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都沒有餘力繼續戰鬥了……那就用最後一擊決勝負吧。”


    朽木白哉說著,緩緩抬起手中的刀刃。


    “好啊!”黑崎一護笑著,同樣抬起手中的斬月。


    “千本櫻景嚴——終景·白帝劍!”


    伴隨著解放語的吟唱,天空中的垂懸的劍陣再次隨風而撒,化作無數細碎的花瓣朝著朽木白哉身上匯集,最後如同純白的羽衣一般在他背後展開,仿佛展翼。


    “花裏胡哨的……”


    黑崎一護看著朽木白哉華麗的招式:“抱歉啊,我可沒有你這樣厲害的招式,斬月教我的隻有這一招月牙天衝而已……現在我能做到的就隻有將僅剩的所有靈壓都注入到最後一擊中。”


    說著,黑崎一護臉上浮現出笑容,戰意昂揚。


    似乎是因為剛才‘虛白’出現過後給他帶來的改變,他身上湧出的靈壓變了,變得漆黑,但卻依舊混雜著死神的氣息。


    澎湃的黑色靈力不斷的被注入斬魄刀中,洶湧的靈力將整個刀身包裹,溢出的部分順著黑崎一護的手臂朝著身後迸射,看上去就像是一隻漆黑的惡魔之翼,與對麵朽木白哉純白的翼展截然相反。


    下一刻,兩人的身形同時消失在原地。


    轟——


    伴隨著一聲響徹整個瀞靈廷的轟擊聲,兩股澎湃的靈壓在山丘之上相撞,溢散而出的靈力在半空中綻放如同綻開的雙翼,似天使似惡魔。


    良久後,靈力形成的翼展逐漸消散,櫻花散落般的刀刃碎片零落。


    兩人的身形交錯而過,背對著背。


    噗——


    黑崎一護的肩頭血濺如柱,他猛地將手中的斬魄刀插入地麵,支撐著不讓身體倒下,淋漓的鮮血不斷的流淌而下,看上去極為狼狽。


    而另一邊的朽木白哉同樣如此。


    他抬起頭仰望著天空,任由胸前的傷口不斷的溢出鮮血。


    此刻的朽木白哉手中已然沒有了刀刃,千本櫻在剛才的對碰中被斬月擊碎,早已化作漫天飛花飄散,一時半會兒應該是無法複原了。


    “你贏了……小子。”


    說著,朽木白哉像是如釋重負一般緩緩倒下。


    “我贏了……?”


    黑崎一護有些難以置信的重複著,隨後臉上露出放鬆似的笑容。


    隨著他緊繃的神經逐漸放鬆下來,力量也終於流逝殆盡,整個人再也無法支撐開始朝著地麵倒下。


    “雙天歸盾……”


    還沒等黑崎一護的身體完全倒下,一道光芒就將他包裹其中。


    是井上織姬的能力。


    黑崎一護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傷勢正在以能夠感知的速度迅速複原,並且令他驚訝的是……居然連靈壓都在緩緩恢複。


    如果是軒浩在這裏的話大概就不會對此感到意外了。


    因為他知道井上織姬的能力其實並非治療,而是更接近於規則的一種‘拒絕’的概念的,是將事物所受到的影響、損傷等一切完完全全的‘拒絕’!這樣的能力已經不屬於人類能夠抵達的範疇,而是隻能用‘奇跡’來形容。


    如果這個世界存在神明,那麽它就是對神的褻瀆,如果這個世界不存在神明,那麽它就是神力。


    “謝謝……井上……”


    黑崎一護一邊道謝一邊緩緩閉上眼睛休息,即使身體能夠複原,他的精神也依舊很疲憊。


    “謝謝……”


    另一道聲音也輕聲喃喃著。


    是朽木白哉。


    他再次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露琪亞果然是交到了一群很不錯的朋友。


    明明沒有理由為自己治療,但是這個女孩依舊順便幫他恢複了身上的傷勢。


    朽木白哉很罕見的道謝了,這是發自肺腑的感謝。


    露琪亞已經有了一群值得托付的朋友,那麽他原本認為自己或許就這樣死了也無所謂,不過還是不行啊……


    因為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情還沒那麽容易結束。


    雖然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但是為了應對接下來的一切可能,他不能就這樣死去。


    因此,對於井上織姬的治療他由衷的感謝。


    “真是幫大忙了……”


    ············


    哢——


    層層疊疊的大門一道一道打開。


    日番穀冬獅郎帶著鬆本亂菊踏入了通往中央四十六室的階梯。


    可當兩人順著階梯一路朝下來到盡頭之時,瞳孔幾乎同時一顫。


    映入他們眼簾的是一副仿佛地獄繪圖一般的景象,淋漓的鮮血幾乎已經將整個會議室染紅。


    中央四十六室的諸位賢者和審判官悉數——死亡。


    中央四十六室,由遍布屍魂界各地選拔而來的四十位賢者與六名審判官組成,是屍魂界的最高司法機關。無論是在屍魂界還是在現世,死神犯了罪都要由這裏來裁決。若是裁定需要用武力解決的話,便會對隱秘機動、鬼道眾和護廷十三隊各個執行部下達命令。而且,裁定一出,即使是總隊長也不能有任何異議,這就是中央四十六室的權力。


    然而就是這樣掌握著屍魂界最高權力的部門,居然就這樣無聲無息的被屠戮殆盡,甚至在日番穀冬獅郎抵達這裏之前沒有任何人察覺到。


    “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日番穀冬獅郎神色無比的凝重。


    他上前查看著這些屍體,伸手觸碰血跡。


    “血已經變幹了……變黑,而且還開裂……應該不是在今天或是昨天被殺的……一定是在更早之前!”


    他皺著眉頭思索。


    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明明昨天這裏才下達了對朽木露琪亞刑期的最後通牒,時間根本對不上。


    這些人……究竟是幾時被殺的?


    自阿散井被打敗,發布戰時特別命令以來,為了保證這些人的安全,中央地下議事廳就完全處於隔絕之中,任何人都不能接近這裏,按理來說如果這些人早就被殺不可能還能發布命令才對……而且他剛才闖進來的時候已經觀察過通往這裏的十三層防禦門,並沒有被人突破過的痕跡。


    那麽隻剩下唯一一個可能了……


    那就是這裏的人其實在議事廳封閉之前就已經被殺了,而且從那以後四十六室所下達的每一道命令都是假的!


    雖然他想不明白凶手究竟是用了什麽樣的方法瞞天過海,但隻有這種可能才能解釋為什麽這段時間的每一道決定都那麽異常了!


    日番穀冬獅郎眉頭越皺越深。


    那麽現在的問題是凶手究竟是誰?是誰能夠在不被任何人察覺到的情況下殺光中央四十六室所有人,還能將其隱瞞至今!?想不出來……


    無論他如何思考都想不出要如何才能一個人做到這樣的事情,除非……凶手不止一個人!沒錯,想要瞞過所有人,必須要有幫凶才能夠辦到。在殺死這裏的所有人之後,為了確保不被任何人察覺到,這裏必須時刻有一個人留下負責下達命令,否則一下子就會穿幫了。


    “你果然在這裏啊……日番穀隊長。”


    就在日番穀冬獅郎思索不出結果的時候,一道聲音從門外傳來。


    “吉良!?”


    日番穀循著這熟悉的聲音猛然間回頭望去,隻見門口處一道麵無表情的人影正俯視著他們。


    是吉良伊鶴。


    “這不會是……你幹的吧?”


    日番穀冬獅郎不確定的問著。


    而門口處的吉良並沒有回答,隻是扭頭邊消失在原地。


    “可惡!快追!鬆本!”


    話音還沒落下,日番穀冬獅郎就竄了出去。


    “是!”


    鬆本亂菊見此也連忙跟上。


    ············


    踏——


    “站住!吉良!回答我的問題!”


    外麵的屋頂,日番穀冬獅郎追逐著身前的人影咆哮著。


    “殺了那些家夥的人……是你嗎?”


    “不是。”


    吉良頭也不回的平靜回答著,“我隻是先於你一步,從裏麵把鎖打開,才讓你們能夠進來。”


    “讓我們能夠進去?”


    日番穀冬獅郎愣了愣。


    果然,和他猜想的大概一樣,幹這件事的人不止一個,而吉良就是幫凶之一!?


    “日番穀隊長……你們這樣追著我真的好嗎?”


    回頭撇著越來越近的日番穀冬獅郎,吉良的臉色依舊無比平靜,似乎是吃定他了。


    “什麽意思!?”日番穀冬獅郎皺著眉頭。


    “我的意思是……比起追我,保護好雛森對你來說是不是更加重要?”吉良的語氣異常冷漠。


    “!?”


    日番穀冬獅郎頓時停下了腳步,“混蛋,你說什麽!?雛森她現在……”


    “她大概已經離開十番隊隊舍了。”


    吉良淡淡的說著,“你忘了麽,我和她是同期啊,從真央靈術院的時候開始就一直是……所以我對她的能力或許比你還要了解。雖然你為為了保證她的安全在她休息的房間張開了結界,但那樣的結界困不住她的……雛森是鬼道高手,破壞結界對她來說輕而易舉。而且隻要在自身周圍張開結界,她甚至可以消去自己的靈壓隱匿移動,你不會真的沒有察覺到吧?她其實一直跟在你們身後。”


    “!!”


    聞言,日番穀冬獅郎臉色頓時變得蒼白。


    雛森跟著他們去了中央地下議事廳!!而且按照眼前這個家夥的話中的意思……她先有危險!!!


    “鬆本!這裏交給你沒問題吧!?”


    “沒問題。”


    鬆本亂菊輕聲應答著,與掉頭返回的日番穀冬獅郎擦身而過。


    噠噠。


    但是沒走幾步她就停下了步伐。


    似乎已經不需要繼續追擊了,因為跑在前麵的男人已經停了下來。


    “怎麽?不準備繼續跑了麽?”


    “既然日番穀隊長已經返回,那麽就沒有必要了。而且……”吉良語氣冷漠,“我的任務是要將你攔在這裏,鬆本小姐。”


    “‘任務’?誰給你的任務?”鬆本亂菊目光微凝,“銀嗎?”


    眼前之人是市丸銀的副官,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麽銀真的是主謀?


    “抱歉,我沒有回答你的必要。”


    吉良臉上依舊麵無表情,緩緩拔出了腰間的斬魄刀,“對於一個將死之人,我完全沒有回答的必要,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你……”


    鬆本亂菊微皺著眉頭後退幾步,伸手撫向了腰間的刀柄。


    “抬起頭來吧……侘助!”


    吉良一邊吟唱著斬魄刀的解放語,一邊目光變得無比危險。


    ············


    “怎……怎麽會這樣……”


    中央地下會議廳敞開的門口處,一道嬌小的身形扶著牆壁捂著嘴,似乎受到了驚嚇。


    雛森桃額頭滿是冷汗,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中央四十六室的人都被殺了,無一生還……日番穀他看上去很驚訝,而且吉良剛才也在……之後日番穀就追了出去……”


    她喃喃著回憶著剛才這裏發生的一幕,腦子有些混亂。


    “究竟是怎麽回事……如果藍染隊長真的是日番穀殺的……那麽這裏應該也是日番穀幹的才對……可他為什麽會那麽驚訝?又為什麽會追著吉良出去……難道……凶手真的是……”


    “啊啦?歡迎光臨啊,雛森。”


    雛森桃還沒來得及說出那個人的名字,一道調侃的聲音就在她耳側響起。


    她呆愣愣的轉過頭,眼前的這張臉和她猜測的名字剛好對上了。


    沒錯,日番穀追著吉良出去了……那麽這裏的一切很顯然和吉良有關係,而吉良是這個人的副官……


    “市丸……隊長……”


    雛森桃額頭滿是冷汗,望著眼前的微笑著的男人,“您……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


    “你好像……並不知道我斬魄刀的能力吧?鬆本小姐。”


    吉良手握著已經解放的斬魄刀,撇過頭望著眼前的女人,聲音有些陰沉的問著。


    “當然……難道有人知道麽?你根本沒有向任何人透露過吧?”鬆本亂菊微皺著眉頭。


    一般情況下除了自己的直屬長官之外,很少有人會知道他們這些副官們的斬魄刀能力,畢竟平日裏在瀞靈廷當中他們是被禁止解放斬魄刀的,除了外出協助隊長執行比較麻煩的任務的時候會解放斬魄刀以外很少能有機會能夠在其餘人麵前展現斬魄刀的能力。


    所以即使同樣身為副官他們彼此之間不知道對方斬魄刀的能力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正因為這樣……一旦敵對起來就會顯得很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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