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


    南院長老的態度依舊強硬堅定。


    此時,西院長老也看著她,緩緩說道:“夫人,大長老是不能輕易離開內殿的。”


    “不能”不是“不允許”。


    這便是說明,是大長老因為自身的某種原因,而不能離開內殿。


    既如此,事情也就更加奇怪了。


    她略微思考片刻,詢問道:“不知我們方不方便去看看大長老的房間?”


    四人互相看了看,最後,還是由關係沒那麽僵硬的南院長老、東院長老二人陪同她,一起去了大長老的住所。


    本來她是要帶著龍天昱一起來的,隻是北院長老卻說,有事要跟他談。


    雖然是兵分兩路,但龍天昱卻暗中示意她不用擔心。


    她對自家男人總是有著充分的自信。


    所以,清狐就跟在了她的身後,視線牢牢的鎖定那二人。


    直盯得南院長老,像是被人用繩子五花大綁似的,一點都不自在。


    相比之下,東院長老則是幸運得多。


    他笑嗬嗬跟林夢雅保持交談,她也希望能借此,能了解得更多關於聖殿的一切。


    “其實夫人不必如此戒備我們。”


    東院長老頗為無奈的看著身後的兩個人。


    那個護衛的眼神,別說是南院長老了,就連他旁觀,也覺得渾身都冷颼颼的。


    林夢雅卻笑著說道:“他這樣慣了,您不看他就是了。”


    東院長老卻微微苦笑。


    他也想忽視,奈何那人的存在感實在太強。


    不得已,東院長老隻得仗著膽子,跟她攀談。


    “說起來,大長老還在的時候,也時常念叨著您跟殿主。他說這麽些年來,聖殿總算是迎來了一位新的女主人。不過,大概也是緣分吧。


    若是當初的大長老跟前一任宮家家主成了親的話,那咱們聖殿,可就有了兩位出自宮家的女主人了。”


    這話對於她來說,既是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


    宮家的女人,可能代代都是全民女神那種。


    不然,也不會知己遍布天下。


    但正式的上任家主,應該是她曾外祖母。


    從眾人的描述裏,她的確是能拚湊出一個風華絕代、聰明絕頂的女子。


    也是從她那一代起,宮家家主們,才擺脫了那可悲的命運。


    “沒想到,大長老還跟我曾外祖母有關係?”


    東院長老笑了笑。


    “你可別小瞧我們這些老家夥,大長老當年也是個英名遠揚的人物。唉,隻可惜英雄遲暮,不說了不說了。”


    東院長老很顯然,知道些其中的內幕。


    但林夢雅也不好一再追問,四人的速度不慢,很快就到達了大長老所居住的房間。


    這裏並沒有雕梁畫棟,甚至有些簡樸得過頭。


    屋子裏不管是桌椅板凳,亦或是其他的擺設,都顯得有些陳舊。


    雖然主人已經多日不歸,但這裏卻依舊保持著幹淨整潔。


    看來屋子的主人,應當是個細心穩重的個性。


    東院長老卻並未進去,歎了一口氣,


    說道:“兩位,你們進去看吧,我們就守在外麵。如果有任何問題,你可以隨時叫我們。”


    林夢雅點點頭,帶著清狐走了進去。


    裏麵,原主人的生活比比皆是。


    書桌的硯台有些幹裂,想來是因為主人已經許久未用的關係。


    用過的毛筆就擱在硯台上,就連筆頭上的墨跡還未曾洗去。


    從屋子的整體風格來看,屋主人有著良好的生活習慣。


    而且這杆筆並不是新筆,可不管是筆杆還是筆毫都保持的不錯。


    所以如果不是有突發情況的話,筆的主人絕不會把筆扔下就離開。


    隻不過奇怪的事,桌子上一張紙也沒有。


    不管是有字的還是無字的,通通都被收到了書桌後的書架上。


    她隨意翻看了一些,發現那些紙上的墨跡應該都是很久之前的。


    那麽近期大長老所寫的東西呢?


    她抬起頭問道:“大長老失蹤之後,有誰進過這間屋子?”


    南院長老眉頭緊皺,頗為不滿的說道:“你當我們內殿是什麽地方?


    便是大長老不在,也沒有人敢隨意進出他的房間。”


    一旁的東院長老立刻解釋說道:“不瞞二位說,內殿的規矩極嚴。


    一般情況下,大長老的屋子,哪怕是我們四人都不能輕易入內。”


    林夢雅繼續問道:“那非一般的情況下呢?你們既然知道大長老失蹤,就肯定有人進來找過。”


    這話,幾乎是要跟南院長老抬杠的節奏,後者脖子一梗:“你什麽意思?是說我們所有進過大長老屋子的人都有嫌疑嗎?”


    “南院長老,你如此激動還妨礙我們尋找大長老,難道說是你心裏有鬼?”


    麵對林夢雅的質問,那位長老卻在清狐的冷眼下,保持著即將要崩潰的理智。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又吐出,拿出自己生平十二萬分萬分的氣度。


    “大長老的失蹤與我沒有關係,但是見到這個屋子裏的人不少。


    四院長老,還有平常負責照顧大長老的人,以及那些跟我們一起尋找大長老的手下。


    他們或多或少的進過大長老的屋子,難不成,你要說他們所有人都有嫌疑嗎?”


    人竟然這麽多。


    林夢雅不由得覺得有些頭疼。


    從毛筆跟硯台的情況來看,當時大長老肯定在寫什麽東西,但現在卻消失不見了。


    就連一張紙都沒有留下,若不是大長老自己拿走的,那就是被人給收起來了。


    或許就是那個想要害大長老的人,為了消滅證據而做的。


    她稍稍緩和了一下語氣。


    “南院長老何必這麽大火氣?我沒有說此事就是您做的,而且我相信這些人裏麵,隻有您是最真心希望大長老歸來的了。”


    南院長老的態度雖然有些奇怪,不過他卻是目前來說理由最為充分的那個。


    內殿的鬥爭想必已經持續了許久,大長老的突然消失,對於南院來說可能是一個重大的打擊。


    所以雖然南院長老一直跟她們衝突不斷,卻並沒有妨礙他們對大長老失蹤的調查。


    林夢雅暫時放棄書桌上的線索,轉而一寸寸的掃描起整個屋子的結構與布置。


    係統內小藥正在用超快的速度,分析這些這裏有什麽異常。


    “主人,床上有些血跡。”


    小藥的提醒讓她將注意力,放在了那張陳舊的床榻上。


    被褥整整齊齊,從表麵上看來,似乎是因為主人並沒有在這上麵睡過覺。


    但林夢雅卻在被褥上,聞到了淡淡的皂角香味。


    每個人的身上都有屬於自己的味道,當這些味道皂角熏香混合的時候,就形成了每個人都不同的氣味特征特征。


    而且每個人身上的味道,跟他最近的飲食,甚至心情都有很大的關係。


    可是她在這些被褥上,隻聞到了皂角的味道,並沒有聞到屬於它主人的味道。


    由此可見,這裏的被褥應當是被人給換過了。


    小藥之所以能夠辨認出血跡,是因為血滲入了被褥之中。


    雖然在外麵看不到,但是如果把床單跟被套打開的話,就能夠輕易的發現。


    她立刻伸手去扯被褥。


    “你要幹什麽?”外麵的南院長老則是一臉的疑惑。


    隻是當他看到林夢雅將床單被套掀開之後,那殘留在青色棉被上的暗色痕跡,也忍不住大吃一驚。


    “這是什麽?”


    林夢雅聞了聞血跡的味道:“人血,如果沒猜錯的話,應當是大長老的。”


    南院長老與東院長老臉色一變。


    後者更是訝然道:“大長老怎麽會流血呢?當時他回來的時候人還好好的,根本就不像是受傷了的樣子。”


    南院長老臉色陰沉:“這還不簡單嗎?定然是有人想要趁機除掉大長老,所以才暗中對他下手!”


    東院長老立刻嚴肅地說道:“南院的,你現在無憑無據,可不好冤枉別人!”


    “我冤枉他?”


    南院長老氣的發狂。


    “當初我們南院推舉大長老的時候,你們東院跟西院可沒少從中做梗!


    怎麽?你們怕被我們南院吞並,所以才使出這樣下三濫的招數,來對付大長老嗎?


    識相的,就快點將大長老的下落告訴我,不然的話,我南院定與你們東西兩院勢不兩立!”


    東院長老也氣得漲紅了臉。


    “南院的,你不要血口噴人!”


    “我是不是血口噴人,你比我更清楚。”南院長老冷冷說道。


    “夠了,你們不要再吵了。”


    林夢雅眉頭一皺,立刻將兩人分開。


    清狐站在二人中間,冰冷的氣勢一下子讓兩人的怒火熄滅了。


    她這才有機會勸說二人。


    “兩位長老,現在種種跡象表明內殿肯定是出了紕漏。”


    且不說外麵的人輕易找不到大長老的房間,就算是誤打誤撞找到了,想必也做不到這麽細心。


    她指了指房間,對二人繼續說道:“你們看這裏的一切都顯得整潔無比,若是一個陌生人,又怎麽會做到這一點?”


    那人必定熟悉大長老房間的布置,所以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出備用的床單被套。


    如果是外人做的話,恐怕是做不到這般滴水不漏。


    南院長老臉色陰沉的想了想,隨後對著外麵喊道:“去把平常負責伺候大長老的人都給我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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