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英雄和老太太坐在沙發上愁容滿麵,如果真要是那個人帶走了淩兒,這個事可就難辦了。


    當年她自斷其發以表決心,這輩子都不會再出島,隨著那個人的死,她把自己也囚禁在那裏。這件事是他們都有目共睹的,如今那個人沒死,她真的能放下當年的恩怨,為了淩兒出島嗎?


    與此同時,禾淑離在薄淩的書房裏瘋狂的翻箱倒櫃尋找一件東西——進傭兵島的玉器。這個東西薄淩從沒跟她提過,薄英雄和老太太也沒有見過,所以此刻她全憑自己猜測盲目的尋找。


    傭兵島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學成以後出了島就再也不能回到那裏,也不許和外人提起那裏的事。這個島裏的孩子,要不就是流浪孤兒,要不就是達官顯貴的孩子。不過這些都沒什麽區別,因為到了那裏,都隻是個在升級的殺人機器而已。一旦曝光,會給世界上很多手握重權的人帶來麻煩,島上殘忍的生存方式也會震驚世界。


    “紅色,紅色……”禾淑離自言自語提醒自己,地上滿滿扔著薄淩的各種文件,此刻他們已經不那麽重要了,“哎呀,放在哪裏了?在哪裏啊!”


    禾淑離崩潰的把手中的盒子扔在地上,眼淚不爭氣的掉下來,她無助的蹲在地上嗚咽,薄淩,薄淩你千萬別有事,等我去救你,撐住啊……蹲了兩秒,禾淑離又重新站起來走進狼藉裏。


    “找到了嗎,末末。”薄英雄走進來擔憂的問。


    禾淑離放下手中的東西,有些疲憊,“沒有啊,爺爺。這樣盲目的找下去也沒什麽作用啊,那個人到底是誰,為什麽一定要有這個東西才能進去找她。”


    薄英雄歎一口氣,帶禾淑離進了自己書房,走到書桌前。他打來書櫃之下最底層一個巨大的抽屜,裏麵金燦燦擺滿各種各樣他年輕時候的勳章,各個時期價值連城的收藏品,他的軍官服,還有一個樸素看起來有些古老的檀木盒子。


    他拿出檀木盒子,手因為激動有些顫抖,眼眶裏都是眼淚,滿是蒼老之態。


    薄英雄費了些力氣才打開盒子,從裏麵拿出一個畫軸,展開畫,是一個仙氣飄飄,氣質傾城,朱唇皓齒的女子,那我見猶憐的氣質讓你從心裏喜愛。


    “這,是我的一位老故人。她,是淩兒的師傅。”禾淑離正沉浸在見到如此美貌女子的震驚中,她的意識被薄英雄喚回,大吃一驚,這,是薄淩的師傅!看畫中的她宛若仙女,身材纖細,弱不勝衣,怎麽會是薄淩的師傅。


    傭兵島她也聽薄淩說起過一些,那個地方的人一個個如狼似虎,競爭那麽激烈,訓練又是那麽殘酷,任誰想也不敢和眼前這個仙女聯想在一起。


    薄淩曾和她說,陳瀟剛到島上忍不了那麽高難度的訓練,差點活不下去,於是他師傅就給陳瀟帶了一個星期的糧食把他扔進深山老林叫他獨自生存。當時禾淑離咋舌,猜測他師傅要不是個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漢,要不就是瘦小精悍的小老頭,沒有一秒想過是這樣的美人。


    “她,為什麽要去傭兵島?綁架薄淩的又是誰?”


    “綁架淩兒的是他丈夫,是為了將她引出傭兵島。”


    “奶奶”老太太的聲音出現在門口,禾淑離問候道。


    “我們原本都以為他死了,沒想到竟然……都四十幾年了……這一次,他又要引起什麽血雨腥風啊,還不夠嘛!”


    杜若和薄英雄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兩家人是鄰居,杜若和薄英雄自然就是青梅竹馬,薄英雄比杜若大六歲。兩個人一個英俊,一個傾國之貌,一看就是不凡的人。但他們一直都平靜的生活在一個村子裏,彼此的父親都上了戰場。


    村裏一直有些風言碎語,那些中年鄉村婦女都暗地裏偷偷說杜若並不是她父親親生的。因為她父親隻是個相貌平平憨厚村裏的老實人,她母親雖然在村裏是數一數二的美人兒,但也沒有杜若如此沉魚落雁,傾國傾城之姿,反倒是以前村裏來了個文人旅客呆了一段時間和她有一點不清不白的意思在一起過一段時間。


    後來那個文化人離開了村子,杜若的母親黯然傷神,傷心了好一陣就嫁給了一直追求她的小夥子,第二年就生下了小杜若。


    原本一家人快樂的在村子裏生活,可是後來國家危難要打仗,兩人的父親義不容辭離開了村子保家衛國,好幾年都沒有回來。眾人都說她父親已經死在了戰場,但她母親一直不信,執著的癡等。後來生了場大病,鬱鬱而終,留下十二歲的杜若一個人。


    過了幾個月,村裏來了個有錢人說是杜若的母親,接走了住在薄英雄家的杜若。這個時候,村裏的謠言更盛,說那個人就是杜若母親以前那個相好,現在接自己女兒回家,紛紛替杜若父親不值。


    淩霄原本是鎮上武術林家的獨子,十六歲的年紀已是玉樹臨風,溫潤如玉,頗有翩翩公子之範,可又生在武術之家,是練武的好苗子,有一身高強的武藝,文武雙全,是鎮子裏未婚姑娘夢寐以求的白馬王子。


    突然有一天,他的父親突然從外麵帶回來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名叫杜若。第一次見這個女孩,他就被她的雲容月貌深深吸引,像是有一種魔力在牽引著彼此,再也不能將她放下,注定與她糾纏在一起。


    而杜若到了一個新環境,對這裏的一切都感到恐慌,鄉間的小路變成寬闊,車水馬龍的道路,稀稀疏疏的村民變成來來往往擁擠的行人和小販,狹小的房子再也不在,變成如今這個明亮寬敞複雜的古色古香院子,所有的變化都讓她目不暇接,興奮又緊張,以至於忘了觀察對麵盯著她看的人。


    在一起吃飯的時候,她才注意到這個男子,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這是她僅有的能用來形容眼前這個男子的話,然後她才知,他叫淩霄,是她在這個家的哥哥。


    林家的每個人都對她很好,不管是下麵的傭人,還是尊貴的老太太都沒把她當外人,像個寶貝一樣把她寵著,作為這個家裏唯一的女孩子,她簡直集萬千喜愛於一身,更不用說對她一見傾心的淩霄。


    杜若從小身子弱,一年四季都斷不了藥,淩霄就天天陪著她,親自照顧她,給她熬藥,外人都知道林家來了個姑娘是全家的寶。後來杜若見著淩霄和其他師兄弟天天練武,不但能強身健體,還能給自己一些保護,就磨著淩霄教她武術,後來便一發不可收拾,她越來越癡迷於武術,原來弱不禁風的小女子變成武藝高強的女俠,容貌還是那個絕美的容貌,但此時的杜若眉宇間的英氣和精神讓她與以前判若兩人。


    隨著在淩家呆的時間越長,杜若越習慣這裏。她已經不在乎帶自己回來的叔叔是不是真的像村裏人說的那樣是她的親生父親。她愛這裏的每個人,她是這個家的一份子。


    淩霄對杜若的感情一天天加深,他愛這個女子到骨子裏。兩個人誌趣相投,一同讀書,一同習武,你彈琴我就跳舞你作畫我就給你做背景,每個興趣都不相上下,他們深深吸引著彼此。


    杜若和淩雨形影不離,好的像合體了一般。這個時候的淩霄卻開始被家裏一直催著結婚,每天總會有別人家上門給自己家女兒說親,淩霄愛的是杜若,他愛在心口難開,每天痛苦不已。更甚的是,杜若因為淩霄的婚事嫉妒不已,每天鬧脾氣不願意理他,她才悲哀的發現,她愛上了這個被自己叫哥哥的男人。


    奇怪的是,淩霄的父親好像發現了他們的心思,開始有意無意的分開兩人,總會叫淩霄出外麵辦事,也旁敲側擊的跟杜若說起淩霄的婚事,征求她的意見,甚至有時也會給她介紹一些達官貴人家的公子。


    在淩家家長的的幹涉下,兩人的關係逐漸疏遠。對彼此的成見越來越大。杜若每天把自己所在房間裏閉門不出就是為了避免和淩霄見麵,她怕控製不住那如水的思念。每次聽到淩霄回家,都下意識的出外麵。


    在外麵奔波勞累幾個月,淩霄隻希望能回家見那個女子一麵,每次想到她,他全身的熱血都在沸騰。可是每次,她都不在家,不會顯身看自己一眼。


    杜若對自己那麽冷淡淩霄很痛苦,每每看到她憂愁心痛的眼神他都壓抑的喘不過氣來。他再也忍不了這樣的日子,終於有一次,在喝的酩酊大醉後,他鼓起勇氣想杜若說明了自己的心思。


    杜若的思念像泛濫的潮水般湧來,終於不再折磨自己,不在掩飾,她向自己的情感投降。兩人愛起來便一發不可收拾。在大人們看不見的角落,總有杜若和淩霄相擁竊竊私語呢喃的身影,每天晚上淩霄總會出現在杜若房頂與她徹夜聊天。每次淩霄回家,是杜若最幸福的時光,恨不得一次把所有的思念都訴說給他聽。


    淩霄越來越不愛出遠門,每日與杜若私下會麵,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杜若像一朵盛開的花,明豔動人沒得不可方物。這樣美麗的她,總會招來存著壞心思的豺狼野豹虎視眈眈的覬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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