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沈瀟在書房批閱文件的時候,陳穎給他送了杯茶進去,閑聊了兩句,無意中將楊麗說的透露給了沈瀟。


    沈瀟放下筆,讚賞道:“你那個朋友別的不行,眼光還是有的。你怎麽想?”


    “現在知道說別人的好?當初都不準我和人家來往,想不到你也是個勢利小人。”陳穎故意說:“我想她真是個傻子。明明看得透,知道你對她什麽德行,還勸我,真是這世上女人最傻。”


    沈瀟笑笑說:“我是說,你的好朋友都認為我是個不錯的男人,你就沒考慮我們複婚?”


    “又來了,這事情以後再說。我明天打算去看看我,媽。沒有別的意思,隻是要她適可而止,不要把你當成自己兒子那麽敲詐。”陳穎說出我媽兩個字還真是有些不適應。


    沈瀟聽出她的意思來了:“明天一起去看看,把我當成女婿敲詐也是可以的。隻是那麽一點點錢,我還怕被她敲窮了?你要是不複婚,以後我還得被她敲。”


    他每次這麽說,陳穎都隻當沒有聽見。


    第二天,沈瀟和陳穎去探望董曉梅,沈瀟堅持除了買高檔補品之外還買了一大束鮮花。


    董曉梅看到陳穎時,激動的要下床迎接她,聽說那一大束鮮花是沈瀟買的就更是喜的合不攏嘴了。


    她的男人討好地感謝沈瀟給了生意做,別人聽說沈瀟是他的女婿,而且生意都是沈瀟特意關照的,就很是給麵子樂意合作,賺錢就很高興了,更沒有想到會有如此風光,一家人從來沒有覺得這麽揚眉吐氣高興過。


    沈瀟一向很是瞧不起那些沒本事的暴發戶,眼前這種人,要是以往都不拿正眼瞧的,難得地和董曉梅的男人還客氣了幾句。


    董曉梅看兩個人男人談生意上的事情,手拉著陳穎就一直沒有放開,現在更是低聲問:“小穎,你和沈瀟好了吧?”


    “你都看見了,就那樣。”陳穎很不習慣,卻沒有掙脫開來,淡淡地說。


    董曉梅沒想到她能來看自己,覺得女兒對自己的感情又親近了些,膽子更大了,關切道:“你別怪媽多嘴。沈瀟這人挺不錯的,我也知道我們是高攀了他,他要不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根本就不會搭理我們。可見,他心裏有多喜歡你。媽有切身體會,你看看你爸沒錢的時候,我們日子苦,後來一有錢他就變壞了,我還是過得苦!現在這個對我倒是還好,可是也沒有什麽本事賺錢,我幫著他去求人的時候,把臉皮丟到地上讓人踩的時候,其實心裏……”


    董曉梅說著抹了把眼淚,陳穎拿出紙巾遞給她。


    董曉梅愣了一下,隨即欣慰地笑了笑:“小穎,我不覺得對你爸有什麽愧疚,隻是覺得對不住你們姐弟兩個。我當初有能力的話也想帶你們走,可是我自身難保。現在說這個你也許覺得有些假惺惺虛偽,我也不多辯解,但是我是真想有個人能替我對你好。像沈瀟這樣有地位能力,還一心想著對你好的男人,可是稀有的很,你不把握抓緊,大把的人排隊等著呢。女人啊,沒有投個好胎,就得把握好婚姻,找個靠譜的男人,下半輩子就好過了。”


    陳穎歎口氣:“你是想有這麽個女婿,你的下半輩子就好過了吧?”


    董曉梅有些尷尬地笑:“當然我們也能沾沾光。”


    沈瀟手機響了,他出門去接電話。


    陳穎和嚴浩更沒有什麽話說,於是借口去衛生間,走到門口時隱約聽到沈瀟說電話的聲音:“以後別再開這種玩笑了,有意思嗎?我很忙,不好意思,沒空。”


    一種女人的直覺,陳穎認為那是夏若溪打來的,難道又是哭訴家暴,其實是對劇本之類的胡鬧?


    沈瀟一開始很緊張,鬧過兩次之後,他也煩了夏若溪的無理取鬧,不再相信。


    陳穎也沒將這事情放在心上,進了衛生間。


    剛進去沒一會,陳穎聽到外麵鬧哄哄地,有人闖進了董曉梅的病房大吵大鬧。


    闖入的男人聲音聽起來怎麽那麽耳熟?好像是陳漢?


    陳穎出來衛生間就看到陳漢站在病床前,董曉梅在病床上身體前傾,兩人宛如兩隻被撩撥起鬥誌昂揚的公雞一樣,劍拔弩張地互相瞪著。


    嚴浩站在董曉梅身邊也是一副怒視的姿態,隻是沒有看見沈瀟。


    見陳穎出現,幾個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董曉梅像是看見救星,叫道:“小穎,你快叫人來,把這個瘋子趕走。”


    陳漢冷笑:“什麽時候你們母女相認,那麽感人的事情都沒有叫我參加做個見證?”


    他知道陳穎恨他,更恨董曉梅,隻是不知道這母女倆怎麽碰到一起,陳穎居然還出現在董曉梅的病房裏,是和好如初還是……他有些拿不定眼前這母女倆的關係。


    陳穎冷冷道:“我們之間的事情和你有什麽關係?你找到這裏來有什麽事?”


    算算陳漢坐牢時間到了,也早該出來了,看他一身衣服又髒又舊地,就知道他的日子不好過。


    隻是這人怎麽打聽到董曉梅在這裏住院,還有臉找上門來鬧?鬧什麽呢?他想幹什麽?


    陳漢一看這架勢,顯然陳穎母女兩個是站在了一邊,氣衝衝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一個丟下自己的孩子,和人私奔,另一個有老公還和別的男人勾勾搭搭,都不是好東西!”


    董曉梅一看陳穎臉色變了,吼叫道:“你是個什麽東西?自己做了那些破事,還反過來說我?最不要臉的是,你幹嘛要扯上小穎?女兒有那點對不起你?你在外麵鬼混的時候,不都是她看著家帶著小勇?你還罵她?老娘跟你拚了!”


    董曉梅也不知道哪來那麽大的力氣,竟然從床上一下子撲了過去,跛著一隻腳將陳漢抵在了牆上。


    陳漢被董曉梅撞的後腦勺磕在牆上生疼,不禁火氣一把抓住董曉梅的衣領:“你個臭不要臉的!看看你這一身肥肉,我就倒胃口!就你這樣還給老子戴綠帽子……你自己跑了,連親生的孩子都不要,現在看她找個有錢人傍上了,就像鼻涕一樣搭上來,這世上最不要臉的就是你!”


    嚴浩上前去掐陳漢的脖子,叫道:“你敢動我的女人?你算個什麽玩意?”


    董曉梅張嘴咬了陳漢的胳膊一口,陳漢吃痛,發狂地一把推開嚴浩,又是一掌將董曉梅狠狠一推。


    董曉梅踉蹌著往後連連倒退,幸虧陳穎一把扶住她,不然就得摔倒。


    嚴浩眼紅了,衝過去和陳漢扭打在一起。


    “夠了!”陳穎厲聲叫道:“都給我住手,不然我就報警,讓你們去跟警察說。”


    嚴浩一愣,被陳漢一拳頭打在臉上,撞在了門上。


    董曉梅心疼地推開陳穎,一蹦一蹦地趕到嚴浩身邊,去看他的臉:“姓陳的,我們離婚了,什麽關係都沒有了,你憑什麽來鬧事?”


    陳漢扯扯皺巴巴的衣服,環顧了一圈這間豪華的病房說:“憑什麽?我是和你沒有關係了,但是當年你拍拍屁股就走人,丟下兩個拖油瓶給我。十幾年啊,你倒是快活,我還得拚死拚活的養活這兩張嘴!現在你享受了,一天上千元的病房住著,還弄一堆鮮花來擺著,我呢?就在這裏天天低頭哈腰地做最辛苦,賺錢最少的事情,憑什麽?憑我是兩個孩子的爸爸,他們都姓陳!你拋棄她們,現在都能享受,憑什麽我還多養了他們十幾年,我就該死?我為什麽不能享受?你得付撫養費!”


    原來,陳漢出來後,終於也體驗了陳穎當年走投無路的滋味。


    小嬌妻早就跑了,還帶走了家中最後一點值錢的財物,房子因為抵債,也早就過戶到陳勇名下。門上一把鎖,人也聯係不上,物業都被陳漢糾纏的沒有辦法,再不讓他進小區的門。


    往日那些稱兄道弟的朋友不是回避就聲稱比他還窮,別說借錢做生意東山再起,就是打工,因為陳漢坐過牢都沒人敢要。


    他好不容易在這家醫院找了個清潔工算是安頓下來,偶然間陳漢發現了董曉梅的名字,這倒沒有什麽,同名同姓的人很多,即使真是前妻,他也沒有興趣去管。


    但是董曉梅住的這病房讓他吃驚了,單病房的錢一天就是上千元,還不說別的費用,那可是有錢人才住得起的。


    他那個俗氣後來發福的像隻肥雞的前妻,能有什麽本事,那麽好命的住這種地方?


    陳漢好奇地偷偷觀察,發現還真是董曉梅,再一打聽,給她交這些費用的是沈瀟,且那個出入病房的男人,也就是董曉梅的老公,看起來也不是落魄的打工族。


    陳漢頓時心裏不平衡了,他過的這麽糟糕,而什麽本事都沒有,原本他隻是丟在家裏洗衣做飯帶孩子的黃臉婆卻開始享受人生。


    這是什麽世道?太不公平了!


    所以,他馬上找到條理由,找董曉梅要撫養費!


    “撫養費?”陳穎冷笑:“原來你是來要錢的?現在想起來你還有兩個孩子?你還當自己是個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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