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暖暖的照在庭院裏,整個院子雖然年代已久,但是整個院子可以看出來被人精心的打理著。院子一角的紫藤架下放著一架藤椅,蘇念有時候坐在樹下看書,紫色的花瓣不知不覺的落滿了書頁。


    安安已經會走路了,小家夥沒有能走路的時候整天拚命的想要下地,現在學會走路了,倒是變得金貴起來了,逮著機會,就要人抱抱。


    蘇念已經申請複學,生意方麵都還很順利。她設計的服裝,風格獨樹一幟,秉承著做工精良,主要的銷售對象是輕熟女,對於潮流,蘇念並沒有忙碌的選擇跟風,對於自己的服裝品牌風格,有著自己準確的定位,正是因為不盲目跟風,使得蘇念的服裝品牌“綺念”在眾多的潮流中獨樹一幟。


    經不住蘇念的軟磨硬泡,張默銘還是同意了蘇念去複學。這其中最高興的除了蘇念以外就是嚴遠,自己的得意門生重回畫界,那是多麽令人高興的一件事情。


    這段時間,夏宜芝因為故意殺人罪和故意傷人罪被判死緩,法庭宣判那天蘇念沒有去,她太了解張黙銘了。按照張黙銘的性格,絕對會把夏宜芝弄成無期徒刑的,所謂生不如死,人一死是很輕鬆的事情,活著才是最折磨人的事情。蘇坤斌畢竟是蘇家的人,加上蘇遠航撇下麵子,跪在張黙銘麵前老淚縱橫的懺悔,張黙銘沒有趕盡殺絕,判了兩年監禁了事。


    看了看時間不早了,蘇念下午還有課,早早吃完午飯拿著課本坐上車子向學校開去。


    校園裏盡是青春稚嫩的臉龐,有很多小情侶結伴而行。蘇念把車子停在教學樓下,毫無疑問,這樣一輛在中國大陸一個手掌數的過來的車子,立刻引起了懂行的人的注目。等到看到如此霸氣的車子裏下來的竟是一位柔柔弱弱,長發飄飄的美女時,更是驚訝,有的人忍不住吹起了口哨。


    這事情要是放在了以前,蘇念肯定是愛理不理,但是現在她的心境已經截然不同,更加的包容,蘇念看著那麵孔依舊稚嫩的男生,好脾氣的笑了一笑。


    那笑容,如同梧桐樹間散落的縷縷陽光,讓人挪不開眼睛。


    吹口哨的男生一時呆住了,他們學校裏什麽時候來了這麽美的一個女生,美院是個藝術學院,不缺乏美女,美得如此有味道的女生,真的很少見。


    隻是一眨眼,美女便不見了蹤影,若不是停在一旁的車,讓人懷疑這不禁懷疑這是不是一場夢。


    照例,蘇念抱著書找到了教室。這是一節公共課程,西方美術史,有許多別的係的學生在一起上課。蘇念休學了一年多,差不多接近兩年,本是應該安排她小一屆的學生在一起上課。不過好在校長什麽的都很好說話,隻讓蘇念在課餘的時間把她落下的課程補休回來就好。說是補修,也就是走個過場,開玩笑,誰會得罪金主呢,蘇念和張黙銘在校長的眼裏,可是兩座大大的金主啊。


    蘇念來的遲,挑了一個不起眼的座位坐下,老師還沒有來,教室裏難免鬧哄哄的,蘇念由於沒有上幾天課就休學了,加上也沒有住校,所以和同班同學,並未有過太多接觸。


    “蘇念。”夏湳習慣的坐在了蘇念的身邊,自從蘇念回來後,他一直幫著蘇念補課,整理好筆記本以便於蘇念複習。


    從高中就開始的情誼,是其他人怎麽比也比不了的。蘇念接受了夏湳的幫助。


    “下課後,我們去畫室吧。你的畫我昨天離開的時候看了一下,差不多幹了,可以上第三層了。”


    學生們用的都是公共畫室,教他們的導師最近要求每個學生交一副自己認為最滿意的作品上來。這將作為學期末的成績。


    夏湳並不知道蘇念有自己單獨的畫室,以為蘇念是因為生疏所以不好意思和他們一起畫畫,所以主動給她在畫室裏支起了畫架,如此盛情邀請,蘇念也沒有辦法推卻。


    課程很快就結束了,蘇念想著現在回去還早,便隨著夏湳一起回了畫室。


    這次蘇念畫的題材看似很普通,是中國家庭裏很常見的起居室,手法寫實,小小的起居室不過才七八坪,家具很少,看的出屋主並不富裕,但是可以看的出,女主人很用心的打理著家務,屋子的陽台上放著一盆精心養護著的月季,生機勃勃的開著花。而整幅畫的亮點在於,畫麵的視覺是通過屋內的穿衣鏡,看到女主人正在彎腰擦拭著家具,而男主人看到自己的妻子這麽辛苦,不忍心想要拉她起來,幫她幹活。這一幕被蘇念很好的定格下來。對於這個在追求物質時代的世界,女人寧可在寶馬裏哭也不願意在自行車上笑的婚姻觀念,蘇念的畫作像是一縷清風,吹散了些許烏雲。


    蒙著的白步是為了防止灰塵落到畫上麵,造成汙染。


    蘇念掀起畫作的那一刻,站在一旁的夏湳驚呼出聲:“怎麽會這個樣子!”


    整個畫麵上出現了黑色的結晶物質,遍布了整個畫麵,而且結晶物質好像不是在表內,有一些甚至滲透到了畫麵的內層。


    蘇念皺了皺眉,難道是她的畫作出了什麽問題嗎?


    “怎麽可能,我昨天晚上走之前看它還好好的,不是這個樣子的。”夏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蘇念湊近畫布,聞了聞,又用手指在畫布上搓了些結晶下來。


    “是甲醇。”


    “什麽?”


    “有人在我的畫上麵塗了一層甲醇。”


    “誰幹的!”夏湳氣奮,好在他們今天來畫室來的早,並沒有什麽人。


    顯然,與其糾結是誰的幹的這個問題,蘇念更關心的是怎麽補救。


    拿了一把刮刀,蘇念細細的將表麵一層刮去。


    看著蘇念已經聚精會神的開始工作,夏湳則無比奇怪。


    “咦,蘇念,你難道不氣憤嗎?”


    “生氣有什麽用啊,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將畫修複好,不然的話,這氣也是白生。”蘇念淡然,時間的淬煉,讓她早就不是一點就著的性子了。


    刮掉表麵的封層後,蘇念從找出一個瓶子,裏麵是她的法寶,能夠高滲透入畫層,蘇念挑了一隻毛刷,將這透明的液態刷便了整個畫麵。


    黑色的晶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正在溶解,過一會兒便完全不見了。


    站在一旁的夏湳看的口瞪木呆。


    “蘇念,你是怎麽做到的?”


    “其實也是運氣好而以。”這瓶子裏的液體是她特製用來調顏料的,沒有想到真的有效了。


    蘇念細細的打量著整個畫麵,確定沒有結晶後,舒了一口氣。


    “其實我也挺好奇的,我素來是沒有和人結仇的,到底是誰非要和我這麽過不去。”蘇念笑了笑對夏湳說,


    “蘇念,要不要查一查?教學樓這邊是有監控的。”


    “不用了,我沒有那個閑工夫來管這個事情。”蘇念一臉無所謂的道。


    “蘇念,你的脾氣也太好了一點。”


    “沒有,不過這次也給我們提了個醒。這畫室也不是什麽安全的地方,這平常的畫作也就算了,萬一真的碰到了什麽要緊的,還真的挺傷腦筋的。不過這次這人也算是手下留情了,要是一剪子下去,那可就是真的沒有救了。”蘇念嘴上這麽說,但是想,就算是劃破了自己也有本事修補回來的,但是與其花那個功夫修補,她倒是情願花時間重新畫一幅。


    其實蘇念的畫作已經初有名氣了,這一副畫作她並沒有花十分的精力去畫,不然也不會把畫輕易的留在畫室裏了。


    現在這次的事件,她有充足的理由離開公共畫室,說實話,她還是比較懷念嚴遠的畫室,安靜的同時,光線什麽的都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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