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李建和禾淑離發生了爭執,激動狂躁的李建把禾淑離打暈之後,鎖著倉庫的門離開準備自己離開的路線。


    李建重新租了一輛車,去火車站買了一張票,把那附近的所有情況都摸清楚。


    淩晨三四點,天還沒有亮,薄淩突然接到李建的電話。


    “喂,是薄總嗎。”


    “李建,我要見末末。”李建聽見薄淩叫出自己的名字眉心一跳,強硬的撐著,“誰是李建,哼。薄總,我改變主意了。我現在就要交易。”


    “好,你讓我再聽一次黎末聲音。”


    “她睡了,我要你現在一個人帶著錢去世紀大道的第三個轉彎處。記住,一個人,我會在遠處看著你的,如果你耍什麽花樣,我就讓您夫人吃點苦。”


    “好,但你最好保證她的安全,不然我會讓你死的很慘。”李建很害怕,心裏不屈服的安慰自己,隻要逃離了a市他就拿自己沒辦法了。


    他掛斷電話立刻抗起地上被他打昏迷的禾淑離,門外停著他新弄來的車,把禾淑離放在後備箱,離開倉庫。


    薄淩開著車到了世紀大道的第三個轉彎處,他耳朵裏塞著一個微信通訊器,手臂上的表也隨時都能化成殺人於無形的武器,副駕駛上放著一大箱子錢,陳瀟則是躲在後車廂靜靜等著。


    李建的電話又一次關機,薄淩把車停在附近心裏越來越煩躁,外麵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清,街道上空無一人。這裏離火車站不遠,薄淩可以斷定,李建一定是準備拿到錢就立刻離開a市。不管是世紀大道,還是火車站,如今這片的區域都已經埋藏好了他的人,他們融於夜色,沒人能看得見。


    李建不停的磨著薄淩的耐心,到他的火車要離開的前四十分鍾,李建才給薄淩打電話。


    “喂,薄總,我到了,您呢。”


    “我在你說的那個地方,錢在我手上,怎麽給你。”


    “好啊,現在下車,舉起箱子向東南方搖晃,我就能看到了。然後放在你車子旁邊的大垃圾箱裏,就能離開了。”李建看著薄淩麵朝東南方背對著自己舉起箱子,暗暗嘲諷他的愚蠢,他得意的覺得自己的計劃萬無一失。薄淩一定有同伴,不過同班在哪裏他也不知道,隻能讓他的人都去東南方找自己,而他隻需要拿到錢西北離開就好。


    “那末末呢?在哪裏?”


    “你會找到她的。”李建掛了電話,薄淩隻好重新上了車。


    “老大,東南方沒有李建,但是找到了夫人。”耳塞裏傳來禾淑離的消息,薄淩鬆了口氣。


    “少爺,李建在西北方,他的信號在那邊。”後備箱的陳瀟劈裏啪啦的敲打著鍵盤,電腦的光在臉上閃爍。


    薄淩沒有說話,發動車子離開。李建站在樓頂看見薄淩去了東南方,等了一會成功拿到箱子,看到一箱子的錢眼睛都亮了。


    李建找了個廁所喬裝打扮一番,換下了原來的衣物,穿的像個農民工一樣,把錢都裝在一個皮帶裏,低著頭在人群中移動。


    快點,再快點,還有五個就到我了,還有兩個,李建心裏焦急的莫屬,等著安檢的人慢慢排到他。安檢成功過去,李建坐在候車室完全鬆懈,他就不信薄淩會追到這裏,這裏可是有票才能進來。還有十幾分鍾就要打車,這錢注定屬於自己。


    李建緊緊抱著錢袋,感覺身旁坐下一個人也並沒有在意。過了一會兩邊都坐著人,各自玩自己的手機。檢票的時間到了,李建拿著票起身了,剛走了幾步就感覺腳收到限製,李建低頭一看不知多會,他的兩隻腳上都被鐵鏈拴著。


    “李建,拿到錢的感覺高興嗎。”李建回頭,剛才身旁的兩個人玩味的看著他。其中一人猛的一拽,李建直接摔在地上。“救命,救命啊,我不認識他們。”李建把主意打到周圍的人身上,周圍的人指指點點有些害怕,有幾個壯漢看不過去躍躍欲試,“大家別害怕,這個人是殺了老婆,把孩子看病錢拿去賭博的人渣,我們是警察,我們帶走了。”


    警察的話剛落那些人立刻眼裏都是嫌棄,“原來是個人渣啊,快帶走吧,警察同誌辛苦了。”李建還想掙紮,被兩個警察直接敲暈帶走。


    禾淑離躺在床上滴點滴,薄淩和老太太站在門外,“你這個孩子怎麽不告訴我們呐,怎麽讓末末受這種苦。”老太太哭著抱怨。


    “我怕您太激動,現在都好了,那人已經被逮住了,一個亡命賭徒而已。”


    “那孩子……”


    “是他孩子,他老婆被他殺了。”薄淩點點頭。


    “我們進去吧,末末快醒了。”薄淩扶著老太太走進去。


    沒過多久禾淑離醒了,可是不管薄淩怎麽喚她,她都像個木頭人一樣。醫生說她受了些刺激,薄淩就安靜的陪著他。


    “他老婆……”禾淑離慢慢轉過頭,抓住薄淩的手,希望他從李建嘴裏聽到的不是真的。


    “嗯,死了。”


    “真的死了,怎麽會有這麽狠心絕情的人,連自己的發妻都殺。”禾淑離呆呆的說,眼淚大滴掉下來。


    “末末啊。你也不要太難過了。這世上還是好人多,不要放在心上。”老太太心疼的哄勸道。


    禾淑離點點頭,心裏還是說服不了自己,最後她做了一個決定,“薄淩,爺爺奶奶,我能跟你們商量件事嗎。”


    “你說。”


    “薄淩,我們收養李建他兒子吧。不知怎麽回事,我很喜歡那個孩子,像是心裏有線在牽一樣。我想養他,像養西西和小顧一樣。為他治病,送他去上學。”禾淑離期盼的看著三人,生怕他們說不。


    “好,你決定就好。”


    “我們也沒意見,末末是個好孩子,我相信那個孩子也是個好孩子。”


    歡歡直到媽媽死了以後,病情加重,像個自閉症小孩,把自己關在內心世界裏不願出去。從他醒來,不管禾西西他們怎麽和他說話,歡歡從始至終都呆呆坐在那裏縮成一團,如果不是時常眨眼睛,真的會讓人以為他是個假孩子。


    禾淑離有些輕微的腦震蕩,其他並沒有受到多大傷害,她醒來就辦了出院手術回家了。


    “媽媽,你去哪裏了。”禾西西一見到禾淑離就激動的撲上去,被薄淩攔截下來,“媽媽有些不舒服,你別讓她辛苦了,爸爸抱。”


    禾淑離在大廳看了一圈,問禾西西,“爸爸帶回來的小哥哥呢。”


    “小哥哥是不是生病了呀,還是不喜歡西西。為什麽從來沒跟我們說過一句話。”禾西西沮喪的問道。禾淑離勉強笑了一下,有上樓去。


    歡歡還是那個表情,坐在地上,一群人進了房間,他像是看不到一樣。


    “小朋友,你叫什麽名字。”


    “……”


    “小朋友,以後阿姨照顧你好不好。你和弟弟妹妹一起生活,阿姨給你給你做飯,送你上上學。”


    “……”


    禾淑離抱著歡歡問了很多都沒得到回應,她心酸的把眾人先支開,和歡歡待在房間裏。


    禾淑離把歡歡抱上床,溫柔的一下一下摸他的頭,“歡歡,我知道你害怕,別怕,阿姨會保護你的,這個家裏所有人都很喜歡你,會保護你。以後我們做你的家人好不好,那些壞的事情都走掉了。我們以後開開心心的好嗎。”


    禾淑離自顧自說了很多,她相信歡歡是感覺得到的,因為他的手慢慢的在顫抖,眼角也有星點淚光。歡歡慢慢睡著,躺在禾淑離的懷裏,他恐懼的掙紮,嚎啕大哭喊著媽媽,說他害怕。禾淑離死死抱著他,輕輕在他耳邊安慰。


    薄淩他們沒有打擾她,禾淑離在房間裏呆了一下午,直到夜晚歡歡才醒來,看到床頭的禾淑離,他呆了一下,“我媽媽和爸爸呢。”


    “媽媽他去了天堂,爸爸要出一趟遠門,把歡歡托付給了我。”禾淑離解釋道。


    “你騙人,我媽媽死了,被爸爸打死了。爸爸逃跑了,不要我了,爸爸不喜歡我,他說我是傻子。”歡歡崩潰大哭,把自己埋進被子裏不願意出去。


    禾淑離很無奈,她寧願小孩什麽都不知道,這麽小就知道這麽殘酷的事情,心裏該多絕望,“以後我做你的媽媽啊,我照顧你啊,爸爸不喜歡你,這裏的每個人都喜歡你,和我們成為新的一家人好不好,過去那些事都不會發生了。”


    禾淑離看到歡歡安靜了,她把空間就給他,讓他一個人思考,消化最近發生的事。


    幾個小時以後,禾淑離帶著兩個孩子走進房間,歡歡又成了那個木頭小孩,禾西西走過去,兩人握住歡歡的手,“哥哥,不要難過了,西西陪你玩,哥哥也陪你玩。”


    “歡歡,和我們一起生活好嗎。”


    歡歡嚴重沒有之前的抗拒,他想了一會,猶豫的點點頭,“嗯。”


    “哥哥你叫什麽名字,我叫禾西西,這是我哥哥禾顧。”


    “……我叫,叫歡歡。”


    “那你以後叫薄歡好不好。”


    那晚,禾淑離有了第三個孩子,雖然薄歡心裏有一些障礙,與人相處也不是那麽活潑,但她心裏,薄歡和外麵的小孩是一樣的。她不知道,這個孩子,將是她餘生最掛念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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