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克越說越小聲,他懊惱的趴在方向盤。


    “我要讓這個孩子成為淩哥哥的孩子。然後逼他們離婚。”歐陽艾很冷靜,從她開口的那一刻,除了達到目的的堅定,其他感情都已消失。


    “艾兒,別說了。”傑克悲哀的哀求,曾經他也在美國呼風喚雨,如今竟在這個小車子裏欲哭無淚。聽著自己的愛人計劃怎麽用他的孩子達到目的。


    “傑克,我知道這樣對你不公平,但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方法,禾淑離那麽驕傲,一定不會允許......”


    “歐陽艾,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在幹什麽?”傑克忍無可忍,雙眼猩紅,失態的大吼。


    “我知道。”


    “你知道,事到如今,你竟然為了禾淑離變得已經沒有理智。你可以利用我,傷害我,但你不能利用我的孩子。他也是你的孩子啊,你就沒有一點不忍心。你怎麽能把他當做你仇恨的工具?”


    傑克真的麻木了,麻木的痛著,麻木的不斷心疼,麻木的被人利用。


    歐陽艾也很難受,但這些愧疚根本不足以讓她放棄嫉妒和邪惡,麵對傑克的責問,她很平靜,甚至不覺得這是錯的,“我不管,我就是要禾淑離痛苦,我就是要得到淩哥哥。傑克,如果你不幫我,就不要阻止我。站在一邊看著。誰都不能阻止我,你不能,這個孩子也不能。”


    “歐陽艾,艾兒。”


    歐陽艾就在路邊下車,沒有理會傑克的呼喊走進車流,攔了一輛出租車揚長而去。


    傑克用力在方向盤敲了一拳,車子的喇叭在大街上尖銳的響起,讓他心裏更煩躁。沒有猶豫,傑克發動車子,加速追去歐陽艾出租車離開的方向並不停給她打電話。


    歐陽艾的電話不停的響,她隨意看了一眼果斷掛掉。早就猜準傑克向自己低頭,答應自己的計劃,現在她一定在自己身後趕來接自己。


    “小姑娘,和男朋友吵架了。別氣了,小夥子都打了這麽久了,接了吧。”司機笑著勸道,開始喋喋不休回憶他以前的追妻之路。歐陽艾一個字都不想聽,受不了他再說話,找了個地方下車。


    傑克終於在路邊看到歐陽艾,趕緊轉彎過去,生怕下一秒她就不見。


    “艾兒,嚇死我了,以後不要任性亂跑好不好。”傑克跑過去小心跟歐陽艾說話,甚至強行壓下了想擁抱她的衝動。


    “嗯,我們回去吧。”


    歐陽艾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對傑克視而不見走向車子。


    “艾兒,我聽你的。我什麽都聽你的,隻要你高興,我幹什麽都願意。那你讓我照顧你好不好,讓我多看看你和孩子。”傑克在她身後屈服,看不見歐陽艾彎起得嘴角。


    “嗯,我們回家吧。”隻是一點小小的甜頭,傑克就已經很滿足。他高興的扶住歐陽艾走進車裏,還能在陪陪他們就好了。


    歐陽艾和傑克一同住在她家,為了掩人耳目辭退了好幾個傭人,隻留下幾個忠心些的留在家裏,條件就是不論發生什麽都不許告訴歐陽霆。


    歐陽艾生病精神不佳,如今懷孕更是嗜睡。有時候傑克端飯給她歐陽艾都懶得吃,隨便吃幾口就繼續睡覺。


    傑克盡心盡力額的伺候著歐陽艾,變著花樣討她歡心。歐陽艾歇了些日子卻更憔悴。她怕自己過段時間肚子會顯出來,計劃好一切準備約薄淩出來。


    這次歐陽艾學聰明了,她沒再給薄淩打電話。而是直接挑了個時間在禾淑離不可能在的時候攔截他。


    薄淩最近正好有個項目要啟動,薄氏所有的人都在趕工,幾乎所有員工都是天天住在公司。薄淩也不例外,他做表率作用天天住在公司,夜夜工作到半夜。


    薄氏的大項目最終很成功的結束,薄淩每次拿下大項目都會請全公司大吃一頓,這次也不例外,訂在a市最高檔的酒店給員工放鬆。


    薄淩心情不錯,好多人敬酒都沒拒絕。主要人都不停的拍誇禾淑離和薄淩的一對兒女生的可愛俊俏,讓薄淩非常高興。什麽樣的客套話他都能拒絕,隻有涉及到家裏那幾個寶貝,來者不拒。


    酒過三巡,薄淩沒少下肚。員工都喜歡薄淩這樣的老板,雖然畏懼心裏都很敬佩。發現給薄淩敬酒服的訣竅,都紛紛端著酒杯排隊去和總裁喝一杯。陳瀟早就被灌得不知扔在那個角落。四十度的酒薄淩停不住的喝。


    等到中場,陳瀟被葉安安接回去。薄淩微醉,但是多年的習慣讓他還是保持高度警惕,步伐穩健的走出去。他麵色微微有些紅,點了一支煙站在門口。晚風輕輕吹在臉上,有些涼,吹散心中這麽多天工作的疲憊。


    好幾天沒見末末了,回家吧。一想到能回家見到黎末,他的嘴角有掩飾不住的笑意,就連眼梢都是愉悅。薄淩掐滅煙,轉身走回酒店取衣服。


    “淩哥哥。”歐陽艾站在路燈下瑟瑟發抖,顯得楚楚可憐,看到薄淩出來溫柔的叫他的名字。


    薄淩眯著眼看過去,歐陽艾?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等自己的?


    “幹什麽?”薄淩沒有動身,遠遠的站在那裏很冷漠。


    歐陽艾局促的走向他,輕柔的裙擺在風中飛舞,安靜的夜晚中隻有她滴答滴答的高跟鞋聲音,畫麵很唯美,可惜薄淩沒一點心思欣賞,他隻想回家。


    “淩哥哥,我可以和你談談嗎?”


    “算了吧,有些晚,我要回家了。你也早些回家吧。”薄淩神色淡漠,不帶一絲溫度,拒絕了歐陽艾。手中一動,遠處的車燈閃了閃。


    “淩哥哥,我要回美國了。我想和你聊一聊。”


    薄淩沒回答,徑直坐進車裏,還沒發動。車前就飄過一個人影擋在前麵。


    “淩哥哥,你為什麽會這麽討厭我。我我隻是想和你談一談。”


    “讓開。”薄淩不耐,煩躁的探出頭嗬斥。


    歐陽艾自顧自尖叫,不理會薄淩的警告,“我不要。要麽你今天在這兒撞死我。淩哥哥我愛你,我們以前雖然沒有那麽好,但你從來不會對我這麽冷漠。”


    “讓開,歐陽艾。”薄淩又說了一次,他掃了眼酒店,已經有幾個人站在門口看向他們,這樣鬧遲早會招來媒體。


    “淩哥哥,我要回美國了。我隻想跟你聊一聊,好不好。”本是演戲,為了央求到一個和薄淩相處的機會。歐陽艾卻假戲真做,把心裏的委屈發泄出來,站在車前痛哭流涕。


    薄淩最煩有人威脅他,他突然加大油門,車子迅速猛的向前開去。路燈在他臉上照應出他堅毅的臉龐抿著嘴沒有一絲動容。歐陽艾,我本可以把你當妹妹,到你一次一次對我家人的傷害親手剪短我們的情義。


    你果真這般狠心。強光刺得歐陽艾睜不開眼,她露出一個殘破的笑,閉上眼。罷了,撞就撞吧,讓你這樣記著我也好。


    預想的痛苦沒有來臨,反而是刺耳尖銳的刹車聲。歐陽艾緩緩睜開眼,看到薄淩如冰山一樣的臉,讓人在車外都能感覺到他的厭棄和不屑。


    “上車。”


    歐陽艾喜出望外,一路小跑到副駕駛,還沒碰到車門,就聽見薄淩的聲音,“後座。”


    歐陽艾尷尬的笑笑,坐進後麵。


    薄淩的車慢慢離開原先的地方,過了一會,在一個陰暗的角落,一輛車發動的聲音響起,跟在薄淩的後麵。


    “兩杯藍山。”歐陽艾笑著對服務員說。


    “我現在喜歡喝茶。”


    “那另一杯換成你們這裏的好茶。”歐陽艾麵不改色,笑的如往常一樣溫柔。


    薄淩的手指一下一下敲打著桌子,方才喝在肚子裏的酒開始鬧騰,酒勁上來讓他昏昏欲睡。對麵的歐陽艾還若有若無,裝作不經意般偷看薄淩。


    這麽坐下去也不是事兒,薄淩不想再拖延時間,直接問歐陽艾找他有什麽事兒。後者卻左扯又扯根本不說正題,要不懷念過去的日子,要不感歎時間太快,不然就傻傻坐在那裏發呆。


    薄淩煩躁的端起麵前的茶喝了一大口消火,“歐陽艾,你到底叫我出來幹什麽。你要死要活就是為了跟我說你的童年?”


    “淩哥哥,你不懷念嗎,以前我們無憂無慮,我記得……”歐陽艾還想再談一些過去的事,讓薄淩能因為過去的感情對她溫柔些。卻被薄淩打斷。


    “我不懷念。我什麽都不記得了。與我而言,遇上黎末之後的人生才是值得我紀念,讓我覺得快樂的人生。那之前的我,都隻是沒有血肉的行屍走肉罷了。”薄淩把茶杯放在桌上,拉起一邊的衣服,站起來。


    歐陽艾眼疾手快拉住薄淩的手腕,被薄淩迅速甩開。


    歐陽艾傷心拒絕“淩哥哥,難道我們就不能做朋友嗎?”


    “養虎為患,好自為之。”薄淩隻留下背影,披著一身月光,走了。


    歐陽艾反複咀嚼這幾個字,癲狂的大笑,然後露出狠決,怨毒的表情,“可惜,這不是你說了算。”


    傑克穿著一身黑衣從後麵走出來,扶住歐陽艾的肩膀,“別難過了。”


    “一切都做好了嗎?”歐陽艾擦幹眼淚,麵無表情問傑克。


    “隻要你碰了他,就萬事俱備了。”


    歐陽艾抽出一張紙,在她手腕上反複擦拭,“那我們就出去接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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