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回朝途中(中)


    玉竹夢裏,卻是一片恐怖。


    漆黑的深夜,迷霧茫茫,玉竹身著單衣獨自走在寒冷的街道之上,她雙手抱肩,冷得直抖,不僅是因為害怕,更因為心裏的恐懼。


    “有人嗎?”玉竹顫抖的聲音問著,可是四周一片可怕的寂靜,還回蕩著她剛剛問話。


    玉竹不停地向前走著,她深一腳漸一腳走在不平的道路上,就在她驚恐萬分之際,前麵出現了一個孔武有力男子的輪廓。


    “霍將軍?起夫,是你嗎?”玉竹試探著向前走,努力地想要看清楚,前方是何人。


    不過,她怎麽也看不清那人的臉麵,孤單一人的恐懼,使得她不停地向前走著,試圖想要看清對方的臉麵。但是,就當她走到離那個人很近的時候,她終於看清楚那人臉龐,是那個強暴她的匈奴人。


    玉竹驚恐萬分,她大聲尖叫,轉身拚命的逃跑,但,她沒有逃脫被那個匈奴人抓到手裏的悲慘命運,玉竹不停地擺動手腳,不停地踢動著腿,可是柔軟的她,很快就被壓倒在冰冷的地麵上,那夜被強暴的殘酷體驗在夢境中,竟然可以如此迫真地重演。


    玉竹絕望地再次經曆這一場浩劫。不過,讓她更加絕望的事情發生了,就在她正被匈奴人進入的那一刻,前麵的黑暗中,再次出現一個人的影子。當那人走近之後,玉竹的心一下子就冷了,那人正是霍起夫,他正驚訝地看著正在發生的一幕。


    “啊…………不要…………”玉竹夢中大叫一聲。驚得霍起夫一跳。


    “玉竹……你作噩夢了?快醒醒……”霍起夫將閉著雙眼,卻手腳不停抽動的玉竹搖醒。


    玉竹睜開雙眼,看到正緊張看著自己的霍起夫,傷心地大哭:“霍將軍…………我也不想這樣的……”


    霍起夫心知她是在說些什麽,卻沒有點破,溫柔地拍著她的後背說:“玉竹,別害怕,有我在,你不會再受到傷害。”


    玉竹的身體趴在霍起夫的懷裏,不斷地上下抽動起伏。傷心欲絕。霍起夫也是心中尤如被刀割一般的痛苦。隻苦於玉竹不肯對他說出真相,他也不敢冒然說出他已經知曉的真相。看著玉竹被她心中的噩夢如此折磨,受到如此煎熬,他的內心也萬分難過。


    赫連軍隊帶著匈奴軍中的那批軍妓,離開匈奴營地,一個弱小卻堅強的身影,站在林子的深處望著漸行漸遠的赫連隊伍,久久不肯離去。


    “隻有去麵對,才會知道,那個你愛的人,還愛不愛你。”江楚吟的話一直回響在春紅的耳邊,不是她心存幻想,而是她太想知道,這個男人是不是還值得她去思念。


    春紅看著隊伍的離去,轉身默默地離開。


    她離去的方向,是她的家鄉,是她愛人生活的地方。那裏有她的童年記憶,也有江華的悲慘結局,也即將迎來她的結局。


    “春紅回來了……”村子裏的人們都在傳著這樣一個消息,就好像是一個消失很久的人,已經在人們的記憶裏消失的一個,突然又出現在眼前,所有人既好奇,又吃驚。


    “聽說,她和江華一樣,被匈奴軍抓去了。”村婦甲對村婦乙說著,她們正看著春紅走過她們家的門前,眼神裏充滿了陌生感和鄙夷的神態。


    “是啊,她也敢這樣大模大樣地走在村子裏。真是不知羞恥……”村婦乙用手擋著嘴巴,小聲地和村婦甲交談。


    春紅聽見她們的交談,卻也當做聽不到,她們的話傷不了她,她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隻是她沒有準備好見到她的青梅竹馬,見到她會是什麽樣的反應。是陌生,是鄙視,是躲避還是視而不見。


    她沒有什麽侈望,隻希望再見到那個人一眼,看看他然後就離開,找一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重新生活,她的過去,和她的回憶,就讓他的冷漠,為她劃下一個句號。


    春紅想著各種與他重逢時的場景,或許他早已經娶妻生子,再次見到他,便是孩童滿地跑,幸福的小家庭,或許他還是獨身一人,不過再見她已經冷淡的不願多看她一眼,一個曾經在匈奴營中被千萬人踐踏的女人,是不配被多看上一眼的。


    她的腳步在距離他原來的住處不遠,不敢再前進,她不願看到任何一種她所設想到的情景出現,她心中美好的,悲傷的各種結局,都是她難以承受得了的。


    “這不是春紅嗎?”一位大娘的聲音在春紅耳邊響起,喚醒了春紅的沉思。


    “張大媽……”春紅看清眼前這位布衣蒼老,卻身體健康的老年婦女,脫口而出,這位張大媽,正是看著春紅長大,也看著她與那個青梅竹馬一同走到一起的見證人。今日又再次相遇,百感交集。春紅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春紅啊,你是來找柱子的嗎?”張大媽滿是皺紋的臉,綻開一絲笑意,她的笑容給心如死灰的春紅帶去一縷陽光。讓她的心溫暖起來。


    “是啊,張大媽,我回來了……”春紅眼眶濕潤,她握住張大媽粗糙卻寬大的手掌。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孩子啊,你吃了不少的苦哦。”張大媽也是眼角噙著淚花,仔細地撫摸著春紅冰冷的雙手。


    “柱子他……他怎麽樣。”春紅終於出口她最關心的問題。


    “柱子啊,他出去找你了。”張大媽一字一句的話,敲打著春紅的心。


    “出去找我?”春紅一愣,她沒有想到柱子哥,並沒有呆在這裏,也沒有像她想的任何一種情況。“他去哪裏找我的,現在在什麽地方?”


    春紅激動地握緊張大媽的手,她以為,他會像江華的男人一樣,棄她而去。可是他沒有,他去找她了。他還在為她,不斷地尋找她的下落。


    “柱子自打你被匈奴兵擄走以後,就十分消沉。”張大媽更是為柱子感到疼惜,這兩個苦命的孩子們。


    “他在家中奉養著他七十歲的老母親,直到她去世。後來,江華回來過,帶來了你的消息,柱子聽說後,便收拾了行囊,說是要去找你。”張大媽將她知道的情況一一告知了春紅。


    “他去匈奴人那裏找我?”春紅有些絕望,那是必死無疑。


    “沒有,他沒有去匈奴營中,他四處打聽你的下落,知道他自己的力量一定救不了你,於是就加入了赫連的大軍。”張大媽沙啞的嗓音,給春紅的心帶去了光明與希望。


    “在赫連的軍隊中?”春紅眼中閃起光茫。她剛剛看到的不正是赫連的大軍嗎?他的柱子哥是不是正在軍營裏四處尋找她的蹤跡?


    春紅聽了這些話,馬上轉身飛快地向村外跑去。


    張大媽看著春紅離去的身影,用袖子拭了拭眼角的淚光,心中為這倆個無緣的孩子感到挽惜。


    當春紅趕回匈奴營地時,那裏的赫連大軍早已經不見蹤影,四下打聽,才知道,大軍正在趕回赫連國都,停在固城休整。


    她便連夜趕往固城。


    赫連辰蕭帶著軍隊,浩浩蕩蕩地回到固城,固清洪帶著他的家丁還有固城的老百姓們,在固城門外夾道歡迎著赫連辰蕭,和他的赫連大軍。


    “在下固清洪,固城的守城,恭迎大將軍凱旋歸來。”固清洪站在城牆下,作揖行禮,迎接著赫連辰切蕭。


    赫連辰蕭騎在馬上,沒有下去,隻是用眼睛瞟了他一下,又看看他身後的隨從,沒有看到女眷。赫連辰蕭便抬起眼睛,冷哼一聲,策馬,從他的身邊越過。固清洪雖十分沒有臉麵,但也隻好滿臉堆笑,讓開一條道,迎候著大部隊的進入。


    看著赫連辰蕭和他的主要將軍們都進到了城中,固清洪才忙跑到赫連辰蕭的馬前,諂媚地拉著赫連辰蕭馬的韁繩,“大將軍,大將軍,在下已經在府中,為大將軍備下了豐盛的晚餐,和歌舞,歡迎大將軍和各位將領再次光臨本府……”固清洪一邊說著,一邊小跑著才能跟上赫連辰蕭馬的步伐。


    固清洪渾身的贅肉,在他的奔跑中不停地上下顫抖,十分滑稽。


    “嗯,看到固守城你如此辛勞,本王就給你這個麵子,今晚就在你府上過夜,不過,上一次的歌舞可真不像話,還是你們城中的聖女能討本王的歡心,這一次,本王想單獨再見一見你的侍妾們,不知可否。”赫連辰蕭故意一再試探固清洪的底線,看他到底能忍多少。


    如果他現在發作,赫連辰蕭可能還會看得起他一些,死也給他個體麵的死法,隻是這個固清洪實在是能屈能伸,屈屈幾個侍妾何足掛齒呢?


    “這個好說,隻要大將軍看中的,不管是誰,不管幾個,都是本官的榮耀,也是她們的榮幸啊。”固清洪竟然說得如此自然大方。


    “那好啊,就全部帶來我房間,我來挑選一番。”赫連辰蕭冷笑一聲,“固守城,前麵帶路吧。也騎上一匹馬,看著你這樣,怪累的。”


    聽不出是再嘲諷他,固清洪還以為是,已經討得赫連辰蕭的歡心,博得他的賞識。樂得高興地直說:“多謝大將軍,多謝大將軍關心,前麵不遠處就是在下的府坻,不必再乘馬,”


    “嗯,那就有勞了。”赫連辰蕭也就不再勸說。


    固清洪步行跑在前麵,命令著家丁去開門,迎接赫連辰蕭和他的將領們進入府中。


    赫連辰蕭來到固府正門前,下了馬,眾將領們也都紛紛下馬來。跟著固清洪進了府中,府內的家仆們也誠惶誠恐,忙著準備所有的物品用具。


    “大將軍,請跟在下這邊走。”固清洪說著,就要把赫連辰蕭帶向他當時想要非禮江楚吟的那間禁錮侍妾的屋子裏。


    赫連辰蕭也就有太多的疑問,帶著格褚,霍起夫一起跟著固清洪往裏麵走去,其他的將領們都停在大廳裏,由其他的家仆安排接待事宜。


    “大將軍,這裏可是在下專門為你特地準備的,”固清洪一副猥瑣淫穢的表情。赫連辰蕭看了之後心中十分不舒服。但他還是要將計劃進行完,他答應過江楚吟。要幫她完成她的願望。


    “有勞固守城。”赫連辰蕭淡淡地說著。


    進了房間,從房頂垂下的白色幔簾,被換成了紅色輕紗,裏麵的情影若隱若現。


    風吹動著輕紗輕輕飄起,隻是有此輕紗下端抬起,蓋到了赫連辰蕭的臉上,讓他十分厭惡。揮手將那輕紗揮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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