樂頻道,看那些老歌手的經典歌曲,聽他們的演唱,看他們的舞蹈,抱著學習的心態一點一點揣摩。


    衛礪下了樓,直接大步走過來,將電視的插頭拔了,屏幕一黑,他冷著臉衝我吼:“頭疼還看電視,你是不是嫌命長啊?”


    看著衛礪那一副怒發衝冠的樣子,我突然感到特別無奈。


    在衛礪眼裏,我做什麽都是錯的。我就是一個機器人,他發出一個指令,我就要做出相應的動作。如果我的行為有哪怕一丁點不順他的意,他就會暴跳如雷。


    可我是人啊!我怎麽可能每一件事都順著他的心意來?就算是養一條狗,那狗還有咬拖鞋拆家具亂叫亂咬人的時候啊!


    我歎口氣,耷拉著眼皮子,窩在沙發裏裝死,不想再跟衛礪爭取人/權了,反正在他眼裏,我根本就不是人。


    大概是我這麽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又令衛大爺不爽了,衛礪氣不打一處來,一把抄起桌子上的煙灰缸,狠狠地衝電視機砸了過去。


    “咣當”一聲,電視屏幕碎成渣渣,顯示屏的玻璃掉了一地,煙灰缸摔在地上,骨碌碌地滾了兩圈。


    趙嬸聞聲趕來,看到客廳裏的動靜之後,立刻掉頭出門,跑到院子裏躲避災難去了。


    我嚇得打了個哆嗦,不敢看衛礪,卻又忍不住拿眼角的餘光偷瞟他。衛礪咬牙切齒,一副怒氣值爆滿卻不能放大招的樣子。他狠狠瞪我一眼,氣衝衝地出去了,不一會兒,汽車發動的聲音傳來。


    我舒了一口氣,看著滿地狼藉,自嘲地笑笑,轉身上樓睡覺。


    我覺得衛礪的錢花得實在是太冤了,別的男人花錢包女人,都是為了尋歡作樂,可是衛礪在我身上花了那麽多錢,卻隻尋了一肚子氣。他以前是怎樣的我不知道,反正自從我認識他以來,他無時無刻不是瀕臨抓狂的樣子。


    一覺醒來,已經是傍晚了。


    衛礪還沒回來,我百無聊賴,就打電話給桃子,約她晚上出去嗨。


    步行街上新開了一家泰國菜,我和桃子興衝衝地過去嚐鮮,泰國菜以酸辣為特色,我倆吃得滿頭大汗,桃子扛不住了,脫了外套掛在椅背上,捋起袖子繼續戰鬥。


    我好笑地看著她,給她添了一杯藍莓汁:“注意點形象成麽?”


    桃子大手一揮:“形象是個什麽玩意兒?能吃嗎?能喝嗎?能換成毛爺爺買吃買喝嗎?不能!所以說,要形象有個屁用!”


    ……


    我不認識她!


    吃完飯,我要去結賬,桃子攔住我,一拍胸口,壕氣滿滿地說:“今天姐請!”


    我連連擺手:“去吧!去吧!姐!你這麽大方,等會兒再請一場電影唄?”


    “你盡管點!今天晚上吃啥喝啥睡啥,都算姐的!”桃子衝我拋了個媚眼,曖昧地說,“想要來點刺激的也可以喲!”


    這個還是算了吧!要是讓衛礪知道,我拿著他包/養我的錢去睡別的男人,他非宰了我不可!


    桃子招手叫來服務生買單,買完單,服務生說:“今天是本店開業第八天,每桌客人都有禮品贈送,請二位顧客憑小票到櫃台上領取禮品,先到先得,送完為止哦!”


    桃子一聽有禮品送,頓時樂了,一把抓住我就往櫃台走。櫃台那兒人不多,桃子快步走過去,遞上小票,幾乎在同一時間,一個畫著濃妝、穿著黑色露肩禮服的女人也遞了一張小票過去。


    三月底的天氣,也就中午暖和些,早晚都挺冷的,但那女人卻穿著露肩禮服,隻在上身搭了一件針織小披肩,裙子下的兩條腿光著,我看著都忍不住替她打哆嗦。


    “請問您幾位?”櫃台的服務生脆生生地問,掛著一臉和氣生財的笑容。


    “兩位。”


    “兩位。”


    桃子和那個禮服女人不約而同地回答。


    “很抱歉,本店準備了八十八份禮物回饋顧客,現在隻剩下最後三份了,您看?”服務生為難地看看桃子,再看看那個禮服女人。


    “我先來的。”那禮服女人一聳肩,斜著眼睛乜了桃子一眼。


    桃子頓時怒了,眉頭一皺,臉拉得老長:“明明是我先把小票遞過去的!”


    我在一邊看得清楚明白,的的確確是桃子先遞過去的小票,那一句“請問您幾位”,也是問的桃子。


    兩人就這麽你一言我一語地爭執起來,誰也不肯讓步。


    服務生尷尬地勸了幾句,那禮服女人盛氣淩人地罵了一句“你閉嘴”,轉而瞪著桃子,一手指著她的鼻尖,罵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誰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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