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他給我的。”


    馮營長已經收起了詫異,“這件事太大,我得請示柳副官。”


    何雲旗心中大喜,這是自然。


    陳民的手下有些焦急,“大哥,那個柳副官跟他主子一樣心狠手辣,若是對上他,恐怕我們更逃不出去了。”


    陳民搖搖頭:“連馮營長都忌憚這塊玉佩,看來這個女人對於歐陽厚儀來說非常重要,趁著這個時候我們快王城門走。”


    何雲旗將他們的話都聽進了耳朵裏,心道,隻要你們離開這裏,你們幹什麽都行。


    一行人劫持者兩個人質往城門的方向走,馮營長帶著士兵將他們圍在中間慢慢地移動。


    不成想,一塊玉佩不僅將柳副官招來了,連歐陽厚儀都親自趕來了。


    陳民微微色變,勒著何雲旗的胳膊更緊了。


    何雲旗悶哼一聲,趕緊閉上嘴不再發出任何聲音。


    歐陽厚儀坐在馬上,臉若寒霜:“放開她,饒你不死。”


    陳民道:“大都督說話當真?”


    “自然當真。”


    “那現在就送我們出城。”


    “都讓開。”


    一聲令下,圍成一圈的士兵瞬間就讓出了一條路。


    這下撤退的快了,不一會兒就到了城門口。


    “現在可以將她放了嗎?”


    陳民見城門已經打開了,笑道:“歐陽都督果然言而有信,不過呢,我的這些兄弟跟著我出生入死多年,我得保證他們的安危,等出了城,我一定將人放了。”


    歐陽厚儀暴怒:“我看你是在找死。”


    “沒辦法,找死也得這麽幹。”


    而何雲旗跟孟叔對視一眼,兩人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就在歐陽厚儀跟人談判的時候,何雲旗突然抽出一把匕首向後用力一次,正好紮在陳民的側腰。


    陳民正覺得自己站在上峰,想跟歐陽厚儀討價還價,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呆住了。


    趁著所有人都反應不過來的時候,歐陽厚儀抬手就是一槍,正中陳民的額頭。


    陳民到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


    見歐陽厚儀開了槍,其他人也緊隨其後,不一會兒就讓所有的歹徒都解決掉了。


    歐陽厚儀一個側身跳下馬,將何雲旗摟在懷裏,急忙問:“你怎麽樣了?”


    何雲旗正肝顫著,好在還能站穩腳,她搖搖頭:“我沒事。”


    “沒事就好。”歐陽厚儀深深地呼出一口氣,“走,我帶你回去。”


    何雲旗道:“還有孟叔呢。”


    一轉身,就看見已經躺下的人中有人伸出了手,指的方向正好是歐陽厚儀的後背。


    “小心!”何雲旗大喊一聲,用力一推,想將歐陽厚儀推開。而歐陽厚儀抱著他往旁邊躲,但他們的速度怎麽可能快過子彈。於是,那顆子彈就打進了歐陽厚儀的後背。


    何雲旗隻覺得身上一沉,她急忙扶住了他,“打在哪裏了?”


    歐陽厚儀搖搖頭,“我沒事,不著急。”


    何雲旗的眼淚都出來了,她能不著急嘛,“快讓我看看!”


    歐陽厚儀抓住她的手,道:“不礙事。”然後轉頭對柳副官說:“掛在城牆上暴屍三日。”


    然後扶著何雲旗的肩膀,說:“送我回家吧。”


    “回什麽家,你這是槍傷!去醫院!”


    “行,聽你的,去醫院。”


    柳副官已經找了一副擔架,眾人將歐陽厚儀扶上擔架,兩個小兵一路小跑往聖瑪麗醫院跑去。


    已經有小兵騎著馬去都督府叫汽車了,擔架雖然穩當,但畢竟沒有汽車快,而且,有了汽車,想做些別的事情就方便了。


    一路上,何雲旗一直握著歐陽厚儀的手,跟著擔架一路小跑,臉上的眼淚擦都擦不幹。


    歐陽厚儀歎息一聲,他怎麽不知道這姑娘這麽愛掉金豆豆,“我沒事,這點子傷算什麽,以前比這更重的傷都有。”


    他這麽一說,何雲旗眼淚掉的更凶了。


    歐陽厚儀想翻過身給她擦眼淚,卻被何雲旗壓住了,“都傷成這樣了,都別動了。”


    “那你別哭了。”


    何雲旗抹了一把眼淚,“好,我不哭。”可眼淚根本不聽她的話。


    走到半路的時候,汽車終於到了,歐陽厚儀強撐著自己坐進了汽車裏,何雲旗從另一邊鑽進汽車裏,一進汽車裏,就被歐陽厚儀抱住了。


    何雲旗想動又不敢動,“你快坐好,別亂動。”


    “雲旗,剛才都要嚇死我了。”這是他自從十五歲之後,第一次感覺到恐懼,當他看到她竟然敢在歹徒手底下動手的時候,他嚇得呼吸都要停止了。


    “我自然會護你周全,以後不要貿然動手了。”而且這姑娘不僅要自救,還想救他。


    硬冷了多年的心,終於軟化了。


    有了汽車果然速度快,不一會兒就到了聖瑪麗醫院。還好今天是最頂尖的比爾醫生在值班,一下了汽車,歐陽厚儀就被送進了手術室。


    何雲旗在走廊裏轉來轉去,心神不寧。


    柳副官說:“何校長,快坐下來吧,有比爾醫生在,不會有事的。”


    何雲旗看著自己一手的血,“都留了這麽多的血,怎麽會沒事!”


    “比爾醫生是最頂尖的醫生,他尤其最擅長槍傷手術,真的沒事。你再這樣,都督出來後該心疼了。”


    何雲旗不理會他,繼續在走廊裏轉來轉去。


    柳副官搖搖頭,坐在外邊的椅子上等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兩個小時,也許是三個小時,歐陽厚儀終於被推了出來。


    何雲旗蹭得竄了過去,抓著歐陽厚儀的手,問:“你現在覺得怎麽樣了?”


    歐陽厚儀的麻藥還沒有過,蒼白著臉,微微一笑:“我沒事了。”


    比爾操著蹩腳的漢語說:“還好沒有傷到要害,不過要臥床修養,不要亂動,連站都不要站,省得腰部用力。”


    何雲旗不放心,問了幾個問題,比爾每回答一個問題就要想一會兒,說的也非常慢,何雲旗不耐煩,換了英語問他。一換成英語,比爾說話就流利了好多。


    歐陽厚儀趴在病床上,歪著頭認真的看著她,臉上露出了蜜汁微笑。


    柳副官轉過頭,他們都督這副蠢樣子,真是慘不忍睹。


    終於將想了解的事情都了解清楚了,呼出了一口氣,道:“比爾醫生說傷得並不算重,回家修養也成。”


    “那就回去吧。”以歐陽厚儀的身份,也不可能住在這裏。


    於是,一行人又浩浩蕩蕩地回了都督府。


    一路上,何雲旗一會兒問一句疼不疼,一會兒問一聲難受不難受,歐陽厚儀都溫柔地回答,不疼,不難受。


    肉麻的柳副官起了渾身的雞皮疙瘩。


    進了都督府,何雲旗忙前忙後的,將都督府的丫鬟們都比了下去。


    “柳副官,您看著?”蘭若問。


    柳副官一抬手製止了她,“什麽都不用管,從今天起,你們都退到外邊伺候吧。”


    蘭若臉色一變,卻不敢說什麽,帶著人出了歐陽厚儀的臥房。


    歐陽厚儀趴在床上,看著何雲旗忙忙碌碌的,心中突然覺得十分的甜蜜,“你忙了,你都累了一晚上了,也去歇歇吧。”


    “不行,比爾醫生說了,在麻藥全部退下去的這段時間裏,也有危險,我得守著你。”


    “那你坐過來。”


    何雲旗乖乖地坐在床邊。


    歐陽厚儀問:“比爾醫生還說什麽了?”


    “比爾一聲說,這段時間裏,不能吃不能喝,不然有可能會嗆到呼吸管道。”


    “那我能睡覺嗎?我現在好困。”


    何雲旗道:“能小睡一會兒,但不能睡時間長了。”


    “那你先睡會兒,一會兒換我睡怎麽樣?”


    何雲旗的眼下邊已經翻起了青色,她想了想說:“那好,我就睡十分鍾,你千萬不要睡著啊。”


    “嗯,不會的。”


    何雲旗趴下去的一瞬間就睡了過去。


    歐陽厚儀輕輕地將手放在她的頭上,摸摸她柔軟的頭發,這傻丫頭。


    柳副官端著一碗小餛鈍進來了,一看到人睡了,立即放清了腳步。


    歐陽厚儀小聲說:“睡著了。你去辦事廳將文件都拿到這裏來吧,我在這裏辦公。”


    柳副官遲疑了一下,“都督還是歇歇吧,那些事情也不太重要。”


    “不妨,她說醫生不讓我睡著,我就當打發時間了。”


    柳副官惡寒了一下,要不要這麽肉麻啊,真是受不了,不過還是聽話地去拿文件了。


    歐陽厚儀趴在床上,看一會兒文件,再摸摸何雲旗的頭發,越摸越上癮,然後一路摸下去,接近透明的耳朵,嫩白的肌膚,挺翹的小鼻子,嫣紅的嘴唇,每一個地方,他都愛的不行。


    何雲旗趴著睡覺不舒服,在床邊扭來扭去的。歐陽厚儀估量了一下她的體重,支起雙手爬下床,輕手輕腳地將何雲旗放在床上。何雲旗一接觸到床,自動自發地鑽進了被窩裏。


    歐陽厚儀輕笑一聲,從床後邊上了床,又趴了下來。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午後了,何雲旗蹭了蹭枕頭,有些不想起來。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她蹭的一下就坐了起來,兩隻眼睛還沒有睜開,開口就問:“現在幾點了。”


    歐陽厚儀看看枕頭邊的懷表,“下午兩點了。”


    聲音是從身後傳過來的,何雲旗轉過身就看見歐陽厚儀還是之前那副趴著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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