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到朱武,他卻是主動地張開了嘴,隻是卻閉上了眼睛,眼角處還有一滴淚滑下。


    爹,娘,還有寨子裏的所有父老鄉親,是他無能,是他沒用啊,是他......


    嗯?這是怎麽回事?


    朱武剛才是萬念俱灰,所以嚼都沒嚼,直接就往肚子裏麵咽了下去。


    可是那顆“毒藥”一下肚,他非但沒有感覺到哪裏疼痛難忍,反而是一股子清涼之氣逐漸擴散到全身。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自己現在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就連之前無意中被那些毒蟲咬傷的地方也都不再感覺到火辣辣的疼。


    他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所以,賣藥根本就不是毒藥,而是解藥?


    此時他更加困惑了。


    一雙眼睛疑惑而又戒備地看向袁豹他們幾人。


    然後他就看到對方就跟拔蘿卜似的,把他的那些夥伴們都給拔了過來。


    頓時,他腦中一片清明之色。


    英雄啊!


    這是就他們水火之中的英雄啊!


    “諸、諸位英雄,多謝你們的出手相助。可此地實在是太過凶險,諸位還是先行離開吧!”


    朱武對著幾人抱拳感謝。


    多餘的話他也說不出來了,總之,對方不管是出於什麽目的,卻能夠做到在危難時刻出手相助,那對於他們來說就是恩人。


    袁豹看了他一眼,低聲問道:“你們在外麵還有多少人?”


    朱武抹了一把臉,視線大略的掃過了一遍搖了搖頭,“人都在這了,我們還有一些同伴,之前在這裏走散了。”


    雖然不知道他們是死是活,但至少還能有一條生路不是?


    袁豹點點頭,對著手下做了一個撤退的手勢。


    他們之前跟林夢雅商量好了的計劃,就是把人救到了就趕緊往外撤。


    誰知就在此時,林子裏卻突然飄來一陣,極為難聞的焦糊的味道。


    袁豹跟朱武都是臉色一變。


    “特麽的!是誰膽子這麽大,居然在這裏放火,咱們趕緊走!”


    袁豹順手就近抓住了幾個采藥人,循著他們來時的方向,飛一般的掠了出去。


    其他人也不含糊,能拽的就拽,能拉的就拉。


    其中有兩個受了重傷的,也被神機營的人背在背上,拔腿就跑。


    朱武算是身體狀況比較好的,卻忍不住頻頻地回頭張望。


    “還不快走,看什麽呢?等著火燒過來把你變成燒豬嗎?”袁豹別看扯著人,可還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見到朱武這樣,他忍不住出聲嗬斥道。


    朱武卻是眉頭緊鎖,解釋道:“這周圍的毒物太多,我隻怕這火,會把這些毒物們都激怒了。”


    這些毒物們因為常年食用蛇厭之類的毒草,毒性已經是非比尋常的強烈。


    就連他們這些靠山吃飯的采藥人,平時沒事的時候誰也不肯靠近這片區域,就是怕會被誤傷到。


    盡管如此,每年還是會有那麽幾次會被蟄傷。


    如果沒有及時救治的話,恐怕就會有性命之憂。


    所以他們都是對這些毒物敬而遠之,如今有人居然公然在毒物的地盤上放了一把火,隻怕這些毒物們會發狂。


    聽到這話,袁豹的神色也是一凜,“那咋辦?”


    他又看了看周圍,已經發現了滾滾濃煙的方向。


    但是那裏離自己還有段距離。


    而且最主要的是在這種山林的環境裏,就覺得他們幾個人也沒辦法救火。


    “我也沒辦法。”朱武有些無奈地說道。


    “那你還操心個啥?”袁豹一挑眉,再度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反正這東西鬧不到咱們身上就行了,你管其他人幹啥?”


    說著,袁豹已經一馬當先的衝出了林子。


    朱武也隻是心事重重的看了看不遠處,但最終他也隻能無能為力地歎了一口氣。


    這種事情自作孽不可活。


    他們還是自求多福吧!


    ......


    時間已經過去了四十分鍾,林夢雅正焦急的在林子外麵來回踱步。


    每隔五分鍾她都要讓小藥報一次時。


    好在袁豹這人做事還算是細心,十分鍾前他就派人過來告訴了她一聲,已經把消息想辦法傳給傳了出去。


    接下來他們就剩下如何安全的將人帶出來。


    林夢雅等得有些焦灼。


    大約在五分鍾左右,她感覺到了周圍的毒蟲似乎變得有些焦躁。


    具體的表現為它們開始有了強烈的攻擊意圖。


    但因為林夢雅的避蟲藥太過霸道,所以它們就沒有靠近她所在的範圍。


    隻是互相吞噬,互相攻擊的意圖更為明顯。


    哪怕是站在她的這個角度,都能夠看清楚那些毒物們翻滾糾結成一團的樣子。


    斑斕糾結的毒物互相爭鬥的景象,實在算不上是美好。


    就連那少年都看得頭皮發麻,悄悄地背著弟弟,躲在了林夢雅的身後。


    他可看得很清楚,周圍的那些毒蟲們絲毫不敢靠近那個小哥哥半步。


    而且不知為何,他隱隱有種跟在這個小哥哥身後才是最安全的錯覺。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臉色都有不同程度的變化。


    “林子,這蟲子咋突然就瘋了?”有人悄咪咪地靠近她問道。


    林夢雅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但她其實是有所猜測的。


    其實這種毒蟲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已經算不得普通的毒物了。


    前麵她就覺得這些東西,為了爭奪食物的樣子實在是太過殘忍。


    如果不是確認這裏真的是自然環境所早就的,那她真的會以為這裏是某些人的練蠱場了。


    雖然她並不擅長蠱術,但隻要是毒物,她在老師的教導下就多有涉獵。


    何況青箏譜上也有記載,最重要的是,她有一隻牧蠱獸。


    她那隻牧蠱獸天生就是各類蠱蟲的克星。


    如果是用它來控製蠱蟲的話,那更是能夠起到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


    而且為了能夠更好的馴養牧蠱獸,她也著實下了一番工夫。


    隻不過重點都在牧蠱獸的身上,隻是順便看了些有關於蠱的記載。


    蠱雖然大部分都是人為培養,但有些毒物卻是自然造就的。


    這也決定了它們野性難訓,凶猛異常。


    在記載裏麵,都會把這些毒物稱為“野蠱”。


    隻不過


    這種野蠱能夠成功的幾率實在是太小了,而蛇厭恰恰好就擁有這樣得天獨厚的條件。


    按照采藥人們所說,每年蛇厭成熟之前,那些毒物們都會聚集在一起,一直到蛇厭成熟之後終止。


    但實際上,他們每次采集成熟的蛇厭的時候,也並未遇到過大量的毒物。


    這本身就是一個奇怪之處。


    體量這樣龐大的毒物,哪怕就算是拚殺到最後,也會擁有極為可觀的數量。


    那也就意味著最終成熟的蛇厭,會被這些毒物們吞掉,亦或是守護著。


    普通人別說去采藥了,就算是靠近都會有生命危險。


    可是那些毒物到底去哪了呢?


    林夢雅來不及思考這個問題,就聽到了林子裏傳來的動靜。


    “有人出來了!快,準備接應!”


    其他人還沒聽到,但對於她的話,大家都沒有懷疑。


    所有人都捏緊了自己的武器。


    一旦出來的人不是袁豹他們,他們就會衝進去救人。


    好在袁豹他們還算是順利地把所有的人質都救了出來。


    向導跟少年一看到自己的同伴便哭了。


    他們衝過去,跟自己的親人們緊緊相擁。


    “武叔,你終於出來了,真的是太好了!”


    少年抱著朱武又哭又笑,最後竟是撲到朱武的懷中,嚎啕大哭了起來。


    朱武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然後就看到了坐在簍子裏的小家夥。


    那小家夥明顯也很高興,隻是“啊啊啊”地對他伸出了手,卻一個字都說不明白。


    朱武感覺到有些不太對勁,拍了拍懷中少年的頭,問道:“你弟弟咋了?”


    “我弟他之前走丟了,對了,是林大哥幫我把他找回來的!”


    “林大哥?”朱武疑惑地看向了外麵的幾個人。


    最後,卻被少年拽到了一個青年的身邊。


    “他就是林大哥!”


    少年感激地看著林夢雅,“林大哥,他就是我武叔,我們寨子裏麵最厲害的采藥人!”


    朱武看著眼前瘦弱的青年,心中滿是感激。


    “多謝英雄救了這孩子。”他並不知道林夢雅就是這次他們獲救的最大功臣。


    而現在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林夢雅看向朱武,神色凝重地問道:“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何那些毒物們突然暴動了?”


    朱武見狀,立刻就告訴了她裏麵著火了。


    “亂來!”林夢雅一聽這話,瞬間就知道肯定是有人蓄意縱火。


    “看來這裏是待不得了,你們即刻就下山,帶著你們的同伴立刻就走。記得,一路上一定要帶上驅蟲的草藥,萬萬不可掉以輕心。”


    朱武都懵了,但見眼前的青年說的這麽嚴重,他也沒敢多猶豫,隻是招呼著同伴即刻就走。


    倒是袁豹,看出了林夢雅態度之中的異常。


    “怎麽回事?”他拉住林夢雅,低聲問道。


    “有人自作聰明,殊不知卻是自尋死路!”


    她眉頭緊鎖。


    這些毒物本就被激起了凶性,如今再加上大火,肯定是要發狂的。


    有了蠱性的毒物,就不是尋常毒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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