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聲,如泣如訴,明明是那般柔弱哀怨的曲子,此刻卻像是一把把刀,淩遲著眾人的心髒。


    前有那為了申冤而慘死的士兵,後又有似乎能勾起他們心中憂愁的曲調。


    漸漸的,有些年紀小的或者是比較擔憂家中親人的,已然是紅了眼眶。


    他們放下了手中的一切,雙眼思緒翻湧,最後有個年紀不大,剛離開父母沒幾年的士兵,沒忍住哭了出來。


    “我、我想我娘了......也不知道她跟姐姐在家中好不好......我想回去看看......”


    他捂著臉,似乎是不想讓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比他年長不少的士兵見狀拍了拍他的肩膀,“會回去的,別擔心,她們在家裏一定能夠照顧好自己。”


    隻是這話也說得相當沒有底氣。


    這世道,唉,難啊!


    隨著歌聲的起伏,這一片營地裏的人都被揪住了心腸,不斷地回想起家中的那些老幼婦孺們是否能在這樣的狀況下照顧好自己。


    是否像是之前那些人那樣的不幸,碰到了人販子或者是其他的人渣。


    一想到自己的親人很有可能會受到這樣的傷害,這些就有些按捺不住。


    他們想要回去,想要回家看看父母親人,想要去當家裏的守護者,想要為自己的親人撐起一片天!


    但!他們不能回去。


    隻因他們還肩負責任,身在軍營之中的他們,總會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自古忠孝難兩全!


    就在此時,一道驚呼劃破了之前那哀傷的氣氛。


    “劉堂,劉堂,我是你姐姐啊!阿弟,你在哪啊?”


    人群之外,跌跌撞撞跑過來一道清瘦的人影。


    眾人一時都愣在了原地,眼睜睜地看著婦人踉蹌著幾乎摔倒在他們的麵前。


    婦人身上的衣服破爛,一看就是受了許多苦楚才找到這裏的樣子。


    人群裏,消息迅速傳播開去。


    幾乎所有人都在下意識地尋找那個叫做“劉堂”的男子。


    過了大約一刻鍾,在女子的抽泣下,一個高高大大的男子遲疑地從人群裏麵擠了出來。


    “我是劉堂,是我阿姐來了麽?”


    “阿弟,真的是你麽?阿弟!”


    女人抬起頭,艱難地辨認著麵前男子的模樣。


    隨後,她拚命地捂住嘴,才能讓自己哭得不至於那麽慘烈。


    真的是她的阿弟!


    姐弟兩個好不容易相認,正是在抱頭痛哭的時候,不斷有人從外麵跑進來,嘴裏在呼喊著某個人的名字。


    他們無一例外,都是身體消瘦,形容狼狽、憔悴。


    猛地一看,就跟叫花子沒什麽兩樣。


    這樣的形象讓每一個,找到了自己親人的士兵們心疼不已,隨之而來的是更大的憤怒。


    他們的親人,原本應該安穩地待在家裏,為何會以這樣的形象,出現在這裏呢?


    而隨後,這些人給出了答案。


    “阿弟,我是被人販子給拐過來的!之前的爹娘病了,我本是想要回家照顧他們,誰知、誰知道居然被人從家裏擄走了!”


    “爹娘為了護我,被那些人踹倒在地,如今、如今隻怕是凶多吉少了。”


    女子說完就控製不住地哭泣。


    其他人跟她的遭遇其實差不太多。


    他們這裏有的人是被強行帶走的,也有的是在路上被人花言巧語騙走的,還有的則是被家裏狠心的親人賣掉的。


    他們之後的遭遇已不必再說,光是從他們的身上都能看得出來,這群人販子究竟做了些什麽。


    此時,怒火在那群士兵們的心中熊熊燃燒。


    若不嚴懲那些人販子,難消他們的心頭之恨!


    不知是誰在人群裏麵喊了一句,“嚴懲人販子,還我們一個公道!”


    對!


    一定要嚴懲人販子!


    否則他們的親人是豈不是白遭了那些罪?


    若是這樣都不能為自己的親人報仇,他們豈不是白在這世上走一遭?


    逐漸地這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不斷有人加入這股聲討的浪潮之中,此時的形勢已經是銳不可當。


    典將官最開始還沒當回事,直到那聲浪越來????????????????越大,甚至於他在遠處都能夠聽得清清楚楚,這才一臉怒氣地衝了出去。


    “都在鬧什麽?我不是說了有貴客在,讓他們都老實點!你們趕緊去看看,讓他們沒事就散了,萬一要是驚擾到了貴客,有他們好看的!”


    但此時,他的手下卻是一臉的菜色。


    “大人您還是親自去看看吧,這、這明顯有些不太對勁。”


    典將官黑著臉,給了手下人一腳。


    “一群沒用的東西,若是什麽事情都得我親自出麵,還要你們作甚!”


    說著,人就怒氣衝衝地走到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等到他到了地方也傻了眼。


    “這、這群乞丐是從哪裏跑過來的?怎麽讓他們跑到軍營裏來了?”


    “趕緊的,把人都給我攆出去!”


    下麵的人揉著被踢疼了的肚子,哪裏敢動手啊!


    “屬下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跑來的,不過看樣子他們應該都是軍屬。大人,現在恐怕是攆不得了。”


    這話說得他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沒有底氣。


    這些人可真是給他們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等到他們意識到事情不對的時候,大部分人都已經跟自己的親人相認了。


    這還讓他們咋攆人啊!


    “呸!一群飯桶、廢物!什麽軍屬,我看他們明明就是不懷好意的探子,細作!”


    “你去傳令,讓他們即刻把人送出去,否則就以通敵之罪論處!”


    下麵的人還以為大人沒聽清楚他們的話。


    但是一抬頭,他們就看到了大人眼中的算計,心中微凜。


    不!


    大人早就已經看出來了,並且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些金屬的來處!


    但是現在,他們隻能這麽做,否則等待著他們的,將會是他們不願意看到也無法承擔的後果。


    下麵的人心裏有了主意,於是就壯著膽子去攆人。


    看著手下的人都去了,典將官的神色裏劃過一抹凝重。


    他悄悄地往後退,直到發現沒有人在盯著自己,轉身就疾步而去。


    這裏發生的事情早就已經脫離了他的控製,他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大統領大人,將此時報告上去。


    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


    但他並沒有發現自己的身後,不知什麽時候墜了一條尾巴。


    而這條尾巴將會跟著他一起找到大統領的所在位置。


    龍天昱看了看某個方向,然後才走到自家夫人的身邊,說道:“我的人已經跟上去了,應該很快就能夠找到具體的位置。”


    林夢雅點點頭,眼神一刻也沒有放鬆地看著不遠處的軍營。


    “這件事大統領不一定會出麵,但他一定會有所覺察。”


    “隻要找到他的準確位置,我們就能順藤摸瓜地找到大船上的那些人。”


    說起來,那群人可真是夠狡猾的。


    之前在船上逃下去之後,她就已經派人跟著他們,不想卻把人給跟丟了。


    她猜想這個棲王山穀肯定有密道,或者是其他的秘密。


    不然大統領不會一年到頭都窩在這裏,很少出去。


    想必這裏應該有能夠讓他感覺到????????????????安全的東西,而大將軍的死,恐怕也沒那麽簡單。


    總之,如果想要徹底地掀翻這裏麵藏著的秘密,就得先把這裏摸透了。


    “嗬!不過就是一群藏在陰溝裏的老鼠。放心吧,這一次咱們定能把人都揪出來。”龍天昱低聲說道。


    他同樣將目光投向軍營混亂所在的方向,卻是有些疑惑地說道:“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的軍屬?”


    林夢雅抿了抿唇,“我也覺得此事有些蹊蹺,按說古族雖然大不如前,人口也銳減。但如果想要挑出五六百個年輕人也能做到。”


    “他們為何會針對這一些軍屬,我也有些想不通。”


    之前她就曾經詢問過這群人,他們什麽出身都有,除了都為少玄軍軍屬這一共同點之外,完全找不到其他的規律。


    若不是說是被人惡意針對了,她可一點都不信。


    但為何會針對他們呢?


    難道少玄軍的那些高層們,就不知道有朝一日被自己下麵的人知道真相以後,會演變成軍變麽?


    隻能說那些知道內情的高層,可能都有啥大病吧,不然他們也做不出這種自取滅亡的事。


    兩人也看到了典將官的那些手下,但他們勸說的效果卻並不理想。


    廢話!


    要知道之前的那些歌聲可不是林夢雅一時興起就讓她們唱的。


    歌曲,最早的時候其實是用來歌頌祝詞,與天地鬼神溝通的一種形式,就跟舞蹈是差不多的。


    現代社會裏,也依然存在這樣的習俗,比如說國外的唱詩班。


    在教堂內那空靈飄渺的聖歌,會讓人有種置身於天堂之中,渾身上下的汙垢都被洗濯幹淨,甚至是靈魂都得到了淨化的感覺。


    當然,國內也有很多這樣的例子。


    比如說嘹亮的軍歌,不僅能夠凸顯出雄壯的威視,更能激發士兵們的鬥誌,讓他們昂首闊步向前,不畏懼一切困難。


    在醫學上其實也有應用,甚至是已經得到了不少人都認可。


    音樂療法,在某些程度上可以起到輔助跟安撫的作用,也能讓人擁有戰勝病魔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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