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年前,集合數萬先天聖靈和十億魔神之力,也隻能破開拳頭大小的混沌空間。


    四百年後,提升到聖神初期,一擊之下足以破開千米方圓。


    如今,已是聖神後期巔峰的夏雷,全力施為之下,開辟的混沌空間當有原地球那般體積。


    那廣袤無垠的宇宙,正是千多位聖神這麽一點一點開辟出來的。


    地球體積固然很是龐大,但相比無邊無際的宇宙無異於滄海一粟,每開辟一次混沌都會身受重創,即便巔峰聖神也在所難免。由此可見,開辟出那麽大的宇宙花費了多長時間,受了多少次的重傷,忍受了多久的枯燥和寂寥,如此心誌著實讓人驚訝。


    當然了,也可以選擇一次開辟的空間小一些,這樣所受的反震傷害也會輕點,可是這樣一來所花費的時間就會更多。


    後世的先天聖靈也好,後天人族和妖族也罷,都是坐享其成罷了。


    天外混沌世界!


    完全被混沌元力充盈的無盡空間,經過不知多少個混元無量量劫,混沌元力早已凝聚成實質形態。在這裏找不到任何參照物和坐標,灰蒙蒙一片漫無邊際,神識也受到了極大的限製,以夏雷如今的實力也不過延伸出百萬裏光景。


    借用時空法則抵禦混沌世界的規則和法則,不需要開辟出一條通道,就能化身虛無穿行其中。


    然而,這種方式不僅消耗極大,而且遁行的速度也很慢,唯一的好處就是不會像開辟混沌那樣受傷。


    混沌空間好像綿延不絕的壁壘,身在其中四麵八方湧來壓力,如同置身於漿糊裏的魚兒。


    “這樣漫無目標要飛到什麽時候啊?”


    九色劍光在體外流轉,蘊含的時空法則抵禦混沌空間的侵蝕,在這片不能使用空間轉移之術的區域,他飛行的速度也就是大乘期修真者,在下界禦劍飛行的速度:“難怪那些家夥這麽多年也沒回去,連一點參照坐標都沒有,更沒有方向感,好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能找回去才奇怪了……”


    天外混沌世界的時間法則極其紊亂,也不知過去了多久,每當精力耗盡的時候,他就開辟出一小片容身的空間休息恢複。


    在這裏最大的優點就是不擔心能量匱乏,到處都是濃鬱到極點的混沌元力。


    隻不過,聖神本身對於能量的需求就不多,或者說幾乎不會有能量耗盡的時候,他們最大的消耗在於靈魂之力。聖神的力量來自對道的感悟,憑借這種感悟掌控時間法則和空間規則,靈魂本源也是唯一的致命傷。


    因此,外界的混沌元力多少,對夏雷來說並沒有太大意義,遁行時的消耗並不是混沌元力。


    行行複行行,休息恢複然後趕路,靈魂之力耗盡又休息恢複。


    雖然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但是所跨越的距離卻依稀知道,那是以億萬裏為單位的無盡混沌空間。


    “這是……”


    某一日,正在混沌世界中穿行的夏雷,被眼前所見的奇景吸引了注意力,這麽長時間還是第一次見到不同的東西。


    在那片亙古未變的灰色空間中,一個直徑十多米的岩石靜靜地漂浮著。


    岩石呈不規則的圓形,好像被巨斧粗劣削成,表麵上盡是凸凹不平。深灰色的岩石比混沌空間更深幾分,散發著極其純淨濃鬱的氣息,明顯是由混沌元力凝聚而成。


    就好像天地靈氣長期凝聚而成的靈石一般,隻不過眼前的靈石體積也忒大了點,最為引人注意的是,岩石外麵散發一層奇異的霞光。


    四種可能!


    夏雷第一時間做出了假設,這混沌元力凝聚的混沌靈石中,定然是孕育著某種東西。


    可能是未出世的混沌聖神,也可能是一件混沌聖器,或者是聖神和聖器伴生,不過這三種可能性都不大。畢竟,這段時間他雖然遁飛了很遠,但也隻是相對來說,這裏距離自家宇宙並不遠。


    按照混沌孕育聖神,聖神再開天辟地建立宇宙的理論,一個新宇宙的創立不止是一名聖神,而是數以千百人聚在一起。


    因此,如果孕育聖神定然是一群待在一塊,眼前的混沌靈石不過幾十米直徑,怎麽可能孕育出成百上千的聖神?


    那麽就剩下最後一種可能了,那就是這塊混沌靈石中,孕育著某種極其珍貴的藥材或礦石。


    從紫寰的記憶中得知,在他從混沌中孕育而生的時候,並沒有見過什麽混沌藥材和礦石。


    這裏麵到底的是什麽東西?


    不管怎麽說,縱然是剛孕育而生的聖神,也不過是聖神初期境界,更何況是還在孕育之中的東西。以他目前聖神後期巔峰的實力,完全不擔心會有意外發生,玄霄神劍稍微一振將靈石附近的空間徹底破碎。


    方圓百裏空間當即被開辟化為鴻蒙,由於開辟的麵積比較小,所產生的反震並沒有造成多少震蕩。


    “小寶貝,老子現在就來揭開你的真麵目,嘿嘿……”


    九色劍光頓時收斂了幾分,他深怕太過用力把裏麵孕育的寶貝毀了,臉上帶著興奮的神色就要向靈石刺去。


    咻!


    就在這時,斜刺裏驚天劍虹戛然而止,同時響起了一道殺氣沉沉的聲音:“此物乃本尊所有,你是何人敢來搶奪?去死!”


    時空法則——歲月!


    一片透明漣漪鎖定了來襲者,時間和空間以千萬倍的流速倒退,這是後期聖神才能擁有的無上神通。


    時空倒退的後果隻有一個,那就是能讓百歲老人瞬間回到嬰兒時代,讓億萬年修為在倒流的時光長河中重新回到起點。換句話說,有著萬年修煉史的仙人,一旦被這種時空法則擊中,眨眼間就會變成小孩子,回到沒有修煉時的樣子,一身修為付諸流水。


    法則發動的同時,玄霄神劍化作九色流光飛出,瞬間幻化成一支灰色光箭:“玄霄劍典——上清破雲式。”


    時空法則——歲月!


    同樣的法則之力從對方的劍光中溢出,威力之強竟然不弱於夏雷,已進入鴻蒙狀態的虛空瞬間塌陷。


    法則與法則的對抗。


    劍訣與劍訣的對壘。


    衝擊波一圈圈激蕩開來,僅僅被開辟出百裏方圓的混沌空間,在狂放無匹的餘波中化為烏有,多出個直徑過萬裏的鴻蒙天地。


    雙方攻擊的反震和攻擊餘波無意中開辟了混沌,所形成的反震兩兩疊加,兩條身影向不同方向飛退而去,不約而同的張口噴出一股血箭。


    “羽煌?”


    “你是……”


    距離夏雷千裏之外,一個身穿皂色長衫,黑發及腰,相貌英俊到近乎妖異,看起來二十出頭的年輕男人怔怔地看著夏雷。


    一雙劍眉皺成了一團,好像在努力搜刮曾經的記憶,好久才驚道:“紫寰?!你是紫寰……可是你的氣息怎麽會……”


    沒錯!


    這個名喚羽煌的年輕人,正是來自於夏雷所在的宇宙,身為百多名進入天外混沌世界的聖神,他也是為數不多活到現在的一個。這裏距離那個宇宙還不算太遠,早在很多年之前進入混沌世界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了這塊混沌靈石。


    同樣,他也推測這裏麵孕育的是某種珍品藥材或礦石,隻不過還沒有達到成熟期,這樣挖出來品質也不會太高。


    倘若真是某種珍貴的藥材,服下之後境界突破瓶頸,那就是天大的機緣了。


    抱著這種心態,他就一直苦守著這塊混沌靈石直到今日,也正是由於沒有到處亂跑誤入危險之處,他才有機會活到現在。


    能在這裏遇到同一個宇宙的人,很有點他鄉遇故知的感慨,兩人大笑著飄向對方,順便通過傳音把所有經過仔細說了一遍。


    羽煌並不知道紫寰被太蒼所殺,又重新複活剝離靈魂碎片轉世重生的秘密。作為夏雷和紫寰兩個人的融合體,現在的他無論容貌、氣息、神態、氣質都跟紫寰不同。若非有玄霄神劍作為標誌,羽煌根本不可能認得出來,經過簡短的解說也就釋然了。


    “若說當年,紫寰兄原本是太蒼之下最強一人,沒有執掌天道之輪太可惜了。”羽煌的語氣充滿了不甘心,還有對太蒼的絲絲怨恨。


    “過去的事說了也沒用。”


    夏雷無所謂的笑了笑,說道:“所以現在才來到這天外混沌世界尋找機緣,一直困在瓶頸不得寸進,何時才是個頭?”


    兩人這一聊就慢慢投入進去了,不知不覺時間流逝,胡添亂地的談今論古,實際上各自心裏都懷著不同的目的。


    咯吱……


    至今幾十米的混沌靈石,明顯進入了最後的成熟期,隨著時間慢慢過去,終於傳來了清脆地龜裂聲。


    一條細小裂縫從某處出現,繼而向兩邊延伸開來,絲絲縷縷輕靈之氣溢出。


    “小弟當年對紫寰兄崇敬的很,不如這件寶物就送給兄長好了,所謂寶劍贈英雄,也隻有兄長才能配得上……”


    “羽煌兄這是說哪裏的話,兄弟你守護寶物數億年之久,為兄豈能做出那種奪人所愛的事情……”


    “紫寰兄切勿過謙!”


    “羽煌兄不要推辭!”


    兩人嘴巴上互相退讓的同時,以最快的速度向混沌靈石衝去,半途中劍光璀璨法則之力縱橫長空,以萬鈞之勢轟向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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