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南白的那一腳像是為這場中場休息的戰爭重新開始打響的禮花一般。


    伴隨著從巨獸身上噴湧而出的漫天鮮血在空中飄落,所有人都蓄勢待發鎖死了眼前的目標,隨時準備動手。


    「……」


    狛村左陣與東仙要沉默著四目相對。


    最後,狛村緩緩開口:「不動手麽?你是在猶豫麽?」


    「不,我隻想在想……你我遲早都會教授,遲早都會有一人因此喪命,最後死的人究竟是誰呢?」東仙要微微搖頭,澹澹的回答著。


    「看來,你是從未想過要回頭了是麽?」狛村左陣的臉色逐漸變得陰沉下來,緊咬著鋒利的犬齒,看上去麵目猙獰。


    「那麽……接招吧。」東仙要的回答像是給出了肯定。


    此刻兩人已經是敵人,絕無回頭的可能!


    嗡——


    刀刃顫鳴,東仙要揮刀,腳下的步伐準備挪移。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帶著鎖鏈的旋轉飛鐮將他揮舞的刀刃纏住,讓他不得不暫時停下腳步。


    「……」


    他平靜的看著被纏住的斬魄刀,回過頭望向飛鐮的主人,「檜左木……」


    「抱歉啊,狛村隊長。」


    檜左木修兵麵無表情的拽著手中的鎖鏈,問道,「能讓我也加入……這場戰戰鬥麽?」


    「你的傷已經沒事了麽?」聽著檜左木修兵的話,狛村左陣微皺著眉頭問道。


    但實際上他心裏無比清楚,眼前這個男人隻是在硬撐罷了……


    連續經曆幾場戰鬥,即便沒有受傷檜左木修兵此刻的體力也應該已經所剩無幾了。


    但是……


    他似乎找不到拒絕這個男人的理由。


    因為這個男人和自己一樣,同樣是遭受背叛之人。


    很顯然檜左木修兵想來參與這場戰鬥是抱著覺悟而來的,如果他拒絕,便是在踐踏一位戰士的覺悟。


    踏——


    檜左木修兵邁著沉重的步伐上前,他沒有回答狛村左陣的問題,而是將目光望向了眼前的東仙要:「好久不見啊……東仙隊長。」


    眼前這個男人,是他曾經最尊敬的隊長,而此刻,這個男人卻站在了屍魂界的對立麵。


    「這一擊沒有背後偷襲,我已經盡了禮數了……」


    「你倒是學聰明了不少啊……」東仙要澹澹的回答著,「如果這一擊目標是我本人的話,你現在已經死了。所以……你這挑釁,是在諷刺我在你們背後捅刀子麽?」


    「不……第一擊手下留情,是答謝……感謝你在屍魂界那麽長時間以來對我的教導。」


    檜左木修兵神色無比認真,「那麽現在……我要用你教給我的招式,來讓你徹底醒悟,再帶你回屍魂界!」


    「醒悟?」


    東仙要麵無表情,「我收回剛才的話,看來你並沒有變聰明,還是……那樣愚蠢。我說過的,不知道恐懼之人沒有資格去戰鬥。原來你還是一點都沒變呢,現在,從你的話裏……我感覺不到絲毫恐懼。也罷,讓我來讓你回想起來吧——‘清蟲,。」….


    伴隨著東仙要呼喊斬魄刀的名字,他手中的刀鋒再次開始顫鳴起來,纏繞著刀身的鎖鏈被彈開。


    ············


    「哎呀呀——」


    調侃的聲音在藍染身側響起。


    市丸銀看著被一腳踢爆的巨大虛獸,微眯著眼睛笑著:「這麽簡單就***掉了麽?【弗勒】……這可是汪達懷斯最喜歡的寵物呢~真是可惜。」


    像是在證實他的話一般,血雨中的汪達懷斯呆滯的望著被一腳踢


    爆的巨獸,臉上原本呆滯的臉色變得掙紮起來:「啊啊啊啊啊啊啊——」


    像是小孩被弄壞了玩具一般,他突然間嚎叫著,恐怖的靈壓開始在他張開的嘴巴裏凝聚。


    虛閃的光芒對準了久南白。


    然而能量還沒能完全凝聚,就被久南白察覺到了。


    她以極快的速度用靈子在頭頂建立立足點,隨後半空中正在墜落的身形雙手猛推立足點,整個身形朝著下方爆射。


    砰——


    兩隻腳趕在虛閃凝聚完成之前準確無誤的踩在了汪達懷斯的臉上,正在凝聚的靈力頓時崩潰消散。


    「唔……額……」


    轟——


    汪達懷斯掙紮著發出慘叫聲,但是依舊被這一腳無情的踩入下方的地麵中,伴隨著劇烈的轟響聲,地麵頓時崩裂開來。


    「哈哈哈!我贏啦!」


    許久,煙霧散去後,見倒在地上的汪達懷斯毫無反應,久南白興奮的雀躍著。


    「哇啊~真是可憐。」市丸銀看著這一幕,嗬嗬笑著。但沒人知道他說的‘可憐,是指誰。


    ············


    「喂……我有話要對你們說……」


    見眼前的猿柿日世裏和失眮丸莉莎準備動手,日番穀冬獅郎微皺著眉頭說道。


    「哈?什麽事兒?請你說得簡單明了一點!」猿柿日世裏的身形頓了頓,有些不耐煩的說著,「還有,如果你想趁此機會問我們究竟是什麽人,我是不會回答你的!」


    「我沒想過要問啦……」日番穀冬獅郎一陣汗顏,隨後神色凝重的說道,「我想拜托一件事情……」


    「什麽事情,這麽麻煩?」


    「眼前這個家夥我可以讓給你們處理……但是藍染,請務必讓我來對付。」日番穀冬獅郎言語間眼神變得認真起來,甚至可以從中看出憤怒之色。


    「哈!?你在說什麽鬼話?」


    聞言,猿柿日世裏頓時不樂意了,「你這個笨蛋以為我們來這裏是為了什麽!?不就是為了收拾藍染這個家夥嗎!?要是把這家夥都讓給你們,那我們還出來幹嘛啊!?」


    「額……」日番穀冬獅郎愣了愣。


    他好像終於明白總隊長說的‘這群人是來複仇的,是什麽意思了,看來藍染那家夥得罪的人……還蠻多的啊?


    「笨蛋家夥!我們是因為你們遇到了麻煩才好心出手幫忙的唉!少給我提出這種無禮的要求啊喂!」猿柿日世裏憤怒的喋喋不休著。….


    「額……好……好啦,我明白了。」日番穀冬獅郎有些尷尬的撇過頭,「我好像太著急了點……你就當我什麽都沒說過吧!」


    「是這樣麽?」


    眼前這個少年閃躲的眼神似乎引起了失眮丸莉莎的懷疑,她很清楚這個少年剛才眼裏閃過的憤怒是什麽,和一心複仇的平子真子一樣,這是因為仇恨而點燃的怒火。


    「要我忘掉!?你以為你是誰啊臭小子!」猿柿日世裏聞言頓時青筋暴起。她在屍魂界混的時候,這個毛頭小子還不知道在哪裏要飯呢!?


    「你今天不跟我好好道歉我和你沒完我跟你講!」


    「對……對不起……(煩死人了)」日番穀冬獅郎臉上的表情一陣無奈,早知道就不該多說話了,沒想到這個女人這麽難纏。


    「看著我說話啊!你這樣的小鬼穿著隊長的衣服,難不成真以為自己是隊長了麽?」猿柿日世裏見日番穀冬獅郎心不在焉道歉的模樣一陣火大,「臭小鬼,禿子,死矮子!


    「###!


    聽見‘矮子,這個詞匯,日番穀冬獅郎的表情一陣抽搐,額頭頓時青筋暴起,伸出手一


    把抓住猿柿日世裏的衣領。


    「?」猿柿日世裏微微一愣。


    「你才是矮子吧!?想打架嗎!?」


    「哦吼?打就打!誰怕誰啊!?」


    「……」


    一旁的失眮丸莉莎沉默著歎了一口氣。


    她抬起手望向對麵的赫利貝爾。


    赫利貝爾此刻似乎也很疑惑於自己的對手怎麽突然間起內訌了,不過‘十刃,的驕傲讓她並沒有在這個時候偷襲。


    兩人的目光交匯一眼,似乎能夠相互理解。


    不過理解歸理解,架還是要打的。


    「抱歉,讓你久等了。」


    「沒關係。」赫利貝爾抬起手中的‘交皇後,。


    「那麽……我先上了。」


    失眮丸莉莎澹澹的說著,隨後身形瞬間消失在原地。


    「!


    !」


    似乎是聽見了她的話,扭打在一起的猿柿日世裏和日番穀冬獅郎頓時急了。


    「喂!等等!別偷跑啊!


    ············


    「真是……好久不見呢,碎蜂小姐。」


    另一邊,趁著拜勒崗還沒動手,有昭田缽玄額頭冒著冷汗朝著受傷的碎蜂打著招呼。


    雖然他知道碎蜂此刻的狀態很不好,畢竟斷了一條手臂,但……情況如此,他實在沒有其他辦法了。


    眼前這個家夥光是氣息壓迫就讓他感覺很不妙,所以他感覺有必要找人聯手。


    「你……」碎蜂身旁的大前田希千代的目光在碎蜂和眼前圓球一般的身形之間來回移動,好吧,雖然他知道自己好像沒資格這麽形容別人,但眼前這個家夥的確看上去比他自己還要……嗯,魁梧。


    「你們認識嗎!?是這樣嗎?隊長!?」他慌亂的問著,「這個超級胖的大叔究竟是什麽人啊?認識為什麽不早說啊!?害的我還以為是敵人!嚇死我啦!」….


    「……」


    碎蜂聞言微微撇過頭,不去看有昭田缽玄,「不認識,我沒見過他。」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這麽說的,」有昭田缽玄的語氣顯得有些無奈,「因為你一定覺得……我們不是什麽好人。」


    「無聊至極。」


    拜勒崗似乎終於看不下這幫家夥無聊的鬧劇了。


    他現在才發現,原來那位大人打算毀滅屍魂界不是沒有原因的。


    這幫死神特麽的腦子都有毛病吧?為什麽會這麽多廢話?有人來幫忙不是應該感恩戴德麽!?還鬧這樣那樣的別扭。


    他要是在統治屍魂界的時候知道死神原來這麽愚蠢,說不定也會做出同樣的行為。


    「愚蠢的東西,毀滅吧。」


    說著,拜勒崗抬起了那隻有白骨的手掌。


    「放心好了,死亡對於所有人來說都是平等的,即便是像你們這種如此愚蠢的家夥……那位大人也會給予你們相同的‘仁慈,。」


    「雖然聽不明白你說的‘仁慈,是什麽……但我們也不會就這樣簡單認輸的!碎蜂小姐,不管如何,一起動手吧!」


    說著,有昭田缽玄雙手合十,頓時交錯著的透明立柱狀的結界將拜勒崗封印起來:「剛才我已經聽到你說自己的能力是什麽了……很遺憾,不論是什麽能力,隻要不被碰到,就都一樣!根本沒什麽好怕的!」


    「嗬……那你的語氣……怎麽聽著這麽像是在鼓勵自己呢?」拜勒崗毫不在意的看著將自己包裹其中的結界。


    漆黑的靈力瞬間從他身上彌漫開來,這些靈力當中都摻雜著‘老化,的力量。


    卡——


    那看似牢不可破的結界在觸碰到這些霧氣的瞬間便輕易崩碎。


    「果然是愚蠢的家夥,難道你認為鬼道……就不存在‘老化,麽?」


    「啊……」


    麵對拜勒崗無情的質問,有昭田缽玄額頭滿是冷汗,一時間完全不知該如何作答。


    「人有生死,鳥獸亦然,草木同樣逃不過這樣的命運,死神當然也不例外……總之,世間萬物都存在著‘極限,,所有的東西會死亡的東西或磨損的東西,都必然要麵對‘老化,。」


    拜勒崗無情的訴說著,「這世間我隻見過一個不受影響的存在,但很遺憾……並不是你們當中的任何一個。能明白我的意思麽?也就是說——你們絕無可能戰勝我!」


    言語間,整個天空似乎都暗澹了幾分,帶著死亡氣息的恐怖力量瞬間朝著三人籠罩而去。


    見狀,有昭田缽玄額頭滿是冷汗,趕忙手中結印,於此同時,無數如同立柱一般的靈體在他們麵前不斷堆砌:「軍相八寸,斷無退卻之理,青之閂,白之閂,黑之閂,紅之閂。互相咬合後沒入海中……」


    「哼,是後述詠唱麽?用詠唱破棄先使出鬼道,再追加咒文用於強化鬼道的力量,真是聰明的家夥,但是……擋得住麽?」看著有昭田缽玄著急的模樣,拜勒崗嗤笑的問著。


    「……」


    有昭田缽玄沒有回答,而是繼續操控著無數長方體立柱在他和碎蜂以及大前田希千代麵前組成厚重的城牆。


    他當然知道不論這城牆究竟有多厚,麵對‘老化,的力量被泯滅亦不過是時間問題,但‘時間,正是現在他們所需要的東西。.


    刺猿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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