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暮的頭被鍾沉強行的抬起來,寧暮被迫凝視著鍾沉黑色瞳孔當中的真誠,恍惚間整個人的心神都要被其吸引而去。


    “皇上。”寧暮兩頰出現了害羞的紅暈,同時用著蚊子般細小的聲音喊道。


    兩個人之間因為這些話語的原因更靠近些了,彼此之間似乎有了一種特殊的魔力,慢慢的吸引著彼此。


    鍾沉越靠越近,漸漸的就觸碰到了寧暮的唇,順從著身體的本能,鍾沉把寧暮壓倒在床,眼神溫柔的看著寧暮,開始解衣寬帶。


    一件,兩件,衣服慢慢被扔在地上,混著龍涎香和冷清的梅花香。


    窗外今日是彎月,隻剩下半邊的月亮恰似一個配飾,掛在天空。明亮月光透過宮殿的木窗被切割成一塊塊小木格揮灑在地上。


    淩亂的衣服鋪滿了一地,似乎是在宣示著某個地方正在進行親密的接觸,讓人臉紅心跳。


    被觸感占據了所有神經的鍾沉,迷糊當中睜開眼睛,看著身下這一個熟悉容貌的人,慢慢的喚道:“阿寧,阿寧!”寧暮知道,鍾沉叫的是誰,鍾沉口中的阿寧並不是鍾寧,而是已故皇後,陸昭寧。


    這一個個阿寧讓一直勉強著自己清醒的寧暮瞬間就如同被潑了一層冷水一般,含淚的雙瞼眯成一條細小的縫,裏麵奔射出來的目光帶著絕望,仇恨,就如同一把刀子一樣,狠狠的插在了空氣裏,悄無聲息。


    寧暮知道,鍾沉很厲害,特別是感覺很敏感,隻要是有人看著他他都會很明顯的感覺到。所以寧暮不敢明目張膽的直視,還是那種顯示自己內心的直視。


    寧暮伸出手慢慢的順著鍾沉的肌膚往上,悄然無聲的來到了他的嘴巴,輕輕的在唇上一抹,藏在丹寇當中的迷幻藥就安放在了鍾沉的唇上。


    一直喊著阿寧的鍾沉下一秒因為嘴唇的觸碰,嚐到了寧暮迷幻藥。不一會兒整個人就昏昏沉沉地倒下。


    寧暮見狀一把推開對方,從床榻上坐了起來,看著現在手無寸鐵睡得安詳的鍾沉,眼中神色複雜至極。


    這個男人害了那個阿寧,可是剛才卻一直呼喚著阿寧的名字,如此做派,到底是出於什麽心態!


    寧暮想,現在鍾沉就在自己的身邊睡著,要是自己拿出一個尖銳的利器,那麽想要殺害他易如反掌。


    但是寧暮也知道,她不能,因為她不能夠讓他死的那麽的痛快,不能讓她安排的一切都白費,一定要這個男人付出相應的代價!


    寧暮看著因為迷幻藥熟睡過去的鍾沉心裏隻是出於一片混沌之中,其實寧暮的心裏很亂,很複雜,這個時候她突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了。


    起身,下床,拾起自己的衣服。


    這一頭昏睡過去的鍾沉也不好受,因為他莫名陷入到了夢魘當中。


    鍾沉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站立在一處空曠無垠沒有盡頭沒有一絲雜物的地方,四周都是雪白的一片。


    冷得出奇,白得發亮。


    眼前就好像是被布蓋住了一樣,看不清楚前方到底是何處,鍾沉站立在遠處眺望著四周,想要從一些景物找到蛛絲馬跡。可惜的是霧太大了,伸手不見五指,全部的東西都籠罩在霧氣當中,隻剩下一個大致的輪廓。


    而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出現在了鍾沉的耳邊:“鍾沉!”


    語音中尖銳上揚,卻讓鍾沉覺得無比熟悉。


    是的,即使短短的兩個音節,聽在鍾沉的耳中,也讓他馬上就分辨出來:“阿寧,是你,是你,對不對!”


    “鍾沉!”對方依舊喊叫著他的名字,與其也還是那樣的憤怒。


    “你終於肯來找我好了,我想見你,我好想你。”就好像是沒有聽出陸昭寧的怒氣,鍾沉訴說著自己對她的想念。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還沒有到時候而已。鍾沉看著眼前慢慢顯示出來的陸昭寧的輪廓,喉哽之中竟然有了一絲的哽咽。


    “鍾沉,鍾沉,”陸昭寧的臉上憤怒之情溢於言表,滿臉漲紅,穿著一身淺色冬裙,鬥篷席地,挽著熟悉的發髻,青絲縷縷。陸昭寧站在遠處,一聲聲叫著他的名字,卻不說他話,“鍾沉,鍾沉。”


    鍾沉伸手想要去觸碰她,她卻仿佛離著很遠很遠,任他百般伸手,也無法觸摸到。


    “阿寧,”鍾沉伸出手去,皺緊著眉頭,“我很想你。”


    陸昭寧的臉上表情終於有一絲鬆動,她臉上的憤怒一點點退下去,然後眼眶裏浮起星星點點的淚水:“可是我恨你。”


    鍾沉的心猛然抽痛了一下,他抿了抿唇,過了一會兒才道:“我知道,我……”


    “你不知道,”陸昭寧隻是搖頭,然後往後退下去,“你不知道。”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漸漸散去,人也離著鍾沉越來越遠,慢慢的消失在了無盡的邊際之中。


    鍾沉見她離開大驚,立馬便要伸手去抓,邁步去追,可是陸昭寧卻始終一步一步的散下去,就像是一道漸漸消失的幻影。


    鍾沉拚了命的向她跑過去,好不容易當手碰到對方的身體的時候,可是陸昭寧卻虛幻而過,明明已經碰到了對方,可是手中沒有一點觸感。


    同時眼前的陸昭寧就如同打破了的花瓶一樣,開始出現了一道道的裂縫,風一吹,化作了碎片,淹沒在了大霧當中。


    “阿寧!阿寧!”


    用著錦羅綢緞做成的上好床鋪之上,鍾沉一臉悲傷從睡夢中驚醒。


    他瞧著四周熟悉的物件,回想著剛才的感覺,這才明白過來其實這是自己做了一個噩夢。


    鍾沉抬手皺了皺眉,細細回想剛剛夢中的情境,緩緩地呼了口氣,讓自己緩了緩心神,又閉眼默了默。


    “暮兒……”在床榻上平靜了一會兒之後抬起頭來,鍾沉就看見寧暮穿著一身單薄的衣衫,身形單薄落寞的站在窗口,細細一看窗戶上竟然留有一個細小的口子,使得這屋外的寒氣可以從這道口子傳進來,“你怎麽起來了?”


    畢竟那隻是一個夢,鍾沉很清楚。雖然在夢裏有自己心愛的女人,但是夢境是一閃而過的東西,當時痛得淋漓盡致,現在醒過來還是會有餘音,隻是不再強烈了。


    “看陛下睡得熟,我醒了無事就起來欣賞一下這月色。”寧暮聞聲回過頭來說道。,神色莫名,嘴角微微上揚。


    此時的寧暮沐浴在月光之中,又著一件淺色裹衣,與著鍾沉約莫有著三米的距離,此時此刻,鍾沉有想起來夢中人,現在的寧暮更像是那個夢中人了,隻是比夢裏的她平靜,而且服帖。


    但是這樣的氣氛,剛剛的夢境,讓鍾沉產生幻覺,就好像是寧暮隨時都會飄走,消失在眼前一般,就如同剛才那個夢一樣。


    想到這,鍾沉沉聲說道:“你快過來,不要站在窗口,夜裏晚風涼,小心你的身子。”說著招招手示意她過來。


    寧暮點點頭,低眉順安的慢慢走到床邊坐下,看著鍾沉的眉眼問道:“陛下可是被夢驚擾了?”


    鍾沉是突然驚醒的,猛地一坐起來。寧暮沒有想到鍾沉這麽快就能醒來。本來在發呆的寧暮聽到了床榻上的聲音,這才發現鍾沉醒過來了。


    “無事,隻是夢到了舊人罷了。”雖然寧暮跟陸昭寧很像,可是對寧暮的喜愛還沒有到可以跟她談論自己最愛的女人那一步。


    寧暮很輕微的皺了皺眉,然後做關心狀,“皇上有什麽煩心事要說出來才好。臣妾自幼生在南國長在南國,承蒙聖恩做了皇上的妃子。不僅如此,皇上待我是真的好,暮兒深感惶恐。日日想著要為皇上做些事情,現在看見皇上如此煩心,暮兒心裏好深難受啊!”


    鍾沉現在是坐在床榻上,寧暮半坐在床邊,青絲半撒在床邊。再加上寧暮這樣的聲情並茂,讓本來有點心有餘悸的鍾沉心動了。


    但就算是這樣,鍾沉還是不打算把這件事情告訴寧暮。生在帝王家,最大的忌諱就是告訴別人自己的軟肋,不管是誰,饒是現在鍾沉如此寵愛的寧暮。


    “朕無事,暮兒榻上來,地上寒氣重,別是壞了身子。”說著伸出手輕輕的將寧暮耳邊掉落的頭發梳到耳後。然後手慢慢向下,拉住了寧暮的手。


    是啊,寧暮知道自己麵前這個男人他是帝王,就算有瑕疵也不會與人挑明。寧暮知曉如今自己的身份,說多了隻是徒增憂慮罷了。


    鍾沉的話就是聖旨,既然他要自己做什麽,自己照做就是。順著鍾沉的手,寧暮上了床。


    鍾沉看著躺在自己懷裏的寧暮,並沒有之前的害怕和畏懼,也沒有那麽明顯的疑惑,很滿意,很中意。這就是自己想要的女人,不聽不聞不鬧。“嗯。”寧暮也不再說些什麽,在鍾沉的懷抱之中慢慢睡去。


    睡在一張被子裏麵,感受著身邊人的呼吸聲,閉上眼睛的寧暮再次睜開眼睛,看著黑暗中隻顯出輪廓的鍾沉,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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