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思喬上了車子之後,沒過多久,她就昏睡了過去。


    車廂裏開了暖氣,乙醚的氣息從排氣孔往外吹拂出來。


    陸思喬再醒過來,已經在飛機上。


    “這是去哪兒?”陸思喬問旁邊的男人。


    “喬姐,有位先生想見你,你先和我去那位先生的住處吧。”


    “斬暢,我要回國,我哪兒都不去!”陸思喬皺起眉頭。


    “喬姐,你別為難我,如果你不乖乖的,我隻能再次把你迷暈,長時間昏迷對肚子裏的小孩子可是不好的,你不想這樣吧。”


    見陸思喬不言語,斬暢看了她片刻,最後突然笑了起來,道:“其實你早就懷疑上我了對不對?”


    “所以昨晚上你出來的時候,其實是坐的鎮上你想盡辦法聯係的車輛,時間上也不對,你比約定的時間早了幾個小時,你是想脫離我們的車子,自己坐車去飛機場。”


    陸思喬眼睛裏仿佛能生出刀子一般地盯著他。


    這個英俊的男人突然笑了一下,風流倜儻地問到:“我倒是很想知道,我是哪裏露出了破綻了?”


    “喬姐,我勸你我問你什麽,你最好就答我什麽,要不然這一路上,有你好受的。”


    陸思喬把手撫在肚子上,人突然安靜了下來。孩子能讓她鎮靜。她不再咄咄逼人,臉上微笑了一下。


    “你說的尼德蘭。”


    “尼德蘭?”


    “你如果長期是在z國成長的話,你隻會說荷蘭,而不是尼德蘭。”


    斬暢突然笑了起來。


    “喬姐,你是真的聰明。希望以後你見到的人,也能像我這樣一樣地喜歡你。”


    又是一陣長途的旅程。


    陸思喬就在機艙裏安睡,期間嘔吐了很多次。將近六月的身孕,按理應該已經不大有妊娠反應,但是陸思喬還是嘔吐得很厲害,而且仿佛是離目的地更近,她嘔吐得更徹底。


    櫻花盛開的四月。


    日本。


    十餘年過去,她竟然又來到了這裏。


    這是她媽媽找到她父親的地方。


    她在這裏住過一段長久的歲月。


    “小姐,請。”


    恭敬的侍從用標準的日語對她說到,身體呈九十度標準躬身。


    日式和風的拉門拉開。門另一邊的風景,讓陸思喬微微訝異。


    和風拉門另一邊,是一個小型的假山水池,水池裏開著幾朵荷花,配著碧綠的荷葉,瞧著竟然是一幅詩意的畫麵。假山上有流水,水流落下來,通過一個竹筒,作用力將竹筒壓下,竹筒、水流和石頭,潺潺間撞出聲音,聽上去,曼妙裏仿佛有一種禪意的悠遠。


    行過走廊,一個帶路的侍從又重新拉開一扇門簾。正對出去,是一麵窗戶,窗戶外麵,櫻花朵朵飄下。


    一個側麵瞧上去就十分英俊的男人,穿著和服,正跪坐在榻榻米上,他側首望著窗外的神情,看上去,仿佛透著幾分憂傷。微光把男人的麵孔,幾乎照出一些透明。櫻花落下來,和男人組成了一幅畫。


    “組長,陸小姐來了。”


    男人側過臉來,陸思喬看清他的麵容時,一時有些吃驚。


    男人和薄琛幾分掛像,隻是不同的是,這個男人身上多幾分陰柔。薄琛身上,要更為強悍。哪怕他很多時候,戴著一副金絲邊框眼鏡,刻意偽裝得斯文,但是骨子裏的凶狠,陸思喬是見識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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