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密……」看著眼前如同小山丘一般聳立起來的高大身影,茶渡泰虎微皺著眉頭念叨著對方的名字。


    「牙密?」見茶渡泰虎似乎認識眼前突然間從地底冒出來的‘十刃,,阿散井戀次有些疑惑的問著,「好耳熟的名字,是你們第一次遇見破麵的時候出現的家夥麽?」


    「額嗯……」茶渡泰虎微微點頭,「可是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對……之前在現世交手的時候……這家夥雖然很高大,但也並沒有現在這麽離譜啊?」


    說著,他抬起頭仰望著俯視著他們的牙密。


    「什麽意思?難不成這個家夥還能長大不成?我可從沒聽說過虛也會長身體啊?」阿散井戀次一臉汗顏的吐槽著。


    「可是他真的變大了啊……」


    茶渡泰虎回憶著第一次見到牙密時的情形,當時這個家夥雖然高大,但也僅僅比自己魁梧了一圈而已,可現在……


    「這家夥的身形至少是之前的兩倍大小……」


    「該死!我要讓那個戴眼鏡的家夥好看!」


    就在兩人研究著牙密為什麽會‘長大,的時候,暴怒的牙密似乎根本就沒有看見麵前這兩個小矮人,依舊憤怒的咒罵著將他弄到地下去的石田雨龍。


    「不可饒恕!我絕對要撕了他!」


    說著,他集中起精神,似乎試圖捕捉附近的靈壓以此來找到石田雨龍。


    終於,他注意到了腳下的幾人,但似乎並沒有特別在意,僅僅隻是看了一眼便移開了目光,繼續。


    很快,他找到了靈力波動最強烈的方向,那是黑崎一護所在的方向。石田雨龍也在一旁。


    但隻有這兩個家夥的靈壓讓牙密感到有些疑惑。


    「奇怪……烏爾奇奧拉那家夥呢?不會真的被那兩個臭小子給合力幹掉了吧!?怎麽可能?」


    他一邊喃喃自語著,一邊抬起腿,似乎準備去往那個方向一探究竟。


    可讓他意外的是……


    眼前的渺小存在見他準備離開似乎準備阻攔。


    「怎麽?本大爺好心放你們一條生路,難道你們還非得找死不成?」


    看著擋路的茶渡泰虎、阿散井戀次以及朽木露琪亞三人,牙密的目光逐漸變得陰沉,輕蔑的俯視著他們。


    ············


    井上織姬與石田雨龍從破碎的天穹之上躍下,落在剛才那陣如同核爆一般的爆炸中心處。


    映入他們眼簾的,是深不見底的漆黑半球形巨坑,坑洞中央,完全虛化後的黑崎一護淩空而立,手中拎著烏爾奇奧拉僅剩下半截的殘破身軀。


    砰。


    黑崎一護隨手將手中的烏爾奇奧拉朝著一旁的廢墟之上扔過去,隨後抬起手中的長刀緩步靠近,似乎準備給與他最後一擊。


    「黑崎……」


    石田雨龍和井上織姬看著眼前的場麵回想著剛才幾乎是蹂躪一般的殘暴畫麵,有些難以置信這是黑崎一護會做出的事情。….


    看著漆黑的長刀緩緩抬起準備朝著毫無反抗之力的烏爾奇奧拉刺下去,不知為何,石田雨龍心中升起一種可怕的預感。


    如果這一刀真的下去——也許他所認識的黑崎一護就再也不複存在了!


    來不及思考,的手便已經握在了眼前這個怪物的手腕之上。


    緩緩刺落的長刀也因此停滯。


    「夠了……黑崎。」


    石田雨龍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目光來看待眼前這個黑崎一護化身的怪物。


    這是至暴,至強的存在,簡直就像是完全為殺戮而生的怪物。


    他所認識的黑崎一護,不該是這樣,也不


    能是這樣。


    「就算是敵人……可是他也已經死了,別再繼續砍下去了……真的已經足夠了,黑崎……」石田雨龍低聲勸說著。


    然而手中傳來的向下的可怕力量,讓他明白這樣的勸說眼前的家夥似乎根本就沒有聽見。


    於是,他憤怒的咆孝:「你沒聽到嗎?黑崎一護!都說了別再繼續下去了!繼續這樣下去的話……你會變不回人類——」


    噗——


    話還沒說完,是石田雨龍便愣住了。


    他呆滯的低下頭,看向自己的腹部。


    原本握在黑崎一護手中的漆黑長刀,此刻已經貫穿了他的身體,插在他的身上。


    而他握住的手腕,也已經掙脫了束縛。


    清理掉礙事的人之後,黑崎一護沉默著抬起猙獰的手臂,似乎準備將踩在腳下的烏爾奇奧拉徹底貫穿。


    「!」


    看著石田雨龍倒下的身形,井上織姬童孔猛縮。


    她立刻召喚出盾舜六花對石田雨龍進行治療,並且上前試圖阻止黑崎一護的舉動。


    「黑崎——」


    「可惡……」


    意識空間中,黑崎一護看著眼前的畫麵,憤怒的咆孝著。


    「嗬嗬嗬哈哈哈哈——」


    嗤笑一般的聲音不斷的從身側傳來。


    這是虛白在嘲諷地笑。


    「怎麽樣?很爽吧?我的‘王,。」


    虛白將腦袋伸到動彈不得的黑崎一護麵前,輕笑著問道。


    此刻的黑崎一護意識與外界的身體相連,但卻控製不住身體,準確的來說……應該是被身體反過來控製住了。


    他能夠看見,感覺到外界發生的一切,包括剛才他親手捅了自己的同伴石田雨龍一刀。


    【鑒於大環境如此,諷刺的是他也隻能看著,什麽都改變不了。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還沒搞清楚麽?真是個廢物。」


    虛白攤了攤手,語氣中滿是無奈。


    「你這家夥……」黑崎一護怒視著他。


    「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你也看見了,現在我可是就在你的身邊啊,用充分的‘不在場證明,,控製身體的可不是我哦~」虛白嘿嘿笑著,似乎看見黑崎一護惱怒的樣子,他很開心。….


    「我知道不是你!但……這就究竟是怎麽回事!?」


    黑崎一護一邊試圖掙紮,一邊憤怒的問著。


    他明明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和身體是聯係在一起的,但不知為何,就是控製不了。


    「真是愚蠢。」


    看著黑崎一護愚蠢的舉動,虛白無奈的搖了搖頭,「攤上你這麽個‘王,,我也真是夠可憐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上前,伸出手,指尖輕觸黑崎一護胸口處的空洞。


    「長點心吧,我的‘王,。你現在的情況說起來其實挺簡單的……隻是單純的意誌不足以控製過於強大的力量而已。」


    「什麽意思?」


    「還不明白麽?我說了你是‘王,。注定成為‘王,的人,力量從來都不是你所欠缺的東西……你所缺少的從來都不是力量,而是一顆足以掌控這力量的‘王之心,而已。那是信念與意誌揉合在一起構成的東西,你從來沒有自知之明,甚至連明確的目標都沒有,又如何‘戴冠,?」虛白解釋著,語氣中聽上去滿是無奈。


    「這……」


    黑崎一護聞言愣住了。


    原來是他理解錯了。


    他以為這樣‘殘暴,便是‘王,應有的姿態,而‘王之心,便是這樣殘酷的東西,因此一直


    心存抵觸。


    原來事情正好相反。


    是他的意誌與信念遠遠不夠堅定,才導致了這樣的事情發生。


    所謂欲戴其冠必承其重,一個甚至連身為‘王,的自覺都沒有的人,怎麽可能駕馭這注定屬於‘王,的力量?


    「黑崎——」


    「聽見了麽?又有人在叫你了。」


    虛白靠在黑崎一護的肩膀,澹澹的說著。


    「如果你聽明白我的話,那就從現在開始,成為‘王,吧?」


    「沒有別的選擇了麽?」黑崎一護問道。


    這恐怖的力量讓他自己都感到畏懼,如果控製不住這樣的力量,最先受傷的必定是自己的同伴。


    「你是被‘選中,的人,別無選擇。」虛白澹澹的回答著。


    「那……我現在該怎麽做?」黑崎一護猶豫了片刻,似乎接受了這樣的現實。


    「很簡單,回應子民的呼喚,正是‘王,該做的事情之一。你是注定將成為‘王,的人,‘世界之王,,守護世界的子民是你應盡的義務,那麽現在……他們在呼喚你。」虛白用屁股推了推黑崎一護的身形,「去吧,回應他們,去往他們的身邊。」


    「井上……石田……」


    略顯恐怖的嘶啞聲音從怪物一般的牛頭麵具之下傳出。


    刺落的手臂停滯在烏爾奇奧拉麵前,麵具下的眼神從空洞變成迷茫最後閃過一絲清明。


    「黑崎?」


    井上織姬一邊對石田雨龍進行著治療,一邊抬著頭望著眼前念叨著他們的名字的可怕身影,眼中升起驚喜之色。


    「是我……」


    如釋重負一般的嘶啞聲音從猙獰的牛頭麵具之下傳來。….


    卡——


    伴隨著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麵具破碎開來,露出黑崎一護原本的臉,隻是虛化的身形以及披散的長發似乎依舊沒有因此而變回原樣。


    「……」


    黑崎一護緩緩收回原本要貫穿烏爾奇奧拉心髒部位的手臂,挺直了腰板,沉默著。


    他握了握拳頭,感受著這可怕的力量,又抬起手撫向自己的胸口處。


    那裏明明空無一物,此刻似乎卻能感受到些許的溫暖。


    也許是那所謂的‘王之心,正在萌芽。


    嗖——


    就在這個時候,原本躺在地上隻剩一半身軀的烏爾奇奧拉突然間消失,閃爍至毫無防備的黑崎一護身後,僅剩的一條手臂掌心縈繞著雷霆,一柄雷霆之槍閃現,無情的朝著黑崎一護腦袋刺下。


    「黑崎!」


    在井上織姬焦急的呐喊著,似乎想要提醒黑崎一護。


    但這似乎根本是多餘的。


    黑崎一護平靜的轉過身,目光直視著眼前的雷霆之槍。


    披肩的長發開始化作靈子消散,身形也開始恢複到人類的模樣,胸口處的空洞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高速再生。


    漆黑的刀光掠過。


    斬月不知何時又回到了黑崎一護的手中,刀身劃過雷霆。


    他回來了,並以人類的姿態結束了這場戰鬥。


    「你這……家夥……」


    一擊不成後,烏爾奇奧拉平靜的停在黑崎一護麵前,並未繼續再發動進攻。


    並非他不想,而是他的身體已經抵達極限了。


    即便可以再生四肢與軀幹,但這也僅僅隻是表象而已,他的超速再生無法恢複失去的內髒,沒了一半以上的髒器,再怎麽再生一切也隻是空殼罷了。


    風一吹便會隨風消散。


    「來吧,殺了我,這場戰鬥,是我輸了。」


    烏爾奇奧拉語氣平靜的說著,言語間,他的身形像是風化的岩石一般開始隨風飄散,「快……我現在的狀態已經舉步維艱……再不快點的話……就沒有機會分出勝負了。」


    「不,你並沒有輸。」


    黑崎一護苦笑著搖頭,「用我不配的力量戰勝你,我不認為這是勝利。」


    「輸了就是輸了。」烏爾奇奧拉語氣無比平靜。


    「那隻是你認為的罷了。」


    黑崎一護微微搖頭,臉上的笑容顯得很真誠,「勝負一定要雙方都認可,不是麽?」


    「……」


    「下次,再一決勝負吧。」


    「下次麽……」


    烏爾奇奧拉平靜的抬起頭望向天空。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身形終於徹底消散。


    「人類……還真是奇怪。」


    直到死亡降臨的一刻,烏爾奇奧拉都沒能弄明白自己渴求的是什麽。


    那是什麽?


    劃開你的胸口我就能夠看到嗎?


    揭開你的頭蓋骨……我就能看到麽?


    你們人類就愛自說自話……


    所以……那明明伸手便能觸及,並攥在手心裏的東西……究竟是什麽?


    「是你欠缺的東西。」


    恢弘的聲音響徹烏爾奇奧拉靈魂深處。


    他飄散在天地間的魂魄似乎在此刻被定格了。


    他明明記得自己已經死了,但不知道為什麽,此刻卻比活著的時候感受更加真實。


    溫柔的感覺從胸口處原本空洞的部位傳來。


    他伸手輕撫,似乎明白了這是什麽東西。


    「心啊……」


    「做的不錯,我們……新世界再見。」


    「……」


    聽著那仿佛神諭一般的聲音,烏爾奇奧拉沉默的閉上雙眸,陷入終將會醒來的沉眠。


    如果問他現在最想說什麽的話……大概是想要提醒藍染大人吧?


    藍染大人似乎搞錯了……


    ‘王,其實……一直注視著他們,每一個人。.


    刺猿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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