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你怎麽了?”


    霍城安淒厲地喊著莫小夕,顫抖著兩手猛然把人從地上抱起,衝出病房,厲聲嘶吼著醫生趕緊救治。


    方司健很快趕來,找來醫院水平最高的主任醫生,全部湧進急診室給莫小夕進行急救手術。


    霍城安焦灼地盯著紅色指示燈,內疚又自責,心髒一陣陣抽搐刺痛。


    他心愛的女人,愛上他後,從未過上一天快樂開心的日子,如果當初他沒有愚蠢地招惹江芊芊,就不會發生這些糟心的事了。


    兩個小時以後,急診室的門被打開,方司健摘下白色口罩,走到霍城安身邊,沉沉地歎氣,“城安,在我說出診斷結果之前,為了莫小夕和雅雅,你千萬要挺住。”


    “你什麽意思?我老婆究竟怎麽了?”


    看著方司健一臉沉重的神情,霍城安的心情便沉重得望不到盡頭,也從來沒有像此刻一樣,變得患得患失,毫無安全感。


    方司健突然伸手摸了把臉,溫雅的聲音哽咽不成句,“莫小夕她……她身體受到非常嚴重的損傷!四年前她在醫院病房的窗口被人推下去的時候,雖然僥幸保住了孩子,但其實內髒受到了震蕩,後來她又不顧自身安危,拚了命要把孩子生下來,結果大出血,不僅子宮產生了病變,甚至腎髒也……也病變了,簡單的說,莫小夕的一顆腎髒出了問題,必須馬上換腎才能活下去,否則,她最多還能熬兩個月。”


    “你胡說!”


    霍城安無法接受這麽殘酷的現實,往後退了幾步,靠在雪白的牆壁上,本能地拒絕不相信方司健的話。


    他霍然抬手遮住眉眼,掩住眸底悲傷得快要滴落的淚水,“司健,你在騙我的對不對?我才剛把老婆找回來,才剛給了她一場盛世婚禮,才剛讓她感覺到一點點幸福,她就要離我而去了嗎?就算老天要懲罰我當初對小夕太過分,要不要來得這麽快?”


    有水痕順著霍城安的指縫蜿蜒而下,他雙肩抖動,整個人急劇地抽搐顫抖,悲痛的情緒無法遏製,懊悔和自責幾乎要把他壓垮!


    方司健被霍城安身上近乎絕望的氣息給震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愣怔了半晌,才伸手安慰地拍了拍好朋友的肩膀,低聲勸慰,“當務之急必須馬上找到合適的腎源,以你的能量和財力,我相信天無絕人之路。”


    莫小夕性命攸關的大事,霍城安立即從哀慟的情緒裏抽離出來,掏出電話,冷靜地下達了一個又一個嚴謹的命令。


    霍父和霍母擔憂加上熬夜,身體早就熬不住,霍城安吩咐司機先送他們回家休息,為了不讓他們憂慮,隱瞞了莫小夕的病情。


    等處理完所有的事務,在方司健的安排下,霍城安穿上消毒的專用醫用白大褂並戴上口罩和帽子,走進了急診室。


    此刻,莫小夕渾身插滿了透明的管子,兩眼緊緊閉著,臉色蒼白地躺在病床上,還是昏迷不醒的睡著。


    認識莫小夕快二十年,這還是霍城安第一次安靜地欣賞她的容顏。


    白皙得幾乎透明的肌膚,蒼白的眉眼,慘白的唇瓣,煞白的手指頭……她看上去脆弱得風一吹就會消失在他眼前,再也看不見。


    霍城安戴著消毒手套的大掌緩緩摩挲她微微溫熱的臉龐,從來沒有像這一刻般察覺到他有多麽的愛著莫小夕!


    如果莫小夕就這樣走了,他大概也活不成。


    幾個小時內眼窩急劇凹陷的霍成安,慢慢彎下腰,臉貼在莫小夕纖細柔弱的手臂上,閉著眼睛笑,嗓音裏的鼻音卻那麽濃厚,“老婆,我愛你!以後我什麽都聽你的,把你放在手心裏疼!”


    “小夕,你死,我死!你生,我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我不想做被留下的那個人,孤孤零零隻靠著悔恨和思念煎熬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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