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礪低聲笑了,揉了揉我的腦袋,笑道:“要抽一口才能點著的。”


    我皺眉,把煙嘴塞進嘴裏,打著火猛抽了一口,頓時,一股濃烈的煙味直衝喉頭,嗆得我猛的咳嗽起來。


    衛礪笑得越發歡了,哈哈哈哈的,跟個神經病似的。我賭氣地把煙塞進他嘴裏,一邊咳嗽一邊悶聲吐槽:“坑我!”


    衛礪放慢了車速,拍了拍我的後背,笑著說:“我哪知道你不會抽煙?”


    我瞪他一眼,悶悶地倒在車座上不搭理他。衛礪好像心情很好的樣子,沒計較我的態度不好,一路驅車到了遊樂場。


    到遊樂場的時候,已經六點零五分了,遊樂場已經關門了,衛礪遺憾地說:“來晚了,玩不成了。”


    我驚了驚,沒想到他居然真的帶我來遊樂場了,一路上他把車子開得像要飛起來似的,居然是為了趕在關門前帶我玩一把。


    “沒事。”我低聲說,心裏有些亂。


    這算是寵嗎?


    衛礪仿佛挺鬱悶的,拍了一把方向盤,說:“走,帶你去吃好吃的,想吃什麽盡管說!”


    我喜歡吃辣,就說想吃川菜,衛礪又帶我去了上次的火鍋店,點了一個紅湯鍋底,一大桌子肉食,隻象征性地點了一些菌菇類的素食。


    我瞧著滿滿一桌子一架子的碟子,突然想起上次衛礪帶我來吃火鍋,那天我在商場被人欺負了,心情很不爽,吃了一肚子肉,衛礪還罵我是豬來著。


    這一次他倒是挺機靈,一下子點了很多,足夠四個人吃了。


    火鍋端上來,衛礪主動包攬了燙菜的任務。麻辣火鍋吃起來特別爽,加上冰飲料,一邊出汗,一邊打哆嗦,我很快就忘記了剛才的不愉快。


    衛礪一邊往我碗裏夾肉,一邊罵我是豬,不停地叫我少吃點,別跟他搶。我看得出來,他很高興。


    這個人真的很奇怪,他的樂點和怒點完全異於常人,無跡可尋。


    吃了火鍋,衛礪帶著我去逛商場,上一次逛商場還是十二月份,買的都是冬裝,現在已經二月底快三月了,天氣漸漸暖和起來,該買/春裝了。


    照例又是大牌子,這一次不論去哪一家店,店員都對我很客氣,我低頭看了看自己,從頭到腳無一不是大牌子,跟上一次的土包子造型簡直判若兩人,一看就是有錢人,也難怪店員拿我當上帝捧著了。


    我再一次深切地感受到,有錢真好。


    你沒錢,人人踩你。


    你有錢,人人拜你。


    這是一個拜高踩低的世道。


    我不知道這樣的想法對不對,我的三觀是不是在連番打擊與羞辱下扭曲了,我隻知道,我想要出人頭地的心越發堅定了。


    衛礪是真舍得,別人花錢如流水,他花錢如泄洪,一圈逛下來,十幾萬就敗出去了,他居然連眼皮子都沒眨一下。


    出來商場,我以為會徑直回去的,沒想到卻看到趙嬸在商場門口等著,見我們出來,連忙笑著迎上來,恭敬地接過衛礪手裏的一大堆紙袋子,衛礪把車鑰匙交給趙嬸,拉著我的手就走。


    夜晚的步行街格外繁華,到處都是霓虹燈,led屏上不停地閃出紅色的字樣,哪裏哪裏又打折了,哪裏哪裏又做活動了,寬闊的廣場上噴泉的聲音嘩啦嘩啦的,小孩子們牽著彩色的熒光氣球歡快地跑來跳去。


    衛礪牽著我的手從步行街的一頭緩緩地往另一頭走,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去哪兒,也沒問,反正問了也白搭,他想去哪兒,我就隻有跟著的份兒。


    我的配合讓衛礪很高興,走過環球影城的時候,衛礪突然拽了拽我的手,問道:“你喜歡什麽電影?”


    “啊?”我呆呆地問,有些晃神。


    衛礪的語氣頓時沉了:“想什麽呢?”


    “我在想你會帶我去哪兒。”我老實地回答,自我感覺比被老師提問的小學生還要規矩。


    衛礪繃不住“撲哧”笑了,抬手不輕不重地敲了敲我的額頭:“我問你喜歡看什麽電影。”


    “動作片。”我瞄了一眼大屏幕上的預告,說,“我喜歡看動作片。”


    “愛情動作片?”衛礪湊過來,附在我耳邊曖昧地說,熱氣噴得我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臉一熱,連忙低下頭去不敢看衛礪,衛礪見我害羞,更加不懷好意地貼近我,一手攬上我的腰,不輕不重地捏了一把,咬了咬我的耳垂:“多看看也好,好好學習學習,別每次都隻會直挺挺地等著我來伺候你。”


    我腦子裏“嗡”的一聲,整個人都炸了,衛礪這個臭不要臉的,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這種淫/蕩的話!


    他不要臉我還要呢!


    我一把推開他,拔腿就跑,他大笑著來追,沒幾步就追上我,一把將我拽進懷裏,緊緊地摟住,笑得十分爽朗。


    “諾諾,你臉紅的時候,真的讓人忍不住想一口吃掉!”衛礪湊近我耳邊,語聲低沉喑啞,刻意往我耳朵裏呼熱氣。


    他的胸膛貼緊了我,雙臂將我箍得死緊,我覺得我的胸都被壓變形了。他用下/身蹭了蹭我,曖昧地說:“有沒有感覺到,它想你了。”


    我清楚地感覺到衛礪的中間部分突起了一大塊,隔著衣服雖然感受不到熱度,可是硬度卻是很足的。我的臉越發熱辣,低垂著腦袋,根本不敢抬頭。


    衛礪大笑著將我的下巴抬起來擱在他肩膀上,抱著我搖了搖,說:“諾諾,你不氣我的時候,真的讓我有寵你一輩子的衝動。”


    我火熱的心頓時涼了。


    我不知道他說這句話想表達什麽,可是那句“你不氣我的時候”,再一次刺傷了我敏/感的自尊。


    我就像衛礪養的一條哈巴狗,不發瘋亂叫亂咬人的時候,在他眼裏是很可愛的,他樂意給我買好吃的好玩的,當個寶貝一樣寵著我。


    可是我一旦亂叫,他就會打我罵我罰我,如果我敢咬他,他不介意宰了我一鍋燉了。


    嗯,就是這個意思。


    衛礪沉浸在單方麵的愉快中,沒察覺到我的異樣,抱著我溫存了好一陣子,才放開我,改為拉著我的手,說:“走,帶你去看動作片。”


    八點半有一場《戰狼》,吳京主演的,我挺喜歡吳京的,小時候看他演的《小李飛刀》,就覺得他很有英雄氣概。


    對於這場電影,我很滿意,看得很投入,看到吳京演的冷鋒被揍得爹媽都認不出來的時候,我哭成狗,衛礪居然沒取笑我,而是環著我的肩膀安慰我。


    出來電影院,衛礪帶我去一家酒店開了房,洗完澡躺在床上,衛礪問我:“女孩子一般都喜歡看愛情片喜劇片,你怎麽偏偏喜歡看動作片?”


    那種軍旅題材的電影一般以熱血沸騰為主,情愛的比重很輕,確實很少有女孩子愛看。


    可是我不一樣。


    我歎口氣,有些失落:“我小時候沒有人疼愛,總是受壞孩子的欺負。那時候我就幻想,會有一個大英雄來救我脫離苦海,把欺負我的壞孩子狠狠揍一頓,揍得爹媽都認不出來。可是沒有大英雄來救我,我隻能看著電視裏的大英雄,幻想一下,自我安慰,大英雄太忙了,他們要保護很多很多人,可能下一個就輪到我了。”


    衛礪的臉色漸漸凝重,沉默了片刻,摟過我的肩膀,說:“諾諾,以後你不用怕了,有我在,沒有人敢欺負你!”


    我轉過臉看著衛礪,酒店的燈光是那種很有曖昧情調的橘黃色,給他原本冷硬的臉鍍上了一層暖黃的光暈,看起來柔和了不少。


    我的眼睛突然就熱了,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滋味。


    他是把我拉下地獄的人。


    可他也是給了我從未有過的溫暖的人。


    從來沒有人會在乎我過得好不好,有沒有被人欺負,也沒有人會因為我一句話,拚了命地開車帶我去遊樂場,更沒有人因為我被人欺負,就為我出頭,動手打人。


    他給我錢,給我物,誠如他所說,我想要的一切,他都可以給。


    可是他沒有給我尊嚴,沒有給我自由。


    更沒有給我愛。


    當然,我不需要衛礪的愛,可是我想要尊嚴和自由。


    眼淚緩緩流下,衛礪輕輕扯唇,溫柔地笑笑,拿大拇指給我揩去眼淚,又用食指刮了刮我的臉蛋,像逗弄小孩子一樣笑著說:“羞羞臉!那麽大的人了,動不動就哭鼻子!”


    我所有的情緒混雜在一起,被他一個小動作激發了,繃著的弦一下子斷了,我一把抱住衛礪,撲進他懷裏,嚎啕大哭。


    衛礪沒說話,回抱住我,輕輕拍我的後背。我哭得直抽抽,他也沒有不耐煩,動作很溫柔地給我順氣。


    過了很長時間,起碼得有半小時,我哭得嗓子都啞了,眼淚流幹了,才從他懷裏抬起頭,掀開被子光著腳進了浴室。


    我打開水龍頭衝臉,衛礪跟進來了,突然毫無預兆地抱起我,把我轉過來放在洗手台上,一把扯開睡袍係帶,埋頭在我胸前蹭了蹭,捉住一顆紅果子含進了嘴裏。


    “諾諾,我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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