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摘去了珠花寶玉,換下了綾羅綢緞。縱然是男子簡單的衣裳,卻更顯得她麵如冠玉。


    若是故意隱去女兒家的媚態,倒真是跟林南笙,有五成相似呢。


    “這倒是沒錯,你也是提醒了我。”


    以前哥哥在軍隊的時候,她倒是沒想到還能冒充哥哥。


    不然的話,她這個昱親王妃的身份,用起來雖然是方便,但是還是拘束的時候多。


    況且,就算是她冒充了哥哥,以後哥哥知道了,也一定不會怪罪她的。


    剛剛才有些輕鬆的心情,又在下一刻沮喪了起來。


    關鍵是麵前的危局,她到底如何才能安然度過。


    一夜輾轉反側,心事重重的林夢雅,哪裏還能安心睡眠。


    白芍也因為受到了白天的驚嚇,所以,倆個人依偎在床上,說了一夜的悄悄話。


    天微亮,倆個人也剛剛有了困意。可驛站裏,卻已經熱鬧了起來。


    這裏距離下一個鎮子不近,必須要抓緊趕路,才能在天黑以前,到達鎮上。


    趙飛早就挨個屋子裏喊人去了,被吵醒的林夢雅跟白芍,一副萎靡的樣子。卻還是乖乖的穿了衣服,到了大堂裏。


    烏漆麻黑的桌子上,擺著幾樣簡單的飲食。


    不過是些稀飯饃饃,林夢雅倒是沒所謂,坐下就開始吃飯。可別的桌,卻有人大聲嚷嚷了起來。


    “娘的!老子走南闖北,不知道死過多少次了。為的就是大口喝酒,大塊吃肉!到這裏,竟然給老子吃豬食!我看,你這個驛長,怕是瞎了狗眼了吧!”


    林夢雅繼續埋頭吃飯,可餘光,卻瞥了那邊一眼。


    那人好像是昨天,烏鴉身邊的手下。林夢雅警覺的豎起了耳朵,抓住了正想要看向那邊的白芍,低聲說道:


    “吃飯,吃完飯好上路。”


    驛長算是朝廷最低級的公務員,其實倒是也沒什麽油水可撈。


    每月賣供給所賺的銀錢,都是要上交的。到這裏來的,無非是圖這裏的工作穩定,旱澇保收而已。


    當然,能來這裏的,肯定是品德都過關的人。換句話說,能來這裏當驛長的,都是十裏八村有名的老實人。


    商隊,一般是對驛長尊敬有加的。像是郭爺他們,每次回來,都會給驛長帶些土特產權當禮物了。


    可也有借故找茬的,反正,這裏一般就是驛長一家,也沒有別人跟駐軍。善惡,都在人一念之間罷了。


    “這位兄弟,咱們驛站,就隻有這些粗茶淡飯而已。照顧不周,還望兄弟海涵。”


    這裏的驛長倒是個有經驗,能吃得開的。


    畢竟是從京都裏出來的第一個驛站,人也圓滑世故一些。看到那漢子鬧事後,還是堆著笑臉,迎了上去。


    “是麽?哼,不是你這狗*娘養的,故意來搪塞你大爺我吧!”


    那漢子咧開嘴,無所顧忌的笑了出來。


    這句話也是夠侮辱人的,驛長登時變了臉色,可大抵,是不想撕破臉。


    “這位兄弟,這裏是驛站。不是客棧,若是你想喝酒吃肉,不妨去鎮上,那裏有好酒好肉招待。”漢子陰森的看了驛長一眼後,竟然又罵罵咧咧的坐了回去。


    眼看著一場要見血找茬爭吵,又這樣怪異的平息了。


    林夢雅卻風卷殘雲般,吃完了自己桌子上的早飯。擦了擦嘴,然後拉著懵懵懂懂的白芍的手,自顧自的回到了自己的馬車上。


    袁三早就準備好了,雖然在馬車裏睡了一夜,可人看起來卻是比林夢雅都要神清氣爽些。


    看到自家主子後,連忙迎了上去。卻看到自家主子的臉色,有些陰沉。這,又是誰惹到她了?


    “一會兒,你就守在馬車的外麵,不管發生任何事情,不管有任何人來過來找茬,你都搪塞過去的好。我跟夫人,就在馬車裏麵,不會出來的。”


    林夢雅匆匆的交代這一句後,就帶著白芍,鑽進了車廂裏。


    剩下了袁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是,在看到那隨後跟來的身影後,也明白了個大概。


    看來,又是有人,想要為難自家的主人了。


    尾隨而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跟驛長起衝突的漢子。


    那人一副沒吃飽的暴怒樣子,嘴裏還嘟囔著一些,罵人的葷話。


    眼看是裝作,不經意的從這邊過來,可是那雙眼睛,卻是落在了院子裏的,那架小馬車上。


    袁三眼珠轉了轉,計上心頭。


    就勢坐在車夫的位置上,權當自己看不到。


    “呸!狗*娘養的,居然給老子吃這種豬食。連個肉都沒有,還能叫人吃的飯!”


    漢子一邊罵著,一邊慢慢的接近林夢雅的小馬車。


    等看到了那個正在打盹的車夫後,漢子立刻扯出了一個看似真誠的笑容,大手不輕不重的,推了車夫一下。


    “趕車的,你家的當家的,可是在馬車裏麽?”


    袁三有些惶恐的看了他一眼,隨後,輕輕的點了點頭,又立刻使勁的搖了搖頭。


    心裏卻想著,明明是這人看著主子上的車,如今,卻又裝出好像沒看到一樣。


    這戲,太假。


    可這些故作的演技,落在漢子的眼裏,卻像是猜中了一般。


    笑容裂的更大,非常自來熟的,把手臂搭在了袁三的肩上。


    “我說小兄弟,看你家當家的,也是個挑嘴的主兒。那醬肉跟鹵雞,我可知道,是京都裏最有名酒樓,如意樓的東西。看你家那位小少爺,也是個細皮嫩肉,沒受過什麽苦的。這粗劣的豬食,他吃了必定不消化。這樣,你把他叫出來,我知道這附近的林子裏,有一種珍珠雞,尤其美味。我領他去吃,很快就會回來的,怎麽樣?”


    看著大漢擠眉弄眼的樣子,袁三卻有些著急的,擺了擺手。


    隨後,把手放在耳朵下麵,歪著頭,躺在了手上。最後,又指了指自己,擺了擺手。


    大漢這才明白,車夫是在告訴他,他家的小公子,正在馬車裏睡覺。而且,車夫還是個啞巴。


    睡覺?


    想到那個跟在小公子後麵,水靈可人的小娘子,大漢不由得舔了舔嘴唇。


    隨即,裝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說道:


    “哎,少睡一會兒不礙事的。這樣,我去叫你家當家的。要是你家當家的怪罪下來,我替你承擔就是。”


    說完,大手就要去開車廂的門。


    可袁三卻是目光一閃,身子跟泥鰍一般,從大漢的手中閃了出來。正正好好的,擋在了大漢的麵前。


    但是,卻是雙手合十,不停的給大漢作揖,好像是十分懼怕一般。


    被人擋住了行動,大漢當然是不死心的。臉沉了下來,順勢就想要把這礙事的死啞巴給拉開。


    卻被一道聲音,叫住了身形。


    “這位兄弟,既然人家有事,我看,你就不要強人所難了吧。”


    大漢猶有些不死心的縮回了手,但是下一刻,他卻訕笑著,離開了馬車。


    “郭爺說的哪裏的話,我這不也是因為,看到是郭爺的人麽。這條路上討生活的,誰能不給郭爺麵子呢?嗨,我這人沒什麽別的愛好,就是好那麽一口吃的。原本,以為這小兄弟,也是同道中人,所以,這才好意相邀。哪裏有為難的意思,沒有,沒有!”


    郭爺依舊拿著他的那柄舊煙袋,一口一口的抽著。


    在京都裏的時候,郭爺可以隱忍幾個不懂事的流氓。


    但是在這條路上,凡是懂規矩的,都應該知道,郭爺,可不是一個好惹的角色。


    大漢搔了搔頭,眼神裏帶著些不甘心。可是卻不敢,再次造次。


    路過郭爺身邊的時候,還帶著幾分小心。但是臉上,卻是堆滿了難看的笑容。


    郭爺目視前方,輕輕的敲了敲煙袋鍋子,已有所指的說道:


    “他是我的一個侄子,你們的那些手段,就不要用在他身上了。”


    大漢立刻乖乖點頭,然後兔子一般的,消失在了所有人的麵前。


    趙飛跟溫石隻是看了看他後,臉上一樣露出了嘲諷的笑容。


    這種不入流的人,也想動袁公子。膽子,還真是越來越大了。


    郭爺並沒有得勝的喜悅,反而是淡淡的歎了一口氣。把煙袋鍋子,別在了自己的腰間。


    這條路上,懂事的商隊,可是越來越少了。


    走到馬車旁邊,剛剛袁林和袁三的事情,他都已經看在眼裏了。


    此刻,袁林正好撩起了窗簾,跟郭爺點頭致意。


    “自己小心些,過了欽州就好了。”


    林夢雅點了點頭,心裏有數。


    從京城裏出來,大大小小的商隊,都會在這一小段路上同行。


    所以,必定會有不少不守規矩的,想要在這條路上撈偏門。


    但是過了欽州,就都是往臨天國那個方向去的。有郭爺他們這些個老前輩坐鎮,自然,就安寧了不少。


    “主子啊,咱們為什麽,要躲在馬車裏呢?”


    白芍揉著不消化,而嚴重脹氣的肚子。小小聲的抱怨著,剛剛主子為了早點吃完飯,甚至都把稀飯粒,沾到下巴上了。


    甚至都來不及擦,倆個人就躲在馬車裏。然後主子就神經兮兮的,拿著匕首,躲在車門的後麵。


    “因為——算了,說了你也不明白。對了,咱們不是帶了消食的藥了麽?好白芍,也給我拿兩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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