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淩都快瘋了,把油門開到最大,車子在路上飛馳著。像是跟黎末有了心電感應一樣,他的心感覺被人用針紮著,手也在發抖,好像腦子裏真的聽到黎末的哭喊。


    一聲聲嘶聲裂肺的哭喊快要把他的心捏碎。他恨自己為什麽把她放在家裏,沒有帶在身上。一想到自己的末末正在受委屈,他真想狠狠抽自己兩巴掌。


    黎末哭喊著躲避肥老大的觸碰。“滾開啊你,別碰我,操大爺,別碰我。”黎末蹬著自己的腿,看肥老大油膩膩的臉朝自己的臉伸過來就快吐了。刺鼻的煙酒味和汗味混合,讓她的胃裏翻江倒海。


    肥老大一邊把臉伸過去,一邊手也向黎末的身體抓去。嘖嘖這細膩的皮膚,真滑。陌生的觸碰讓黎末的汗毛都豎起,她滿臉淚痕,手上胳膊上都是掙紮磨破流出去的血漬。


    掙紮著,黎末的胸衣也被扯得鬆開露出半邊肩膀。黎末心裏絕望的都想著去死了。


    攝像機閃爍的紅點一下一下敲打著她的心裏防線,嘶啞的喉嚨沒喊一下都像用針紮著,鞋子要就不知道甩在哪裏,腳趾磨破髒兮兮的,陰冷的倉庫,肥頭油嘴的男人,秦麗麗歹毒的笑,麻木的男人的麵孔,黎末感覺自己到了地獄。


    但她撐著自己最後一點力氣,躲避那個男人的觸碰和嘴唇,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去抵抗……


    薄淩把車一停在車庫旁,他就聽見黎末撕心裂肺的哭喊。那一聲聲絕望的呼救和一句句uncle叫的薄淩心如刀割,他感覺自己的心被撕碎了。他朝著倉庫狂奔而去。


    “砰。”薄淩一腳踹開了倉庫的大門。


    他看見自己的末末被扔在地下,憔悴的樣子像個破碎的洋娃娃。


    “你是誰。”肥老大看著眼前的不速之客,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敢動我的末末,你該死。”


    薄淩雙眼猩紅,大步衝著黎末跑過去。


    “給我攔住他。”肥老大看見薄淩是自己孤身而來,以為自己的手下足夠對付他。


    那群壯漢跑過去企圖把薄淩圍住。薄淩抓住一個男人的胳膊,把他向自己拉過來,一使勁,折斷了他的胳膊,腳朝著另一個黑衣人的膝蓋狠狠一踢,那人的腿喀嚓一聲,軟軟的跌坐在地上慘叫。薄淩握住一隻襲來的手,向上一掰,握緊的拳頭在他心口狠狠地敲了一拳,一口鮮血就噴出來。


    沒十分鍾,原來還生龍活虎的一群男人就躺在地上昏迷的昏迷,慘叫的慘叫。


    薄淩的速度驚呆了肥老大,他此時才感受到薄淩的殺意和強大的氣場,幾乎壓得他喘不過氣。


    “你你你,你到底是什麽人”他結巴的問著。


    “你不用知道我什麽人,你隻需要知道我是要你命的人。”薄淩一步一步的向黎末走去,薄淩的皮鞋走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但此刻更像是地獄使者來索命的聲音。


    “你別過來,”不然我就打死她。”肥老大突然拿出一把槍,站在黎末身後頂在它頭上。


    “uncle,你終於來了,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的。”


    黎末低低地說,眼淚緩緩從她的臉頰流過。薄淩看著眼前這個雙眼通紅,聲音嘶啞。衣服被扯的淩淩亂亂,都是青紫和血跡的黎末,心裏一陣子抽痛。


    “末末,對不起,我來晚了。我在,你不用怕”


    “你們都給我閉嘴,都要死了還談情說愛,今天我就成全你們讓你們做一對野命鴛鴦。”


    就是這一刻在他分心的時候,黎末的頭狠狠的向後撞去,撞到了他的鼻子。同時,薄淩在他向後倒的一瞬間瞬間開槍打到他的手上,肥老大的槍掉在了地上。


    黎末撲進薄淩的懷裏,把他抓得緊緊的,靠在熟悉的肩膀,聞到熟悉的味道,她終於撐不住,放聲大哭。


    “uncle,我真的好害怕呀,你怎麽才來,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害怕,我害怕我自己被……”黎末語無倫次,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嘶啞的生音把她的委屈和心慌都表達出來,身子一軟,她昏倒在薄淩懷裏。


    “老大,我們來晚了。”陳瀟急匆匆的趕來,看見薄淩懷裏的黎末,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狼狽的黎末還是他認識的古靈精怪的黎末嗎,白皙的胳膊上都是血跡和勒痕讓她一個大男人看見都心戚戚。


    薄淩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包在黎末的身上,把她的淚痕都一點一點擦幹淨,輕柔的抱在自己的懷裏,像對一個易碎的珍寶,就怕懷裏人感覺到一點痛苦。


    “把地下的人都帶走,看住這兩個人,我一會就回來。”薄淩麵無表情看不出他的一點情緒波動。隻有陳瀟知道,少爺陷入暴怒之中。


    “是少爺。”


    秦麗麗最開始看見那些血腥場麵還在尖叫,現在她臉色慘白躲在角落,慢慢的呼吸,祈禱那些人找不到她,發現不了她的存在。


    “你給我出來,你以為躲著今天就能好過了嗎。”陳瀟一把揪出來在角落的秦麗麗,揪著她的頭發拖在地上,沒有一點憐憫。直接把她拖在門口,扔在中彈昏過去的肥老大的旁邊。


    “暈過去了,嗬,陳瀟,把子彈給他摳出來,讓他醒。”薄淩淡淡的說好像隻是簡單問你吃了沒一樣。


    “是少爺。”陳瀟挽起胳膊,拿起一把刀,刺進肥老大手裏,往左右兩邊劃開,讓自己的手更容易伸進去。肥老大生生的被疼醒,大顆大顆的冷汗從頭上冒下,撕心裂肺的嚎叫著。


    “你要幹什麽,我求求你放過我吧。”


    陳瀟看了他一眼,像沒有聽見任何聲音一樣,伸出兩根手指頭擦進他的肥掌裏左右轉動尋找著子彈。陳瀟“找了很久都找不到”隻能把手來回轉動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終於使勁一拔摳出了子彈。肥老大的臉疼成灰白色,說不出任何話。


    “我們來看看另一隻手吧,我看你這手有病,喜歡碰不能碰的東西,該砍了。”


    “你要幹什麽,你還要怎麽樣,你知不知道我是誰。”肥老大看著陳瀟手裏慢慢拿起一把斧子,腿一個勁發抖。


    “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我知道,你到了我這連條狗都不如。”薄淩把他的手固定在地上,手裏的斧頭狠狠地砸下去,一聲嚎叫,肥老大的手和他的胳膊分離,痛的又暈了過去。


    “都帶走,走吧。”薄淩轉身走了。秦麗麗像一團爛泥一樣癱倒在地上沒有一點反應。


    “沒什麽大礙,隻是受了驚嚇,需要靜養,注意病人心理。嗓子也不太好,短時間不要發聲。短期不要受刺激。胳膊腿這些地方都磨破了,每天換藥就好,不要沾水,小心感染。不要吃發物。”醫生簡單囑咐薄淩注意事項就走了。


    “陳瀟,送醫生一下。”薄淩坐在黎末床前,看著這樣脆弱的黎末,心裏一陣陣抽痛。黎末的胳膊和腿都被紗布包的嚴嚴實實的,滲出來的血刺痛他的眼。


    “不要,不要,滾啊。”黎末突然嘶啞著嗓子哭喊著搖著頭,包著紗布的手和腳也開始不安的在空中揮動,像是夢到什麽可怕的東西一樣。


    “末末,末末,不怕,我在,都過去了過去了好嗎,我在的,不怕不怕,壞人都跑了。”薄淩小心翼翼的捉住黎末胳膊,生怕碰到傷口弄疼她。他把黎末摟在懷裏,一下一下的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安撫著她的情緒。黎末慢慢的安靜下來,陷入沉睡。


    “末末,以後我一定不會讓你在受到一點傷害了。我會好好保護你的,對不起。”薄淩吻幹黎末的淚痕,緩緩地拍打她的後背。


    黎末緩緩醒來,發現自己在熟悉的房間,她鬆了口氣。扭頭看見薄淩緊緊的把自己摟在懷裏。她鼻子慢慢發酸,眼眶裏攢滿了眼淚。


    抬手發現自己被紗布包裹的像粽子一樣的胳膊和手,在看自己身上的青紫,都是紗布和傷口,昨天的一幕幕又浮上心頭。她慢慢的把自己的手抬到薄淩身上,像在擁抱他一樣。閉上眼,眼淚從臉上劃過。


    薄淩睡夢中被黎末的擁抱叫醒,雖然力道對自己來說微不足道,但他知道黎末已經在用全身力氣去擁抱他。臉上的淚痕和紅紅的眼眶讓他心疼。


    黎末嚎啕大哭,一天一夜的害怕,不安和所有的負麵情緒淹沒了她的心,瑟瑟發抖的手暴露了她的驚慌,即使現在已經安全,當她想到昨天的那些腦海裏的碎片,她就像被一條冰冷的吐著信子的毒舌纏繞。


    薄淩的下巴頂在黎末頭上,什麽都不說,隻是抱著她,慢慢的讓她發泄情緒。


    黎末慢慢平複下來,開口卻發現自己隻能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


    “你嗓子喊壞了,暫時不能發聲,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不影響任何事。”黎末聽到沒有影響唱歌,鬆了口氣。


    黎末伸出手抱抱薄淩,靜靜地靠在他身上,不說話。


    “疼嗎。”薄淩把她的手稍微抬起,輕輕的握住。黎末搖了搖頭,咧開嘴給薄淩一個大大的笑臉。


    “一會起來吃點東西,然後我給你換藥,好嗎。”黎末點點頭,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餓了。


    黎末隻能簡單的喝粥,但她還是狼吞虎咽喝了幾碗,薄淩把黎末抱回房間放在床尚,自己轉身去找紗布。


    “把眼睛閉上,我給你換藥。”薄淩看了黎末一眼,突然突然很害怕黎末看見她的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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