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輕顫,清狐笑著說出了自己今生最大的恥辱。


    林夢雅心頭升起濃濃的悲哀,驕傲如清狐,到底是如何捱過那些惡魔的手段的?


    “我曾經想過死,就在他的麵前,用匕首深深的劃開了自己的手腕。然後,他笑著拿杯子接了我的血,再慢慢的把我治好。”


    直到現在,清狐每每想起那場景的時候,都忍不住渾身輕顫。


    後來,那個人甚至把他當成了血奴。可在一些藥物的作用下,他哪怕是差一點被取光了血,也依舊不能死。


    後來,他麻木了,那人也有了更好的玩具,他才離開了那人的手中。


    不過後來所經曆的事情,也不比前麵好多少就是了。


    總之,他是一個被徹徹底底的踐踏過尊嚴的人,直到遇到林夢雅。


    這個壞壞的丫頭,才勾起了他以為早就丟棄的希望。


    林夢雅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拚命得告誡著自己,絕對不能失去理智。


    一旦她失控了,那麽所有人的努力都會白費。


    看著那印證了罪惡的骨龍,林夢雅很想把這東西砸成粉末。


    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這樣做,至少,現在不行。


    “他,為什麽要接你的血呢?”


    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問出這個問題來,但直覺告訴林夢雅,很有可能對方是另有目的。


    因為清狐的血液,其實並不簡單。


    這是之前她幫清狐解毒的時候,瞧出的端倪。


    隻不過沒有聲張而已。


    “我也不知道,但是他所挑選的少年,都是十五歲到十七歲之間。十七歲以後,他就不會再給這些血奴放血。”


    清狐回憶著,低聲說道。


    血液麽?


    林夢雅不禁陷入了沉思。


    從最開始跟燭龍會接觸,血液,就成了不可避免的一個因素。


    這個世界跟她之前所在的現代社會有些不同,血液之中,除了那些常規的物質之外,好像是有些神秘的作用。


    當然,這東西也很好解釋,並不是什麽怪力亂神的存在。


    怪就怪在,為什麽是十五到十七歲的少年,難道,還有什麽別的意義麽?


    “這些人的出身,相貌,或者是其他的特征,可有什麽相似之處?”


    林夢雅完全陷入了研究,而清狐也因為自己壓抑最深的黑暗,不再隻有他自己背負,而漸漸的有了些釋然。


    至少現在林夢雅問的那些問題,沒有讓他感覺到多痛苦。


    因為他知道,她了解的越多,就意味著自己的複仇希望,會越來越近。


    “要說相同之處的話,除了年齡之外,我也找不到什麽其他的了。對了,這些人的相貌,都是極其優秀的,身段必須要纖細,都不會太矮,總而言之,高挑,貌美。”


    林夢雅怪怪的看了清狐一眼,這家夥,真的不是在自誇麽?


    不過很快,她就把這種想法驅逐出了腦海。


    燭龍會用血養人的法子,可以讓人保持青春貌美。但林夢雅覺得,好像不僅僅是這麽簡單的原因。


    說起來,當初那位大皇子不得寵的原因,宮內的典籍可是半個字都沒有提及。


    之所以這樣,無非是兩個原因。


    第一是,無關緊要。


    但能讓他從一個得寵的皇子,變成一個失寵之人,顯然不是件小事。


    那麽就是第二種可能了。


    這件事情,一旦爆發出來,會成為皇室的醜聞。


    既如此,那麽假設說大皇子真的是詐死的話,恐怕會跟這件事情有關。


    而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這個人,或者是查找到確切的信息,來確定他究竟是不是晉國那位大皇子。


    “這個人,可有什麽特征麽?”


    清狐臉色晦暗,雖然他跟那位大皇子的確是有過近距離的接觸,可這人實在是小心,全身都裹在衣服裏麵,沒有任何的縫隙。


    “他身形很高挑,聲音卻不像是一般男子那麽低沉,倒像是個少年。燭龍會的人都管他叫尊客,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再有就是,他的身上,總是帶著一股子極淡的花香。我不知道那是什麽花,總之讓人嗅了之後,頭腦總是有些昏沉。”


    哪怕是回憶,清狐還是忍不住出了一身的薄汗。


    林夢雅注意到了,所以不再準備繼續往下問。


    拍了拍清狐的肩膀,林夢雅笑著安慰道。


    “好了,我會把這股花香的主人給你揪出來。到時候,我們把他千刀萬剮,整的死去活來。我出技術,你出人力。”


    看著麵前的女子躍躍欲試,一抹輕鬆的笑,終於爬上了他的嘴角。


    她說的話,他一向都是比任何人要信任的。


    因為她,總是會有能力做到。


    “好,我等著。”


    知道現在的清狐不宜再出門去做事,林夢雅把他指派到了前院,幫著寧秋去指揮宮人。


    沒多久,龍天昱的身影,出現在她的麵前。


    彼時,她正在低頭凝思。


    “趁熱吃。”


    視線範圍內,出現了一盤新鮮的點心。


    林夢雅眼前一亮,抓起一個咬了口。


    金黃酥脆,主要是裏麵還摻雜著鹹香的羊肉,一點都不膩人。


    林夢雅眯起眼睛,笑得眉眼彎彎。


    “還是你最懂我。”


    哄人的話她從來都不缺,心裏頭稍微有些不對勁的龍天昱隻聽到這句話,就明白自己的地位沒有動搖。


    雖然眼前的女子與他拜堂成親,現在還壞了他的娃。


    但是他總是有些患得患失,因為眼前的女子,實在是太特別了。


    他毫不懷疑,如果自己真的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這女人會立刻離開,連個背影都不給他留。


    因為,她與他,不管從哪方麵來說,都是平等的。


    這一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還在想清狐的事情?”


    縱然知道清狐跟夢雅不可能有什麽,可他還是有些介意。


    坐在她的身邊,攬住了她的纖腰,龍天昱的聲音有些悶悶的。


    林夢雅白了他一眼,這男人,怎麽越來越小氣了。


    “沒有,是在想你那位大王叔。我總覺得這人有點怪,噯,你知道他當初是因為什麽,才得罪了你的皇爺爺的麽?”


    戳了戳龍天昱的胸膛,林夢雅正色道。


    龍天昱把頭放在她的肩膀上,腦中卻是在不斷的回想著。


    “這個...父皇倒是沒提起過。不過我小的時候,好像是聽皇爺爺身邊人提起過一次。具體是什麽我並不清楚,但好像是從大王叔大病初愈以後,皇爺爺才疏遠了他。”


    “大病初愈,什麽病?”


    林夢雅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皺眉問道。


    “大王叔曾經從馬上摔下來,昏迷了六日。從這次以後,皇爺爺就厭惡了他。他從前身邊伺候的一個都沒有留下,都被處死了。”


    “難道,是你大王叔的腦袋被摔傻了?”


    麵前自家娘子那不靠譜的猜測,龍天昱無奈的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應該不是,父皇這幾個兄弟們都曾說,論機智才德,大王叔當屬第一。但我是覺得,越是聰明的人,就越會犯傻。也可能是這個原因,才讓皇爺爺惱了大王叔吧。”


    林夢雅點點頭,她其實覺得也是這樣。


    如果是傻了,典籍上應該會有記載。反正各朝各代都有傻的,倒也不缺他這麽一個。


    這就奇怪了,一個冰雪聰明深受寵愛的大皇子,是如何花樣作死,完全失去他父皇的寵愛的呢?


    尋根溯源,隻怕解開這個謎題,一切的事情,都可迎刃而解了。


    又咬了一口羊肉點心,林夢雅摸了摸肚子。


    “昱,我總覺得我肚子裏的,是個男/寶寶。”


    “嗯,為何?”


    龍天昱低頭,看著她肚子上的球。


    “因為我最近太愛吃肉了。”


    她雖然不挑食,但對肉類卻沒什麽特殊的偏愛。


    而且聽人家說,如果懷男孩的話,可能會愛吃葷腥一點。


    “我想要個女兒。”


    龍天昱輕柔的拍了拍她的肚皮,嘴角含笑。


    把羊肉點心塞進嘴裏,林夢雅用自家男人的袖子擦了擦手。


    “嗯,如果是個女孩的,估計是個長絡腮胡子的純漢子。”


    某爹一臉黑線,這當娘的,真的不是來坑娃的麽?


    清狐這一趟出門的收獲不小,林夢雅他們也終於知道,天成公主龍夢茹,一隻跟素大有所勾結。


    其實這一點上,她倒是一點都不意外。


    龍夢茹的野心不小,而烈雲國的大王子完顏景也是一樣。


    既如此,他們兩個狼狽為奸,倒也算是合情合理。


    可現在龍夢茹手中,應該沒有什麽合適的籌碼了才對。


    自從龍天昱登基以後,表麵上太平,暗地裏凡是跟上官家有關係的官員,都已經被他跟龍輕寒的人,暗中替換架空了。


    如果上官家卷土重來的話,也達不到什麽特別厲害的效果。


    而素大是誰?完顏景又是誰?


    他們如今可是手握重器,小玉隻要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完顏景完全壓製下去。


    這樣的人,怎麽會選擇龍夢茹這隻喪家犬合作呢?


    翻來覆去的看著手中的半月龍骨,林夢雅忽然想起,自己好像還忘了問一個最關鍵的問題。


    “你去幫我問問清狐,這東西,他是怎麽得來的?”


    龍天昱點點頭離開,不多一會兒,就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清狐說,他是親眼看到那些人,拿著這龍骨當做信物,所以才想辦法偷過來,並沒有看到龍夢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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