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可能,我們的麵試哪裏是這麽容易通過的?”


    那個男人義正嚴詞,就好像這次麵試是件很嚴肅的事情,可路明非心想,我這不就是很容易就過了?甚至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一切順利得就像一個騙局,專門忽悠他這種走投無路的小白兔。


    “實話告訴你吧,這次麵試目前通過的人隻有你一個。”男人無所謂地說。


    “為什麽?”路明非問。


    他不明白這是為什麽,外麵的那些人,隨便拉一個出來都要比他優秀得多,無論是家境還是成績,根本沒有任何可比性。


    “因為麵試他們的不是我。”


    男人搖了搖頭,手指指向路明非的身後。


    “是你後麵的那位,算是你的學姐吧,如果你願意選擇入學的話。不過現在是我的助理,順帶一提,我也是學員,隻不過比你要大一級。”


    路明非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回頭。


    那個紅發的女孩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就像是要將他看透。


    這讓路明非不寒而栗,難道剛才這個女孩一直在背後盯著自己?


    “陳墨瞳。”


    好像是看出了他的窘迫,那個女孩輕輕一笑,收回了目光,不在盯著他看,說出名字應該算是自我介紹。


    “路……”


    “路明非,我知道,”陳墨瞳打斷了路明非要說的話,“我還知道你會來這裏就差不多已經相信我們沒有再跟你開玩笑,但你還在猶豫。”


    陳墨瞳轉頭不再看著路明非,“是還有什麽舍不得的人吧?讓我想想……白色的……很溫柔的……安靜的……一米六五高……同班女同學?”


    路明非再次感到一陣惡寒,這些家夥,絕對調查過他!


    “不必這麽驚訝。”


    那個男人看著路明非滿臉不自然的樣子又出聲解釋道。


    “這是她的天賦能力,側寫,大概就是能夠通過觀察推導出某些事情而已,很少有事情能夠瞞過她。”


    “這麽說來……”


    路明非大概理解了,雖然有些難以置信,但是眼前這個女孩擁有類似於能夠看透人心的能力,他能夠想象前麵的人進來麵試,麵對這個女孩,然後被一層一層撥開身上的偽裝是種什麽體驗。難怪陳雯雯告訴他這更像是一場心理測試。


    “還有什麽其他疑問嗎?”


    “為什麽最後是我通過麵試?”


    路明非還是咬著這個問題不放,因為他實在無法理解。


    “哎……”男人歎了一口氣,“糾正一點,你不是通過了麵試,而是被內定的。從頭到尾,能夠有資格通過麵試的就隻有你一個人,小子,能自信一點?”


    “???”


    路明非懵了,開後門都說得這麽囂張的嗎?那你們邀請這麽多人過來麵試意義何在?


    “我隻是給你選擇的機會而已,”那個男人繼續說,“當你踏入這扇門的那一刻,你的麵試就已經通過了,當然如果你選擇放棄來參加麵試,自然代表你棄權。即使是這樣,我給你的錢,也足夠你瀟灑一輩子了。”


    “那……我要是不來,錢會收回去嗎?”


    路明非弱弱地問。


    “小子,你瞧不起誰呢?送出去的東西,還有要回來的道理?”


    男人不屑地瞪了他一眼。


    “現在,你決定要入學了嗎?”


    “我……能讓我再考慮一下嗎?”路明非低下了頭,他知道他這樣確實是有些不識好歹了,但他還是有些不舍,有些事情他想試試看……


    “行。”


    出乎路明非意料的,那個男人沒有生氣,很爽快地就答應他了。


    “你確實需要考慮清楚,或許聽上去有些荒誕,但現在擺在你麵前的兩條路將會決定你的命運。”男人手裏摸出了一封信,“拿回去看看吧,這是校長讓我交給你的,裏麵應該是你父母留給你的話。”


    “這……”


    路明非有些猶豫地接過信封,父母?他已經很久沒有收到父母的來信了,還以為父母已經忘記他了,沒想到這次收到信會是以這樣的方式。難道真的是父母為他安排的未來嗎?


    “回去好好思考,是放棄過去的一切踏上嶄新的道路,還是繼續留在這裏,繼續迷茫。”


    當路明非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麗晶酒店的大門前。


    一切恍如夢境,如果不是手中的信封,還有回蕩在耳畔的話語,他會真的覺得這是在做夢。


    “我們會在適當的時候來接你,記住我之前提到過的,重要的時刻,記得正裝出席。”


    “記得正裝出席……”路明非喃喃自語,“原來這場麵試不是重要的時刻嗎?”


    ……


    “怎麽樣?”


    會議室中,軒浩將兩杯熱牛奶放到兩位女士麵前。


    “謝謝。”夏彌接過牛奶,“要是再來點麵包就好了,我沒吃早飯。”


    “已經在讓人準備了,放心吧,不止有麵包。”


    “老實說,我不太明白。”陳墨瞳喝了一口牛奶,她知道這個男人雖然沒有在看她,但是問題是在問她的。


    “我並沒有從這個人身上看到什麽特別的地方……”陳墨瞳搖了搖頭,不對,要說特別也有吧,特別廢材?她不太好評價,“為什麽你和校長好像都很看好他?”


    “看不出什麽特別的地方,這不就是最特別的地方嗎?”


    軒浩眨了眨眼睛,說了一些意義不明的話。


    “要知道,這可是我們學院又一個s級。”


    “s級?”陳墨瞳有些驚訝,你要說眼前這個男人是s級,那她深信不疑,甚至你要說他是超s的怪物甚至龍王她都信,可她實在看不出剛才那個衰仔是怎麽被評定為s級的。難道是自己沒有看透那家夥?


    “是的,s級,他才是真正的s級。”軒浩笑了笑。


    “真正的?那你呢?”陳墨瞳皺眉。


    “我?你猜?”


    “……”


    陳墨瞳沉默了,她猜不出來,應該說她完全看不透眼前這個男人,因為每當她絕得對他已經了解的時候,這個男人就會變成其他模樣,她不知道究竟哪一個才是這個男人真實的模樣,又或許每一個都是?


    她清楚地記得她很這個男人第一次見麵的時候。


    那是在她家的莊園裏。


    陳墨瞳家很大,因為住的人很多,僅僅是她的兄弟姐妹就有54個,還不包括下人,當然得大,不然哪裏住得下。


    她從小就很聰明,及時沒有言靈,可她學什麽都比其他孩子快,她打敗了所有人,所以一直得到老爹的寵愛,她也曾經為此洋洋自得。


    她知道老爹很成功,至少是個很優秀的人,各種意義上的,老爹投資了很多醫療機構,找到那些貧窮的女人為他代孕,為的就是能有血統優秀的孩子。他覺得自己的血統很優秀,應該傳給更多的人,他那麽優秀,那麽多產業,需要很多人來繼承。


    陳墨瞳一開始也覺得這沒什麽不對,因為她沒見過自己的母親,當然會認為那隻是個因為錢將子宮借給別人生下她的女人,她沒什麽所謂。


    可是有一天,這一切都變了。


    那天有一個男人帶著一個渾身髒兮兮的中年婦女來到她家的莊園。


    男人穿著普通,但是很幹淨,但他身邊的女人卻像個乞丐,她似乎走了很長的路,鞋子早就弄丟了,赤著腳,腳上都是血泡。她的眼神是呆滯的,看上去智商有些問題。她這隻是牽著男人的衣袖,跟著男人走到這裏。


    但是男人好像並不在意她身上很髒,或者說一切都無所謂。


    這個男人臉上沒有表情,更不會露出像今天這樣的笑容,他隻是停在莊園裏,對著那個女人說了一句,“到了。”


    莊園裏響起了守衛的哨聲。


    幾個年長的哥哥們也從屋子裏出來看情況,他們手裏還提著獵槍。


    年幼的陳墨瞳也來到現場,但是被哥哥們攔住了,他們不清楚來人的目的,隻是提醒陳墨瞳不要靠過去,等守衛處理就行了。


    守衛將他們兩人圍了起來,可守衛手裏牽著的獵犬麵對外來人本該直接撲上去撕咬,可現在卻一個個警惕得像是遇見了獅子,如臨大敵般的不敢上前。


    氣氛有些詭異。


    “把槍放下。”


    前方傳來男人的聲音,那個男人麵無表情地定盯著她的幾個哥哥。


    在陳墨瞳驚訝的目光中,她的哥哥們居然很聽話地真的放下了槍,那些守衛也是。


    接下來就是那個看起來髒兮兮的女人,她目光緊張地盯著在場的孩子們,一個一個地使勁盯著看,臉上癡呆的表情變得有些激動,看得他們毛骨悚然。


    那個女人嘴裏念叨著什麽,好像是在問他們問題,可她嘴裏的語言他們都聽不懂。


    那個男人為她翻譯,說她是來這裏找孩子的,他隻是順路帶她來這裏,這話聽起來像是個大善人。可陳墨瞳看不出男人心裏的想法,這個男人從頭到尾眼裏的隻有冷漠,不像是來這裏做善事的。


    陳墨瞳很疑惑這個男人怎麽會來到她家的莊園,這裏方圓幾百公頃的森林都是他們家的,怎麽會有孩子走丟到他們家來?


    她是最受老爹寵愛的孩子,老爹平時不在莊園,她的發言權是最大的,她想她該問清楚情況。可她剛上前。


    就被那個女人看見了,那個女人看著她的眼裏放光,女人的身體顫抖,搖搖晃晃地朝著她走來。


    女人小心翼翼地靠近陳墨瞳,好像害怕眼前的女孩會突然逃走,她磨破的腳不知道走了多少路,此刻已經沒有力氣在支撐她的身體,可她跪著也朝陳墨瞳靠近。


    她伸出手想要撫摸陳墨瞳的臉龐。


    陳墨瞳的哥哥們反應過來,他們叫陳墨瞳趕緊離開那個女人,她身上又髒又臭看上去像個瘋子。


    可陳墨瞳愣愣地沒有躲開,因為她看清楚了那個女人眼中的目光,這樣溫柔又充滿愛的目光是瞞不住她的,那個女人又哭又笑,嘴裏說著讓她聽不懂的話,她不明白,但她被女人抱著卻沒有反抗。


    “她說,她是你的母親。”


    陳墨瞳抬頭愣愣地看著眼前的男人,這句話從男人的嘴裏翻譯出來讓她難以置信。可這個男人並沒有做多餘的解釋,這是冷冷地看著她被這個女人擁抱,目光中不帶絲毫感情。


    她此刻有些懵懵的,長這麽大,她從未想過還能再遇見自己的母親,她想那個會為了錢生下她的女人,大概也不會來找她才對,可現在為什麽又會跪在她的麵前?抱著她,雖然她聽不懂女人嘴裏的話,但大概是在請求原諒?


    那幾頭被馴養的獵犬,看見自己家的主人被陌生人抱著,守衛鬆開了它們的狗鏈,它們瞬間就撲了過來。


    真是諷刺啊,明明這幾頭獵犬剛剛還一動也不敢動,現在卻有勇氣撲過來撕咬這個女人。


    它們撲在女人身上,守衛們害怕獵犬傷到他們家的小姐,趕緊將陳墨瞳拖開。


    可那個女人誤會了,她以為這些守衛要帶走她的孩子,掙紮著朝著那幾個守衛大吼。不顧這幾隻成年的比特犬撕咬,拖著渾身是血的身體朝著陳墨瞳掙紮,那眼中的目光充滿了焦急。


    陳墨瞳有些懵的看著旁邊站著無動於衷的男人,你們不是一起來的嗎?就這樣看著她被咬死?


    陳墨瞳愣愣地看著眼前拚命朝著她掙紮的女人,看著女人眼裏焦慮的目光,這個女人不是在為自己焦慮啊,盡管她已經被咬得遍體鱗傷,可她眼裏始終在關心眼前的女兒。


    陳墨瞳有些相信這是她的母親了,甚至有一瞬間,她覺得已經沒有什麽不能原諒的了,無論這個女人當時為何離開她。


    她忽然掙脫了守衛的束縛,上去掐斷了一條比特犬的脖子。


    可能是她平時太招恨了,看她行為那麽反常,一個妹妹搶過了守衛的電棍,就要向她腰間捅過來。


    她沒有來得及反應,但是那根電棍並沒有擊中她,而是被剛才那個男人攔住了,這個男人終於有動作了,從將女人帶到莊園,這個男人就一直站在原地移動也不動。


    而現在,這個男人站在她的麵前,卻沒有看著她,隻是奪過妹妹手裏的電棍,目光冷冷地朝著不遠處樹後望去。


    “看樣子,你的家教不像你描述得那麽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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