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馬車行過最熱鬧繁華的長街,漸行漸遠,稍後人聲已經漸漸的越來越弱,直至安靜。


    不一會兒,馬車也停了下來。


    待晴兒扶著寧暮下了車,看著眼前不大不小的院子,白牆黑瓦掩映在一片藤蔓下,周圍樹木繁盛,隻是在這樣冬日裏看著略顯蕭條。


    早有侍衛上前輕輕推開那關著的大門,朱紅色的兩扇木門,透著一股子厚重,推開也並未發出什麽響聲,門前兩尊石獅子倒是看著威武霸氣。


    一行人一同走了進去,寧暮和鍾沉一起走在中間,待進的院子裏,才知道別有一番天地。


    先不說滿院子的奇花異草,爭奇鬥豔,單單就是亭台廊閣都奇異的多,看著七拐八繞,還未進入其中已經先叫人看花了眼。


    滿園的藤蘿鮮花,看上去絲毫沒有冬天的氛圍,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春夏時節,鮮花錦簇,草木蔥鬱。


    轉回頭寧暮便看見鍾沉一臉笑意的看著自己,明亮的眼裏似是含著漫天的星子,熠熠生輝,削薄的唇角牽起,整個人似乎是踏著光,在這天地間,耀眼奪目。


    看著這樣的鍾沉,寧暮不禁有些癡呆了。眼睛定定的愣著神,似乎不知道該幹什麽。


    “暮兒看著我這樣愣神做甚麽?”鍾沉仍舊是一臉笑意,語氣含著幾分戲謔。


    聽到這話,寧暮才反應過來,不禁有幾分懊惱。


    反觀鍾沉不禁笑的更歡快了。


    一行人從一個垂花拱門慢慢的走進去,發現裏麵又是一番天地,像是一個小小的院子,中間一顆寬闊的梨樹,滿樹的翠綠。枝葉纏纏繞繞,蓬蓬鬆鬆的,看著叫人心生喜悅。


    然而這看著像是四間小屋子,走進去卻又是一番天地,原來是各自自成一院,分別是竹蘭梅菊,以花中君子為名。反觀院內的裝扮以及各自院裏的花,也不算辱沒了這些名字。


    “暮兒,不知你想先去哪個院子?”鍾沉反問。


    “既然是梅妃,那當然是先去梅院了。”寧暮一臉的理所應當。


    鍾沉不禁啞然,最終一笑。


    進去後,看著院子裏一樹一樹的梅花,真是美得人心醉,也不知道這些花是怎麽種的,竟然是一年四季常開,四個院子可不就是四種花四個季節。想著真是叫人覺得不可思議。


    兩人在這院子裏用過午膳,又轉遍了整個院子,最後稍作歇息就又出了門。


    出門前,兩人早已做了決定。


    “不知暮兒想去哪裏,或者有什麽特別想去看的東西,說出來我都會滿足你。”自出宮後幾人為了不引人注意早已換了稱呼。


    “我想去湖上泛舟,不知相公能否滿足我?”寧暮一臉的戲謔,畢竟君無戲言啊,看他怎麽應對。


    “這大冬天的泛舟可不嫌冷嗎?既然想去水裏玩,不如為夫帶你去一個好地方。”鍾沉反過來說道,眼裏似是帶著一絲狡黠。


    “好啊。”寧暮一臉茫然不解。


    於是,一行人改變方向,可是稍後寧暮就開始後悔自己為何要答應的那樣快了。


    原來,鍾沉所說的好地方,是一個溫泉莊子,顧名思義,裏麵的溫泉當然是極好的。


    到了地方,自然早已經有丫鬟小廝等候在側,兩人一番更衣。


    最後兩人一起來到池邊的時候,這裏已經沒有人了。


    寧暮內裏隻鬆鬆的係了一條玫紅色的肚兜,外罩一件白色的薄紗製成的衣服,連內裏的綠色纏枝並蒂荷花的圖樣都清晰可見。頭發也並未挽起,而是梳理的柔順異常,披散在背上,黑亮的發絲被水霧熏得微濕,有一兩縷濕發黏在臉上,透著一股別樣的嫵媚。


    整個人看起來性感嬌媚中又透著一股異樣的誘惑。


    看著這樣的寧暮,鍾沉的眼睛微微眯起,一抹幽暗的光一閃而逝,但還是被寧暮捕捉到,不禁笑出了聲,聲音細軟柔媚又似愉悅之極,帶動胸前的飽滿微微顫動,一起一伏,走動間,雪白筆直又細長的腿若隱若現。


    終於來到池邊,這麽幾步的距離,鍾沉卻感覺眼前嬌俏的人兒像是走了許久。


    一把拉住寧暮雪白細膩的手,輕輕的撫摸著“愛妃可真是越來越美了。”鍾沉戲謔道。


    “皇上可別取笑臣妾了,臣妾蒲柳之姿,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寧暮搖頭輕聲道。


    “愛妃不必妄自菲薄,朕說有就有。”語氣一沉,帝王之威盡顯。


    “是,臣妾來伺候皇上吧。”寧暮嬌俏道,聲音更是婉轉溫柔,似是能滴出水來。


    說著兩人一同下了池子裏,池子很大,內壁光滑,腳下像是被稍大些的圓潤石子鋪成,既不會滑倒也不會擱腳,到顯得剛剛好。


    進去池子裏,池水剛好淹沒寧暮的胸口,兩人一同泡在裏麵,煙霧繚繞,仿佛人間仙境。


    “皇上~”寧暮聲音婉轉。


    鍾沉看著寧暮一臉迷蒙,抬手勾起寧暮精致小巧的下巴,眼神暗了暗,隨即俯身吻上那張嬌豔欲滴的唇。


    寧暮抬手勾上鍾沉的肩膀,一臉的沉醉其中,正在兩人這意亂情迷之時,隻聽有隱隱腳步聲紛至遝來。


    鍾沉的眸光一閃,迅速抱起寧暮,兩人一起隱入池中。


    來人進來後,看到的就是一片繚繞的煙霧,以及水池上方飄散著的一件衣服,看到這情景,當頭的黑衣人不禁眯了眯眼“恐有埋伏,大家小心為上。”聲音清晰但音色模糊,很難分辨出來是什麽人,甚至是男是女都難以清楚。


    隱在池中的鍾沉用手輕輕捂著寧暮的嘴,眼睛看著這些人幽深難辨。


    黑衣人大概有十來個,估計外麵也有一部分,漸漸地向著池中央靠近,寧暮看著這些人眼睛眨了眨,似是呆住不知作何反應,然而長時間的不呼吸還是有些難受,於是在鍾沉的懷裏掙了掙紮,黑衣人聽到動靜,眼睛迅速向這邊看來,眼光如閃電般駭人。


    眼看著一劍就要刺過來,在寧暮還未來得及反應的時候,鍾沉迅速帶著她後退,從水中躍起,將寧暮護在身後。


    一雙幽深的眼睛盯著這些人,即使一身的水也絲毫難掩一身淩厲駭人的氣勢,高貴威嚴,凜然不可侵犯。


    鍾沉愣是憑著這股氣勢嚇得一眾黑衣人不敢輕舉妄動,當是時,一把長劍淩厲的刺向寧暮,眼睜睜的看著劍尖將至,鍾沉迅速反身抱著寧暮轉過一圈,劍尖幾乎是擦著鍾沉的手臂過去,堪堪刺破點皮。


    正是危險的時候,互聽外麵打鬥聲傳來,黑衣人眼看大勢已去,迅速撤離。


    寧暮看著這一切,早已經愣在一旁,似是被嚇傻了已經。


    “微臣救駕來遲,還請皇上贖罪。”來人乃是禦前侍衛也是禦林軍統領林茂,聲音惶恐。


    “想辦法給朕查清楚是何人想要刺殺朕,將功贖罪。”鍾沉沉聲說道,一張臉隱在水霧中晦澀難辨。


    “是,臣告退。”林茂說罷站起轉身出去。


    “皇上,還好您沒事,可真是要嚇死老奴了。”高晉不知何時已經進來。


    鍾沉看著高晉“朕的耳疾何時能好?”原來剛才這會兒鍾沉的耳疾又犯了,看樣子有可能是因為在水裏麵待得世間過長,也有可能是剛剛經曆了一場刺殺。


    “唉,待老奴去取來紙筆。”高晉說罷也轉身出去。


    “暮兒你有沒有事?”鍾沉轉過頭看著寧暮問道,眼神難掩關切。


    寧暮看著鍾沉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似是還未從剛剛的那場驚嚇中清醒過來。


    “是朕不好,讓你受驚嚇了。”鍾沉看著寧暮一臉認真的說道。


    寧暮低頭,又輕輕的搖了搖。似是在說沒有,鍾沉看著這樣的寧暮,眉頭皺了皺。


    一行人快速的換了衣服,坐上馬車,急急忙忙的回了宮。


    這邊鍾寧也聽到消息說皇上今天出宮遇刺,無比關心的跑來想要看一看,卻被告知皇上在寧暮處,勉強的笑了一聲,鍾寧又轉身去了梅妃的暮雲宮。


    暮雲宮裏,鍾沉坐在椅子上沉默著,一句話也沒有說,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聽到侍衛來報說是寧妃娘娘求見,待高晉在一旁遞過紙,便宣見。


    “皇上,聽說您今天出宮遇刺了?有沒有受傷?”鍾寧一進來甚至來不及請安,就急忙拉著鍾沉的胳膊急聲問道。


    “朕沒事,寧兒不用擔心,就是耳疾有點複發。”鍾沉看著鍾寧擔心的樣子解釋了一下。


    最後鍾寧還是不放心,於是鍾沉帶著鍾寧一起回了她的寧熙宮。


    隻剩下寧暮一個人呆呆的坐在那裏,想著鍾沉被刺時的場景。


    為什麽,為什麽要救我,其實當劍尖刺過來的那一刻寧暮的心裏是平靜的,與其這樣備受煎熬的活著,死了又有什麽不好的呢?最起碼,死了就可以見到疼愛自己的父母了,再也不用每天活在這樣的痛苦絕望中,等著遙遙無期的來日。


    想到自己痛苦的根源,寧暮的心裏更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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