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六七個小時的會,顧昱辰做了總結就結束了會議。他坐在椅子上,眼睛漲的發痛,沒有公司管理的經驗,很多東西秘書講出來他都不懂。


    他必須抓緊時間了解這些東西,才能順利適應。可是,他還有一件事要做,他還欠別人一個道歉。


    白雄和白雨雪坐在餐桌上討論最近股票的走勢,偶爾還扯兩句題外話,秦若蘭在廚房煲湯,一家子其樂融融。


    白雄看白雨雪的眼裏都是讚賞。白雨雪本來就很聰明在學校一直是前十,隻是因為顧昱辰靜不下心來,老是做一些小孩子的事。


    從經曆那件事以後,他清楚的感覺到白雨雪成熟了。把衣櫃裏粉色的那些衣服包包鞋子都清理的扔出去,去大采購買了更多相對知性成熟的衣服。說話為人也更內斂,學會了為別人考慮。


    更是一心一意學習著開始幫他分擔公司事務,冰雪聰明的白雨雪很快就掌握了要領,偶爾也會提出一些值得參考的意見,白雄簡直不能再滿意了。


    顧昱辰開著車到了白家門口。他冷靜一下,按下了白家門鈴。


    “誰啊,這麽晚會來,去看看。”


    白雄放下報紙,吩咐傭人去開門。


    “老爺,是……是顧昱辰先生。”


    仆人匆匆走回來,臉色有些不好,唯唯諾諾的回答白雄。


    果然,白雄在聽見顧昱辰三個字以後,臉瞬間就冷了下來,剛才還溫暖的氣氛一下子就變成零下。


    白雨雪聽見那個名字,手頓了下,僵住了。


    白雄把報紙扔在沙發上,起身就衝著門口衝出去,秦若蘭跟在身後臉上也是要殺人一樣的憤怒。


    白雄開門就是一腳,把顧昱辰踹得向後退了幾步,胸上悶了一下。


    “你來幹什麽,我們白家不過歡迎你,你滾。”


    秦若蘭站在門口尖叫,更不得衝上去撕碎顧昱辰。


    “伯父,伯母。對不起,我是來道歉的。”


    白雄一聽怒火中燒,上去拽住顧昱辰的領子,狠狠地砸了一拳,提起腿在顧昱辰肚子上用力一頂。


    顧昱辰吐一口血倒在地上,有忍著痛站起來,低下頭。


    “伯父,對不起。我想見小雪一麵。”


    “你滾,你見她幹什麽,顧昱辰你捫心自問,我們家小雪哪對不起你,你這樣對她。”


    秦若蘭衝上去死死揪住顧昱辰,眼裏的恨讓人無法直視。


    “伯母對不起,我想跟說聲對不起。我知道我對不起她,你讓我見她一麵好嗎,我想好好跟她道歉。”


    “你滾,你給老子滾,這輩子都別來我們家。不然老子要你命,我們家小雪被你害得還不夠嗎,你還要出來禍害她。”


    顧昱辰這幅樣子激怒了白雄,白雄轉身回房拿一把菜刀就衝出來。刀尖指向顧昱辰,離她的臉隻有幾厘米,讓人心驚膽戰。


    “爸爸,不要,爸爸,你冷靜,不要這樣。”


    白雨雪一直坐在餐桌前,聽門外爭吵,像被人抽幹了力氣,隻能流眼淚。直到白雄衝進來拿一把刀衝出去,她才像回過神一樣,趕緊跟出去。


    “小雪。”


    顧昱辰站在那裏呆呆的看著衝出來的白雨雪,眼睛裏都是愧疚。


    “顧昱辰,你不該來的。爸媽,你們回去吧。我跟他聊聊。”白雨雪麵無表情,仿佛麵前隻是個陌生人一樣。


    “小雪,你”


    秦若蘭有些不放心,卻被白雄拉了回去。


    “媽媽,相信我,回去吧。”


    “小雪,對不起。我真的對不起你。”


    “對不起有什麽用,你對我造成的傷害就沒有了嗎。”


    “小雪,我,那個孩子……”


    “別跟我提孩子。你配嗎。孩子,哈哈,孩子已經沒了,我現在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賜,顧昱辰。”


    顧昱辰一提孩子白雨雪的情緒變得狂躁敏感起來,她尖叫著打斷顧昱辰。


    “小雪,對不起,你冷靜,我不提。”


    “顧昱辰,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我要你每天都忍受著內心的譴責,你有夢到那個孩子嗎,我夢到過,他問我為什麽爸爸不要他。”


    白雨雪一步一步走向顧昱辰,眼裏的恨逼得顧昱辰一步一步往後退,直到抵在牆上。


    “顧昱辰,從此你我勢不兩立,我一定要你家破人亡,我要你顧家為我的孩子陪葬,你等著。”


    白雨雪的話像毒蛇一樣鑽進顧昱辰的耳朵,他的心好像真的有一條蛇在那裏蜿蜒爬行,冷的讓人發顫。直到白雨雪摔上房門很久,他都站在原地不能反應過來……


    快到畢業季有很多公司在校園裏招聘人才。黎末拉著葉安安湊熱鬧,擁擠的人群幾乎把她們擠散。


    “安安。怎麽這麽多人呀,我的天。”


    黎末緊緊拽著葉安安的胳膊,跟葉安安嘮叨。


    “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啊,黎末小姐。”


    葉安安笑著掐了黎末一下。


    “你說我幹什麽,你不也一樣,你看你。還沒畢業就已經把半條腿踏進婚姻的墳墓了。”


    黎末不甘示弱,掐了回去,葉安安羞澀一笑,葉安安做了個甘拜下風的表情,轉過頭,目光卻被一個廣告牌吸引。


    葉安安就呆呆的站在那裏,看著海報上的模特兒,眼裏都是向往。


    黎末跟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明白了她心中所想。也知道安安心裏始終有一個模特夢,可因為要打工掙自己生活來源的原因,這個夢想一直沒機會實現。


    “安安,去報名吧。給自己一個機會嘛,也許可以實現你夢想呢。”


    黎末推了推葉安安,鼓勵她去報名。


    “可是,黎末,我……”


    “哎呀,你什麽你,報個名又不花錢又不費事。走吧走吧。”


    黎末推著葉安安走到報名那兒。


    “報名。”


    “啊,黎末,你要報名嗎。”


    坐在桌子前的報名人員,看到是黎末,磕磕巴巴的問。


    “哦,不是不是,是我的同學。呐,這個。”


    黎末把葉安安揪出來,拿了一張報名表遞給她。她輕輕抱住葉安安。


    “安安,沒關係的。你忘了當初是你鼓勵我去公司發展的啦。不要怕,不管發生什麽,你還有我。”


    葉安安握住黎末的手,點了一下頭,填了報名表。她不知道勇敢走出的這一步,讓她的人生向更寬闊的路上走去。


    “謝謝啦。”


    “等一下。”黎末回過頭挑挑眉,看著他。


    “那個……黎……黎末小姐……我……我是你的粉絲。能不能和我合影一張,簽個名……”


    少年的臉緊張的通紅。


    “好啊,”黎末笑了笑,站在手機麵前和他拍了張照片。


    不拍不要緊,一拍所有人都看到了要合照。沒一會,黎末身邊就擠滿了人。大小不一的本子遞在麵前。


    更有誇張的,有人問黎末要不要來他們公司上班。


    好好的招聘會硬生生的發展成黎末的簽售會……


    第二天下午葉安安就接到通知叫她三天後去麵試。激動的葉安安跑到黎末的房間,抱著還沒睡醒的黎末狂親。


    “滾,今晚還拿不出合適的方案,你就給我結工資有人……”


    辦公室裏發出一聲巨響,一個男人顫顫巍巍從裏麵走出來,一臉要哭的表情……


    在他後麵等著交文件的女人更是感覺自己再一步一步走向地獄,後背冷汗淋淋……


    “你做的這是什麽東西,你最近太閑了是不是……”


    又是一聲怒吼,砸東西的聲音傳出來……


    那個女人抱著文件捂著嘴跑出來……


    陳瀟的眼角抽搐一下,看了一眼辦公室門口排著長隊等著訓得各個組長,再看看辦公室裏還在砸東西的薄淩,無奈的歎了口氣。


    在眾人眼淚婆娑的注視著陳瀟,求他救救大家,陳瀟無奈隻能硬著頭皮走向薄淩的辦公室。


    “少爺”


    “滾”


    一開門就迎麵砸來一個文件夾,陳瀟驚險的接住,咽了咽口水繼續往前走。


    “少爺,我們去一趟末末小姐學校吧。”


    “去哪裏幹嘛。”


    陳瀟委婉的像薄淩提議。


    “最近學校裏有很多公司在招聘人才,您身為學校最大的董事,為了學生們的前途著想,不是應該過去看一看嗎。”


    薄淩聽到黎末的名字,心顫了顫,內心還有一點猶豫,陳瀟卻聰明的給了薄淩一個接近黎末的借口。


    薄淩內心是拒絕的,他很想念黎末,但是他不敢看見她,他怕他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這麽多天的忍耐化為泡影,可是身體卻比他的內心誠實,替他做了決定。


    “好。”


    陳瀟鬆了口氣,趕緊出去準備車。出門給眾人比劃了一個手勢,接受了眾人的感激,走了。


    “你們這群人,不管現在的方案是什麽,都給我重新做。明天我來之前如果沒有能讓我滿意的方案,就都滾蛋。”


    薄淩看了那群竊喜的組長一眼,還是說出了讓眾人都哭暈在廁所的話。


    沒有黎末的薄淩簡直就是個魔鬼。每天壓著員工加班寫項目,稍微有一點瑕疵就挨個叫過去罵。


    陳瀟也每天生在炮火之中,就連薄老爺子有天來了都被氣走,也講差點打起來。


    白天在公司瘋狂的壓榨員工,晚上就去酒吧喝酒。這樣的日子薄淩已經過了兩個多月了。


    他不願回那個家,那個家裏的每一個地方都有黎末的身影,會讓他陷在那些回憶裏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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