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寧暮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人,抬手摸去,還有一絲餘溫,怔怔的坐了好一會兒,寧暮還是喊來晴兒為自己穿衣。


    晴兒一邊手上忙碌著,嘴裏也不停“娘娘,皇上走的時候可是特意說了,叫您今天早上好好休息,不準我們打擾您,還說今天不叫您看醫書,有時間了就去花園裏轉轉。”


    “知道了,就你話多,還不快點收拾。”寧暮一臉的無奈。


    晴兒吐了吐舌頭,手上快速的行動起來,不一會兒衣服就已經穿好。


    坐在鏡子前麵,晴兒想了想,為寧暮梳了一個飛天淩雲髻,高高的聳起,顯得人精神很好。然後又找出來一隻碧綠的發簪,還有一對同色的耳鐺,為寧暮戴好。


    看著鏡子裏高貴寧靜的人兒,寧暮摸了摸自己的臉,微垂下眼瞼,不過一會兒,就站起身來。


    “去把許禦醫請來。”寧暮吩咐。


    “是,娘娘。”晴兒轉身出去,複又進來,很多事都得一些二等丫鬟去做,晴兒總是不能輕易離開寧暮的身邊的,畢竟這宰相門前三品官,更何況是皇帝的妃子?


    寧暮端著茶杯,想著皇帝的病,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治好,自己費盡心思是為了取得皇上的信任和寵愛,畢竟這宮裏麵失了寵愛可就什麽都不是了。


    不多時,許淮生進來了。


    “微臣叩見娘娘,娘娘萬福金安。”許淮生看著寧暮單膝跪下。


    “許禦醫快快請起。”晴兒連忙上前扶起許淮生。


    自從聽了寧暮的話後整個暮雲宮裏的人都對許淮生客氣敬重之極。


    “叫許禦醫過來就是想問問關於藥方的事,不知皇上的病到底能否治好?”寧暮一臉擔憂的問道,似是非常關心皇上的樣子。


    “回娘娘的話,微臣正想來說此事,藥方臣已經全部看過,發現其中有兩副藥方有相似之處,最後將兩副藥方合成一副藥方,估計有極大的可能治愈。”許淮生解釋道,一臉的信誓旦旦,對於醫術上的問題,他每次表現的都很自信,這一點也是最讓人信服的地方。


    “好,不知現在可否把藥煎好立即服用?”


    “想來應該是可以的。”許淮生自信道。


    “晴兒,你去藥房親自看著抓藥,親自監督煎藥,務必看仔細了。”寧暮一臉認真嚴肅的吩咐晴兒。


    看著娘娘這麽認真嚴肅的樣子,晴兒也立馬慎重起來,畢竟她還是分得清輕重的。


    轉身拿著藥方快速的帶著兩個宮女就走了,人手多些畢竟方便。


    “希望這次的藥能有效吧。”寧暮不無感慨的說道,畢竟這個藥方可是花了她不少心思的,幸好她曾經跟著哥哥一起學習過這些東西,因此看起來才沒有那麽吃力,所以別人以為她費了多大的功夫和心思精力,事實上並不是那麽難,不過這個事要是讓別人來辦,一般人還是很難找到這些藥方的。


    “娘娘放心,不管藥方是否有效,皇上的病現在都可以治好,畢竟娘娘花費了這麽多心思,微臣不會讓娘娘的心思白費的。”許淮生看著一臉擔憂的寧暮輕聲勸慰道,一如從前那麽溫柔細膩而又體貼。


    聽了兄長的話,寧暮的心裏感到既驕傲又難受,驕傲的是自己的兄長這麽優秀,在醫術上的造詣真的是很深,而難受的是原本性情淡泊厭倦官場的兄長,為了自己來到這個皇宮,如同囚牢一般把那顆向往自由的心給禁錮。然而這一切,都是為了自己啊。


    想著,寧暮的眼裏充滿了悲傷,有淚光閃爍其中。


    許淮生看著這樣的寧暮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畢竟這裏可是寧暮的寢宮,耳線眾多,也不知道有些什麽人。


    不久,晴兒帶著一碗藥回來了,碗上還冒著騰騰的熱氣。


    看著這碗藥,寧暮問道“本宮是否能嚐嚐味道順便也試試藥性?”看著許淮生。


    許淮生想了想,應該沒有什麽問題“當然能,這本來就是給皇上的藥,隻是是藥三分毒,娘娘沒有病的話還是少喝一點好。”


    “好,本宮知道了。”寧暮說完,就端著藥碗使勁的喝了一口。


    喝完,不覺皺皺眉頭“這藥味道真是苦。”旁邊晴兒立馬端過蜜餞來遞給寧暮。


    聽著寧暮的話以及表情,許淮生不禁感到一絲疑惑,藥有那麽苦?按理說不應該啊。


    想著想著,旁邊就聽到晴兒的聲音。


    “娘娘,娘娘,您怎麽了?”晴兒扶著寧暮,一臉的著急。


    寧暮此時臉色蒼白,整個人縮成一團,看上去像是受了極大的痛苦。


    許淮生看到這一幕,立馬衝上前去,也不管是否會被人看出什麽。


    伸手按上寧暮的手腕,許淮生的眉頭皺的更緊了,端過一旁的藥聞了聞,不禁駭然。


    “快去給你家娘娘煎一碗綠豆湯,要濃一點的湯。”大聲吩咐道。


    沒敢耽擱,立馬就有人快速的出去。


    不一會兒,寧暮已經被扶到床榻上躺著,許淮生在一旁,一邊輕輕的為寧暮紮針,一邊時不時的把脈。


    “暮兒,暮兒。怎麽回事?你們娘娘到底怎麽了?”突然,外間響起鍾沉焦急的聲音,比起平日來少了許多沉穩和冰冷。


    聲音越來越近,人也已經到了床前。


    “許淮生,告訴朕,寧。。暮兒這是怎麽了?”鍾沉大聲的質問許淮生,眼睛緊緊的盯著床榻上的寧暮。


    “她是吃了給你熬的藥。藥方沒有問題,具體的原因還要等一等再說。”許淮生一邊為寧暮繼續紮針,一邊說道。


    “人到底有沒有事?現在朕隻關心這個!”鍾沉的聲音依舊含著一些怒氣,也不知道在氣些什麽?


    “人沒有什麽大的危險,最起碼不會傷及性命。”許淮生看了一眼鍾沉,聲音淡淡的說道。


    “不會傷及性命?那就是說還是有危險?”鍾沉不放心的問道,緊緊的盯著許淮生的動作。


    “這個得看娘娘自身的體質,不過有臣在,還請皇上放心。”許淮生看著鍾沉聲音依舊緩慢,似乎剛剛那失態的一幕是別人的錯覺。


    “有你在?剛剛你不是在這裏嗎?結果呢?你叫朕如何放心?”鍾沉聲音裏的憤怒似乎更大了。


    正在這時,晴兒端著一碗綠豆湯走過來“許禦醫,您要的綠豆湯。”


    許淮生連忙接過,先是聞了聞味道,接著又自己嚐了一口,確定沒有問題後,才讓人給寧暮味到嘴裏。


    看到這一幕,鍾沉的嘴角抽了抽,想說些什麽,最終沒有開口,罷了罷了,隻要暮兒平安的醒過來,這些又算得了什麽呢?


    “現在不知許禦醫可否告訴朕原因何在?”鍾沉看著陷入昏迷中的寧暮問著許淮生,聲音縹緲。


    “方才臣已經說過了,這藥方是娘娘整理出來,由臣經手核實,確定無誤了才煎的藥,說明有問題的是藥,而不是藥方。至於這藥是怎麽回事,臣就不得而知了。”許淮生解釋道,聲音沉穩緩慢,卻又含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這藥是誰煎的?”鍾沉掃視了一圈殿裏的人。


    “回皇上的話,這藥是娘娘讓奴婢親自監督著煎的。”晴兒連忙跪下。


    “哦?除了你之外,這藥還經過哪些人的手,尤其是可疑的人。”鍾沉看著晴兒,輕聲囑咐。


    “回皇上的話,奴婢帶著歡沁和蕊兒兩個人一起跟過去,但是她們兩個是沒有機會的,因為這藥根本沒有經過她們兩個人的手,其餘的就隻有藥房裏抓藥的小童,以及親手煎藥的人了。”晴兒仔細的想著,一邊回憶一邊回答道。


    “來人呐,把這些人都先收押起來,給朕仔仔細細的盤問清楚了,朕想知道到底是何人想陷害梅妃也想害朕?”鍾沉吩咐下去。


    “微臣已經給娘娘紮過針,想必要不了多久娘娘就能醒過來,醒過來以後不要下床活動,先好好休息,然後記得每隔一個時辰喝一碗濃濃的綠豆湯,這湯可要小心著煎,不能再出一點的差錯了,否則,再厲害的醫術也救不回來了。”許淮生看著一邊的晴兒吩咐道,但是同時也是說給鍾沉聽的。


    畢竟這宮裏最安全的可就是皇上身邊了,要是皇上都沒有能力保住一個人的話,那麽還有誰能?


    鍾沉盯著許淮生看了看,最終還是叫人退下了。隨後又把高晉,晴兒等人遣退。


    待得室內隻有兩個人的時候,鍾沉坐在床邊,看著寧暮沉睡的樣子,伸手輕輕的撫過寧暮的臉頰,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


    似是失而複得的珍寶,帶著些小心翼翼的感覺,眼睛裏滿滿的都是溫柔,叫人看了隻會覺得這是一個深情的男人在看著心愛的女人,這種目光,再無他解。


    暮兒啊暮兒,朕該拿你怎麽辦呢?


    想到今天發生的一切,鍾沉的眼睛漆黑如墨,濃的似要將這世間的一切東西都染黑,複又清明,隻定定的看著寧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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