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家的一間密室裏,收藏著各種典籍、藥材和易容材料,除非有公孫家幾個重要人物允許,一般人根本不允許進來。


    此刻,公孫玄月正在講解易容術的各種要領,從夏雷來公孫家已經過去了三天。


    嗤……


    兩種不同的藥水混合到一塊,頓時冒出大片的煙霧,盛放藥水的容器被燒成碎片,下麵的桌麵更是被燒出個臉盆大小的孔洞。


    事實上,夏雷早在第二天就把易容術學會了。


    他不走可不是為了接近公孫玄月,而是故意通過種種方式氣她,這些被他美其名曰的實驗進行了幾百次。公孫家辛苦弄來的藥材和材料,被他人為銷毀了無數,昨天那次‘實驗’差點把整個密室炸上天。


    公孫玄月並不知道他有那麽強的學習能力,隻能咬著牙憋住怒火,誰讓她心裏一直有愧疚呢?


    “哦耶……比強硫酸還厲害,這個材料還有沒有?以後就拿這個往敵人身上潑,特別是那些騙子,把她給毀容了才好,吼吼……”夏雷手舞足蹈的大叫著。


    “你……”公孫玄月整張臉一片煞白。


    “生氣了?”


    夏雷一臉無辜的樣子,一邊挖著耳朵,一邊吊兒郎當的說道:“我被人騙得差點送了命也沒怎麽生氣,你該不會這麽容易生氣吧?哭了?你該不是真的哭了吧?要不要我幫你配音呀?女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嚐嚐騙子下場的滋味……”


    這家夥竟然把某首歌的歌詞改了一下,興奮地唱了起來,就差在臉上寫‘幸災樂禍’四個大字了。


    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公孫玄月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她越難過反而讓夏雷越開心,喜歡的人這樣對自己,那種心碎的感覺誰能體會?


    穆小婉站在一旁也不知該說什麽,昨天她已經從夏雷口中知道了事情經過,這件事確實錯在公孫玄月。以夏雷睚眥必報的性格,就算自己去勸說也不可能有用,心裏那股邪火不發出去,他對公孫玄月的怒氣永遠也消不掉。


    “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公孫玄月的聲音帶著顫抖,那是深入骨髓的痛心。


    “曾經有人說過,對待革命同誌好像春天般溫暖,對待敵人要像嚴冬般寒冷。”


    夏雷一副偉人的模樣,說完這句話,又嬉皮笑臉的說道:“沒辦法,誰讓咱是五講四美三熱愛的好學生呢?一定要按照偉人的要求嚴於律己,你現在是不是很生氣呢?”


    看著他一副很得意的樣子,公孫玄月深吸了口氣,低聲喃喃道:“如果我死了,你還會恨我嗎?”


    “人死如燈滅,哈哈……”


    噗!


    這邊,夏雷胡言亂語的聲音剛落,公孫玄月手裏不知就這麽多了柄匕首,森寒的刀刃深深刺入自己的心髒。


    一口又一口的鮮血從嘴角溢出,在夏雷震驚地神色中,她無力地倚在旁邊的桌子邊上,這才沒有馬上倒下。慘然地神色在眸子裏閃過,憑借從小修煉武學的能力,她拚力拔出匕首帶出一道血箭。


    那血箭噴出足足兩米遠,好死不死噴了夏雷滿頭滿臉。


    沒等夏雷反應過來,又是噗的一聲,匕首再次刺入心髒部位,一滴滴淚水從公孫玄月靈動的大眼睛裏湧出,她無力的看著夏雷:“這樣……你還恨我嗎?”


    噗!


    第二次拔出匕首,再次刺入心髒,這次她的眼神渙散了。就算是武道六重天的超級高手,隻要沒有成就金丹,心髒被刺穿也隻有死路一條。


    公孫玄月軟軟地倒了下去,嘴裏漾出的鮮血和傷口噴出的鮮血混成一片,把她的衣服浸了個濕透。


    沾滿了猩紅液體的手抬起,好象是想抓住什麽,最後兩滴淚水在眼角打著轉:“夏雷……原諒我好嗎?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我愛你,無論怎麽騙你……至少這句話是真的……如果可以用我的命換回家人,我就算死也不會讓你有危險,可是……可是我的命不是那些人想要的……原諒我……”


    武者的心誌應該是堅強的,然而深愛之人的報複,她的堅強不堪一擊,隻能選擇自我毀滅。


    也許是為了獲得原諒,也許是為了逃避,但是她一個女孩子又能怎麽樣?


    夏雷傻乎乎地看著地上越流越多的鮮血,腦袋裏回蕩著她的那些話,整個人就像木樁般一動不動。


    她真的愛上自己了?


    如果不是,誰也不會傻到以死明誌,她大可以利用那部心法和洗髓丹的功效,讓公孫家一飛衝天,何必落得這種田地?


    回想起一路走來的種種,夏雷好象明白了什麽。


    那次,也就是剛剛知道她的陰謀,自己借機向她表白時卻被拒絕了……


    那次,她把大家帶進森林,明明按計劃走進敵人的陷阱,她卻突然說要回去……


    一次次的細節不符合邏輯,隻是自己先入為主認為她是騙子,近而失去了揭開真相的機會,隻有愛情,才能解釋這一切的不合理。


    “夏雷,你太絕情了。”


    穆小婉哭著跑過來摟著躺在血泊中的公孫玄月,試圖把她抱起來找人救治,一邊還衝著夏雷怒聲大喝:“她為你哭了多少次你知道嗎?一個騙你的女人,會為了你哭?會為了你放棄生命?混蛋,你害死了她!”


    一個騙你的女人,會為了你哭?


    這句話像雷霆擊中了夏雷的神經,他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心裏充滿了悔恨和害怕。


    不要死!


    千萬不能死!


    猛地衝到公孫玄月身邊,從儲物戒指裏取出好幾種保命靈丹,不要錢似的塞進她緊閉的嘴唇。


    氣息完全消失了,也許是因為生前的絕望吧,牙齒咬地很緊丹藥哪能塞進去?


    本命精元順著雙手渡入對方體內,夏雷心急如焚,以她武道三重天的修為,放在俗世確實是難得的高手。然而,在修真者眼裏依然是凡人,她的靈魂比普通人強大不了多少,一旦身體隕落很快就會魂飛冥冥。


    不能死!


    生命力流失的幹幹淨淨,全身經脈完全閉合,真元根本渡不進去,理論上來說公孫玄月已經死得不能再死,除非神仙才有可能從九幽中攔下她的魂魄。


    “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怎麽會這樣……”


    夏雷心裏全亂了,此刻他發現身為修真者的自己,竟然也顯得那麽無力。


    緊緊抱住身體逐漸冰冷地公孫玄月,他把那些丹藥囫圇塞進嘴巴,在穆小婉驚訝地眼神中,用嘴巴把融化後的藥液渡入對方嘴裏。固體的丹藥進不去,液體卻是能夠滲透進去的,加上他以真元強行震開公孫玄月的喉嚨,那些液體馬上從胃部擴散到全身。


    全身血液流失了近半,地麵被染成一片猩紅,夏雷失魂落魄的抱著身體冰冷的公孫玄月,嘴裏不斷地喃喃著三個字——不要死。


    密室裏隻有他喃喃念叨的聲音,如果公孫玄月就這麽死了,他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


    一邊是養育她長大的家人,一邊是自己愛的人,在這種兩難的選擇中必須要犧牲其一,夏雷豈會不明白她所承受的痛苦和煎熬?盡管她那麽做還是錯了,但是這種錯跟純粹的欺騙不同,法律還不外乎人情,更何況是她這種情況?


    也不知過了多久,懷裏傳來微弱到幾不可查的鼻息,就連旁邊的穆小婉都沒發現。


    夏雷不由地一個激靈,低頭看向那張灰白的臉,心髒不由地一陣抽搐。同時,代表光明的白色金丹,噴出絲絲縷縷的本命精元,小心地嚐試渡過去。


    閉塞的經脈重新通了!


    她活過來了,隻要有一口氣在就沒問題,夏雷立馬又取出丹藥塞進她嘴裏。


    光明屬性的能量用於攻擊,那是最為磅礴雄厚無比,比起賤人的佛門真元也不遑過讓,而用以療傷同樣有著很大的作用。


    盡管比不了蘇菲的木屬性真元,卻也是上佳的手段,更何況是比真元還要精純的本命精元?


    隨著丹藥和本命精元的雙重作用,公孫玄月冰冷地身體漸漸有了溫度,心髒部位的創傷以可見的速度愈合。那種種具有各種療傷作用的丹藥,在治療心髒創傷的同時,催生出大量的血液,用以彌補她的血液流失。


    半個小時之後。


    公孫玄月的臉色由充滿死氣的灰白色,變成了紅潤的色澤,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那張朝思暮想,卻又害怕見到的臉,她身體不由地一緊,喃喃自語道:“為什麽……我已經死了為什麽還不放過我?為什麽……”


    “你沒死,夏雷把你救活了。”穆小婉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微笑起來。


    “救我?”


    她慘然一笑,看著滿身的鮮血,呐呐道:“萬死不足贖罪麽?修真者的能力,生死人肉白骨,隻是一絲還是難消心頭之恨,救活我再繼續折磨我是嗎?”


    看著她依然死氣重重地眸子,夏雷心裏不由一痛,低聲說道:“玄月,對不起,是我錯怪你了,我不知道你是真的……一直以為你隻是為了騙我才那樣,所以……”


    “做錯了事就要受懲罰!”


    穆小婉破涕為笑,站起身說道:“玄月有錯,但是她已經死過一次,足以彌補任何過錯,夏雷你的錯又該怎麽彌補?你幾乎讓玄月死去,所以為了讓重生的玄月好好活下去,不讓她被修真界的人發現,反而造成公孫家的災難,應該讓她也加入你的勢力。”


    夏雷啞然地看著她,不過細細一想也對。


    畢竟那部《太陰化淼經》是紫龍搶別人的,搞不好那個門派還有門人存留下來。公孫家有了這麽個修真者,勢必會借此擴張勢力,這樣一來想不暴露都不可能了。


    到時,到底是成全了公孫家,還是害了公孫家還是兩講,然而公孫玄月一旦加入自己這邊就不同了。以九幽宗在修真界的名聲,就算有人知道了這門心法,也不可能傻到找她麻煩,就像他們不敢去九幽宗搶奪《九極魔元典》一樣。


    在他想這些細節的時候,穆小婉對公孫玄月拋去個古怪眼神,後者楞了半晌沒搞明白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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