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頭鯨剛送走幾個少年還沒來得及喘息,他的房間門又被推開了。


    整個夜總會裏會不敲門就直接闖進來的隻有一個人。


    座頭鯨立馬起身挺直了腰板,“老……老板!您回來啦?”


    軒浩揮手示意他不用這麽緊張,然後坐在沙發上。


    他其實早就回到店裏了,隻是一直躲在暗處沒有出來,不然還怎麽看好戲。


    “說說唄,你對他們的評價怎麽樣?”軒浩拿起座頭鯨為他倒的酒,饒有興趣的問道。


    高天原是日本規格最高的牛郎店,而座頭鯨身為店長眼光方麵十分的毒辣,一個男人適不適合當牛郎他一眼就能辨別,可以說是業界精英中的精英,這也是軒浩選擇繼續留他當店長的原因,畢竟找不到比這更合適的人選了。


    “很棒,很完美啊!特別是凱撒和楚子航,呆在這裏一定會很受歡迎的!”座頭鯨如實的回答,麵對眼前這位老板他是半句假話都不敢說。


    “你這隻是赤裸裸的看上他們兩的美色了吧?那路明非呢?”


    “路明非……老實說在樓下我迎接他們的時候,他給我的第一印象說並不驚豔,甚至有些平平無奇,我幾乎快要忽略他了,畢竟他的長相與另外兩位相比確實有些普通,留在這裏應該不會太受客人的歡迎……不過既然他是老板的朋友,那讓他在這裏混著也還行。”座頭鯨遲疑了幾秒鍾,又搖了搖頭,“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第二次見到他的時候,我總感覺心裏有一種莫名的危機感。拋去外表不談,這個少年給我的感覺有些危險。”


    當然,和老板您比起來還是小巫見大巫了……座頭鯨抹了抹額頭的冷汗,這句話他可不敢直接說出來。


    “哦?有意思,說得具體點。”軒浩緩緩的點頭,沒想到身為普通人的座頭鯨居然能夠感覺到潛在的危險,他倒是很好奇幾天不見這幾個家夥身上發生了什麽。


    “殺氣……”座頭鯨麵色凝重,“這個少年身上有著與年齡不符的殺氣,而且控製得不太好,老板您說過他們好像惹了麻煩,我猜……”


    座頭鯨不敢繼續說下去,在這地界混,他必然需要與那些日本黑道接觸,對這方麵有所了解,一般的黑道大佬能夠很輕易的隱藏自己的情緒,隻有像這種剛出道的小子很難隱藏住身上的殺氣,也許老板說他們惹的事情是——殺人。


    不過這好像也並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剛出道的少年難免有些中二熱血,一言不合做錯了事情很正常。座頭鯨認為這幾個少年是幸運的,因為他們有著能夠罩著他們的老大,不過這不是他該過問的。


    座頭鯨心裏非常的清楚,不該問的別問!


    雖然不敢過多猜測,但是他明白自己家的老板可不是什麽正經的商人,能夠讓金融界的黑天鵝當丫鬟,甚至連日本蛇岐八家都不敢動的男人,怎麽可能隻是普普通通的有錢人?


    剛開始他或許還會因為自家老板太過年輕而被誤導,但是接觸的時間久了他發現不知為何自家會不由自主的對眼前的男人心生畏懼。


    想讓一個人很怕的方法有很多種,可什麽都沒做卻能讓他感到來自心底裏畏懼的人,老板還是第一個。


    這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氣質,仿佛這個男人站在那裏就是‘皇帝’。


    此刻的座頭鯨還不時回憶起他第一次見到老板的時候的場景。


    那是在被日本黑道包圍的高天原。


    這個男人如同皇帝般君臨,站在高處俯視著所謂蛇岐八家的眾人甚至還有八家家主之一的犬山賀。


    座頭鯨當時並沒有反應過來這有什麽奇怪的地方,他甚至一度以為是因為犬山家主有什麽奇怪的嗜好,又剛好被老板的‘美色’吸引。可現在仔細回想……為什麽那麽多人居然沒有一個人有所行動?堂堂蛇岐八家的犬山家主怎麽可能因為一個男人長得好看就服軟……


    唯一的答案就是他們不敢!他們害怕!


    “猜他們殺人了?”軒浩輕笑著看著座頭鯨。


    “啊這……”座頭鯨愣了愣,心想老板您怎麽就這麽直接說出來了啊!這是我該知道的事情嗎?您說出來還讓我怎麽裝!接下來是不是要殺人滅口了?


    座頭鯨額頭冷汗直冒。


    “沒什麽好避諱的,他們都是三好學生來著,”軒浩起身準備離開,“能被他們殺的大概也不是什麽好人,而且在這裏沒人敢來找麻煩,你隻需要做好該做的就行了,明白嗎?”


    “是!明白!他們幾個都是好少年,都是高天原視若珍寶的牛郎,絕對沒有做過什麽錯事情,不管誰來問都是一樣的!”座頭鯨畢恭畢敬鞠躬。麵對著離開房間的俺男人,頭也不敢抬。


    老板說他們是好人就是好人吧,說被他們殺的都該死就是該死吧……反正跟他也沒啥關係,總之他當做什麽都不知道就對了,他一個牛郎店店長能做什麽呢?隻能向‘好人’勢力低頭,為了延續男人的花道,這是迫不得已。


    伴隨著房間門被關上,座頭鯨有些無力的攤倒在沙發上,用紙巾擦了擦掛在光頭上的汗珠,抽出一根雪茄用顫抖的手點了好幾次才點燃。


    輕輕吐出一口煙霧,他才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


    世道變了啊!這年頭做生意真是越來越難了……


    他回憶起兩年前他還是這間夜總會的老板,東京牛郎界最威風的人物,可現在卻變成了見到老板像是老鼠見了貓的卑微員工,甚至還要負責帶孩子……


    “害……”座頭鯨撓了撓寸草不生的頭頂,起身。


    他準備去下麵交代一下,讓牛郎們好好照顧這三個新來的同誌,可千萬別搞出什麽亂子啊!


    在接下來的兩天裏,座頭鯨感覺自己一直都要憂心忡忡。


    因為他害怕這三個祖宗在店裏鬧出什麽事端來,雖然這家店已經被老板買下了,但所有的一切可都是他多年來的心血,他能不上心嗎?


    老板說是說沒有人敢來找事情,但是他怕的是別人來找事情嗎?他是怕這幾個祖宗找別人事情!


    要是讓軒浩知道了座頭鯨工作態度如此誠懇一定會給他漲工資的,畢竟這樣為公司著想的員工哪個老板不喜歡呢?


    ……


    座頭鯨原本還很擔心三個小少爺在高天原習不習慣,可還沒到兩天實習期滿,他就感覺自己的擔憂似乎是多餘的。


    他看人的眼光果然沒錯,‘右京’和‘basaraking’在夜總會混得可以說是風生水起,隻有小櫻花還差點火候,不過也還算安分,並沒有出現什麽意外情況。


    夜已經很深了,高天原的狂歡還在繼續。


    路明非獨自坐在角落的沙發上,透過窗戶玻璃眺望著兩個街區外的源氏重工大廈。


    “唉……”他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感覺有些懷疑人生。


    究竟是他出了問題,還是其他人出了問題?


    現在還記得自己本職工作的人貌似隻剩下他這個最不靠譜的人了。


    至於另外兩個……


    路明非轉過頭,將目光放在人群中的兩位師兄身上,有些人是不是已經忘記了自己是什麽身份了?


    他十分的懷疑這兩個人是不是已經忘記自己一個是學生會會長,一個是獅心會會長了。


    你們為什麽這麽熟練啊!看樣子果然當牛郎才是你們的本職工作吧?


    舞池中的那淫靡的氣氛路明非實在是無法適應,或許是因為他有些社交恐懼症吧?


    看著那些醉醺醺的女人們摟著醉醺醺的男人,把香檳倒進男人們的領口裏。那些男人依舊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似乎樂在其中,路明非完全無法理解。


    領舞的男人在歡呼中撕裂襯衫露出肌肉分明的胸膛,就差喊出那句‘薅你毛’。


    “basaraking!”舞池邊的卡座上穿著小黑裙的年輕女人腳步虛浮的蹦到凱撒麵前,微紅著臉親吻著他的臉頰,當然,並不是害羞,而是喝多了。


    凱撒禮貌的接過她遞過來的香檳一飲而盡,然後揮手打發這隻醉鬼,可又有更多的女人圍過來。


    他像是真正的意大利皇帝一般左擁右抱,路明非心想這副畫麵要是拍下來發給諾諾師姐凱撒回去不會被閹了吧?


    不過也隻是想想罷了,要是路明非真敢這麽做那估計是看不見明天的太陽了,他們現在可是一條戰線來著。雖然另外兩個人貌似樂在其中……


    哦不,楚子航看上去好像還挺正常?


    路明非看著不遠處擺著一副麵癱臉的楚子航,那臉上已經很明顯的寫著‘我很高冷了’,不過很快他就發現自己錯了,大錯特錯。


    那些女人似乎就喜歡熱臉貼人家冷屁股。


    楚子航麵無表情的朝著舞台中央走去,接下來有他的表演。


    可總有喝醉酒的女人擋路,對方是客人,他又不能太過無禮。


    女人粘著他敬酒不讓他走,於是他隻好伸出手撫在客人頭頂,如果不是他那張依舊冰冷的臉這看上去就像是在哄小孩。


    “我現在要開始準備表演了,你待在這裏礙事礙眼又煩人,趕快去一邊吧。”


    瞧瞧,這是人話嗎?路明非眼睛都要掉下來了,生怕楚子航和客人打起來,但是結局總是出乎他的意料。


    “是……是的,我知道了~等會要來陪人家哦!”


    那女人一臉嬌羞的在楚子航胸口畫著圓圈,似乎很享受被這樣對待。


    師兄,這也在你的意料之中嗎?路明非捂臉,好吧,他已經確信了,一定是這裏的人都出了問題。


    “看見了沒?那就叫對症下藥。按照楚子航的說法,他已經記住了每一個常來顧客的麵孔,甚至將她們的喜好摸得一清二楚。”


    “好好學著點,這些都是經驗啊,你以後會用上的。”從女人堆裏擠出來的凱撒在路明非身邊坐下,喘了一口氣。


    看樣子即使是這位意大利貴公子身體倍棒同時應付這麽多女人還是挺累的。


    “別,我可不覺得我用得上這種經驗……”路明非無力吐槽,他做夢也沒想到楚子航驚人的學習能力居然還能用在這種方麵,簡直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所以說優秀的人貌似做什麽事情都能很優秀,就連泡妞也不例外。


    在他眼裏這兩個師兄已經直接從成長期進化成究極體,一個戰鬥暴龍獸熱情似火一個鋼鐵加魯魯絕對零度,這裏的女人沒有一個能打的,要麽被燒死要麽被凍死。


    孤高的古曲奏響,聽著這種音樂就像是一下子從大都會的夜場回到了古代的日本,站在秋風蕭瑟的野橋邊。


    大幕拉開,舞台緩緩上升,上麵站著一道孤高的身影。燈光全滅,隻剩下孤燈從天而降籠罩著那個武士一般的男人,他穿著武士的鎧甲像是boss一樣站在舞台上,似乎在等待著有人前來挑戰。


    鼓風機將地上散落的櫻花花瓣吹起,落櫻中有一道身影飄落,是從台下躍起的楚子航。


    他穿著白衣藍袴,高高的躍起,風中淩亂的長發遮住了半張麵孔,大袖翻飛,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


    楚子航褪下白衣,把兩袖紮在腰間,赤裸的胸膛隨著呼吸起伏,引來台下一陣歡呼。


    他伸手拔刀,似乎準備挑戰台上的武士。


    正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台下的人或許隻覺得這是一場精彩的格鬥刀術表演,而路明非和凱撒卻清楚的知道這場舞台劇其實叫做‘父慈子孝’。


    台上的‘武士’是楚子航的親爹,這也是他們才知道不久的,這兩個人之間好像有什麽難言之隱,不過應該是已經解釋清楚了,至少他們兩是這樣認為的。


    可是楚子航貌似對自己親爹丟下他不管還是留有怨念,打起來是一點都沒留手。


    滿場掌聲雷動直呼精彩,路明非心說屁話!當然精彩,這可是在真打不是演戲啊……


    “楚子航他老爹也是個很強的混血種啊……”凱撒看著舞台上的刀光劍影讚歎道。


    “當然,他可是s級哦,隻不過一直在學院灰色名單裏沒被放出來罷了。”軒浩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兩人身邊,端著香檳看著舞台上的打鬥微笑著。


    “我擦!老大你總算是出來了!”路明非激動的看著軒浩,“我能脫下這身衣服上樓休息嗎?”


    “不能。”軒浩微笑著搖頭,“你穿著不是挺好看嗎?粉嫩粉嫩的,小櫻花。”


    “……”


    “你說楚子航他爸也是卡塞爾的人?”凱撒的關注點和路明非完全不同,他似乎已經接受了身為牛郎的現實,並沒有斤斤計較,“學院派來的支援嗎?”


    “不,他現在是我的人,”軒浩微微搖頭,“幾年前我救了他一命,所以他一直在替我辦事。


    “為什麽他不早點來見楚師兄?”路明非有些疑惑,“楚師兄好像找了他很久來著。”


    “害,你別說這個男人還真懂事,工作一直很努力,甚至都沒時間去見兒子,我又沒攔著他。”軒浩無辜的攤了攤手,“這次見麵都是我特意安排的,說起來他們還得感謝我。”


    軒浩並沒有撒謊,說起來他之前就已經讓楚天驕見過兒子兩麵了,隻是其中貌似有什麽誤會。


    哦!對了!好像忘記讓楚天驕摘下麵具了啊……軒浩撓了撓頭,這可真不怪他,人老了記憶力總是不太好,他甚至已經忘記了是什麽時候說過不允許楚天驕摘下麵具了,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楚天驕:mmp。


    “額……”路明非嘴角抽了抽,他總覺得事情應該沒有這麽簡單。


    凱撒心裏默默的為楚天驕和楚子航默哀一秒鍾,在他看來,這完全是軒浩的惡作劇罷了。


    但是這個人想幹什麽又有什麽人攔得住呢?


    “唉……”凱撒歎了一口氣,目光無奈的從軒浩身上移開。


    來自東方的‘皇帝’,這是學院高層才知道的秘密,他身為加圖索家的繼承人自然是很清楚的,這也是他一直這麽‘乖巧’的原因。他這個意大利貴公子在這種怪物麵前顯得很憋屈,但是他清楚不能得罪這個家夥,而且接觸了這麽久凱撒也知道這個男人的性格,隻要不得罪,其實還是挺好說話的。


    “你現在才出現,是有什麽事情嗎?”凱撒知道他們來店裏已經幾天了這個家夥一直沒露麵肯定在計劃著什麽。


    “聰明,我這邊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有事情需要你們幫忙,今天營業結束後來樓上開會。”軒浩笑了笑,喝光杯中的美酒起身朝著電梯的方向走去。


    讓路明非和凱撒好奇的是,明明這一路上人群密集,可這個男人卻是一路暢通無阻,那些擋在他麵前的女人似乎都害怕這個男人,總是主動讓路。


    “老大也是不受女人歡迎的類型?”路明非疑惑的問。


    “……”凱撒翻了翻白眼,心想都特麽是怪物,這個男人身上總是若有如無的散發出讓人畏懼的氣息,路明非居然感覺不到?看樣子這兩個家夥不管在哪都沒有什麽朋友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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